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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舞戰歌 印蓮 4416 字 2個月前

王也這樣跟她說,寧夏,你走,趕快走!可是寧夏走開的結果,是再也沒能回去。她不需要彆人保護,不需要彆人用命來保護她!要死,那就一起好了!

鬥大的雨打在臉上生疼,可是這片山嶺,漆黑如同地獄。

死過一次的人是不會再怕死的!寒冷算什麼?大不了再死一次而已!

“畜生!”寧夏低吼,眼裡閃過一絲決然的光亮。

……

邦什國紫榆城丞相俯

一聲驚雷驚醒了睡夢中的雷若月,他捂著心跳不已的%e8%83%b8口,起身。

冬天,怎麼會打雷?

推開窗戶,外麵是雨打芭蕉,寒冷的風灌進他單薄的衣服裡,他卻不覺得冷。

右手扶住左手手肘,輕揉。以前隻要一變天,夏寧都會這樣給他揉。

以前有她還覺得疼,現在沒了她,反而不覺得疼了。

不疼了……不疼了,為什麼眼前模糊了?

夏寧啊,沒有你的邦什,我要來做什麼?

權傾天下又如何?我要來做什麼……

雷若月走向書桌,點了燈,鋪開紙,拿起毛筆,又一次描繪那張銘刻在記憶深處的臉。

依然巧笑嫣然,燦若桃花。

一滴水無聲劃落,滴到她的臉上,模糊了笑臉。

看不清楚了……她永遠不會原諒他了。

這一輩子。

忽然餘光瞥見案上折子,這是兵部侍郎加急送來的情報,契沙正式對漢統宣戰了,南將軍龍沫九帶了五十萬大軍開進青峽關,卻因為士兵中毒而不得不駐紮在鳳尾城,估計要拖延至三天後出發。三天時間對漢統來說足夠做好充分的準備了。

據探子打探來的消息說,這次派守青峽關的是漢統二王子莫淩顏,恐怕莫淩顏此次前來,又有彆的預示。難道說,漢統皇帝真的病重了?否則,一個王子怎麼會來守關邀功?

不用多久,漢統和契沙都會派人來邀邦什結盟了。

雷若月輕撫左手肘,恍惚間耳邊又能聽到了她的笑聲,說若月哥哥我們出宮去玩。

左手輕撫過桌麵上的畫像,眼神溫柔似含了水,又仿佛絕望了,再無法回頭。

夏寧,若是你不再出現,我將讓整個邦什為你陪葬。

隻是我的公主,你在哪裡?

……

寧夏不記得她到底砍了多少隻狼,身上被抓開的地方已經痛得麻木了;她也不記得自己流了多少血,隻知道血流淌到了皮膚上,溫暖得令人眷戀。

她還沒有倒下,站在磅礴的大雨中,她竟然有種想大笑的衝動!

你們這些該死的畜生!來吧!來與我決一死戰!

狼越來越少,但是狼不懂害怕。除非殺到最後一隻,否則戰鬥不會停止!由於失血過多,寧夏開始眩暈起來,雨天的地麵泥漿帶水,她又一腳沒站穩,重重地摔倒在地!

那匹與她纏鬥已久的狼見此立刻撲了上來,前爪死死扣住寧夏的手臂,張開嘴對著寧夏的脖子就要撕咬下去!

她聽見了狼張開嘴時喉嚨裡發出的低吼,它居高臨下,幽綠的眼裡布滿了血一樣的紅,紅燦燦,像它同伴的血。寧夏輕笑,閉上了眼睛。

她已經動不了了……隻是恍惚間,她忽然很想見到他。

雷若月,你還少我一個解釋呢……怎麼辦,要我變成鬼魂去向你索命嗎?

腦海中,一張溫柔的笑臉,陪著她任性妄為,陪著她讀書認罰,陪著她度過那段雲淡風清的日子……然後屠了整個皇宮,殺了她的父%e4%ba%b2和母%e4%ba%b2。

不行,她不甘心!她不能這樣死了!至少死前也要見他一麵!,問他為什麼要血洗了皇宮!

那麼溫柔的人為什麼在一夜之間可以變成惡魔?!她要去問個清楚,不然這一生,她都……

寧夏忽然大聲叫出來,尖銳的聲音劃破雨夜漆黑的天空,神啊,如果你不殺我,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那狼也被寧夏的嚇了一跳,愣了愣沒立刻下嘴,寧夏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抬起頭狠狠向狼的下顎撞去,肩膀被狼抓撕破也不顧!那狼慘叫一聲向後退去,接著就被寧夏一刀刺穿顱骨!臨死前,它都還不明白,這突然的變故由何而來。

寧夏一腳踏住狼頭,用力把刀拔出來,她連站都快站不穩了,身上的血被雨水衝刷著,乾淨如初。

可是神啊,這世界上,究竟還有沒有救贖!!

“寧夏!”肖淩大聲叫道,她沒見到身後狡猾的白狼王向她撲了過來,直將她撲倒在地,這一瞬間,肖淩以為自己的心跳會停止,他和她的距離,無論速度多快都救不了她了……

忽聽一聲馬撕鳴,流夕翻馬而上,向寧夏的方向衝了過去,手中的劍狠狠向狼王砍去,竟然直接砍下了狼王的頭顱!他一個海底撈月把寧夏拖到馬背上,卻不料更多的狼向他襲來!

狼王之死使得流夕成了狼群的攻擊目標,連帶著小三一起被圍攻,小三一聲撕鳴,邁開蹄子衝向漆黑的森林!流夕一手抱住寧夏一手揮劍後劈緊追而來的狼群。狼如何跑得過小三,直到與狼距離越來越遠,流夕這才收起了劍。

小三跑進了山裡,四周漆黑一片,隻能見到些許的微光從雨中透出。寧夏已經昏迷了過去,身體漸漸冰冷,可是小三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到流夕死命拽住它的脖子向後拉,它才停下。

流夕想檢查寧夏的傷勢,卻又因天黑無法看見,他伸手進寧夏的衣服,卻吃了一驚——是女人!

流夕一向不相信馬能聽懂人說話,但是這時他卻無奈地對小三說:“我們一定要回去,你主人再被雨淋下去就危險了!你認識回去的路嗎?”

小三哼哼一聲,流夕不知道它是懂了還是沒懂,它轉了個方向又跑起來。山間樹木繁多,卻依然擋不住大雨,流夕把寧夏抱在%e8%83%b8`前,俯下`身,手臂擁著她,儘量以身體為她擋去風雨,並以自己的%e8%83%b8膛提供她那可憐的一點點溫度。

雖然他也知道這樣做沒多大收效,她的體溫還是在下降。

不知道小三跑了多久,直到流夕看到了另一座山頭上的些許火光。

有火光,就代表一定有人!

流夕拍拍小三的腦袋,指指那微弱的火光,發現小三並沒有看他的手,於是他抱住小三的脖子向火光處扭,這時小三才發出喜悅的鳴叫,撒%e8%85%bf就跑。

那火光看似近,卻要翻過一個山頭。也幸虧小三體力好,爬山如平地行走,這才能很快趕到。

靠近後,流夕發現那火光來自一座小木屋,小屋有三間,呈凹字型排列,中間主屋裡透出了淡淡的光。

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怎麼會有人?有人,大概也是匪類居多。

流夕下馬,把寧夏放馬背上,牽到一邊的蓬裡,然後才拔出劍走向主屋。

這房子他是搶定了,若是要阻擋他,那便是遇人殺人,遇鬼殺鬼!

前兆

流夕悄悄潛伏在窗下,隻能聽見些許鼾聲。

他又閃到門邊,舉劍輕推之下,門竟然沒有鎖!

輕輕挑開門,忽然之間,隻見一個黑影從屋內閃出!流夕情急之下退後一步以劍抵擋,黑夜中一聲兵器對擊之聲,擦出了火花,可見此擊力量之大。

流夕驚訝之餘又向後退了一大步,對方攻擊接踵邇來,容不得絲毫猶豫和懈怠。快速如雨點般緊湊的兵刃撞擊聲後,流夕隻被動地抵擋攻擊,再退了一步,被腳下石頭一拌,應聲向地麵倒去。

在流夕未有反應之前,對方劍尖直指流夕咽喉,動作一氣嗬成渾然天成!一道閃電劃過天空,刹那間那光照亮了持劍之人,竟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蘭利斯……”流夕低呼,滿目驚訝。

蘭利斯顯然也愣了下,甚至忘了把劍挪開,任憑傾盆大雨把身上淋得通透,半晌才喃喃開口:“我……我在做夢嗎?”

流夕見他沒動,隻好自己推開劍站起來,剛站穩,就被拉入一個顫唞的懷抱!

“流夕,流夕!”蘭利斯緊緊抱住他,不斷在他耳邊念著他的名字。

“等一下……能不能先讓我進去?”流夕想推開蘭利斯卻又被他死死抱住動彈不得,隻好無奈地對他開口,“鐘寧夏在那邊,讓我先帶她進去……”

“鐘寧夏?”這時蘭利斯才放手。

流夕立刻向小三跑了過去,抱下寧夏,對蘭利斯喊道:“給我準備個房間,趕快!”

這個木屋是蘭利斯小組在下雨前找到的,主屋分成內外兩室,因為流夕的堅持,蘭利斯隻好把內間的人全部趕去外間,並給流夕端上了火盆。

流夕用乾淨的毯子包裹起了寧夏,伸手進去解開她的衣服,忽然發現蘭利斯還在一邊楞楞地看著。

“你帶了藥粉嗎?全部拿給我,還有我需要繃帶和銀針。”流夕有條不紊地吩咐著,額角淌下的不知是雨水還是汗水。

“流夕,你的衣服濕了。”蘭利斯答非所問,並拿了一條毛毯給流夕。

流夕與他對視半晌,蘭利斯眼裡堅持著,這種堅持流夕很熟悉。無奈,歎了口氣,隻好先%e8%84%b1下他的濕衣服。

發絲濕濕的貼在皮膚上,隻一回頭,那天人一般的容顏令人窒息地糾纏住了蘭利斯的目光,而%e8%a3%b8露的身上,肌膚白勝雪,幾道被狼抓開的傷口更顯得鮮紅誘惑……

隻是那雙眼裡是清淡的,仿佛世間一切都不在他的眼中。

蘭利斯忽然苦澀了一下,把目光移開,為他回身去取藥,很快找齊了給流夕拿回去。

“需要幫忙嗎?”蘭利斯看流夕裹著毯子為寧夏換衣服,如此費力,便問道。

“不用,你出去下好嗎?”流夕頭也沒回地說,聲音二十年如一日的婉約。

“為什麼?”蘭利斯皺起了眉,二十年如一日的任性。

流夕回頭,發現他正在注視著自己,一臉堅持,顯然不好打發。

“她……”流夕歎氣,“她是女人。”

蘭利斯怔了怔,他走到床前,伸手想要拉開她的毯子,卻被流夕一把抓住手腕。

“她是女人!”流夕焦急地重複著。

蘭利斯收回手,低頭仔細觀察寧夏。

被雨水衝刷過後寧夏的皮膚恢複了原來的白皙柔嫩,雖然因失血過多而顯蒼白,卻更加細膩。配上那彎彎的柳葉眉,和雖緊閉卻長而卷的睫毛……竟然真的是女人!

“可你……”蘭利斯反手抓住流夕的手,忽然莫名來了怒氣,對他吼道,“可你是男人!”

“我是大夫!”流夕想抽回自己的手,卻被蘭利斯握得更緊。

他看著他,他也看著他。

許久,蘭利斯才放開流夕,順手拿起他%e8%84%b1下的濕衣服,不發一言地離開。

從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