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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盈門 易千重 4263 字 2個月前

,隻把其他人都趕走,就留這毒婦和她的小畜牲在府,改庶為嫡,否則咱們遲早都得被他們把骨頭渣子都吃乾淨了!”她氣狠了,連自稱都改了。

金簪和珠釵也不捂她的嘴,半勸半拖地將她給拉了下去。那裡還沒弄好,這裡一直不吭氣的三姨娘陡然尖叫了一聲:“老爺,老爺,您怎麼了?”原來是蔡國棟氣急暈死過去了。

於是哭的不哭了,鬨的也不鬨了。大家蜂擁而上,先把蔡國棟給扶起來,陳氏狠命地貓蔡國棟的人中,蔡光庭拿著杯熱茶往下灌。

“老爺醒了!”陳氏驚喜地叫起來。

蔡國棟長長地歎息了一聲,閉著眼睛,意趣全無地揮揮手:“把這逆子給我關起來,明日再做定奪,你們都下去吧。”

陳氏想了想,道:“把二公子抬回他原來的屋子裡,再請個跌打大夫來給他瞧瞧,該用藥的就用藥。小心伺候著,不然仔細你們的皮。”

蔡國棟突然大聲吼起來:“不許請大夫!還嫌蔡家的臉丟得不夠?他最好死了才乾淨!”才吼了一聲,上%e5%94%87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剛才陳氏太過用力,竟將他的人中給掐破了。又痛又煩,隻覺得生不如死。

陳氏當機立斷,表現出了一個賢明的當家主母應有的風度:“老爺這是糊塗了!不管怎樣都要先養好孩子的傷再說。三姨娘,你多安排幾個人手,好生照料著。”

蔡光正被抬出正堂大門時,他的目光落在蔡光儀和明姿的臉上,然後又從蔡光庭、明菲、明玉的臉上淡淡掠過,停在陳氏的臉上時,沒有任何光彩的眼睛突然亮了亮,等明菲再看,他已經閉上了眼睛。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明菲想,也不知道將來他會不會後悔今日的決定?

回到房中,明玉拉著明菲的手痛哭失聲:“三姐姐,你怎麼能扔下我不管?明明不是你的錯,你都成這個樣子了,爹爹偏心,爹爹偏心啊……”

小丫頭還不懂事,要是讓她一直這麼對蔡老爹有意見,想必時間久了會和蔡老爹更加生分的,長遠看來可不是件好事兒。明菲將明玉摟住,細聲安慰她:“沒有啦,爹爹會公正處理的,爹爹不是沒說我什麼嗎?那日大哥打了三哥,爹爹不也沒把大哥怎樣?”

明玉將信將疑:“真的?”

明菲笑道:“當然是真的,你好好想想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好容易哄睡了明玉,嬌桃焦慮地守著明菲,哀聲歎氣:“三小姐,這可怎麼辦?”

明玉道:“什麼怎麼辦?睡覺!明日就知道結果了。”剩下的事情自有陳氏去收尾,不用她操心,她也操不上那份心。

不出明菲所料,第二日韓管家和餘婆子就把一乾人證物證都擺到了桌麵上,一切證據都指向溫柔敦厚的二公子蔡光正。蔡國棟氣得立時要將他除了族譜,送交官府。

又是陳氏拉住他,苦苦相勸,道是家族體麵第一,老爺的官聲要緊!送交官府絕對不托請族裡看看該怎麼辦吧。蔡家族長再次秘密光臨蔡府,將蔡光正的大名自族譜上一筆勾銷,關進了蔡府角落裡的一個小院,終身不許出去丟人現眼。

蔡國棟病得起不來床,陳氏自作主張地將小魚和那婆子、以及彩屏、彩繡、蔡光正身邊的幾個人綁住塞了嘴,一並送到府衙,言道是家仆勾結山匪試圖綁架蔡光耀勒索錢財。又備了重禮,大張旗鼓地去了龔家,感謝龔家大公子的仗義行為。

陳知府一向自詡清明,在他的治下竟然出了這種綁架朝廷命官之子的事,自然要嚴辦,再挖出山賊的同夥來,誰知那幾個賊婆不肯指供,又招架不住刑罰,竟然就死了。

陳知府猶不解恨,命人將其扔到菜市口曝屍三日,嚇得水城府的人販子,小偷兒,盜賊們紛紛收手躲避風頭。

一場醜聞就此遮掩過去。

整個事件中,明菲沒有被提到過。被綁架的,被救的,始終隻是蔡四公子。而二姨娘,因為誤撞山匪,驚嚇過度,必須靜養,再不能見客——即便蔡光正豁去了前途,也不能彌補她教養不當,貪汙公款,刻薄明菲的罪過,可她到底還能苟延殘喘。

蔡國棟大病了一場,病好後一頭原本烏黑亮滑的頭發竟就摻雜了星星點點的斑白。二月二十六,明菲接著蔡國棟的吩咐,終於和明玉一道,風風光光地搬進了裝飾一新的倚繡院,算是正式定居下來。

與此同時,水城府裡尋找種醫守真子的活動搞得熱火朝天。

第72章 生日(一)

三月十六,是明菲整十歲的“生日”。這個生日來得不尋常,,乃是陳氏花了上千兩雪花銀去清風觀求得的福瑞吉祥的新生日。

為著前些日子家中出了那般的大事,陳氏便和蔡國棟商量,好好替明菲辦一下這個生日。一來是熱鬨熱鬨衝衝晦氣;二來也好正式將明菲介紹給各府女眷;三來也是借機讓四個女孩子培養一下感情。

蔡國棟因著覺得對不起明菲,又因她息事寧人的態度覺得她寬厚,應該獎勵以便給她下麵的女孩子們做個表率,便允了,特意吩咐陳氏記得要給明菲做新衣,好生添點首飾。

陳氏借機道:“幾個丫頭都到了長身子的時候,不如每人都做幾套新衣,再添點首飾。咱們這樣的人家不拘嫡庶,女孩子都是要嬌養,一般對待的,出去也是咱們的體麵。”

蔡國棟很滿意:“如此,你看著辦就是了。”又說,“這幾日都在尋那守真子,我顧不上家裡,你多擔待些。”

陳氏笑道:“老爺放心,妾身一定把家裡打理好的。”

蔡國棟歎了口乞,伸手撫上她的肩頭,低聲道:“我自然是放心的。隻是,我突然覺得我老了……”

陳氏嘻道:“您老什麼老?那翩翩少年哪裡有您的穩重大氣?”

哄得蔡國棟一笑,才又拿出一張藥方給他瞧:“二妹妹那邊伺候的吳婆子來報,說是妹妹夜裡睡不著覺,整夜整夜的哭,這樣下去隻怕撐不了多長時候。妾身便自作主張,請了唐大夫來瞧,這是唐大夫開的安神養氣的藥,已是吃了兩付,卻不見好轉,老爺您瞅瞅,要不要換點更貴的藥?必然靈芝之類的?”

蔡國棟深深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的敦厚誠懇,不似作偽,便隨意瞟了那藥方兩眼,看見的無非是些黃芪、黨參之類安神養氣的藥,便冷笑了一聲:“給她吃這些做什麼?沒得浪費錢財!”

陳氏道:“她好歹也是光儀和明姿的生母,就算不為她,也為孩子們想想,沒得叫孩子們寒了心,心生怨懟,聽彆人家看咱們的笑話。”寵了十幾年的人,怎可能說放就放下,說忘就忘的?不管蔡國棟表麵上做得多氣憤,陳氏是不信的。

蔡國棟一聽這話,不由想起蔡光正說的那幾句戳在心窩子上的話,又想到自己這幾日去衙門裡,聽見同僚說悄悄話都懷疑是在議論自己,聽見小聲就以為是在嘲笑自己,一口惡氣上來,不由冷笑:“她犯下那般大錯,我沒打發了她便已是為孩子們著想了,難道還要把她供起來?”

陳氏和稀泥一般推他摳出去:“您彆管了,安安心心去做您的事情。”

蔡國棟才還沒走到垂花門,就見明姿一身素服飛撲過來跪倒在他腳下抱著他的%e8%85%bf苦苦哀求:“爹爹,求您大發慈悲,去看看姨娘,姨娘病得要死了!”

蔡國棟沉著臉不吭氣。

明姿望著蔡國棟淚如泉誦:“爹爹,您怎麼這般狠心?您就是不肯去看瞅,好歹也給她請個大夫看看麼?女兒求您了,您可憐可憐姨娘吧。”

蔡國棟皺眉道:“唐大夫不是大夫?”

明姿以為事情有轉機,忙道:“他和那個女人是一夥的。哪裡會肯好好拾姨娘看病?怕是要毒死她才解恨。”她心中痛恨陳氏,連母%e4%ba%b2都不肯喊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蔡國棟一聽這話,不由臉都氣白了,什麼叫那個女人?什麼叫做他的妻子和彆的男人是一夥的?牟蓮葉果然不會教導人!這孩子再和她一處,將來隻怕也會成廢人,皆下大喝一聲:“說的什麼混賬話!那是你的嫡母!再叫我聽見一回,我打斷你的%e8%85%bf!”又喊周圍的丫頭婆子:“立刻把四小姐給我送回房去,沒我和夫人的允許,不許她去鴻翠苑!

誰敢放她去,先打板子再賣掉!”

丫頭婆子們見他發了怒,不敢怠慢,把哭得半死的明姿硬生生地拖回了瓊華院。

蔡國棟門也不出了,轉身衝進陳氏的院子,開口就道:“從明天起,明姿由你%e4%ba%b2自教養!”

陳冉正和明菲、明玉一處說笑,商量那日要些什麼萊肴才好,就見蔡國棟怒氣衝衝的衝了進來不由停住了笑聲,立刻站起身來。蔡國棟見兩個女兒都在,頓時覺得沒麵子,頓了頓,加重聲音道:“快挑個日子把教養媽媽接過來,明姿今後由你%e4%ba%b2自教養!”生怕陳氏不肯,又加了一句:“該罰就罰,不許慣著!務必要她成個人樣。”一甩袖子又去了。

幾個女人對視一眼,若無其地坐下來,繼續談論菜單。

蔡國棟走到半路,心中不定,陡然收住腳步,轉而悄悄去了二姨娘的鴻翠苑。才到門口,就聽見裡麵傳來“咣當”一聲脆響,一個婆子苦苦哀求:“姨娘啊,您不要為難奴婢,好歹把這藥喝了吧。您若是再不見好,夫人斷然不饒奴婢,求您了!”

二姨娘沒吭氣。

又是“咣當”一聲脆響,那婆子“哎喲”一聲叫了起來:“好好,姨娘您不吃,不吃也彆砸碗了,這幾天您都砸了多少碗了?”

不多時,一個小丫頭捧著一堆碎碗低著頭紅著眼走出來,裙角濺滿了藥計子,一身濃烈的藥味兒。

蔡國棟心中一驚,轉身就走。

吳婆子在窗邊看到蔡國棟垂著頭消失在花木叢中,回頭望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二姨娘笑:“姨娘,您看看您,這麼想不開,二公子指望著您呢,偏您不肯顧惜自個兒的身子。給您熬了藥也不吃,端一碗砸一碗,怎地好?您好歹聽奴婢一聲勸,做人得會服軟,夫人這般賢惠,您也得曉得點好歹不是?您看,您犯下這麼大的錯誤,不但給你請大夫,還肯替%e4%ba%b2自替您教養四小 姐,多好的主母?打著燈籠也找不來的。”

二姨娘冷冷地看著吳婆子,閉上了眼晴。

吳婆子慢吞吞地走到她床前,抬起一隻盛滿了藥的碗來,手一鬆,“哐當”又是一聲。藥計濺得她的鞋襪、手上到處都是,她殺豬一樣的尖叫起來:“活不成了,活不成了,燙死人了。”

其他丫頭婆子在外聽了,誰也不肯進去伺候二姨娘。

明姿回到瓊華院,先是撲在床上大哭了一回,雪梨和雪英上前去勸,全都被斥,雪梨還被她狠狠掐了一把,兩個丫頭對視一眼,都悄無聲息地立到門邊,仍由她去哭個夠。

明姿哭得喉嚨生疼,眼晴乾澀紅腫,再哭不動了,方息下哭聲,靠著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