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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俠五義 石玉昆 4217 字 2個月前

敬,方才將諸事記載已畢,特寫得條幅對聯,望乞大王笑納。”說罷,高高奉上。鐘雄道:“先生初到,如何叨擾厚賜!”連忙接過,打開看時,是七言的對聯,乃“惟大英雄能本色,是真名士自風流”1.寫得頗好。滿口稱讚道:“先生真好書法也。”

說罷,奉了一揖。柳青還要拜壽,鐘雄斷斷不肯。智化在旁道:“先生禮倒不消,莫若敬酒三杯,豈不大妙?”柳青道:“統轄吩咐極是。但隻一件,小可理應早間拜祝,因事務冗繁,需要記載,早間是不得閒的。而且條幅、對聯俱未能寫就。及至得暇寫出,偏又不乾,所以遲至此時。未免太不恭敬。若要敬酒,必須加倍,方見誠心。小可意欲恭敬三鬥,未知大王肯垂鑒否?”鐘雄道:“適才諸位兄弟俱已賜過,飲得不少了。先生賜一鬥吧?”柳青道:“酒不喝單,小可奉敬兩鬥如何?”

沙龍道:“這卻合中,就是如此罷。”歐陽春命取大鬥來。柳青斟酒,雙手奉上。鐘雄勻了三氣飲畢。複又斟上,鐘雄接過來,也就飲了。大家方才入座,彼此傳壺告乾。七個人算計一個人,鐘雄如何敵的住?天未二鼓,鐘雄已然酩酊大醉。先前還可,次後便坐不住了。

智化見此光景,先與柳青送目。柳青會意去了。此時,展爺急將衣服、頭巾%e8%84%b1下,轉眼間出了思齊堂,便不見了。智化命龍濤、姚猛兩個人,將太保鐘雄攙至書房安歇。兩個大漢一邊一個將鐘雄架起,毫不費力,攙至書房榻上。此時雖有虞侯伴當,也有飲酒過量的,也有故意偷閒的。柳青暗藏了藥物來至思齊堂一看,見座中隻有沙龍、歐陽春,連陸、魯二人也不見了。剛要問時,隻見智化從後邊而來,看了看左右無人,便叫沙龍、歐陽春道:“二位兄長少待,千萬不可叫人過去。”

即拿起南俠的衣服、頭巾,便同柳青來至書房。叫龍濤、姚猛把守門口,就說統轄吩咐,不準閒人出入。柳青又給了每人兩丸藥塞住鼻孔,然後進了書房,二人也用藥塞住鼻孔。柳青便點起香來。

你道此香是何用法?原來是香麵子。卻有一個小小古銅造就的仙鶴,將這香麵裝在仙鶴腹內,從背後下麵有個火門,上有螺螄轉的活蓋,擰開點著,將蓋蓋好。俟腹內香煙漲足,無處發泄,隻見一縷遊絲從仙鶴口內噴出。人若聞見此煙,香透腦髓,散於四肢,登時體軟如綿,不能動轉,需到五鼓%e9%b8%a1鳴之時方能漸漸蘇醒,所以叫做%e9%b8%a1嗚五鼓斷魂香。

彼時柳青點了此香,正對鐘雄鼻孔。酒後之人呼吸之氣是粗的,呼地一聲,已然吸進,連打兩個噴嚏,鐘雄的氣息便微弱了。柳青連忙將鶴嘴捏住,帶在身邊,立刻同智化將展昭衣服與鐘雄換了。龍濤背起,姚猛緊緊跟隨,來至大廳。智化、柳青也就出來,會同沙龍、北俠,護送至宮門。智化高聲說道:“展護衛醉了,你等送至旱寨,不可有誤!”沙龍道:“待我隨了他們去。”北俠道:“莫若大家走走,也可以散酒。”說罷,下了台階。這些虞侯人等,一來是黑暗之中不辨真假,二來是大家也有些酒意,三來白日看見展昭的服色,他們如何知道飛叉太保竟被竊負而逃呢。

且說南俠原與智化定了計策,特彆穿了護衛服色,炫人眼目,為的是臨期人人皆知,不能細查。自%e8%84%b1了衣巾之後,出了廳房,早已踏看了地方,按方向從房上躍出,竟奔東南犄角。

正走之間,猛聽得樹後悄聲道:“展兄這裡來。魯英在此。”

展爺問道:“陸賢弟呢?”魯二爺道:“已在船上等候。”展爺急急下了泊岸。陸彬接住,叫水手搖起船來,卻留魯英在此等侯眾人。水手搖至砍斷竹城之處,擊掌為號,外麵應了。隻聽大竹嗤嗤嗤全然挺起。丁二爺先問道:“事體如何?”陸爺道:“功已成了。今先送展兄出去,少時眾位也就到了。”外麵的即將展爺接出。陸彬吩咐將船搖回,剛到泊岸之處,隻見姚猛背了鐘雄前來。自從書房到此,皆是龍濤、姚猛替換背來。

歐陽春、沙龍先跳在船上,接下鐘雄。然後柳青、龍濤、姚猛俱各上船。魯英也要上船,智化拉住道:“二弟,咱們仍在此等。”魯英道:“眾弟兄俱在此,還等何人?”智化道:“不是等人,是等船回來。你我同陸賢弟,還是出水寨為是。”魯英隻得煞住腳步。不多工夫,船回來了。魯二爺與智化跳到船上,也不細問,便招動令旗,開了竹柵,出了水寨,竟奔陳起望而來。

及至到了莊門,那兩隻船早已到了。三個人下船進莊,早見沙龍等迎出來,道:“方才何不39;同來呢?務必繞了遠道則甚?”智化道:“小弟若不出水寨,少時如何進水寨呢?豈不自相矛盾麼?”丁二爺道:“智大哥還回去做什麼?”智化道:“二弟極聰明之人,如何一時忘起神來?我等隻顧將鐘太保誆來,他們那裡如何不找呢?彆人罷了,現有鐘家嫂嫂,兩個侄兒、侄女,難道他們不找麼?若是知道被咱們誆來,這一驚駭,不定要生出什麼事來。咱們原為收伏鐘太保,若叫妻子兒女有了差池,隻怕他也就難乎為情了。”眾人深以為然。智化來到廳上,見把鐘雄安放在榻上,卻將展爺衣服%e8%84%b1下,又換了一身簇新的漁家服色。智爺點頭。見諸事已妥,便對沙龍、北俠道:“如到五更,大哥蘇醒之後,全仗二位兄長極力的勸諫,以大義開導,保管他傾心佩服。天已不早了,小弟要急急回去。”

又對眾人囑咐一番,務必幫襯著說降了鐘雄要緊。智爺轉身出莊,陸彬送至船上。智爺催著水手,趕進水寨時,已三鼓之半。

這一回去不甚緊要,智爺險些兒性命難保。你道為何?隻因薑氏夫人帶領著兒女,在後堂備了酒筵,也是要與鐘雄慶壽。

及至天已二鼓,不見大王回後堂,便差武伯南到前廳看視,得便請來。武伯南領命,來至大廳一看,靜悄悄寂無人聲。好容易找著虞侯等,將他們喚醒,問:“大王哪裡去了?”這虞候酒醉醺醺,睡眼朦朧道:“不在廳上,就在書房,難道還丟了不成。”武伯南也不答言,急急來至書房。但見大王的衣冠在那裡,卻不見人。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拿了衣冠,來至後堂稟報。薑夫人聽了,驚得目瞪癡呆。這亞男、鐘麟聽說父%e4%ba%b2不見了,登時哭起來了。薑夫人定了定神,又叫武伯南到宮門問問,眾位爺們出來不曾?武伯南到了宮門,方知展護衛醉了,俱各送入旱寨。武伯南立刻派人到旱寨迎接,轉身進內回稟。

薑夫人心中稍安。遲不多時,隻見上旱寨的回來說道:“不但眾位爺們不見,連展爺也未到旱寨。現時薑舅爺已帶領兵丁,各處搜查去了。”薑夫人已然明白了八九,暗道:“南俠他乃皇家四品官員,如何肯歸服大王?如此看來,不但南俠,大約北俠等,都也故意前來,安心設計,要捉拿我夫主的。我丈夫既被拿去,豈不絕了鐘門之後。”思忖至此,不由得膽戰心驚。

正在害怕,忽見薑鎧趕來,說道:“不好了!兄弟方才到東南角上,見竹城砍斷,大約姐夫被他等拿獲,從此逃走的。這便如何是好?”

誰知薑鎧是一勇之夫,毫無一點兒主意。薑夫人聽了,正合自己心思。想了想,再無彆策,隻好先將兒女打發他們逃走了,然後自己再尋個自儘罷。就叫薑鎧把守宮門,立刻將武伯南、武伯北弟兄喚來,道:“你等乃大王%e4%ba%b2信之人。如今大王遭此大變,我也無可托付,惟有這雙兒女交給你二人,趁早逃生去罷。”亞男、鐘麟聽了放聲大哭,道:“孩兒舍不得娘%e4%ba%b2啊!莫若死在一處罷!”薑夫人狠著心道:“你們不要如此。事已緊急,快些去罷。若到天亮,官兵到來圍困,想逃生也不能了。”武伯南急叫武伯北備一匹馬。薑夫人問道:“你們從何處逃走?”武伯南道:“前麵走著路遠費事,莫若從後寨門逃去,不過荒僻些兒。”薑夫人道:“事已如此,說不得了。快去,快去!”武伯甫即將亞男攙扶上馬,叫武伯北保護,自己背了鐘麟,奔至後寨門。開了封鎖,主仆四人竟奔山後逃生去了。未知後來如何,且聽下回分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正文 第一百十七回 智公子負傷追兒女 武伯南逃難遇豺狼

且說薑鎧把守宮門。他派人到接官廳上,打聽有何人出去。

不多時,回來說道:“就隻二鼓之半,智統轄送出陸、魯二人去未回。”薑鎧心內思忖道:“當初投誠時,原是歐陽春、智化一同來的,為何他們做此勾當,他也在其內呢?事有可疑。”

正在思忖,忽有人報道:“智統轄回來了。”薑鎧聽了,不分好歹,手提三截棍迎了上來。智化剛上台階,不容分說,嘩啷的一聲,他就是一棍。智爺連忙將身閃開。剛剛躲過,尚未立穩,薑鎧的棍梢落地,也不抽回,順勢橫著一掃。智化騰開右腳,這左腳略提了些,已被棍上的短棒撩了一下。這一棍錯過,智爺靈便,幾幾乎喪了性命。智化連聲嚷道:“薑賢弟不要動手!我是報緊急軍情的。”薑鎧聽了“軍情”二字,方將三截棍收住,道:“報何軍情,快說!”智化道:“此事機密,須要麵見夫人方好說得。”薑鎧聽說要見夫人,這必是大王有了下落,他這才把棍放下,過來拉著智化,道:“可是大王有了信息了麼?”智化道:“正是。為何賢弟見麵就是一棍?幸虧是我,若是彆人,豈不登時斃於棍下?”薑鎧道:“我隻道大哥也是他們一黨,不料是個好人。恕小弟鹵莽,莫怪,莫怪!可打著哪裡了?”智化道:“無妨,幸喜不重。快見夫人要緊。”二人開了宮門,來至後麵。薑鎧先進去通報。

薑夫人正在思念兒女落淚,自己橫了心,要懸梁自縊。聽說智化求見,必是丈夫有了信息,連忙請進,以叔嫂之禮相見。

智化到了此時,不肯隱瞞,便將始末原由據實說出。“原為大哥是個豪傑,惟恐一身淹埋,汙了英名,因此特特定計,救大哥%e8%84%b1離了苦海。全是一番好意,並無陷害之心。倘有欺侮,負了結拜,天地不容。請嫂嫂放心!”薑夫人道:“請問叔叔,此時我丈夫現在何處?”智化道:“現在陳起望。所有眾相好全在那裡,務要大哥早早回頭,方不負我等一番苦心。”薑夫人聽了,如夢方醒,卻又後悔起來,不該打發兒女起身。便對智化道:“叔叔,是嫂嫂一時不明,就已將你侄兒、侄女交付武伯南、武伯北,帶往逃生去了。”智化聽了,急得跌足道:“這可怎麼好?這全是我智化失於檢點。我若早給嫂嫂送信,如何會有這些事?請問嫂嫂,可知武家兄弟領侄兒、侄女往何方去了呢?”薑夫人道:“他們是出後寨門,由後山去的。”

智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