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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門 易千重 4256 字 2個月前

和剛坐下,就得到幾個摸著還在冰涼的李子,明菲笑道:“胡氏來尋我打探消息,我便回了家。這是才從井裡拿起來的李,你模模也涼爽。”

話音未落,就見龔遠和將那李子掰開,塞進嘴裡去,嚼得咯嘣作響,一雙桃花眼卻是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看,合簪在一旁看得分明,輕笑一聲,轉身向外。

明菲被笑得不自在,伸手捏上他的臉頰:“沒見過還是怎麼的?”龔遠和順勢捏住她的手,撫了幾下,輕聲道:“這雙手冰肌玉骨,比什麼井水湃過的李子解暑得多。”

明菲暖了他一眼,見他滿眼的歡喜,想想便把本來想同他商量送陳氏等人上路的那些話咽了下去,反手握住他的手,軒輕靠在他身上,低聲道:“累不累?”

龔遠和微笑著將她樓住,低聲道:“本來很累,可是現存不累二人也不管有多熱,互相依靠著,一言不發由著馬車種前行。金簪看這二人的模樣,似乎也是不想馬上回家的,便和洗萃低聲商量了幾句,回頭道:“大爺和奶奶要不要去吃上次的涼粉,今日夫人正好給了食盒裝果子,將果子倒出來用包袱皮裝了,用食盒去裝涼粉。花媽媽她們也嘗些。”

龔遠和笑道:“這丫頭,什麼都由你安排好?還問我們的意

金簪看他的臉色便知是允了,高興地喊車夫扭轉車鬥朝著賣涼粉的地方去。仍然要排隊,龔遠和仍然先遞給明菲。隻是此潘明菲卻是叫他張嘴,喂了他一口。

龔遠和本就不是個老實的,見明菜主動,立刻變被動為主動,奪了涼粉控製權,自己一口,再喂明菲一口,一碗涼粉竟然被他品出了海參鮑魚的滋味。

金簪端著一碗涼粉過來,洗萃人小鬼大,拉了拉她,“莫要去湊熱鬨。等著拿賞銀就行。”

果真龔遠和心情大好地賞了二人各一兩銀子

眼看天邊晚霞燦爛,幾人方趕車回家。還不曾到家門口,就看見龔遠秩一張臉煞白煞白的在街口東張西望,看見馬車過來就趕緊迎了上去,帶著哭腔道:“大哥大嫂救命。”

龔遠和詫異道:“怎麼了?誰要你的命?”

龔遠秩道:“蘇家來人了。要退%e4%ba%b2”俗話說,好話不出門,壞事行乾裡,到底還是躲不過,若是龔婧被退%e4%ba%b2,這不是要了她的命嗎?當然要喊救命。

明菲與龔遠和進了二房廳堂,隻見廳學正中的桌上擺放著各色禮品,龔二夫人塵在主位上,麵色灰敗,雙眼冒火,嘴%e5%94%87抿得緊緊的,她身後並不見慣賞伺候著的朱姨娘。趙婆子並幾個年輕的媳婦子和丫鬟圍拱著一個穿豆沙色裙子,棕黃色上衣,插一隻玉簪,戴一對裴翠耳環,雙頰寡瘦的女子坐在她對麵,那女子亦是把一張臉板得緊緊的,麵無表情。

見龔遠和與明菲進去,龔二夫人的臉上顯出幾分活氣和期盼來,忙忙地道:“楊大奶奶,這是我侄兒和侄媳婦””

龔遠秩忙低聲與龔遠和與明菲介紹:“這是蘇家的大姑奶奶。”也就是龔婚棋那個未婚夫的姑母,此番蘇家來退%e4%ba%b2的全權代表。龔遠和與明菲裝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上前與那楊大奶奶行禮問好。楊大奶奶對著二人卻也沒給臉色看,笑眯眯的回了禮,還誇了龔遠和與明菲幾句:“難得啊,我們在鄉下都聽到了腎坑儷的好名聲。上次大奶奶去我娘家,我不曾見著,此決總算是見著了,不虛此行。”仿佛是故意說給龔二夫人聽,一連用了兩個形容詞,“孝梯仁厚,急公好頭,這才是讀書人的楷模。”

龔二夫人臉色十分精彩,覺著人家句句話都戳在了她的心窩子上,實在是叫人難堪。她此時又害怕又痛恨又憤怒,怕的縣蘇家堅決退婚,再無轉圜:恨的是不知什麼人去亂嚼%e8%88%8c頭,棒打鴛鴦缺德:怒的是蘇家目中無人,如此張狂。隻是心中不管有多少憤怒,都隻能忍著,不能發作,硬生生將兩肋憋得生疼。卻不曾想過。這些事情都是她自己先種下了因,才會有今日的果。

龔遠和謙虛了幾句,問龔遠秩:“姑母的住處可安排好了””龔遠秩知道他是在和稀泥,又見楊大奶奶給足他麵子,心中抱了幾分期許,正要開口,楊大奶奶已經搶在頭裡開了口,“腎侄,不必麻煩了。我隨行的家人已經在仙客來定下了房間”

明菲笑道:“姑母遠道而來,家裡這

麼多的房子,怎能讓您到外麵去住?務必要多住幾日,讓我們做東才好。”

楊大奶奶微微一笑:“此次是不得不來。我家中事務贅多,原也沒想過要在這裡久待。隻待這裡事情一了就要回去,大奶奶若是想做東,以後有的是機會,此番情勢不同就罷了。我還有幾句話要同你們嬸娘講,你們忙,就不必陪著?”

這意思是要明菲和龔遠和不要管閒事,趕緊避開。壟遠秩見對方油鹽不進,勢必要將目的達成,可憐巴巴地看著壟遠和。壟遠和無奈地朝他搖了搖頭。

楊大奶奶笑容一斂,回頭對著龔二夫人舊話重提,“令愛的庚帖在這裡。還請夫人將我那侄兒的庚帖取了還我。”趙婆子似笑非笑地遞上了一個小小的盒子。見龔二夫人不接,直接就將那盒子放在了龔二夫人手邊的茶幾上。

龔二夫人雖知此番難逃劫難,但還是經受不住打擊顛抖著嘴%e5%94%87道:“你們這不是要逼死我們家女兒嗎?就算是退%e4%ba%b2,也要有個好理由。哪裡有好端端的就退%e4%ba%b2的?我女兒做錯什麼了。”

不是你女兒做錯什麼了,而是你這個娘惡行惡狀,聲名狼藉,沒人敢沾惹。楊大奶奶垂著頭道:“剛才不是說過了麼,我那侄兒身患惡疾,我家老夫人不忍心誤了令愛的前程”這話已經是很留麵子了,如果是由著蘇家老太太來說,隻會更難聽”

龔二夫人垂死掙紮:“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病了?叫你們家做得主的人來說,就這樣來,也太不尊重了”

她本意是想拖,結果這招算是惹毛楊大奶奶了。楊大奶奶冷笑道:“龔夫人,做人需留三分餘地。您非要我們把難聽話說出來,叫大家的麵上都過不去才算麼?嫌我們家不尊重?我們家老太太體恤你一個婦道人家支撐門麵不易,若是讓族裡的老爺們來,隻怕嚇著你,又多有不便,讓人說是恃強凜弱,故而才特意使了我來,又備下這許多賠罪的禮品,聘禮也不要府上退了,還要怎地才算尊重?”

這話比先前龔遠和等人還未來之前說的更重更難聽,壟二夫人一口氣上不來,捂著%e8%83%b8口道:“什麼難聽話?你說請楚”

楊大奶奶望了龔遠和與明菲一眼,笑道:“壟大人,得罪了”雖是府上的尊%e4%ba%b2,但小婦人被逼著,實在不得不說幾句大實話。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府上失德,彆人不計較,並不代表大夥兒的眼睛都是瞎的…,”

龔遠秩已經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了,那此話當著人說出來,實在是叫他消受不起。看如今這個情形,死纏爛打也是於事無補。隻會越發叫人輕賤瞧不起,他沒本事不假,但這幾分骨氣他還是有的,便起身道:“不必說了,我這就把蘇公子的庚帖尋出來還你”

強撐著請龔遠和與明菲幫他招待人,自已硬生生將壟二夫人扶入後堂,厲聲道:“娘,那庚帖和他家的聘禮單子你放存哪裡的?”人家說不要他們家還聘禮,還奉上禮品若乾,每一句都是在諷刺他們家貪財不要臉啊!

龔二夫人亦知道今日之事,不是吵鬨拖延就能解決的不由悲從中來,龔遠秩一把握住她的手臂,赤紅了眼睛低聲道,“不能哭,你若是顧惜我們,不要人輕賤我們,就趕緊拿出來。如若不然,你便是要我們死!”

龔二夫人以前聽過他和她頂嘴,卻不曾聽過他用如此狠厲悲憤的語氣,於是忘記了傷心憤怒,抬起頭來看著這個她費儘力氣心思才算生下的大兒子,隻見龔遠秩一雙眼睛裡有憤怒,又悲傷,還有一絲厭惡和憎恨。

她打了個寒顫,是的,她沒看錯,的確是厭惡和憎恨。壟婧棋會不會也用這種眼光看她呢?她呆呆地從腰間取下一枚小巧的鑰匙,“拿去。”%e8%85%bf一軟,坐在了地上。

龔遠秩低下頭,狠狠擦了一把淚,也不管她,握緊鑰匙大踏步往安閒堂去了。

送走楊大奶奶,龔遠秩死氣沉沉地癱坐在椅子上,連手指都不想動一下。龔二夫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呆呆地看著壟遠秩,沒有人想到去看看龔婧琪。││思││兔││在││線││閱││讀││

明菲猶豫子一下,道:“我去看看三妹妹”

到了龔婧棋的房裡,隻見兩根紅燭風中飄搖,滿地剪碎的大紅繡花帳帷,被麵,枕巾,蓋頭等物,人卻是不見了“明菲忙問壟婧琪的丫鬟:“你們三小姐呢?”

第190章 不嫁

龔婧琪不見了。

龔家二房的下人們紛紛燃起燈籠,大聲呼喚著“三小姐”,順著草木蔥鬱的花園小徑,陰森潮濕的假山,塵封已久的小院等挨個尋過去。更有人拿著長長的竹竿去撈荷花池,當然這個荷花池並不是從前那個可以蕩舟看戲,觀桂花飄落的大池子,而是龔家二房自己的小池子,也幸好是小池子,很輕易就能撈個遍。

全家出動尋了近一個時辰,龔婧琪仍然沒有出現,龔遠秩已經絕望到叫人去撈井了——不然還能去了哪裡呢?

家裡五口井已經撈了兩口,龔婧琪終於被人在龔中素的書房裡找到。她躲在龔中素書房的書架後麵,哭得暈死過去。

看見失而複得的女兒,龔二夫人回了魂,厲聲道:“定然是那個黑心爛肝的賤囧人為了上次的事使的壞!此番我必然不會輕饒於她!”指了幾個粗使婆子,“你們去把那賤囧人給我叉來!”

龔遠秩心中也有些懷疑是朱姨娘搗鬼,不然也太巧了,蘇家上次不也沒說什麼嗎?怎地這次竟如此堅決?再加上今晚出了這麼大的事,朱姨娘母子三人都不曾出現,由不得他不生了疑心。於是就沒有阻止龔二夫人。

明菲道:“嬸娘,先問清楚再說也不遲嘛。”

龔遠秩又覺得明菲的話有道理,忙轉身勸龔二夫人:“娘,這件事沒有真憑實據,不能亂說的。先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說也不遲……”

話音未落,龔二夫人就橫眉怒目地瞪著明菲:“站著說話不腰疼,看見我們倒黴,你倆個心裡一定很高興吧?說不定就是你們乾的。” 她心情不好,看著任何人都是不順眼的。更何況,大房清產這事兒正是蘇家退婚的說辭之一。

明菲垂下眼不發一言。她就等龔二夫人這句話,好借機走人。龔遠和沉了臉拉了明菲的手,和龔遠秩道:“我們沒吃飯就一直跟著忙亂,結果竟然就得了這麼一句話。既然三妹妹沒事,我們就先回去了。等她醒來好生開導開導她,不管怎樣,日子總得過下去。”

龔遠秩見二人要走,就由不得的慌亂,這些日子以來,他真的是心力交瘁,就要堅持不下去了。可龔二夫人剛才說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