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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門 易千重 4178 字 2個月前

,為了這種人吃官司不值得。”

龔遠季在一旁看得害怕,不打自招。不說還好,說了之後,龔婧琪打開存放自己嫁妝的箱籠,才發現裡麵值錢的首飾與珠寶早就不翼而飛,都被邵五挑唆著龔遠季拿去賭光光,轉手落入了邵五手中。

少頃,邵家大爺與邵大奶奶聞訊前來要人,龔二夫人命人緊閉大門,任他敲破門,堅決不放人。母子幾人一商量,覺得要向邵宗討回這個公道,光說不練是不起任何作用的,索性直接由龔遠秩寫了狀子,狀告哥嫂邵五不仁不義,貪婪惡毒,欠債不還,為了達到侵占龔家產業和賴賬的目的,四出詆毀龔二夫人的名聲,壞了龔婧琪的%e4%ba%b2事,誘騙幼童賭博,偷姑母的錢,騙取表妹的嫁妝,誣陷龔遠秩入獄等等一大長串罪名。

被打得鼻青臉腫,被糞灌成半迷糊狀態的邵五被衙役直接鎖到了衙門裡。洪知府不由分說,先就一頓殺威捧持邵五打得皮開肉澱,幾個大耳刮子打下去,一口牙齒鬆了一半,不但口不能言,一條命還去了半條,驚得邵大爺與邵大奶奶三魂有兩魂出了竅。

夫妻二人一合計,決定一邊去尋找關係疏通打點,一邊請出了邵老太太去做龔二夫人的思想工作,讓龔二夫人撒狀子,又讓明姿寫信向蔡國棟求救,再去尋明菲在中間周旋。

可三條計都落了空,洪知府錢照收,人不放,咬定隻要龔家撒狀子,他就放人,還威脅著要連邵大爺與邵大奶奶一並捉拿,邵大爺嚇得趕緊添了銀子才沒再提;龔遠秩與龔婧琪恨透邵家,連門都不讓進,揚言什麼時候邵家把侵占去的錢財還回來,什麼時候撤狀子,邵老太太吃了一個大大的閉門羹,紅著老臉回了家;明姿就算是送了信出去,也遠水解不了近渴,少不得恬著臉去求明菲,人是進去了,明菲卻托病不見。

花婆子告知明姿,明菲自從鄉下莊子探過二姨娘回來後,就病倒了,床都起不來。又以明姿身子不好,怕明菲過了病氣給她的借口勸明姿回去。間接告訴她,知府大人不徇私,龔遠秩與龔遠和那樣的關係,都沒能把人撈出來,而是一直等到案情真相大白才放的人。何況這索子又涉及到龔家二房,龔遠和在中間也是左右為難,建議她去求陳家想法子。

明姿無奈,隻得又去尋三姨娘,想禱三姨娘去找找陳家,讓陳家出麵,先把邵五弄出來再說。三姨娘才從鄉下回來,聽了此事,委實為難。凡是能當家作主的人一個都不在寨,她一個妄,有什麼資格去求人?見明姿施著才小產過的身子哭得實在可憐,隻得硬著頭皮遞了張帖子去求見陳大奶奶,陳大奶奶根本就避而不見。

明姿實在無法,便去尋蔡光正,蔡光正卻還留在莊子上還不曾回來。

明姿四處奔走,一無所獲,又累又乏,拖著病體回家,得不到半句寬慰的話。試想,邵大奶奶本就不喜她,又因她懷了身孕後尾巴都翹上天去,一會兒去楊家巷打人砸屋子,一會兒不經允許就往鄉下跑,從而流了產,這樣完全不把婆婆放在眼裡媳婦哪裡值得人心疼?聽說蔡家不能幫忙已是覺得這門%e4%ba%b2事吃虧了,又見她病歪歪的,一臉的苦相,再聽其他幾個各懷鬼胎的兒媳攛掇幾句,更是厭煩,忍不住冷言冷語,嘲諷打擊。

明姿連遭打擊,情緒本就極度惡劣,身體又虛弱,奔波一天之後得不到一句暖心話,反遭如此冷遇欺辱,憤恨不已。才反駁了幾句就被邵大奶奶一個嘴巴打過去,嚷嚷著要教訓她這個不懂孝道,不守婦德的女人。氣得明姿渾身發抖,瞪著眼說不出話來,躺下後就再也爬不起來,身邊隻有笛兒一個人端湯送水,其他人儘沒半個過問的,哭斷腸也沒人理睬。

世人皆道,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太難,實則,倒黴的時候才會發現,這世上其實最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龔家的狀子遞上去沒多久,就有人主動去作證,言道某月某日,曾在街上看見邵五領了那死去的潑皮,帶著龔遠季在街角僻靜處聚賭。又有人作證,邵五這段時間出手特彆闊綽,曾當眾表示,自己要發一筆橫財,可見是早有預謀。

先前,邵大奶奶與邵大爺決定出錢撈人,要他們還龔家的錢那是萬萬不能的,還不如舍點小財將知府大人打點好還要劃算些。可是知府大人的胃口大啊,實施幾次之後,有人開始不滿並造反了。先是兄弟妯娌翻臉,接著是兒子媳婦鬨騰,都說自己沒得到過邵五拿回家的好處,憑什麼要他們拿錢去填這個無底洞?明姿的幾個妯娌更是日日去騷擾明姿,逼她將邵五從龔家弄回來的錢拿出來,休要連累了一家人。

明姿何曾得到過這錢?說出來不要說幾個少奶奶不信,就是邵大奶奶也不相信,幾個女人成日迫著她,問她要錢。明姿拿不出來,邵大奶奶便去翻拿她的嫁妝。問題是,就算是把明姿所有的嫁妝都拿光了,也還是不夠賠龔家所說的那個數目。於是,邵家人互相猜疑,狗咬狗咬到白熱化。

他們遲遲不拿出章程來,甚至決定將所有罪都推到邵五身上去,洪知府卻等得不耐煩了。他深信龔家的財產絕大多數都落到了邵家的手裡,特彆是邵五說的那幾萬兩銀子的去向,幾經查證,沒人說見過這筆錢,分明就是推托之言。

要說他辦案的水平可不是吹的,很快就從邵五所涉的案子查到邵家這些年以來,年年用舊絲綢冒充新絲綢做成衣,欺騙百姓,發昧心財,又查出,邵五某年某月奸殺婢女的陳年舊事;將邵五的手指拿起按上一個印子,就將邵大爺與邵大奶奶一並拉下了水。

邵大爺與邵大奶奶被抓住了小辮子,不得不老實,在錢財與性命之間,他們選擇了保命。邵五卻因用刑過重,昏迷不醒,那幾萬兩銀子的去向成了謎。

而此時,下了多日的雨停了,萬裡晴空,睛朗無比。欽差大人被洪知府喂得飽飽的,開口閉口都是誇他。連戰連捷,洪知府心情愉快,背地裡和人說大名鼎鼎的守真子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這天兒,下久了後自就會停,難道還能一直下下去不成?曬上幾天,那江水不就下去了麼?那堤壩啊,牢固得很。

見天晴了,欽差大人有皇命在身,不能久留,很快就辭過洪知府啟程回京。

欽差一走,洪知府更是放開了手腳,當著許多人的麵,一麵將邵五的死刑定了上報刑部,一麵仁厚地隻判邵大爺邵大奶奶當庭杖責一百,斥罵一通就算了事,亦將他“儘力”追回來的龔家被騙財物若乾當眾返還給龔家。

至此,邵家與龔家二房結成了死仇。

索回的財物遠遠少於預期的範圍,龔二夫人很是惱怒。私底下去打聽那位當初收了她錢,還給她寫了條子的知府大人的小舅子,才知根本就沒有此人。再看邵五,邵五已經把命搭上了,娘家也破了,她還能怎樣?萬般無奈之下,隻得頌揚知府大人真是百姓的父母官,青天大老爺啊。收到洪知府派去的人暗示送匾額的消息,還不得不敲鑼打鼓地送了一張匾去。

吃得飽飽的洪知府還沒來得及消化,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衝垮了堤壩。

第210章 為打賞加更

洪水淹沒了下遊兩個縣和周邊的萬畝良田。短暫的慌亂後,洪知府非常鎮定地緊急上奏朝廷,隻說天災,請求撥款賑災,開倉放糧。

在朝廷下一步指示到來之前,把自己的家產捐了一半出來,買糧賑災,又動員水城府的富紳們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他自己帶著人,吃住都在救災前線,身先士卒,公而忘私,忙得熱火朝天的。

可是在他私人招募的賑災活動途中,災民吃到了黴來,於是就有人懷疑他私吞了富紳們捐贈的救災銀來,以壞充好。以此為導火索,先是災民聚眾鬨事,接著有人狀告他,說是堤壩自他上任以來都不管整修過,此次災禍非是天災而是人禍。本已經去了好幾日的欽差大人,突然去而複返,扛著尚方寶劍住進了水城府衙。昨日還在威風凜漂,受儘吹棒的洪知府被捋去烏紗,成了待罪之身。平時與他走得最近的周同知等品秩較高的官員雖未有明確的罪名,卻也被看管起來。

先前和藹可%e4%ba%b2的欽差大人猛然間變了臉色,懷疑有理,整個水城府大大小小的官員都成了懷疑對象一時之間人人自危。

明菲也害怕,因為洪知府的前任是蔡國棟,她隻怕提壩一事會牽扯到蔡國棟。龔遠和分彆給蔡國棟和蔡光庭各發了一封急信後,安慰明菲:“既然嶽父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你說他還會不會留下這麼大的不是給人抓呢?”他覺得蔡國棟雖然愛財卻不貪財,知道輕重,知道底線,要命的事兒是不會沾的。”

話雖如此說,明菲卻覺得,蔡國棟不可能真的乾淨。自蔡國棟做上知府以後,家裡的情形一日好過一日,她心中是有數的。睜隻眼閉隻眼還好,就怕上麵真的查。這些官員們,又有幾人是真的禁得起查的?

龔遠和見她實在擔憂,便叫她出門去走走散心。○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花婆子給明菲出主意,建議她去敕造的天慶觀拜訪宋道士,還可以順便拉拉關係。明菲卻覺得,這個敏[gǎn]時期,她還是不去的好。龔遠和笑道“你就算是去了也遇不到人,守真子道長早就領著一群人去下遊施藥了。”

明菲決定約陳瑩一道去看看周夫人和周清。周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想必一定擔憂得很。

周家卻也沒明菲她們想象的那麼冷清寂寥,訓練有素的仆從在管事的指揮下,來來往往地做事,顯得還很匆忙,隻是府裡的氣氛顯得很壓抑。

周清清減了幾分,周夫人顯得很平靜,隻是心情不太好。與明菲她們略略說過幾句,表過謝意後,就讓周清領她們下去喝茶玩耍。

出了正房,周清就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哭喪著臉:“我和哥哥不敢在我娘麵前露出難過的樣子。”少頃,又抬頭笑道:“我原以為,你們會第一個來瞧我,誰知道你們竟然不是。

陳瑩有心調節氣氛,便撇撇嘴,笑道:“我們自然不是,你那錢秀才必然是第一個來的。”

周清不依地在她胳膊上使勁掐了一把,道:“我叫你使壞。他不算啦!”

明菲笑道:“嗯,他是自家人,當然不算外人。的確算不得。”

周清羞得滿臉通紅,跺著腳道:“是袁枚兒!”

陳瑩搖了搖扁子,驚異地道:“咦?上次伯母生辰,她不是氣得跑了嗎?怎會這個時候來?”不等周清回答,她又道,“我知道了,必然是來向你炫耀的。”

周清冷冷一笑:“她是來可憐我的。那意思是,她去了撫鳴以後,說不定還能為我爹爹想點法子周旋周旋。”她啐了一口,“我呸!什麼東西!還沒嫁過去就想要仗勢了。也不知這勢是不是真的那麼好依仗。”

後天就是九月初一,袁枚兒這今時候還出來耀武揚威,這種心態真是讓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