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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門 易千重 4242 字 2個月前

美人,她著意與交往的每一個人搞好關係,努力展現自己好的一麵,一來二去,與眾人也算相處得快樂。

隻可惜這種出門做客的機會在陳氏有意識的壓縮下,卻是越來越少,由不得她不鬱悶萬分。幾次尋到明菲攛掇著要出去做客,明菲隻是不理。

轉眼間到了九月,又一次童生試過,龔遠秩順利通過,龔二夫人大喜,下了帖子,請蔡府、袁府、周府一道去嘗香 橙大蟹,賞菊觀關蓉。

105 美景

蔡國棟很生氣,因為蔡光儀竟然又沒通過童生考試!而比蔡光儀還小的龔遠秩已經過了,龔二夫人還要大宴賓客。和龔家比起來,蔡家大失麵子。他已經起的不想再和蔡光儀說什麼了,直接提起凳子就砸了上去。

蔡光儀這次跑得比兔子還快,轉眼間就躲到了柱子後麵,逃過他爹的凶狠一擊。陳氏忍住笑勸下蔡國棟:“看看你,四五十歲的人和個孩子置氣。不是勸過你了嗎,這種事要看機緣的,隻要孩子上進乖巧,就比什麼都好。”

蔡國棟白著臉道;“我實指望他好歹有個功名傍身,將來我也少為他操點心,彆的不說,買幾畝田地給他度日也可以不上賦稅。”

陳氏隻是柔聲相勸:“沒事兒,他這樣刻苦,總有考起的一天。”轉頭卻背著蔡國棟和餘婆子小:“那小子一天到晚就想著怎麼算計人,能考上才是沒天理了。”

餘婆子也在笑:“老爺心中不舒坦,會不會讓夫人和小姐們去龔家赴宴?”

“那還不至於。”陳氏嘲諷,“龔二夫人也真是的,不過就是考上一個秀才?也值得這樣大張旗鼓的?當年龔遠和考上庶吉士,也不見得她擺桌酒,這也太做的打眼了。”

轉眼到了龔家請客的正日子,天色將晚,蔡國棟和陳氏掐著點帶著明菲姐妹四人,領了一群衣著光鮮的丫鬟婆子做了三張車,浩浩蕩蕩地去了龔家。

先前龔二夫人隻說是請幾家世交好友去赴宴,嘗香橙大蟹,品菊觀芙蓉,誰想竟然還喊了戲班子去家中唱戲,又請了娘家哥哥為她招待男客。

龔家的園子極大,戲台子搭得很彆致,乃是設在湖心小島上,眾人觀戲的席位都設在水榭之上,夫人們一席,小姐們一席,男客們則設在稍遠一些的地方,中間有水中垂柳隔著,也不怕失禮。

席麵尤其精致,且不說山珍海味,光蟹就是精選的半斤重一隻的大閘蟹,品果有提前上市的橘子香橙,還有晚收的葡萄棗子桃兒。粗粗估計算一下,一桌的席麵就要花去約四五十兩銀子,還不說那請戲班子的花費。

眾人都覺得實在是做的太過了,不過就是一個童生試而已,竟然如此張揚,真不愧是行商出生的,沒有根底,沒有見識,臉上多少都帶來些鄙薄。又加上沒想到如此張揚,帶來的禮錢等物相比實在是太寒酸,更是有些做不安穩。

龔二夫人敏[gǎn]精明,很快就發現了眾人的情緒,出錢不討好,心中忿然,便拿陳氏開刀:“光儀怎地不來?”

陳氏扇著扇子,雲淡風輕地說:“那孩子此次失利,心中不好過,哪裡有心思出來玩?正坐在家中苦讀用功呢。”

龔二夫人笑道:“這孩子運氣真的不好,這是第二次了吧?其實也不要著急,多考幾次就考上了。”

她總以為一相對比就會讓人高看一眼,哪像眾人更是看不慣她的輕狂樣,紛紛笑著把話題轉開,去問袁二夫人袁司璞的婚事如何了,可有中意的人家,又問起袁枚兒來,誇讚袁枚兒氣度不凡,端正靈秀。又有人問起陳氏蔡家的女孩子,反而沒人問龔家的事,龔二夫人覺得自己這個主人當得窩囊,更是氣惱。

女孩子們那邊傳來一陣輕笑,一個婆子匆匆過來道:“夫人,小姐們說是看戲沒意思,不如坐船去遊湖。”

要是能在家中的園子裡劃船玩耍的,這水城府可沒幾家。龔二夫人有心要扳回一局,顯擺顯擺,便眉眼帶笑的命有經驗的婆子去撐了小船,請幾個小姐坐船遊湖。又問陳氏等人要不要也遊一圈:“我家老爺在這湖的東邊在了一林木樨,船從下麵過,每每落得一身木樨,發裡衣上到處都是,得香上兩天兩夜。。。。。。”

袁二夫人含笑搖著扇子:“不了,你特意請了戲班子來,女孩子們已經去了,咱們再去,可就沒人聽戲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人家一口好唱腔?改日再去吧。”

眾人聽了紛紛附和,龔二夫人也隻得作罷。陳氏聽見袁二夫人悄聲吩咐身邊的一個婆子,“蟹太涼,告訴三公子身邊的人,盯緊了,絕對不能多吃。”

不多時,一個婆子笑著來稟:“公子爺們也不喜歡聽戲,約著去逛園子去了,隻剩下幾個老爺在裡麵喝酒,%e5%90%9f詩作對,金華酒已是喝了三四壇,舅老爺請夫人吩咐廚房準備醒酒湯。”

周同知夫人笑道:“好呀,女孩子們遊湖,男孩子遊園,老爺們%e5%90%9f詩作對,咱們姐妹們也來猜拳耍子!”於是眾人笑鬨成一團。

卻說明菲幾人分彆坐上了兩艘小船,那船兒乃是龔家自己備下打撈魚蝦采摘蓮藕的普通小船,連個遮太陽的蓬子也沒有,又分外狹窄,坐上八九個小姐,再加上船娘後,連丫頭們都沒得落腳的地方,按龔婧琪的指示,往東邊的木樨林劃去。

將近目的地,隻見天邊掛著幾多絢麗的火燒雲,幾點寒星閃爍著,一彎淡淡的新月掛在天際,晚風將一股幽幽的木樨香味送過來,四下裡鴉雀無聲,但聞微風刮過林梢的沙沙聲。幾個女孩子竟都仿佛癡了。

龔婧琪衝船娘搖了搖手,船娘收起船槳,任那小船向著木樨林自由自在地蕩去,離近了,(看不清)米粒大小的木樨花瓣猶如細雨一般隨風簌簌落下,又聽林中蛐蛐兒發出長一聲短一聲的叫聲,果然靜謐美好。

袁枚兒詩興大發,正待賦詩一首,忽然身邊的明姿打了大大一個噴嚏,眾人一愣,哈哈大笑起來,幾隻林雀驚慌失措地自林中飛起,林間的蛐蛐兒聲嘶力竭地發出一聲喊再也沒了聲息,剛才靜謐美好的氣氛蕩然無存。

袁枚兒的詩興沒打斷,便怪明姿:“既然身體不好,就不該出來玩,吹了涼風回去又要鬨得大家不得安寧。”

明姿聽了這話,就覺得是在欺負她,當下淚盈於睫,委屈萬份地靠在明菲肩頭:“三姐姐,我不是故意。。。。。。”

正說著,兩張小船一前一後先後觸了岸,猛然一晃,幾個女孩子先是尖叫,隨即哈哈大笑起來,明姿的眼淚倒不好流下來了。偏生此時林中突然發出幾聲怪叫:“呱。。。。呱。。。。”

“啊呀!有鬼!”龔婧琪虛張聲勢地怪叫一聲。除了明菲一人外,其餘幾個女孩子都互相抱作一堆。龔婧琪哈哈大笑,跳下船登上岸指著林中道:“我早就看見你們了,快滾出來!”

林中發出窸窸窣窣的一陣輕響,四五個高矮不等的華府少年摸了出來,站作一排,當先一人笑道:“幾位妹妹得罪了!”

明菲隱約認出其中一個是龔遠秩,一個是周清的哥哥周漸,一個是袁司璞,還有兩個認不得,都是十五六歲的少年,衣著特彆華麗,想來是龔家的%e4%ba%b2戚。剛才說話的正是周漸。

認不得的那兩人其中一人笑道:“不能怪我們,我們原本也不想嚇唬你們來著,誰叫你們有人打噴嚏嚇著我們的?剛才是誰打的噴嚏?驚天動地。”

明姿聞言大惱,隻覺得無數雙眼鏡俱都落在自己的身上,臉紅的滴血,乾脆把臉藏到明菲身後,死活不抬頭。忽聽一條溫潤動聽的聲音到:“這木樨花太過香濃,我也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噴嚏,想來剛才也是嚇著邵五弟了吧?”

明姿頓時對此人心生好感,偷偷瞟了一眼,隻見那人有些瘦弱,月白色的袍子隨風輕揚,看不清臉,但大約能看見一個很清秀的輪廓,舉手投足十分的儒雅大方。

那十五六歲的少年聞言,微微有些尷尬,摸著鼻子道:“袁三哥說笑,我膽子可沒那麼小。”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在幾個女孩子臉上身上掃來掃去,看到明菲姐妹幾人時,明顯的呆了一下,眼睛就再也挪不開。④本④作④品④由④思④兔④網④提④供④線④上④閱④讀④

明菲大為不悅,側身攬過明玉背對眾人,低聲道:“龔二姐姐,咱們還遊麼?”周清等人也注意到了,臉上紛紛露出惱色,都把臉背了過去。

龔婧琪本還想再說幾句話,袁司璞已經到:“是我們打擾了幾位妹妹的雅興,還請幾位妹妹不要見怪。”不動聲色地擋住了那邵姓少年的目光,隱隱將幾個女孩子護在身後。

龔遠秩已經發現氣氛不對,瞪了他永遠少了一根筋的姐姐一眼:“母%e4%ba%b2讓你陪幾位姐姐遊湖,你卻扮鬼嚇她們。看我不告訴母%e4%ba%b2!”又拉了那邵姓少年往外走:“五表哥,咱們走!我哥哥新進從京城裡帶來幾樣好玩的,我拿給你們看。”

袁枚兒衝著袁司璞遠去的背影喊道:“三哥,你彆多喝酒!還有風涼了,記得加衣。”

當眾被幼妹管教,袁司璞有些尷尬,仍然好脾氣地回過頭來笑道:“我知道了。”目光柔柔地落在明菲身上,輕聲道:“你們早些回去,水上蚊子多,風涼。”

袁枚兒順著他的目光落到明菲身上,隻見明菲眼觀鼻,鼻觀心,巍然不動,不由黯然歎了口氣,道:“知道了。”

龔婧琪跳上船,訕笑道:“我也不知道他們在這裡,開船,開船!這個時候西邊水榭的等已經燃氣,咱們去看燈。”

船娘拿了火石點亮船頭的燈籠,小船再度往前劃去,周清道:“枚兒,你哥哥脾氣真好。我就不敢同我哥哥這麼說。我要是當著其他人說他一句,他非得凶死我不可。”

袁枚兒和趙雪怡對視一眼,笑道:“可不是,我三哥是我們家中有名的好好先生。下人犯了錯,從來也不會高聲斥罵,都是好好同人家講道理的。我娘和我奶奶常說,誰要是做了我三嫂,可真是享不儘的福。”

龔婧琪好奇地道:“那你三嫂定下了麼?”

袁枚兒捂著嘴笑:“還沒呢,我哥哥這個人死心眼得很,一般人很難入他的法眼,非要找個看的順眼的。我奶奶寵他,什麼都由著他。”忍不住又看了明菲一眼。

明菲隻看著湖裡,星光月影落入湖中,又被船槳花開,攪碎,模糊成了一片,終究什麼都看不清。

明姿愣愣地看著逐漸消失在身後的木樨林,看看袁枚兒,又把目光投向明菲,再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周清歎道:“再過幾年,也不知咱們幾人都在哪裡?婧琪,婧瑜姐姐來信了麼?她可好?”

龔婧琪難得惆悵:“聽說婆家規矩很大,每日都要立規矩,連熱飯也不得吃一口,從來就沒有睡過一天懶覺。”

袁枚兒不合時宜地插了一句:“我嫂嫂日子最好過,隻有嫁來之初立過規矩,後來再也沒立過規矩。等我哥哥一出仕,我母%e4%ba%b2就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