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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蝸牛有愛情 丁墨 4282 字 2個月前

麵的女孩。

許詡看得出來,姚檬很想跟季白,這很正常,自己也一樣。於是她坦率的說:“季隊昨天給我打電話,布置了任務。我想應該是他帶我。”

姚檬一怔,並不掩飾眼中快速閃過的失望。但很快露出無奈的笑意:“好吧,我就知道爭不過你。唉!”

她如此直率,倒讓許詡微微一笑。姚檬也笑,把抹布遞給許詡:“虧我還想好好表現爭取一把呢!誰的師父誰伺候,我不擦了!”

許詡點頭接過,仔仔細細擦了起來。姚檬望著她微微佝僂的背影,笑著說:“許詡,咱們一起努力。雖然跟不同的師父,以後多交流。”

“好。”許詡認真朝她點頭。

***

這天下班時,許詡還杵在電腦前,不動如山。姚檬沒有像昨天那樣熱絡的跟老同事一起加班訂餐,而是按時搭乘地鐵,返回了家中。

她的父母是皮革廠退休職工,家住在城南老舊的工廠宿捨裡。到家之後,姚檬沒胃口吃飯,不顧父母的勸告,直接回房間鎖上門。

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她還是拿出了手機,撥通那個記得滾瓜爛熟的號碼。

“您好,季隊。”她有點緊張,努力維持甜美的聲線,“我是見習生姚檬。很抱歉打擾您,今天我搜集資料時,有個疑難問題,聽趙警官說過,您對這一塊比較熟,能否請教一下?”

讓她欣喜的是,季白的態度非常和藹,聽她講完問題,耐心的做了解釋,還贊她很好學。這態度鼓勵了姚檬,大著膽子開口了:“季隊,我知道您很少帶見習生。但是我真的很希望跟您學習,不知道您能否給我這個機會?”

電話那頭的季白笑了笑:“哪裡的話。不過見習生的事,隊裡已經定了。由吳警官帶你,他的經驗非常豐富,我剛入警隊時,很多東西都是跟他學的。”

姚檬:“那太好了。”

“還有事嗎?”

“沒有了,謝謝你。”

掛了電話,姚檬坐在床頭,看著窗外的夜景。暮色籠罩下的工廠宿捨,老舊得彷如荒蕪的廢墟。她心裡有點難過,感覺眼淚就要溢出來。

過了一會兒,她又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季隊,謝謝你的指導。我會跟著吳警官,好好努力,不辜負隊裡領導的期望。ps:以後如果遇到問題,也可以把你當成老師,請教你嗎?”

結果等了很久,季白也沒回復。直到她下樓草草吃了飯,又洗了碗拖了地,手機才滴滴響了。拿起一看,季白說:“見習導師對於你們來說,隻是很小的因素,關鍵看工作成績。我的徒弟,跟其他人的徒弟,沒有差別。努力。”

***

許詡在警局吃了晚飯,就回到家裡。她現在住在一個叫“禦庭苑”的小區。是今年年初,許雋給她買的套房子。小區位於金融商業區,素來精英聚集、治安良好,離許雋上班的地方近。

估摸著時間還早,她換了衣服、搭條毛巾,戴上耳機就出了門。小區附近有個新建的公園,環境十分好。她預備跑幾個圈,回家繼續加班。

夕陽掩映,公園裡綠意清新,許詡沿著小徑慢吞吞的跑。零零散散有鍛煉的人,包括中年、青年、老年、幼童……從她身邊輕鬆超過。許詡的耳機聲音開得大,心安理得的保持均勻速度,眼睛呈漫射狀望著周圍的景致。

這是她一天最放鬆的時候,有時候會走神;有時候來興趣了,會觀察周圍的人,分析他們的行為,想象他們會是什麼樣的人——完全隨心所欲。

第一圈。

右側平緩的山坡草地上,坐著一對父子,小孩正笑著指著她說什麼,父親也在笑。許詡目光漠然的掠過小孩,卻大概猜到小孩是在嘲笑她跑步速度可笑,略略有點汗顏。

亭子裡坐著一位白發老人,拿這個收音機,半瞇著眼;

梧桐樹下,站著一對男女,笑著交談。女的三十餘歲,男的看著二十幾歲,姿勢親近但不親暱,應該是姐弟。

第二圈。

那對父子牽著手站起來,應該是打算回家了。小孩看到許詡又笑了,許詡再次漠然的移開目光;

亭子裡的白發老人已經走了;

那對男女還在原來的位置,已經坐了下來。

第三圈。

天色已經有點發暗,公園的人更少了。這附近都是辦公區和高檔住宅,臨近晚上,來公園的人並不多。

山坡草地上,隻剩那對男女,低頭在交談。男人把手搭在她肩上,笑著說了句什麼。女人也笑了,身子往後麵草地上一靠,姿勢優雅輕盈,賞心悅目。

許詡淡然移開目光。

就在這時,女人忽然一聲尖叫。

許詡腳步一停,轉頭望去。隻見女人張大嘴。舉起了右手。她的手掌一片血肉模糊,手腕上,鮮血正噴湧出來。她身旁的男人,也是臉色驟變。

許詡摘掉耳機就沖了過去。

如果沒看錯,女人的動脈被割破了。就在她眼皮子底下,突然發生了。

奔跑的時候,她忽然想起白天趙寒說過的一句話:“……有市民在瑞英公園被遺留在長凳上的刀片,意外割傷……”

不是意外?

4毒%e8%88%8c有理

女人的臉已經嚇白了,慌忙伸手摁住傷口,但鮮血依然源源不斷。男人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一邊幫她一起摁住傷口,一邊掏出手機撥打120:“芳庭公園,我朋友手腕被割破……”

“讓開。”許詡已經沖到兩人身後,“我是警察。”

男人一怔,鬆開女人閃到了一旁,但依然狐疑的盯著許詡。

許詡暗吸一口氣,握住女人手腕,用力而精準的摁住動脈上方。

血流漸漸緩了些。

女人的長裙和雙手都被鮮血染紅,臉色亦是煞白:“謝謝你……”

許詡:“最近的急救中心,離這裡不到10分鍾車程,你不會有任何危險。”

男人和女人都鬆了口氣,齊聲再次說謝謝。許詡點點頭,盯著女人:“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女人雖然虛弱,聲音卻沉穩:“草地上有東西,我被割傷了。”

此時天色已經黯淡,路燈還未亮起,草地上暗蒙蒙一片,看不分明。男人用手機照明,湊近草地看了看,語氣冷了幾分:“上麵有刀片。”

許詡點頭:“不要破壞現場,等警察。你來摁住傷口。”

男人有點意外:“我?那你呢?”

許詡掃一眼女人依舊在流血的傷口,蹙眉:“摁。”

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愣,似乎沒想到許詡會用這樣的語氣,對男人說話。

但男人還是伸手,代替她摁住傷口。許詡掏出毛巾折了折,又從地上撿了根木棍,在女人上臂打了個結,再用木棍絞緊,止血帶做好了。

女人吃痛呻~%e5%90%9f,男人遲疑:“這是為了止血?”

許詡懶得跟他廢話,問女人:“有筆嗎?”

女人搖頭,許詡又看向男人,他也搖頭。│思│兔│網│

許詡麵不改色伸出食指,在女人血淋淋的手臂上,來回蹭了蹭,蘸了不少血。

男人驚訝:“你乾什麼?”

許詡冷冷瞥他一眼,低頭在女人上臂寫上時間。這樣一會兒急救人員來了,就能清楚止血帶捆了多久,才能進行下一步操作。

看到她寫的是時間,男人和女人都不笨,大概猜了出來。女人感激的說:“謝謝你,真的謝謝你。”男人倒似乎不在意許詡對他的冷漠,頗有興趣的盯著許詡。

“你陪她說話,直到救護車到。”許詡對男人說,轉身看向那片草地。

路燈已經亮起,草地上白晃晃一片。許詡湊得極近,才看到草叢中隱藏的凸起。是極為鋒利的裁紙刀,下半截埋在泥土裡,上半截塗成了綠色,所以很難被發覺。

而且不止一把,長長短短排列成一個形狀。

是五角星。

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將刀埋在這裡的。

許詡看了一會兒,又站起來,看向四周。這一片草地麵積不大,他們所坐的,是植被最好、地勢最平緩的位置。

所以,埋刀人的傷人目的很明確。

她回頭看著那對男女。他們已經在亭子裡坐下。女人靠在男人懷裡,男人的嗓音倒是清潤柔和,隨著夜色,靜靜傳來。不過他在跟女人說話,眼睛卻看著許詡這邊。許詡這才注意到,他生得十分高大,穿著精良的黑色休閒西裝,容貌白皙漂亮。一雙眼雖然透著傲慢,但神色坦蕩。

許詡走過去:“你們是誰提議在草地坐下?”

男人微微色變,女人答:“是我。”她聲音虛弱但是條理清晰的補充:“警官,梓驍是我堂弟,剛從國外回來,今天來看我。到公園散步,也是我提議的。”

許詡點點頭,沒理男人灼灼的目光,繼續去草地勘測。

很快,救護車和警車來了,公園管理人員也被驚動。許詡協助救護人員將女人送上車。救護人員看她也是滿身的血,遲疑:“你沒事吧?”

許詡搖頭,正要跟旁邊的片警說話,忽然聽到一道清亮的聲音喊道:“警官,給我們留個聯係方式吧。”

是那個梓驍。他也跟著上了救護車,坐在女人身旁,兩人都遠遠的望著她。

許詡淡淡答:“不必。”遲疑了一下,還是露出個淺淺的笑容,抬手朝他們揮了揮,以示鼓勵。

***

接到季白電話時,許詡正拿著高強度手電,一寸寸排查著公園裡的草地。

夜色已經很深,一排排樹影如鬼魅在微風中搖曳。季白的聲音,透過夜色傳來,懶懶的略帶冷意:“現在幾點?”

許詡愣住。

救護車走後,公園就關閉了。警察開始勘探現場,同時跟公園管理人員,一起排查,看是否還有隱藏的裁紙刀。她向警察表明身份,又是目擊證人,獲準留在現場。

雖然她跟著教授,參與過不少案件分析。但親身目睹案件,還是第一次。來的警察和醫護人員,都誇她應急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