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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俠五義 石玉昆 4196 字 2個月前

細看大漢時,卻是龍濤。北俠暗道:“他敢則早來了。”便上前故意的問道:“夥計,借光問一聲。”

龍濤抬頭見是北俠,他卻笑嘻嘻地說道:“客官爺問什麼?”

北俠道:“這廟內可有閒房?俺要等一個相知的朋友。”龍濤道:“巧咧,對勁兒,俺也是等鄉%e4%ba%b2的,就在這廟內落腳兒。

俺是知道的,這廟內閒房多著咧!好體麵屋中,雪洞兒似的,俺就是住不起。俺合廟內的老道在廚房裡打通%e8%85%bf兒。沒有什麼營生,就在柴鍋裡烤上了幾張煎講,做個小買賣。你老趁熱也鬨一張嘗嘗,包管噴鼻香。”北俠笑道:“不用,少時你在廟內烤幾張新鮮的我吃。”龍濤道:“是咧。俺賣完了這個,再給你老拷幾張去。你老要找這廟內當家的,他,叫慧海,是個一等一的人兒,好多著咧。”北俠道:“承指教了。”轉身進廟,見了慧海,彼此敘了闊情。本來素識,就在東廂房住下。到了下晚,北俠卻暗暗與龍濤相會。言花蝶並未見來,就是韓、蔣二位也該來了。俟他們到來,再做道理。

這日北俠與和尚在方丈裡下棋,忽見外麵進來一位貴公子,衣服華美,品貌風流,手內提定馬鞭子,向和尚執手。慧海連忙問訊。小和尚獻茶,說起話來。原是個武生,姓胡,特來暫租寓所,訪探相知的。北俠在旁細看,此人麵上一團英氣,隻是二目光芒甚實不佳。暗道:“可惜這樣人物,被這一雙眼帶累壞了,而且印堂帶煞,必是不良之輩。”正在思索,忽聽外麵嚷道:“王弟二的,王弟二的!’,說著話,扒著門往裡瞧了瞧北俠,看了看公子。北俠早巳看見是夜星子馮七。

小和尚迎出來,道:“你找誰?”馮七道:“俺姓張行三,找俺鄉%e4%ba%b2王弟二的。”小和尚說:“你找賣煎餅的王二呀,他在後麵廚房裡呢。你從東角門進去就瞧見廚房了。”馮七道:“有狗呀?”小和尚道:“有狗也不怕,鎖著呢。”馮七抽身往後去了。這裡貴公子已然說明,就在西廂房暫住,留下五兩定銀,回身走了,說:“遲會兒再來。”慧海送了公子回來,仍與北俠終局。北俠因記念著馮七,要問他花蝶的下落,胡亂下完那盤棋,卻輸與慧海七子。站起身來,回轉東廂房,卻見龍濤與馮七說著話出廟去了。

北俠連忙做散步的形景,慢慢地來到廟外,見他二人在那邊大樹下說話。北俠一見,暗暗送目,便往東走,二人緊緊跟隨。到了無人之處,方問馮七道:“你為何此時才來?”馮七道:“小人自離了茉花村,第三十日就遇見了花蝶。誰知這廝並不按站走路,二十裡也是一天,三十裡也是一天,他到處拉攏,所以遲至今日。他也上這廟裡來了。”北俠道:“難道方才那公子就是他麼?”馮七道:“正是。”北俠說:“怨不的,我說那樣一個人,怎麼會有那樣的眼光呢?原來就是他呀。怨不得說姓胡,其中暗指著蝴蝶呢。隻是他也到此何事?”馮七道:“這卻不知。就是昨晚在店內,他合店小二打聽小丹村來著,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北俠又問韓、蔣二位。馮七道:“路上卻未遇見,想來也就該到了。”龍濤道:“今日這廝既來至此,歐陽爺想著如何呢?”北俠道:“不知他是什麼意思。大家防備著就是了。”說罷,三人分散,仍然歸到廟中。

到了晚間,北俠屋內卻不點燈,從暗處見西廂房內燈光明亮。後來忽見燈影一晃,仿佛蝴蝶兒一般。又見噗地一聲,把燈吹滅了。北俠暗道:“這廝又要鬨鬼了,倒要留神。”遲不多會,見隔扇略起一縫,一條黑線相似,出了門,背立片時,原來是帶門呢。見他腳尖滑地,好門道,好靈便,“突”“突”往後麵去了。北俠暗暗誇獎:“可惜這樣好本事,為何不學好?”

連忙出了東廂房,由東角門冬輕來到後麵。見花蝶已上牆頭,略一轉身,落下去了。北俠趕到,飛身上牆,往下一望,卻不見人。連忙縱下牆來,四下留神,毫無蹤跡。暗道:“這廝好快%e8%85%bf,果然本領不錯。”忽見那邊樹上落下一人,奔向前來。

北俠一見,卻是馮七。又見龍濤來道:“小子好快%e8%85%bf,好快%e8%85%bf!”三人聚在一處,再也測度不出花蝶往哪裡去了。北俠道:“莫若你我仍然埋伏在此,等他回來。就怕他回來不從此走。”

馮七道:“此乃必由之地,白晝已瞧明白了。不然,我與龍二爺專在此處等他呢!”北俠道:“既如此,你仍然上樹。龍頭領,你就在橋根之下。我在牆內等他。裡外夾攻,再無不成功之理。”馮七聽了說:“很好,就是如此。我在樹上張望,如他來時,拋磚為號。”三人計議已定,內外埋伏。誰知等了一夜,卻不見花衝回來。

天已發曉,北俠來至前麵開了山門。見龍濤與馮七來了,彼此相見,道:“這廝哪裡去了?”於是同到西廂房,見隔扇虛掩。到了屋內一看,見北間床上有個小小包裹,打開看時,裡麵隻一件花氅、官靴與公子巾。北俠叫馮七拿著,奔方丈而來。早見慧海出來,迎門問道:“你們三位如何起得這般早?”

北俠道:“你丟了人了,你還不曉得嗎?”和尚笑道:“我出家人吃齋念佛、恪守清規,如何會丟人?彆是你們三位有了什麼故典了罷?”龍濤道:“真是師傅丟了人咧。我三人都替師傅找了一夜。”慧海道:“王二,你的口音如何會改了呢?”

馮七道:“他也不姓王,我也不姓張。”和尚聽了,好生詫異。

北俠道:“師傅不要驚疑,且到方丈細談。”

大家來至屋內,彼此就座。北俠方將龍濤、馮七名姓說出。“昨日租西廂房那人也不姓胡,他乃作孽的惡賊花衝,外號花蝴蝶。我們俱是為訪拿此人到你這裡。”就將夜間如何埋伏,他自從二更去後,至今並未回來的話,說了一遍。慧海聞聽,吃了一驚,連忙接過包裹,打開一看,內有花氅一件、官靴、公子巾,彆無他物。又到西廂房內一看,床邊有馬鞭子一把,心中驚異非常,道:“似此如之奈何?”未知後文,且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一百七回 愣徐慶拜求展熊飛 病蔣平指引陳起望

且說盧方自白玉堂亡後每日茶飯無心不過應個景兒而已。不多時酒飯已畢四人閒坐。盧方因一夜不曾合眼便有些困倦在一旁和衣而臥。韓彰與蔣平二人計議如何盜取骨殖又張羅行李馬匹。獨獨把個愣爺撇在一邊不瞅不睬好生氣悶心內輾轉道“同是結義弟兄如何他們去得我就去不得呢?難道他們儘弟兄的情長單不許我儘點心麼?豈有此理!我看他們商量的得意實實令人可氣!”站起身來出了房屋便奔展爺的單間而來。剛然進屋見展爺方才睡醒在那裡擦臉。他也不管事之輕重撲翻身跪倒道“噯呀展大哥呀!委屈煞小弟了。求你老幫扶幫扶呀。”說罷痛哭。

倒把展爺嚇了一跳連忙拉起他道“三弟這是為何?有話起來說。”徐慶更會撒潑一邊抽泣著一邊說道“大哥你老若應了幫扶小弟小弟方才起來;你老若不應小弟就死在這裡了。”展爺道“是了劣兄幫扶你就是了。三弟快些起來講。”徐慶又磕了一個頭道“大哥應了再無翻悔。”方立起身來拭去淚痕坐下道“小弟非為彆事求大哥同小弟到五峰嶺走走。”展爺道“到底為著何事?”徐慶便將盧方要盜白玉堂的骨殖說了一遍。”他們三個怎麼拿著我不當人都說我不好。我如今偏要賭賭這口氣。沒奈何求大哥幫扶小弟走走。”展爺聽了暗暗思忖道“原來為著此事。我想蔣四弟是個極其精細之人必有一番見解。而且盜骨是縝密之事似他這鹵莽性烈如何使得呢?若要不去已然應了他又不好意思。而且為此事屈體下禮說不得了好歹隻得同他走走。”便問道“三弟幾時起身?”徐慶道“就在今晚。”

展爺道“如何恁般忙呢?”徐慶道“大哥不曉得我二哥與四弟定於後日起身。我既要賭這口氣需早兩天。及至他們到時咱們功已成了。那時方出這口惡氣。還有一宗大哥千萬不可叫二哥、四弟知道。晚間我與大哥悄悄地一溜兒急急趕向前去方妙。”展爺無奈何隻得應了。徐慶立起身來道“小弟還到那邊照應去。大哥暗暗收行李、器械、馬匹。起身以前在衙門後牆專等。”展爺點頭。※思※兔※在※線※閱※讀※

徐慶去後展爺又好笑又後悔。笑是笑他粗魯悔是不該應他。事已如此無可如何隻得叫過伴當來將此事悄悄告訴他叫他收行李、馬匹。又取過筆硯來寫了兩封字兒藏好。然後到按院那裡看了一番又同眾人吃過了晚飯。看天已昏黑便轉回屋中問伴當道“行李、馬匹俱有了?”

伴當道“方才跟徐爺伴當來了說他家爺在衙門後頭等著呢。

將爺的行李、馬匹也攏在一處了。”展爺點了點頭回手從懷中掏出兩個字柬來道“此柬是給公孫老爺的此柬是給蔣四爺的。你在此屋等著候初更之後再將此字送去就交與跟爺們的從人不必麵遞。交代明白急急趕赴前去。我們在途中慢慢等你。這是怕他們追趕之意省得徐三爺抱怨於我。”

伴當一一答應。

展爺卻從從容容出了衙門來至後牆。果見徐慶與伴當拉著馬匹在那裡張望。上前見了徐慶問道“跟大哥的人呢?”展爺道“我叫他隨後來。惟恐同行叫人犯疑。”徐慶道“很好。小弟還忘了一事大哥隻管同我的伴當慢慢前行小弟去去就來。”說罷回身去了。

且說跟展爺的伴當在屋內候至起更方將字柬送去。蔣爺的伴當接過字柬來到屋內一看隻見盧方仍是和衣而臥韓彰在那裡吃茶卻不見四爺蔣平。隻得問了問同伴人說在公孫先生那裡。伴當即來至公孫策屋內見公孫策拿著字柬正在那裡講論道“展大哥囑咐小心奸細刺客此論甚是。然而不當跟隨徐三弟同去。”蔣平道“這必是我三哥磨著展大哥去的。”剛說著又見自己的伴當前來便問道“什麼事件?”

伴當道“方才跟展老爺的人給老爺送了個字柬來。”說罷呈上。蔣爺接來打開看畢笑道“如何?我說是我三哥磨著展大哥去的果然不錯。”即將字柬遞與公孫策。公孫策從頭至尾看去上麵寫著“徐慶跪求央及劣兄斷難推辭隻得暫時隨去。賢弟見字務於明日急速就道共同幫助。千萬不要追趕。惟恐識破了三弟麵上不好看……”雲雲。公孫策道“言雖如此明日二位再要起身豈不剩了盧大哥一人內外如何照應呢?”蔣平道“小弟回去與大哥、二哥商量。既是展大哥與三哥先行明日小弟一人足已夠了。留下二哥如何?”公孫策道“甚好甚好!”

正說間隻見看班房的差人慌慌張張進來道“公孫老爺不好了!方才徐老爺到了班房吩咐道‘你等歇息俺要與姓鄧的說句機密話。’獨留小人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