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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俠五義 石玉昆 4223 字 2個月前

議:此事須如此如此,方能明白。%e4%b9%b3母道:“此計甚妙。如此行來,也可試出先生心地如何了。”%e4%b9%b3母便一一告訴秦昌。秦昌深以為是。

到了晚間,天到二鼓之後,秦昌同了%e4%b9%b3母來到書房。隻見裡麵尚有燈光,杜雍業已安歇。%e4%b9%b3母叩門,道:“先生睡了麼?”杜雍答道:“睡了。做什麼?”%e4%b9%b3母道:“我是姨娘房內的婆子。今員外已在上房安歇了,姨娘派我前來請先生,到裡麵有話說。”杜雍道:“這是什麼道理?白日在窗外聒絮了多時,怪道他說比安人小,比丫環大,原來是個姨娘。你回去告訴她,若要如此的鬨法,我是要辭館的了。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外麵秦昌聽了,心下明白,便把白氏一拉,他二人抽身回到臥室。秦昌道:“再也不消說了,也不用再往下問了。隻這‘比安人小,比丫環大’一語,卻是碧蟾賤人無疑了。我還留她何用!若不急早殺卻她,難去心頭之火。”%e4%b9%b3母道:“凡事不可急躁。你若將她殺死,一來人命關天,二來醜聲傳揚,反為不美。”員外道:“似此如之奈何呢?”%e4%b9%b3母道:“莫若將她鎖禁在花園空房之內,或將她餓死,或將她囚死,也就完了事了。”秦昌深以為是。次日黎明,使吩咐進寶,將後花園收出了三間空房,就把碧蟾鎖禁。吩咐不準給她飯食,要將她活活餓死。不知碧蟾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七十回 秦員外無辭甘認罪 金琴堂有計立明冤

且說碧蟾素日原與家人進寶有染,今將她鎖禁在後花園空房,不但不能挨餓,反倒遂了二人私欲。他二人卻暗暗商議計策。碧蟾說:“員外與安人雖則居在上房,卻是分寢,員外在東間,安人在西間。莫若你夤夜持刀將員外殺死,就說安人懷恨,將員外謀害。告到當官,那時安人與員外抵了命,我掌了家園,咱們二人一生快樂不儘,強如我為妾,你是奴呢。”說得進寶心活,也不管天理昭彰,半夜裡持刀來殺秦昌。

且說員外白那日錯罵了安人,至今靜中一想,原是自己莽撞。如今既將碧蟾鎖禁,安人前如何不賠罪呢?到了夜靜更深,自己持燈來至西間。見鄭氏剛然歇下,他便進去。

彩鳳見員外來了,不便在跟前,隻得溜出來。她卻進了東間,摸了摸臥具,鋪設停當,暗自思道:“姨奶奶碧蟾,她從前原與我一樣丫頭。員外揀了她收做二房,我曾擬陪一次。如今碧蟾既被員外鎖禁,此缺已出,不消說了,理應是我坐補。”

妄想得缺,不覺神魂迷亂,一歪身躺在員外枕上,竟自睡去。

她卻那裡知道進寶持刀前來,輕輕的撬門而入人,黑暗之中,摸著脖項狠命一刀。可憐要即補缺的彩鳳,竟被惡奴殺死。

進寶以為得意,回到本屋之中,見一身的血跡,剛然%e8%84%b1下要換,隻聽員外那裡一疊連聲叫“進寶”。進寶聽了,吃驚不小,方知員外未死。一邊答應,一邊穿衣,來到上房。隻因員外由西間賠罪回來,見彩鳳已被殺在臥具之上,故此連連呼喚。見了進寶,便告訴他彩鳳被殺一節。進寶方知把彩鳳誤殺了。

此時安人已知,連忙起來。大家商議,鄭氏道:“事已如此,莫若將彩鳳之母馬氏喚來,告訴她,多多給她銀兩,將她女兒好好殯殮就是了。”秦昌並無主意,立刻叫進寶告訴馬氏去。

誰知進寶見馬氏就挑唆,言其女兒是秦昌因奸不遂憤怒殺死,叫馬氏連夜到仁和縣報官。

金必正金大老爺因是人命重案,立刻前來相驗。秦昌出其不意,隻得迎接官府。就在住房廊下,設了公案。金令%e4%ba%b2到東屋看了,問道:“這鋪蓋是何人的?”秦昌道:“就是小民在此居住。”金令道:“這丫頭她叫什麼?”秦昌道:“叫彩鳳。”金令道:“她在這屋裡住麼?”秦昌道:“她原是服侍小民妻子,在西屋居住的。”金令道:“如此說來,你妻子住在西間了。”秦昌答應:令便叫仵作前來相驗,果係刀傷。金令吩咐將秦昌帶到衙中聽審,暫將彩鳳盛殮。

轉到衙中,先將馬氏細問了一番。馬氏也供出秦昌久已分寢,東西居住,她女兒原是服侍鄭氏的。金令問明,才帶上秦昌來,問他為何將彩鳳殺死。誰知秦昌彆的事沒主意,他遇這件事倒有了主意,回道:“小民將彩鳳誘至屋內,因奸不遂,一時忿恨,將她殺死。”你道他如何恁般承認?他想:“我因向與妻子東西分住,如何又說出與妻子賠罪呢?一來說不出口來,二來惟恐官府追問因何賠罪,又叨頓出碧蟾之事。那時鬨出妻妾當堂出醜,其中再連累上一個先生,這個聲名傳揚出去,我還有個活頭麼?莫若我把此事應起,還有個輾轉。大約為買的丫頭因奸致死,也不至抵償。縱然抵償,也是前世冤孽。總而言之,前次不該合安人急躁,這是我沒有涵容處。彼時若有涵容,慢慢訪查,也不必賠罪,就沒有這些事了。可見靜修和尚是個高僧,怨得他說人口不利,果應其言。”他雖如此想,也不思索思索,若不賠罪,他如何還有命呢?

金令見他滿口應承,反倒疑心,便問他凶器藏在何處。秦昌道:“因一時忙亂,忘卻擲於何地。”其詞更覺含混。金令暗想道:“看他這光景,又無凶器,其中必有緣故。須要慢慢訪查。”暫且懸案寄監。此時鄭氏已派進喜暗裡安置,秦昌在監不至受苦。因他家下無人,仆從難以托靠,仔細想來,惟有杜先生為人正直剛強,使暗暗寫信托付杜雍照管外邊事體,一切內務全是鄭氏料理。監中叫進寶四人輪流值宿服侍。

一日,靜修和尚到秦員外家取香火銀兩,順便探訪杜雍。

剛然來到秦家莊,迎頭遇見進寶。和尚見了,問道:“員外在家麼?杜先生可好?”進寶正因外麵事務如今是杜先生料理,比員外在家加倍嚴緊,一肚沒好氣,無處發泄,聽靜修和尚問先生,他便進讒言道:“師傅還提杜先生呢。原來他不是好人,因與主母調奸,秦員外知覺,大鬨了一場。杜先生懷恨在心,不知何時,暗暗與主母定計,將丫頭彩鳳殺死,反告了員外因奸致命,將員外陷在南牢。我此時便上縣內瞧我們員外去。”說罷,揚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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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聽了,不勝驚駭詫異,大罵杜雍不止。回轉寺中,見了北俠道:“世間竟有這樣得魚忘筌、人麵獸心之人,實實可惡。”北俠道:“吾師為何生嗔?”靜修和尚便將聽了進寶之言一一敘明。北俠道:“我看杜雍決不是這樣人,惟恐秦員外彆有隱情。”靜修聽了好生不樂,道:“秦員外為人,老僧素日所知。一生原無大過,何得遭此報應?可恨這姓杜的,竟自如此不堪,實實可惡!”北俠道:“我師還要三思。既有今日,何必當初。難道不是吾師薦的麼?”這一句話,問得個靜修和尚麵紅過耳。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一言不發,站起來向後麵去了。北俠暗想道:“據我看來,杜雍去了不多日期,何得驟與安人調奸?此事有些荒唐。今晚倒要去探聽探聽。”又想:“老和尚偌大年紀,還有如此火性,可見貪嗔癡愛的關頭是難跳得出的。他大約因我拿話堵塞於他,今晚決不肯出來。我正好行事。”想罷,暗暗裝束,將燈吹滅,虛掩門戶,仿佛是早已安眠,再也想不到他往秦家莊來。

到了門前,天已初鼓。先往書房探訪,見有兩個更夫要蠟,書童回道:“先生上後邊去了。”北俠聽了,又暗暗來到正室房上。忽聽%e4%b9%b3母白氏道:“你等莫躲懶,好好烹下茶,少時奶奶回來還要喝呢。”北俠聽了,暗想:“事有可疑,為何兩個人俱不在屋內?且到後麵看看再做道理。”剛然來到後麵,見有三間花廳,隔扇虛掩。忽聽裡麵說道:“我好容易得此機會,千萬莫誤良宵。我這裡跪下了。”又聽婦人道:“真正便宜了你。你可莫要忘了我的好處啊。”北俠聽至此,殺人心陡起,暗道:“果有此事。且自打發他二人上路。”背後抽出七寶刀,說時遲那時快,推開隔扇,手起刀落。可憐男女二人剛得片時歡娛,雙魂已歸地府。北俠將二人之頭挽在一處,掛在隔扇屈戌之上。滿腔惡氣全消,仍回盤古寺。他以為是杜雍與鄭氏無疑,那裡知道他也是誤殺了呢。

你道方才書童答應更夫說“先生往後邊去了”,是哪個“後邊”?就是書房的後邊。原來是杜先生出恭呢!杜雍出恭回來,問道:“你方才和誰說話?”:“更夫要蠟來了。”杜雍道:“你們如何這麼早就要蠟?昨夜五更時拿去的蠟,算來不過點了半枝,應當還有半枝,難道點不到二更麼?員外不在家,我是不能叫他們賺。如要賺,等員外回來,愛怎麼賺,我是全不管的。”正說時,隻見更夫跑了來,道:“師老爺,師老爺,不好了!”杜雍道:“不是蠟不夠了?犯不上這等大驚小怪的!”更夫道:“不是,不是。方才我們上後院巡更,見花廳上有兩人,趴著隔扇往內瞧。我們怕是歹人,拿燈籠一照,誰知是倆人頭。”杜先生道:“是活的,是死的?”

更夫道:“師老爺可嚇糊塗了。既是人頭,如何會有活的呢?”

杜雍道:“我不是害怕,我是心裡有點發怯。我問的是男的是女的?”更夫道:“我們沒有細瞧。”杜先生道:“既如此,你們打著燈籠在前引路,待我看看去。”更夫道:“師老爺既要去看,須得與我換蠟了,這燈籠裡剩了個蠟頭兒了。”杜先生吩咐書童拿幾枝蠟,交與更夫換好了,方打著燈籠往後麵花廳而米。

到了花廳,更夫將燈籠高高舉起。杜先生戰戰哆嗦看時,一個耳上有環,道:“啊呀!是個婦人。你們細看是誰?”更夫看了半晌,道:“好象姨奶奶。”杜雍便叫更夫:“你們把那個頭往外轉轉,看是誰?”更夫乍著膽子,將頭扭一扭,一看,這個說:“這不是進祿兒嗎?’那個道:“是,不錯。是他,是他。”杜先生道:“你們要認明白了。”更夫道:“我認得不差。”杜先生道:“且不要動。”更夫道:“誰動他做什麼呢。”杜先生道:“你們不曉得,這是要報官的。你們找找四個管家,今日是誰在家?”更夫道:“昨日是進寶在獄該班,今日應當進財該班。因進財有事去了,才進祿給進寶送信去,叫他連一班。不知進祿如何被人殺了?此時就剩進喜在家。”杜先生道:“你們把他叫來,我在書房等他。”更夫答應,一個去叫進喜,一個引著先生來到書房。

不多時,進喜到來。杜先生將此事告訴明白,叫他進內啟知主母。進喜急忙進去,稟明了鄭氏。鄭氏正從各處檢點回來,嚇得沒了主意,叫問先生此事當如何辦理。杜先生道:“此事隱瞞不得的,需得報官。你們就找地方去。”進喜立刻派人找了地方。地方來到後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