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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蝸牛有愛情 丁墨 4279 字 2個月前

葉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十指不斷絞緊再絞緊,季白盯著她:“一時沖動發了短信,才發現手機是個燙手山芋?怎麼辦?丟掉?怕警察追查到你到過現場?帶回家?根本不敢。最後還是抱著僥幸心理,扔掉了吧——林安山那麼大,扔在某個黑漆漆的角落,警察不一定能找到。”

葉俏的眼眶已經有些發紅了,猛的抬頭看向季白:“你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懂。”

季白聲音更冷:“不懂?當然,你也知道要把手機上的指紋擦去。就算被我們找到,也證明不了什麼。”

葉俏不吭聲,誰知季白話鋒一轉:“從屍體手裡拿走手機時,有沒有沾到血跡?”

葉俏全身一震,心頭巨駭難言。季白盯著她煞白的臉,繼續說道:“葉梓夕致命傷在%e8%83%b8口,不會立即死亡,一定條件反射用手捂住%e8%83%b8口止血。後來她拿出手機發求救,手機上一定有血。你開車來回,當時心慌意亂,方向盤有沒有沾到血跡?當然,後來你肯定發現了擦掉了。但是警方的鑒定技術,一個小時內就能發現殘存的血跡。葉俏,你是等鑒定報告出來再坦白,還是現在就開口?”

葉俏整個人都僵住了,臉如死灰。漂亮的臉此時蒼白得如同人偶,沉默之後,她用手捂住臉,眼淚大滴大滴掉下來。

季白沒有再逼她,而是開門走出去,給她一點考慮的時間。

許詡從他摧枯拉朽般的攻勢中回過神來,起身跟出去。迎麵就見趙寒等人,原來不知何時,大家都到了外間聽著。

季白已經跟老吳走到一旁說話去了,屋內的葉俏無聲抽泣。大家沉默著,氣氛也有點壓抑。過了一會兒,趙寒說了句:“頭兒真是快準狠。”

十分鍾後,葉俏提出要見季白。

再次麵對警察,葉俏的臉色依舊又紅又白,但整個人似乎已經平靜下來,死水般的雙眼,有某種決絕的沉寂。

“人是我殺的,我認罪。”

“我雇傭私家偵探,查出了她跟士雍的婚外情。如果是別的女人,我忍了,可竟然是我的堂妹。那天我去她的別墅找她,我們起了爭執,失手就殺了她。當時我很慌,想起那個刀片犯案,就、就用刀片割傷她,然後把現場打掃乾淨。”

“當時她還沒死,趁我不注意,給梓驍發了條短信。我……我後來就給士雍發了短信,我想讓士雍也卷進來。”

——

天亮的時候,刑警隊眾人,分頭赴葉俏的家中、辦公室、車上進行調查取證。果然如季白所言,利用紫外線等鑒定方法,在汽車方向盤上,找到了葉梓夕的血跡。

葉俏的認罪,推翻了季白關於凶手有兩人的推斷。有人問季白,是否要再審問張士雍,因為他很可能是同謀。季白說不用。

下午一上班,局長把季白叫到辦公室,丟了條好煙給他:“可以啊,破案速度越來越快了。”

季白把煙往大衣口袋裡一揣,答:“謝了局長,不過這案子還沒破。”

——

雖然季白還沒宣布結案,比起前幾天的焦頭爛額,刑警隊眾人都顯得精神振奮。季白走進辦公室時,許多人都巴巴的望著他。他掃一眼眾人,神色淡淡的進了辦公室。

剛坐下,許詡就麵無表情的走進來,把椅子一拉,坐下、開口:“我要發表我的意見——這案子還沒破。”

季白原本凝神沉思,抬眸望著她,心頭一暖,笑了。

這麼心有靈犀,追不到你就真是沒天理了。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本來說這章揭曉凶手,但是老墨高估了自己的碼字速度,寫到現在,還沒寫到那個情節,因為說了3點前更新,兩相權衡,先把第二更放上來。

老墨不會食言的,拚了,今天晚上爭取把第三更放上來,一定寫清楚凶手,並且加大言情分量。抱歉!其實凶手沒剩幾個人選了!

感謝大家訂閱正版,鞠躬而下~~

25v章

再次見到季白和許詡,葉俏臉上少了緊張,多了一絲戒備。

季白把煙遞給她,她低聲說:“謝謝。”點煙的手還是有點抖。

“之前的口供太簡略,希望你配合,把那晚詳細經過再講一遍。”季白沉聲說。

葉俏抬起紅腫的眼:“沒什麼可說的,記得的我都說了。

季白像是沒聽到她的拒絕,徑自發問:“你抵達現場時,有沒有看到別的車或者人離開?”葉俏靜靜垂下眸:“沒有。”

“你是怎麼進入別墅的?”許詡問。

葉俏頓了頓答:“葉梓夕開的門。”

季白看著她,緩緩說:“那時已經是夜裡十點,又是在半山別墅,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你一個女人找上門,就不怕葉梓夕反過來傷害你嗎?”

葉俏心頭一痛。季白的話令她腦海中浮現那晚的情景——寂靜的山野,樹林如鬼影。她把車停在公路旁,望著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別墅,隻覺得一顆心痛得仿佛掉進油鍋。想象著丈夫與堂妹在屬於他們的愛巢偷~情,想象著情~欲熾烈的丈夫,將另一個女人困在身下反復折磨,她惡心得想吐。可一想到英俊而無所不能的丈夫,愛恨交織如泥潭,讓她捨不得,走不出。

她是懷著怎樣無聲而煎熬的心情,走向了葉梓夕的家門?

這時,季白低沉的聲音,遙遠得像從另一個世界傳來:“你走進房子時,情況如何?”

一幅幅畫麵再次湧進葉俏的腦海,她啞著嗓子答:“天很黑,很冷,我走進去……”她深呼吸後接著說:“就看到葉梓夕坐在沙發上,她問我來乾什麼……”

“屋內有些什麼動靜?”季白打斷她。

他的目光很銳利,令葉俏下意識答得更小心,回憶起進入屋內的情況,說:“我沒太注意,空調開著,她大概在做宵夜,微波爐響了一聲。然後我們起了爭執……”

“大概五六刀,我不記得了,當時很害怕。”

“抵達和離開的準確時間,我不記得,我沒看表。大概十點多到,十一點多離開,就這樣。”

……

葉俏的這份口供,並不比之前完美。遇到答不上來的問題,她就推說不記得,或者乾脆沉默。

走出審訊室,許詡拍拍季白的胳膊:“師父,我有些模糊的想法,我們再討論討論?”

季白一轉頭,卻看到她的臉沒有半點血色,眼窩有點發黑深陷,從來乾淨澄澈的眼球,也有了血絲。

差點忘了,他有多久沒睡,她就有多久沒睡了。

“可以。”他盯著她,“明天討論。現在你回去睡覺。”

許詡一怔:“但是我……”

“馬上回家,半小時後我打電話到你家查崗。”

——

許詡也不是矯情的人,雖然有點不甘,還是領命回家睡覺了。季白自己湊合著在辦公室裡蒙頭睡了兩三個小時,拿起車鑰匙就往林安山開去。

天色已經全黑,密林掩映的別墅黑燈瞎火,天邊的暗色雲層厚重得壓抑。這一幕令人無法不聯想到凶案那天,這幢房子裡,到底有多少人手染鮮血,多少人緘默不語。

然而清冷夜色,卻讓孤身一人的季白變得更加沉靜清醒。他找到供電電源打開,踏著冰冷的台階走進去。

在客廳逗留了足足一個小時,結合各人口供和表現,季白徹底理清了腦中的線索,局麵已如撥雲見山般開闊。這讓他的心情暫時鬆弛下來,打算上樓再看看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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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一片死寂,一切保持案發當日原狀。季白又站在衣櫃前沉思,忽然間就聽到樓下隱約有細碎的腳步聲。

誰會回到凶案現場?

他放輕腳步,緩緩的走到樓梯旁,探頭往下看。這一看卻叫從來處變不驚的他,驚出一身冷汗。

葉梓夕的陳屍點,正坐著個人,頭歪歪的靠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短暫的心跳漏拍後,季白已經辨認出那人是誰。因為她聽到動靜,抬起頭來,看到他,還挺詫異:“師父?”

——

看著季白臉色有點怪異的走近,許詡完全沒想到是被自己嚇的,以為他是生氣自己沒回家睡覺,誠懇的說:“我睡了四個小時,夠了。”

季白:“坐在這裡研究案情?”

許詡微窘:“行為分析一直強調被害人分析,我想嘗試。”

季白看她一眼:膽子還真大啊。

——

季白已經有了結論,沒有繼續逗留的必要。但她來了,自然不同了。離天亮還有很久,季白說:“你看吧。我等你一起下山。”

許詡點頭,倒是不繼續坐在地上扮屍體了,開始在客廳裡四處溜達觀察:空調、淩亂的茶幾、窗戶……正站在微波爐前端詳,忽然感覺身旁一股微熱的氣息。側眸一看,季白不知何時站在她身旁,也看著微波爐。

“有什麼發現?”他沉聲問。

許詡答:“還在看。”

他就不吭聲了。許詡又打開櫥櫃查看,可那股溫熱的氣息仿佛如影隨形,季白也跟了過來。

許詡本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可她抬頭看的時候,他也抬頭看,她本來還在看櫥櫃裡的東西,可目光隻要稍稍一偏,就看到他英俊的側臉。然後腦子裡猛的就想起昨晚,他在夜色火光裡,淡淡含笑偏下頭的樣子。

許詡默了片刻,轉頭看著他:“師父,我們能不能分開勘探現場?”

季白倒不是想騷擾她,左右無事,原來打算看看她的表現,或許再指點指點。聞言有些詫異:“為什麼?”

許詡:“我需要靜下來,不喜歡旁邊有人。”

季白倒也無所謂,轉身找了把離陳屍點足夠遠的椅子,坐下等。

等著等著,發現遠觀其實是一種樂趣。看著小家夥蹙眉低頭,左晃晃,右蹲蹲,斯斯文文卻又乾勁十足的模樣,是一種靈氣婉轉的賞心悅目。

這時許詡正站在正對門廳的一角,渾身抖了一下,下意識抱緊雙臂。

子夜是比之前要冷很多,加之天氣陰沉,因為希望把對現場的破壞降到最小,所以也不能開空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