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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門 易千重 4255 字 2個月前

府:“大人,我可沒那個意思,我最是信服您的。看他胡言亂語的。”

洪知府抬頭問王老爺子:“還沒問過您老人家的意思?您老人家最清楚當年的事實,認為當以哪份清單為準?”他這個話,明顯的偏心了,既然龔中素隨信寄了清單來,意思便是要以後麵這個清單為主的。

王老爺子推道:“我老了,聽著就是。若是有不清楚的地方,我再開口也不遲。”他還是傾向於以龔中素那張單子為準的,對於薛大舅突然冒出來的這本賬冊,他不想表態。

龔二夫人聞言,心中又安定了些。心想隻要王老爺子關鍵時刻不作梗,後麵還有的是機會。她瞥了薛大舅一眼,跟她鬥?哼哼!誰想卻看到薛大舅輕蔑鄙視地回了她一眼,於是她又開始生氣。

洪知府問龔遠和:“你的意思呢?以哪份為準?”

龔遠和低著頭道:“百善孝為先。舅舅說的對,爹爹發的話我也不敢不聽。但既然嬸娘認為當以爹爹隨信來的那份清單為準,便就是那份清單了吧,多點少點,我不計較,都是一家人。”他話一出口,就得到了龔遠秩感激的一瞥。

“好!”洪知府將手中的茶盅重重一擱,不容質疑地道:“那就先將田畝房舍清算清楚。把房契地契拿出來,當場交割。”

龔二夫人還沒發話,龔遠秩已經很自覺地將存放著房契地契的匣子抱了出來,一對之下,竟然少了八九處,其中許多是上等良田。洪知府淡淡地看著龔二夫人,龔二夫人早有準備,道:“這些是因為鋪子虧損,所以賣了。”

洪知府點點頭,吩咐先將龔中素單子中所述的十萬兩白銀拿出來。

龔二夫人卻隻肯拿出一萬兩來,理由是,四時修茸裝飾大房的房屋,龔遠和這些年讀書花錢如流水,早就把錢用光了,這一萬兩,還是她看在是骨肉至%e4%ba%b2的份上勻出來的,至於支用賬薄什麼的,也被明菲給一把火燒了,燒了的房子和家具、重要憑證等物價值不菲,她也不要大房賠了。雖然燒了,但她也還大致記得一些,比如說龔遠和一件皮裘,就花了一乾五百兩銀子,一雙靴子也是用米珠串了花的……

她話說了一半,就看見知府、王老爺子和薛大舅三雙眼睛同時落到她身上

。薛大舅的眼神當時就瞪圓了,就如同當年被她抓到那個丫鬟上了他床的時候一樣;王老爺子渾濁的老眼裡,閃著一種叫她心寒的東西;而洪知府那雙牛眼裡,竟然有狠厲,還有很古怪的一種情緒。

忽聽薛大舅道:“你說的,是在春和押當了二百五十兩銀子的那件皮裘?”

龔二夫人打了個冷戰,梗著脖子道:“正是!”管它多少價值,她說是就是!

薛大舅歎了口氣:“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不會算賬啊!難免被人騙。來,我幫你算算這些年來,這些鋪子田莊進賬多少?不說莊子裡吧?怎麼也得有個十來萬兩銀子?那麼這點收益也夠他用了吧?王老爺子,您做生意最在行,您覺得,有沒有?”

王老爺子點了點頭:“據我所知,當年我那老朋友還在打理這些產業時,一年怎麼也有個四、五萬兩的收入。但他是做生意的好手,其他人做不到這個份上,一兩萬兩銀子總是有的。”

龔二夫人若是聰明,就該順著台階下,偏生她極倔傲地道:“誰說我不會算賬?我從小就打得一手好算盤!什麼鋪子田莊?還不夠虧的,就算是賺子點,也經不住他那般花用。這水城府裡誰不知道他吃酒賭錢,眠花宿柳,出手千金,闊綽得很?”

搞人參公%e9%b8%a1?薛大舅被惹毛了,“總不能都虧損吧?若是都虧損,為什麼隻虧損大房的,不虧二房的?說不出來?我幫你說。”他從袖子裡抽出一本賬薄,壞笑著挑著念了幾條,然後遞給洪知府:“我這裡剛好有一本這些年來夫人所說的這些開銷,請大人過過目,物價真的很貴。還有大小姐的嫁妝也是極豐盛的,你好像還賣了點田地給大小姐?”

“嗡”地一聲,龔二夫人的腦子突然一片混亂,她以為賬房燒了,龔中素也顧念夫妻兒女之情基本站在她這邊,她是完全有勝算的。

這個賬簿又是從哪裡來的?她回過頭,猙獰地瞪著她的%e4%ba%b2哥,這些事情,隻有她哥嫂最清楚了。

她的眼睛血紅嚇人,邵大爺嚇得連連衝她擺手,龔遠秩拚命拉她的袖子,也拉不回頭。

洪知府略略過了過日,麵無表情地道:“既然中素兄交代的十萬兩白銀拿不出來,那我就是有負所托,我看,還是看一看鋪子和田莊的收益吧。請管事們上來說說話?”

管事們就在外麵候著的,隻要叫上來一問,一嚇唬,很快就會水落石出,到時候龔家二房的臉要丟得乾乾淨淨。再者龔二夫人,半點退讓悔改的模樣都沒有,更是著魔一般,隻顧瞪著她哥嫂,竟然仿佛是沒聽見洪知府的話一般。

要壞事,龔遠秩急中生智,站起身來道:“大人,學生有事要稟。”

他才一站起,幾雙手就同時拉住他,有邵大爺的,邵大奶奶的,還府突然驚醒過來的龔二夫人的。

洪知府道:“你說。”

龔遠秩道:“我娘她一直病著,神智有些不清。不叫她來呢,此等大事她不放心,但她此刻又有些恍惚了,好多事情說出來都變了,失了她的本意。就按我爹爹吩咐的分了就是,哥哥沒意見,我也沒意見的。銀子,我會弄妥,我這就叫賬房先生來。”

龔遠和道:“二弟罷了,若是家中沒錢,我也體諒得。”

龔遠秩見薛大舅望著冷笑,忙道:“有的,有的。”

話音剛落,就挨了龔二夫人狠狠一下,龔二夫人怒道:“我病了?你才病了呢!你個忤逆不孝子!我還沒死,尚輪不到你做主!”

一旁伺立的朱姨娘忙上前去拉她:“夫人,算了吧,老爺定下的事情,就是這樣了。不要叫人看笑話,家和才能萬事興。”

也不知她拉著了龔二夫人哪裡,龔二夫人突然尖叫了一聲,瘋了似地甩了她一個耳光,揪著她的頭發罵。眾人膛目,確認龔二夫人果然是癔病發作了,果然是瘋了,龔遠秩白了臉,滿頭大汗地指揮人將龔二夫人架了下去。

龔二夫人的尖叫聲先前還傳來,慢慢地也就沒了聲息。也不知是被堵住了口,還是遠了聽不見了。王老爺子長歎一聲:“病了就該養著,還操心小孩子的事。”

洪知府道:“我認得一個好大夫,請來看一看吧。”

薛大舅道:“我那裡有好靈芝,正好對症,稍後我就叫人送過來。”

龔遠和一一謝過。

什麼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說的就是龔二夫人這種人。龔中素給了她台階下,龔遠和願意不追究,大家都睜隻眼閉隻眼算了,她偏生隻肯出一萬兩銀子,還把話說得那麼難聽。明菲當時的想法就是,龔中素是個蠢貨,他高看了龔二夫人,也高看了他自已,導致的結果就是家醜外揚;而龔二夫人更是個不識好歹,不知收斂,恬不知恥的瘋貨。朱姨娘麼,果然陰毒,龔二夫人終於半公開的瘋了。

龔遠秩很快回到現場,現在龔二夫人病了,他就是一家之主,事情很快接著先前說定的,有條不紊地進行下去,龔遠秩咬著牙將帳房裡幾乎騰了大半空,算是把銀兩湊齊了,龔遠和收了銀子並房屋地契,兩清之後,當場又退了一萬兩給二房,表示謝過龔二夫人的教養之恩,這個給龔二夫人請好大夫,用好藥,務必將她治好。

接著捐了四萬兩來修江堤,建義學,請洪知府主持。他後麵這個舉動,叫很多人想不到。洪知府滿臉紅光,不住地誇他;龔遠秩卻是威激莫名,覺得他這是為了給龔家遮醜;王老爺子暗自點頭;薛大舅不以為然地撇撇嘴,過後卻又拍著他的肩頭大笑。

事後龔遠和貼著明菲的耳朵輕聲道:“洪大人起貪心了。不喂飽他,隻怕大家都要倒黴。”┆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呼呼,六千字,從早寫到晚,反複修改,晚了點。龔二的好日子還在後頭捏……

第184章 瘋了

諸事完畢,龔遠和在餐霞軒宴請洪知府、王老爺子、薛大舅等人,邵大爺聽說有吃的,而且是和知府大人一道,也不管自家妹子的死活,丟了邵大囧奶奶在龔家,跟著眾人%e5%b1%81顛%e5%b1%81顛地去了。

明菲先吩咐薛明貴請名下的掌櫃管事們出去吃飯,她自己陪了來助陣的陳氏一道,跟著邵大囧奶奶一同去看龔二夫人。未到安閒堂,遠遠就聽見龔二夫人的叫罵聲。朱姨娘披頭散發的,臉上被抓了幾條觸目驚心的血痕,正抱著肩頭坐在廊下低頭想事,見幾人過來,起身迎上,臉上擠出一個可憐兮兮的笑容來。

陳氏歎道:“姨娘何不下去梳頭洗臉,搽點藥?小心留下疤痕就不美了。”

朱姨娘的眼神一黯,滴下一滴淚來:“謝夫人關心。可是我們夫人這個樣子,叫人怎麼放得下心去?”

邵大囧奶奶尖聲道:“既然你擔心著,為什麼不進屋去伺候,卻在這裡躲懶?”

朱姨娘摸了模傷處,低聲道:“我家夫人見到我心煩。”隨即回頭通傳:“夫人,蔡夫人同舅奶奶、大囧奶奶看您來了。”

龔二夫人厲聲道:“她來做什麼?叫她走!這回她稱心如意了,養個小妖精,就是個攪家精,來了以後我家沒得一天好日子過,喪門星!”

陳氏大怒,拉了明菲轉身就走,大聲道:“此種失德之人,不配我與她來往!”

邵大奶奶見陳氏吃癟,高興地搧著扇子,虛情假意的:“蔡夫人,她是病人,您莫與她一般見識。大奶奶,您勸著點兒啊,不要氣壞了你母%e4%ba%b2。”

可憐龔遠秩,顧得了這頭顧不了那頭,剛送走大夫,回來就遇上這麼一出,滿頭大汗地跑過來,連連作揖賠禮道歉:“我母%e4%ba%b2生病了,還請夫人不要同她一般見識!”可憐巴巴地看著明菲:“嫂嫂,還請你幫我向蔡夫人解釋……”

陳氏見他可憐,擺擺手:“罷了,我不生氣了。”

明菲扶了陳氏走開,陳氏歎道:“可惜了這麼好的孩子!”二人走至院門口,忽聽身後一聲尖叫,陳氏駐足:“來也來了,我就看她到底能瘋到什麼程度!”

隻見龔二夫人一陣風似地撲向站在門口的邵大奶奶,舉起兩隻爪子就去抓她:“是不是你們昧了送那狗官和那死老朽的東西?說!是不是你們收了那小雜種的禮,把賬薄賣給了他?我打死你個沒良心的,喂不熟的白眼狼!”

“瘋子!”邵大奶奶可不是朱姨娘,罵不回口,打不還手,不被她一爪子抓在脖子上,疼得怪叫一聲,將扇子一扔,掐著龔二夫人的脖子使勁推搡。龔二夫人被掐的翻了白眼,龔婧琪和龔遠秩見狀上前去拉,好容易將二人分開,邵大奶奶理了理衣飾頭發,啐道:“我念你骨肉至%e4%ba%b2,才來看你,你卻扯著我胡亂攀咬!看看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