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主人勢力太大,隻能來暗的不能來明的。”
“你敢販馬,你敢惹官道兵道上的人,你就擺不平這馬的主人?或許說明原因,人家把馬還你也不一定!”寧夏繼續努力說服。
肖淩低下頭想了想,在寧夏以為他被她說動了的時候,肖淩忽然抬起頭來,“我知道讓你扮女人為難你了,要不這樣,這事成功後,我放你自由。”
肖淩這話有兩層意思,一層是在跟她談話麵上的交易;另一層意思是在提醒她,她目前還是他的人。他可以把她帶出境,也就有能力把她遣送回去!
寧夏咬住嘴%e5%94%87,看著茶杯裡的茶葉,思索。
要她扮女人,本不存在什麼尊嚴上的問題,反正她本來就是女人。她也不是擔心穿了女裝會暴露她原本就是女人的事實,隻是……她害怕肖淩觀察裡太強,會將她和那邦什國貼滿大街小巷的通緝範聯係起來。再者,落柏城位於邦什邊境,儘管這裡沒有到處貼通緝,卻還是保不住會有被人認出來危險。
最最關鍵的一點是,肖淩可以信嗎?
戰爭販子,是信譽度最高,忠誠度最低的人,他們會利用官權,卻不會效忠。
“好吧。”寧夏在心中一翻掙紮後,終於很用力地點了點頭,“我做。但是,你記得,你欠我的人情!”
肖淩皺了皺眉。
這還叫欠人情?他名義上還是他的仆從,哪個仆人敢這樣跟主人說話的?
但是肖淩什麼也沒說,隻是點頭,說:“好。”
命相
寧夏洗了個澡,換上肖淩給她的女裝,擺弄起胭脂水粉來。
她端坐在鏡子前,恍惚了下。她已經多久沒有見過自己的模樣了?
半年了。
她根本不敢照鏡子。
她甚至不敢把臉上的汙泥洗去。
肖淩坐在外麵等得不耐煩剛想闖進門去的時候,寧夏提著裙子走了出來。
沐浴過後,她的身上散發出了淡淡的香味,像一株芳草,悄悄在空氣中彌漫。
原本被汙泥覆蓋的臉上,抹上一層淡淡的脂粉,膚勝白雪,眉似遠山,%e5%94%87如水桃,眸若星辰,貌比牡丹,淺笑盈盈,風情萬種。
肖淩腦中躍上一個詞:女人!
男人無論如何,都不會有這樣的嫵媚!
午後的陽光從窗戶透進來,照耀在她身上,刺目。
肖淩不禁眯起了眼。
鵝黃色的紗裙幾乎在陽光裡融化,逐漸透明起來,化成一灘酒的香,和著她詢問的表情,醉了。
直到許多年以後,肖淩依然記得當時的場景。那個夏末的午後,心也隨著風飄得很高,很遠了……如果那個時候,他可以抓住她不放開,是不是後來,也不會血流成了河?
那一刻肖淩忘記了呼吸。
所以後來,他呼吸的每一下,都帶著她給他刺骨的心痛。
寧夏咳嗽了一聲,把肖淩遊離的魂拉了回來。他尷尬地摸摸鼻子,訕笑,“真漂亮。”
“是你的衣服和胭脂好。”寧夏拉了下自己顯得略短的頭發,問肖淩,“這頭發怎麼辦?哪個姑娘有我這麼短的頭發啊!”
“盤起來。”肖淩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人,他見過的美女又何其多,一次尷尬就足夠了,隨即便恢複回了原本那個精明的商人。
他把寧夏拉到椅子裡坐下,站在她身後幫她擺弄起頭發來,“你是肖夫人,又不是鐘姑娘,頭發當然該盤起來了。”
寧夏愣了愣,確實,她很習慣地梳了姑娘的頭。
頭發盤起來,倒是不顯得短了。
她意外地發現肖淩盤發的技術很好。
龍臨山莊,位於落柏城西郊,是落柏城最高檔最豪華最奢侈的客棧。這裡的客人,非富即貴!住一晚的價格,可以夠普通百姓用上一年!
與他們同來的還有兩個人,扮做仆從。一個是在餛飩攤上見過的男子,另一個是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年。
當寧夏挽著肖淩的手臂踏入山莊的時候,她不禁驚歎。
山莊是依山畔水而建,說風景如畫一點不誇張。作為客棧,這確實過於奢侈了。這地方,簡直就像宮廷彆院!
而且穿過前廳進入回廊,裡麵竟然是五步一樓,十步一閣,所有客人住的都是獨立的小棟樓,樓與樓之間以回廊相連,之間繁花儘放,亭台樓榭無一或缺。
他們住的那樓,叫做“凝香樓”,位於山莊最南邊,肖淩挑的時候就是看中是這裡的靜謐。
龍臨山莊的侍從也受過格外的培訓,每一棟樓都有專門的侍從服侍客人,這些都是為了給客人絕對的滿意。
然而這一規矩也讓肖淩作為理由,要求和寧夏睡一間房,說什麼眼線眾多,不讓彆人懷疑他們夫妻的身份。
寧夏皺了皺眉,不就是盜匹馬?搞得跟做間諜似的!
她悄悄打量了一下肖淩,他雖然一直都是麵帶微笑,波瀾不驚的樣子,但可以從他兩個手下的神情中辨認出事態的嚴重性,這次,可絕非為了馬而來啊!
寧夏不明白肖淩是真沒看出她是女人,還是假裝不知道。
用肖淩的話來說,讓寧夏扮女裝實在是失策。本想以夫妻的名義入住比較不會引人注意,但是自打寧夏一進入山莊,所有的目光都圍繞在她身上。
不隻是美麗的容貌,更為了她換上女裝後體現出來的婉約,和眼神中仿佛男人般的堅定和強硬。這種氣質的矛盾又強烈地融合在了一起,令人連感歎都變成了驚豔。
肖淩悲哀地發現,從她進入山莊開始,全山莊的人都知道他們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麼他們的計劃,就得更詳細和周密了,而且絕不能暴露出一點破綻。
月上中天,窗外陣陣蟲鳴,靜謐得仿佛小時候在躺在媽媽身邊的夜晚。
肖淩睜開眼睛,向旁邊看去。
寧夏睡得很熟,全無防備。醒著的她就像個刺蝟,根本無法想象睡著的她竟然可以這樣安靜,安靜得像朵海棠。
肖淩莞爾,望了望月亮的角度,悄悄起身,換上夜行衣,走到窗邊,輕吹一口哨,兩道影子閃過,他打了個暗號,躍窗而出。
微風卷起紗簾略過寧夏細白的腳%e8%a3%b8,銀輝下安靜而甜蜜,知了在夏末%e5%90%9f唱著最後的歌,夜色中悄悄彌散著花朵的芬芳,令人不舍。
肖淩望了眼暮色天空,輕歎了口氣。
這個地方,三天後,必會有場腥風血雨。
自打出逃後,寧夏第一次睡了那麼好的覺,還在如此舒服的床上!她睜開眼睛的時候,陽光已經穿過窗戶落進房裡,臃懶而愜意。
這半年來,她每次醒來的時候,都奢侈的希望這可以是一個夢,一切都隻是夢。她還是邦什國的夏寧公主,她還是邦什國王手心裡最驕傲的長公主……
可是醒來要麵對現實總讓她嘴角的微笑漸漸凝結。
寧夏伸了個懶腰,手抬起處,忽然意識到身邊還躺著一個人。
肖淩,她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又那麼仔細地打量他。如果他們不是在那種情形下相遇,她一定會以為他隻是個貴公子。
麵如冠玉,溫柔如風,氣宇軒昂,風流倜儻。
但他不隻是這樣,他還是個馬商,他有著一雙深不可測的眸子。她隻知道他是個馬商,或許,連馬商的身份都隻是個幌子。
她看不見他的底牌。
寧夏意外地發現他的睫毛很長。確實,他有著一雙很好看,又很冰冷的眼睛。〓思〓兔〓在〓線〓閱〓讀〓
猛地,他睜開了雙眼,寧夏嚇了一大跳,驚坐起來。
他略帶嘲諷,戲謔地挑眉凝視她,用低沉含笑之音問,“看夠了沒有?”
寧夏的臉一下子燒了起來,她不用摸已經能感覺到那灼熱的溫度了,更不敢想象會紅到什麼程度。
她又羞又惱,甩起枕頭捂住肖淩的臉,卻依然掩蓋不住他可惡的笑聲。
肖淩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忽然之間,他和她,隔了一個枕頭。
笑容褪去,他的眼對上她的眼,有些東西在暗暗流動,世界安靜了,隻剩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
寧夏的背被汗水浸濕了,就在他的%e5%94%87要觸碰到她的時,她忽然彆開了臉。
他的%e5%94%87從她臉龐擦過,溫潤柔軟,寧夏的心被拉扯了一下。她抬起眼,正好對上他的,那裡,已經沒有剛才的深邃迷離,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了一層玩味。
寧夏忽然很惱怒,她用力推開了他,攏了攏頭發,站起身,對他用力哼了一聲,摔門而去。
肖淩輕笑,趴在床上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門口,他才把頭埋進被子裡。
看來這趟契沙之行,出了個意外。
世事難料,不是嗎?
吃了午飯,寧夏百無聊賴地在庭院閒逛,凝香樓的侍女小蔥見她如此,便提議她去逛集市,今天正逢半年一次的廟會。
寧夏是個喜歡熱鬨的人,跑去問了肖淩意見,肖淩不置可否。隻是對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說了三個字:“換男裝。”
在侍女小蔥驚訝的目光下,寧夏重新換上她那件破爛的衣服,帶上她破爛的帽子,並且用黑灰色的藥粉塗抹臉,掩蓋住了原本水嫩的裝容。
肖淩見怪不怪地捏了把寧夏的臉,溺愛地說:“玩開心,我等你回來。”
肖淩下手很重,他就料定了她不敢在外人在場的時候發彪嗎?好吧他贏了!在他捏住她臉的時候隻能用目光狠狠瞪他。
更讓小蔥吃驚的是,寧夏模仿男人的聲音惟妙惟肖,要不是事先知道,也會把她當成俊俏的小哥。這時小蔥才恍然大悟,感慨地說,難怪肖大人放心夫人出來,夫人打扮成這樣,誰都不會注意你呢。
寧夏心裡暗笑,他當然放心了,我又不是他老婆。他隻在乎我會不會逃跑,不在乎我會不會被彆的男人看!
這本是個逃跑的好機會,但是寧夏猶豫了。
肖淩是張好牌,她現在雖然逃出了邦什,但要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培養自己的黨羽,又談何容易!可肖淩不同,他有錢有權,雖然目前還不清楚他的底細,但若是可以利用,對她會非常有幫助。
隻是,要如何讓他心甘情願地幫忙,這才是最需要動腦筋的地方。
寧夏和小蔥坐著龍臨山莊的豪華馬車到達集市的時候,已經是快要日落了,於是在落柏城最賦盛名的酒樓“聽風樓”點了一桌子的菜豪吃起來。
反正肖淩掏的錢,寧夏就多吃點當是對落柏城的貢獻了。
小蔥做為一個稱職的地陪,一路上不停地給寧夏介紹落柏城的情況,後來知道寧夏是來自邦什的商人後,更是恨不得把契沙民族,文化,地理,曆史全部講與她知道。
二十年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