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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了一口冷空氣,除了何弼學發生什麼不幸之外,她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事能讓殷堅這麼失控了,驚恐的和吳進對望一眼,希望這一切不是真的。

「……小姑姑……我沒事……」

何弼學微弱的聲音傳來,殷琳又是一驚,可惜玄光術並不能隨她心意轉向,所以她隻能聽見他的聲音,卻看不見對方是否平安。

「何同學!發生什麼事?小侄子怎麼了?」殷琳幾乎接近尖叫的質問,用眼神示意吳進去準備好車子,現在就算天皇老子%e4%ba%b2臨也不能阻止她去將那兩人接回來。

「殷……殷堅掉了玉葫蘆,整個人……整個人變得怪怪的,他、他叫我不要靠近他,我、我、我……」何弼學語意不清的吞吞吐吐。

「你怎麼了?你受傷了嗎?我看不見你,你傷得嚴重嗎?」殷琳焦急的詢問,這些年相處下來,她早把那個圓圓瞼、大眼睛的何弼學當成%e4%ba%b2人,對他的關心不下於殷堅。

「那個白癡去搶長生石!」殷堅赤紅著雙眼一聲暴喝。

再一次的長歎口氣,吳進看了看駕駛座上的殷堅,事情就是這麼一回事,一連串的意外造成現在無可救藥的低氣壓,再望了望副手席上的何弼學,同樣也是繃緊那張顯得有些稚氣的瞼孔,大眼睛始終望著車窗外,沒想到他發起脾氣來也挺嚇人,跟殷堅兩人整整賭氣了一個星期,到現在兩人還在冷戰。

「喂!前麵幼稚極了的那兩個,麻煩請開窗,真的很悶,還有,下個路口左轉,地圖上沒有白尾這個村子,請不要隨便亂開!」殷琳仍是閉著眼睛,她完全不擔心那兩個笨蛋低智商的吵架,現在的重點應該擺在如何說服妖怪們站在凡人這一邊,自從接到逃過一劫的管彤來訊,殷琳心心念念的是要怎麼利用他們的力量來阻止創世女神毀滅人間。

「左轉……左轉!左轉——!……殷堅你這個路癡……」何弼學狠狠的瞥了握緊方向盤的那人一眼,跟著轉頭望著車窗外喃喃自語,殷堅對他生氣、他對殷堅不滿,兩人之間的氣氛Down到穀底。

煞車一踩,殷堅惡狠狠的瞪了何弼學一眼,後者不甘示弱的回敬,兩人動作一致的踹開門跨了出去,吳進緊張的也想跟下車,殷琳好整以暇的攔下他。

「清官難斷家務事,人家小倆口在吵架,你就不要去自討沒趣了!」

「你究竟想怎樣?」殷堅暴喝一聲,赤紅色的瞳孔看上去份外嚇人,不僅僅是眼珠的顏色改變,若仔細看,他上下顎的兩對犬齒都過份尖銳。隻是這恐怖中仍顯得帥氣的外貌對何弼學沒有任何影響,那雙大眼睛不甘示弱的回瞪著他。

「我想怎麼樣?這句話應該反問你自己吧?我承認我笨,不加思索想攔下那個鬼格格結果搶到長生石是意外,意外,你懂嗎?那不是我能控製的!OK,我道歉!那是意外,我不是故意的,況且……天殺的我又沒死,你發什麼脾氣?」何弼學撥了撥過長的瀏海,他跟殷堅兩人倒黴透頂,被困了好一陣子,結果兩人的體重直降就算了,連頭發都跟他作對似的狂長、狂翹,煩心的事一件接著一件。

「我發什麼脾氣?我發什麼脾氣?」殷堅瞪著何弼學冷笑。這兩人大約是氣過頭了,竟然將車子停在山路中央,逼得跟在後頭的殷銑他們也不得不停下車子,所有人不耐煩的等這兩人『又一次』的溝通。

「那個是長生石!摸過它的人都死了!你竟然去搶?管彤罵你低能兒時我還幫你反駁兩句,結果你乾了什麼?」

「都說是意外了你還想我怎樣?我怎麼知道會那麼剛好搶到長生石?他媽的簽樂透都沒那麼準過!……還有,我又沒死!」

「那是你命大!」

兩人互不相讓的瞪視著對方,腦袋裡盤旋的疑問卻是相同的,為什麼何弼學沒死?這真的不能用『意外』兩個字交待過去。如果隻有皇族血脈才有資格觸碰長生石,那已經證實了並不是那個唐朝無頭公主轉世的何弼學為什麼可以摸它?見鬼了……他該不會即使不是那位公主轉世,結果還那麼巧合的是誰誰誰的後代吧?

「不要光會罵我!你呢?我隻是笨了點,意外搶到長生石,結果你呢?他媽的自暴自棄還想再搞一次魂飛魄散?殷堅你真的是幼稚到家了!」

單方麵被討伐心裡自然不平衡,何弼學氣得同樣也趁機數落殷堅的罪狀。比起何弼學又一次『驚人』事跡,殷銑對殷堅乾了什麼能讓那個大眼睛的平凡人如此暴跳如雷很感興趣,敲了敲車窗,好奇的詢問關心得像是熱鍋上螞蟻似的吳進。

「殷堅…殷堅他遇到了點麻煩,你知道的,他遺失了那個玉葫蘆,現在變得……變得很怪,就連小琳送他的煙絲都不管用……他甚至……甚至差點在睡夢中殺了何弼學。」

「喔!那是挺嚴重。」

「是啊!他情緒變得很低落,那天還寫了個咒語給殷琳,好像是什麼魂飛魄散吧?結果何弼學半途衝出來把符紙給吃了……」

「他是羊嗎?」

「小琳也是這麼說他,不過小琳也為了殷堅自暴自棄這件事發了一頓火,她也撂下狠話,殷堅敢再逼她念那道咒語,她就真的把何弼學喂成羊!」

「小姑姑的笑話從來都這麼不好笑。是說,殷堅可以把咒語給我啊!基於兄弟愛,我絕對不會讓他失望,一次就讓殷堅永不超生。」

聽著殷銑平淡無奇的語調,吳進隻能說,他們殷家子孫說話真的刻薄得很不好笑,竟然用這種語氣、這種表情說話,若不了解他們的關係,他會以為這兩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呢!

「殷堅跟何弼學兩人推測,你大概樂得欣賞殷堅被釘在棺材裡一輩子,所以就不考慮請你幫忙了。」吳進乾笑兩聲。他猜想可能自己的年紀跟殷堅他們有段差距了,所以不能了解他們年輕人的玩笑話。

「沒想到我這麼容易被看穿。」殷銑並不否認地搖搖頭,吳進害怕的瞪大眼睛,他實在弄不懂他們彼此之間的關係。

路的那頭,殷堅跟何弼學還在吵得不可開交,其實他們單純是因為太在乎對方,所以情緒才忍不住的激動起來。

對殷堅而言,意外搶到長生石這件事完全超乎他的臨界點,他傾全力的想保護對方,結果他那個白癡差點自己去找死;同樣的,殷堅因為遺失了玉葫蘆,對靈力的饑渴感已經強烈到幾乎危及到同住的何弼學,他外表雖然堅強,可是實際上卻有他處理不來的情緒問題,所以第一時間想到的竟然是自毀以保全對方。

這無疑讓何弼學十分火大,他的個性中固執、不服輸的成份比殷堅大許多,就連找到陰間去把人拖回來的事都曾乾過,自然不容許殷堅這麼快就放棄希望。這一次的冷戰,剛好就是彼此正巧踩在對方的地雷上。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被我害死了?下一次,下一次我若是沒有及時清醒,你怎麼辦?我不想一覺醒來發現自己%e4%ba%b2手殺了你,我沒辦法這樣過下去!」殷堅愈說愈激動,下意識的扯著自己脖子上的百日金錢。

遺失玉葫蘆,殷琳的煙絲又不管用之後,殷堅糟到一個不能再糟的狀況下,翻爛了古籍,終於讓殷琳想出變通的方法,用續命的百日金錢讓殷堅暫時穩定下來,隻是這個平常人能撐上百日的紅線金錢,在殷堅身上能支持多久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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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彆動!」何弼學驚叫,殷堅讓他嚇了好大一跳,前者緊張的揮開他的手,小心翼翼的將百日金錢重新係好。

「這隻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用百日金錢暫時鎮住我隻會讓情況更惡化,等百日金錢沒有作用了,到時我怕我就算殺光所有生靈也不能抵消這股饑渴……」殷堅苦笑,赤紅色的瞳孔、尖銳的犬齒,他不正朝著殷銑希望他墮入的方向邁進?為什麼老天這麼不公平?他什麼事都沒有做,為什麼要受到這種懲罰?為什麼?

「所以我們要去白尾村跟妖怪們開這次會議,一定要遊說他們幫忙,隻要搶回創世女神像,你就有再世為人的機會不是嗎?」何弼學壓低音量。

「阿學……我們不能用……」

「我不管,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絕對不會!」

車子繼續在山路間飛馳,像這種地圖上沒有,GPS找不到的地方,若不全神貫注的駕駛,很快就會駛到山穀底下去。

「等會兒看到瀑布時,記得左轉……左轉啊!左右不分的路癡……」殷琳仍舊在後座閉目養神,她為了那個百日金錢結耗去不少靈力,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理會那兩個笨蛋三天兩頭的自相殘殺了。

「這地名好怪啊……為什麼約在這裡?」翻了翻手裡的筆記,何弼學對著這個鬼畫符似的地圖直皺眉,想他大山、小山征戰無數,怎麼就不曾聽說過有白尾村這個地名。

「要是不怪,還會是『他們』聚集的地方嗎?」殷堅瞥了他一眼低聲笑著。這兩位主角也挺神經質,當情緒太過緊繃,大吵一架發泄過之後,兩人就能像啥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有說有笑,又開始聯手解謎,大風大浪的往前直闖。

「白尾村的風水奇詭,好時地靈人傑,壞時窮山惡水,很多高人都在這裡待過,殷堅你爸,我大哥也來這裡觀賞過奇景,我想,吳進你們家一定也有人跑來湊過熱鬨。這裡的風水十分值得研究,許多妖怪們曾藉由此地修練過,不過現在的白尾村運勢走到最低處,我想,『他們』會約在這裡,大概是想碰上運勢反轉,搶占風水寶地。」殷琳終於睜開雙眼,泛青的眼眶讓她看上去更加的鬼氣森森,吳進心疼的握了握她的手,殷琳倒是始終那麼鎮定,危急時,她還是很有長輩的氣勢。

「哇塞……這個酷……」何弼學嘖嘖有聲。

「帶好你的東西,前麵沒路了,我們得用步行進入。」殷堅拉起手刹車,一行人望著路中央的巨大落石目瞪口呆。

「老天……為什麼要到這種地方來?就算要找個隱蔽一點的地方開會,也不用挑這種連路都沒有的窮鄉僻壤吧?」背著背包,何弼學一邊平衡著自己以免翻下山穀,一邊喃喃自語的抱怨,原本興奮的心情在崎嶇不平的山路中走上二十分鐘後就完全被一股腦的不滿所取代。

「這裡原本有路的,是被地震震塌,又讓你頭上的落石砸毀,認命的繼續往前走吧!現在回頭太遲了。」殷堅伸手拽著何弼學手肘,他大約是這一行人中最不受影響的,即使是西裝、皮鞋,依舊健步如飛。

「白尾村的風水很特殊,好的時候好得異常,但運勢衰落時,你無法想象會有多差。」殷琳略喘一口氣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