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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蝸牛有愛情 丁墨 4324 字 2個月前

一凜,敏銳的感覺到某種令人鎮定的力量。

季白。

他穿了身黑色大衣,非常的高大挺拔。五官深邃柔和,甚至可以算漂亮,但生在那張稜角分明的臉上,就透出一種溫潤的硬朗。但他看起來又比照片上年輕,烏黑的短發和眉眼,有種生動的英氣。

饒是許詡,猛的看到這樣醒目的容顏,都會有剎那的怔忪。更何況此刻她生平第一次被陌生男人緊緊扣在懷裡。柔和的路燈下,許詡看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忽然毫無邏輯的聯想到,沉浸在晨光中的畫,英俊又朦朧。

然而季白隻居高臨下盯著許詡一瞬,就將她鬆開。

許詡恢復鎮定:“季隊好。”

季白不答,目光下移至她纖細的脖子上,伸手就摸了上去。

他的動作很快,許詡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略帶薄繭的手指,飛快摩攃過皮膚,帶來微微的刺痛。

許詡條件反射皺眉,偏頭躲開。

這刺蝟般的反應,讓季白瞥她一眼,冷冽從他眼中褪去,浮現笑意。因為笑意極淡,反而透出散漫和疏離。

“傷口不深,自己處理下。”他的嗓音聽起來比電話裡更醇厚,也沒有以往那樣咄咄逼人,倒顯出幾分溫和。

許詡摸了摸脖子,有血,原來被刀鋒擦破了:“哦……”

想到他剛才救了自己,身手和判斷力十分驚人,許詡尊敬而真誠的說:“謝謝。”

季白:“不必。晚點我會找你談今天的事。警察反而被罪犯挾持,你給我長臉了。”

許詡:“……”

這時周圍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隊裡其他同事都趕到了。

“頭兒!”

“頭兒,你回來了!”

好幾個人都喊道。姚檬也來了,看到季白,微微一愣,脆生生的喊了句:“頭兒好!”

季白的目光滑過眾人,沒再管許詡,跟趙寒一起押著楊宇走上前。看到平日的搭檔和部下們,那雙墨黑的眼睛,終於變得笑意沉沉,俊朗的輪廓也變得柔和。

其他人也笑了,是那種溫暖又默契的笑容。隻是當大家看到被俘的楊宇,目光多有憤恨和鄙夷。

沒有任何寒暄,季白不帶停頓的沉聲說:“老吳,帶兩個人,去搜楊宇的住所;小陳,你跟大胡押嫌疑人上車;小鄭,帶其他人去錄口供;姚檬,帶許詡去處理傷口。”

大家都看向許詡。姚檬失聲:“許詡,你沒事吧?”快步走上前。

“沒事。皮外傷。”許詡笑笑。

***

許詡沒要姚檬幫忙,姚檬也就沒堅持,跟著其他人走了。

許詡自己走回警車上,翻出急救箱,對著鏡子,往脖子上貼了個兩個創可貼,忍不住皺眉——最痛的地方不是脖子,而是%e8%83%b8。

剛剛季白把她從楊宇懷裡拖出來,手箍得很緊,當時沒注意,現在才發覺,他恰好握住了右%e8%83%b8,力氣又很大,現在還隱隱生疼。她的皮膚比較敏[gǎn]脆弱,照這個痛的程度,應該是淤青了。

這感覺陌生而古怪,似乎他帶來的不光是痛感,還讓她有點不自在。但許詡沒有多想。周圍沒有人,她胡亂揉了揉%e8%83%b8口,感覺緩解了些,就下車,也去楊宇的宿捨了。

這晚後來非常順利。從楊宇宿捨床下,搜出了一堆裁紙刀,還有他親筆寫的“行動計劃”,上麵記載了每次作案的時間、地點和他的感受。他本人亦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他原本生活在霖市周邊的小縣城,家庭環境很好,從小嬌生慣養。然而十六歲那年,父親生意失敗,舉家清貧,母親也跟父親離婚。他的成績本就不上不下,這一變故,高考失利,進城打工。隻是他總覺得自己不該如此,工作表現非常浮躁,所以到霖市三四年,沒有一項工作乾久。上一份工作是老鄉介紹,結果他值勤期間多次擅離崗位去打遊戲,才被辭退……一切跟許詡所料基本%e5%90%bb合,倒讓刑警隊眾人非常驚歎。

收隊的時候,季白讓忙了數天的大夥兒到警局交槍後直接回家睡覺,他和經驗豐富的老吳連夜審問楊宇。

坐上車的時候,老吳卻提起了許詡:“我聽說許詡被挾持的經過,幾乎說服了楊宇認罪投降。你這個徒弟不簡單。對了,還真有點像你剛加入警隊的時候,牛逼哄哄的。”

像他?這個說法有趣。

季白笑笑。

今天他一下飛機,得知許詡二人在公園後,立刻趕了過來。然後剛進門,就發現不對——平日寧靜的夜晚的公園,嘈雜又緊張。

等到小樹林邊,看到楊宇挾持許詡。他正想從後麵包抄,卻聽到許詡那一番冷冰冰的威脅。

她表現得倒是出乎他意料的好,身為人質,卻完全控製住局麵。

等他把她從楊宇手裡救出來,首先看到的,是一雙非常沉靜漆黑的眼睛。即使剛剛被劫持,可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她眼中閃過的不是驚恐和慌亂,而是迅速的了然和放鬆。

她認出了他,然後不緊不慢的跟他打招呼:“季隊好。”絲毫沒有察覺,那細細小小白白嫩嫩的脖子上,還掛著三兩道嚇人的血痕。

她的心理素質的確強大,人也有夠呆,那張波瀾不驚的小臉,仿佛時時刻刻還散發著書呆子的迂氣。

另外,讓他意外的是,她實在太纖細了,抱在懷裡仿佛沒有一點重量。眉眼倒還算清秀細致,隻是皮膚太蒼白太薄,幾乎沒有血色。整個人……像個脆弱的小僵屍。

這麼個小女孩,跟個小動物似的,將來怎麼跟著他出生入死?

而且,他還感覺到有哪裡不對勁。

當時沒太在意,現在回想起來,是手感不對,太柔軟了。把她拽進懷裡時,剛好握住了她的%e8%83%b8。

那柔軟而富有彈性的觸覺,異常清晰,仿佛殘餘在指間,揮之不去。

看著人小,倒是不瘦……

忽略指尖的異樣感覺,季白對老吳說:“是不簡單,你見過身為人質,比劫匪還凶的嗎?”

老吳:“關鍵還是個小不點,爆發力這麼強。”

兩人都笑。

老吳又說:“好好帶,將來沒準兒是個女神探。就是身體素質好像不太行,這是個問題。”

“不會是問題。”季白淡笑,“讓她累脫幾層皮,身體素質自然上來了。”

10奔跑蝸牛

第二天許詡起床的時候,%e8%83%b8口五道鮮紅的指印還沒褪去。她皮膚本來就白,對著鏡子自己都覺得挺猙獰。

於是抹了點紅花油,一身的味兒。上班的時候,姚檬還湊過來聞了聞,說:“昨天還有哪兒受傷了?”

許詡答:“一點小傷。”

過了一會兒,就見季白雙手插衣服兜裡,閒閒散散的走進辦公室,跟大家點頭打了招呼,進了自己的屋。

這要換成別的女孩,見到季白,必然會有些尷尬羞澀。但許詡在這方麵神經太粗糙,完全沒有感覺,隻禮貌的打了招呼。◢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季白的神經並不粗糙,但是他非常了解和善於控製自己,他清楚自己對那柔軟觸感念念不忘,隻是生理□望壓抑太久後的正常反應。所以昨晚回家後,他沖了個涼水澡,所有綺念煙消雲散。今天看到許詡,他也不會有別的想法。

“哎,你有沒有覺得,頭兒回來之後,辦公室的氣氛都不同了?”姚檬看一眼季白的辦公室,悄聲說。

許詡點頭。是不同,更緊張了。大家講話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更快一點。

她倒挺適應的。

***

因為楊宇案有很多後續工作,這一天許詡和姚檬都在給眾人打下手,忙得不行。到下午的時候,才把案件資料基本整理完畢。許詡還沒得喘口氣,桌上電話仿佛掐準時機響了,是季白:“你進來。”

許詡走進去,就看到季白靠在椅背裡,一隻手拿著幾頁文件,頭也不抬:“關門。”

許詡帶上門,老實站著。他抬眸看她一眼:“坐。”

許詡依言坐下。

感覺到他銳利的目光盯著自己,許詡也抬眸直視他。他的臉俊朗而乾淨,墨黑的眼睛微瞇著,有種審視的意味。

許詡喜歡觀察別人的眼睛,因為或多或少會透露情緒。但是季白的眼睛似乎不管何時,都有某種懶散而淡漠的東西在裡麵,讓人捉摸不定。

“十年來,你是霖市第一個被罪犯挾持的警察。”季白說,“打算怎麼解釋?”他的聲音低沉中透著嚴厲,眼神更是沒有半點溫度。以前他就這樣訓哭過局裡其他幾個女警。

但許詡沒有半點窘迫,答:“沒什麼需要解釋。”

倒不是許詡沒有榮辱觀,而是她心態太平和。她知道體能一向是自己的軟肋,但她認為,任何人都有不擅長的東西,既然已經盡力,人為什麼要為自己的短處感到恥辱?

季白不說話了,黑沉沉的眼睛隻盯著她。許詡坦然與他對視。過了一會兒,他眼中忽然浮現淡漠的笑意。

這笑卻讓許詡感覺到某種無形的壓力,似乎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果然,季白將手裡一直拿著的文件往桌上一丟,許詡瞄一眼就發現是自己的簡歷,體能成績那一欄,被季白用紅筆畫了個圈。

“我及格了。”許詡強調。

“整支刑警隊,你是唯一體能‘及格’的。”季白淡道,“其他人都是優秀。而且我剛才查了,你雖然及格,但是全係倒數第一。”

這時許詡的臉微微有點發燙了,畢竟“倒數第一”這個太極端的稱呼,對於一個尖子生來說,還是有點刺痛感的。

季白盯著她:“三個月的時間,體能必須從及格提升到良好。這三個月你不許出警,隻做文職。我不需要一個隨時會被劫持的屬下,拖累全隊人。”

***

從季白辦公室出來時,許詡還是頗有點鬱悶的。因為她根本不確定,能否完成季白製定的目標。

於是從這一刻開始,許詡就被“可能無法完成目標”的壓力籠罩著。下班回到家,立刻打開電腦,搜尋了一番資料後,製定了一套體能提升計劃。這計劃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