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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擔憂,她確實沒看走眼,殷堅真的是個人才,可是他的情緒漸漸受到彆人影呼,除了何弼學,她從沒見過殷堅為誰發這麼大火。

***

努力想保持清醒,何弼學覺得自己開始發冷,不知是水溫的關係還是他死期到了?

阿Joe時不時的進來看看他,像是有點不太滿意他的死亡速度,可是又礙於不想太傷害他,所以才忍下手沒再多補他兩刀。

「你怎麼還沒死?」阿Joe耐性到了極限,握著刀子走了進來,一把扯過何弼學。

「不……要……不要……殺我……」除了眨眨眼,多吸兩口氣,何弼學實在做不出其他反應了。

阿Joe將刀子抵在何弼學頸動上,隻要一刀,就能要了他小命,冷冽的刀鋒才貼上脖子,拍翅聲從窗外響起,一隻猛禽撞破玻璃撲了進來。

殷堅的鷲撲進浴室裡,二話不說便啄瞎了阿Joe一隻眼睛,那人慘叫的揮舞著切肉刀,唰唰兩刀,那隻鷲跌在地上,隻是隻染著血跡的白紙鶴。

「堅……堅哥……」何弼學看著地上的紙鶴,高興得有些想哭,那一定是殷堅的紙鶴,還有誰折的紙鶴會飛啊!奮力的爬出浴缸,紙鶴找到他,殷堅一定也來了,他不能死在這兒,他一定不能死在這兒。

瞎了一隻眼的阿Joe也跌在一旁,他根本沒想過會發生這些事,一隻會啄人眼睛的紙鶴?還有那個看上去死了一大半的何弼學,他居然還有力氣爬出來?阿Joe瘋了似的撲上前來勒著何弼學,他不能活著,CK會不高興,他一定不能讓何弼學活著。

「你為什麼還不死!」阿Joe失去理智瘋狂的勒著何弼學,後者伸展手想捉到那柄切肉刀,隻是他視線空白一片,太過冰冷的指尖,讓他不曉得自己碰觸到什麼。

「C……CK——救我——」何弼學奮力的掙紮,啞著嗓子求救,這一叫喚讓阿Joe發傻,連忙回頭,趁這一個空檔,何弼學握到刀尖,想也不想的反紮回去,就聽見阿Joe一陣慘叫。

CK當然還是一具屍體,而何弼學也已經離死不遠,唯一支持他的念頭就是殷堅來了,殷堅會來救他。失血過多的何弼學,根本站不起來,長長的血跡拖了一地,可惜他逃不了多遠。

「你敢騙我!你敢騙我!」阿Joe捂著腹部衝了出來,另一隻手高舉著切肉刀,就算CK怪他也不管了,何弼學非死不可。

「不要——」何弼學緊閉眼尖叫。不過這一刀始終沒有落下,一隻手牢牢的握緊切刀肉,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到何弼學慘白的臉頰上。

「他是我在罩的。」殷堅冷冷的瞪著阿Joe,一把搶下刀子。

「堅……哥……」他終於等到人了,何弼學鬆了一口氣,瞳孔瞬間擴散。

「學長——!」張英男失控的尖叫,他們跟著找過來,怎麼想到會是這種局麵,找到的竟然是血淋淋瀕臨死亡的何弼學,更過份的是,他居然在他們麵前就這樣斷氣?

「鎮定點!叫救護車!」殷堅簡單的替何弼學紮著雙腕,順帶緊急的做著CPR想恢愎他的心跳和呼吸,不過情形比他想像的更嚴重,失了這麼多血,何弼學能撐這麼久已經很異於常人了。

「阿學……我知道你還聽得見我說話,我不知道有什麼咒語能幫你,更不清楚返魂咒怎麼用,不過我知道可以分一半的靈給你支撐……」殷堅將何弼學扶了起來,原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今份外空洞,殷堅微皺眉,咬破指頭,在他的背上劃了些不明的符字,接著再吹一口氣進何弼學嘴裡。

下一秒,何弼學猛吸一口氣,眨了眨眼,正想和殷堅說話,那人趕忙捂住他的嘴。

「噓,聽清楚,你現在就靠這一口氣活著,不要開口說話,不然你會魂飛魄散,我的靈分一半給你,意思就是你魂飛魄散我也好不到哪裡去,明白嗎?」殷堅柔聲的解釋。

何弼學一聽事關重大,連忙捂著自己的嘴,他死不要緊,連累了殷堅就不得了了,這家夥這麼小心眼,下地獄後一定會找他報仇。

「起來!快去醫院急救,我還不打算跟你共赴黃泉呐!」殷堅拉起何弼學,細心的抄了一條大毛巾裹著他,穿得本來就夠單薄了,再加上大量失血,何弼學的臉色白得泛青。

「堅哥!不行,阿Joe跑了!」張正傑跟高曉華兩人氣喘噓噓的跑了回來。他們破門而入時,殷堅第一時間救下何弼學,阿Joe一見大勢已去,將人推到殷堅身上趁機逃跑,晚一步進來的張正傑他們自然追了出去。

「不要緊,不關我們的事,讓警察去煩惱。」殷堅冷靜的回答,高曉華連忙撥電話。

半扶半抱著何弼學,殷堅隻想趕快將人送去醫院,他那口氣撐不了多久,這時候就後悔自己的道術為什麼沒學好。

他在這裡懊惱,可是另一頭的張正傑和高曉華則是佩服到了極點,盛怒下的殷堅發揮出來的能力,連殷琳都自歎不如,他的道術或許不是最強的,可是憑著本能他幾乎無可匹敵。也因為這樣,才讓殷琳更加在意殷堅,他究竟是誰?當年的返魂咒召回的是什麼?這也說明了為何殷琳對殷堅總是嚴加管教,她絕不容許他偏離正道。

靠著殷堅那口氣,何弼學反而站得起來,這感覺很奇妙,明明已經沒有呼吸、心跳了,卻還能自由自在的走動?原來這就是平日裡殷堅的感受嗎?

「唔……唔唔!」讓殷堅扶著走,何弼學像想起什麼事似的拉拉他衣袖,下一秒又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差一點就張口說話了。

「怎麼了?」殷壑望了他一眼,何弼學的體溫降得很快,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原來抱著一個活死人的感覺是這樣的?怎麼平時不覺得何弼學有什麼抱怨?自己其實和平常人很不同,但這個笨蛋好像一點也沒察覺。

何弼學指了指端坐在餐廳裡的CK,歪歪斜斜的靠著椅子,一雙空洞的大眼直勾勾的瞪著何弼學,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何弼學老覺得她的眼光從沒離開過他身上。

「CK?」殷堅皺眉,這女人陰魂不散得厲害。張正傑、高曉華和張英男他們則下意識的縮了縮身體,CK已經死了很久了啊,突然見她的屍體坐在這裡,形容不出來心底那種麻麻癢癢的感覺,好像蛆在蠕動爬行一樣。

「警察一樣會處理,多一條盜屍罪名罷了。」殷堅想將人帶走,何弼學卻猛搖頭,再伸手指了指,這回殷堅終於注意到掛在CK脖子上的那個玉葫蘆。

「你們留在這裡等警察來!」殷堅跨一步扯落玉葫蘆,扶著何弼學頭也不回。張正傑他們看了看倒在桌子上的CK,那雙眼睛仍緊盯著大門,不由得一陣發寒,誰還敢留下來?三人想也不想的跟著衝了出去。如果他們晚走一步,或許會發現,CK的指尖緩慢的曲了起來……

***

殷琳把玩著玉葫蘆,這小東西真的很特彆,她分不清是什麼,但總能感到這個玉葫蘆有股特彆的力量,一股當初能替何弼學阻擋鬼靈侵犯的力量,一股現在讓CK屍身不腐的力量。她開始好奇這個玉葫蘆的來頭,重點是,她好奇吳進的來頭,他們家和這個玉葫蘆有什麼關聯?

「Shit……」殷堅將紙鶴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裡,這是今天早上他揉爛的第十六隻可憐的紙鶴了。自從上次為了救何弼學成功一次之後,失敗就一直跟在他身後,彆說使出那隻帥氣兼凶狠的猛禽了,現在就連讓紙鶴可笑的動動翅膀都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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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該被罰……連最簡單的咒語都用不好。」殷琳白了他一眼,殷堅並不是沒天份,相反的,他是太有天份而懶得學。

「囂張什麼?至少我的式神比你的帥氣多了!白鴿?笑死人了……」殷堅不服氣的哼哼兩聲。

殷琳又訝異了,從前的殷堅說話雖然苛薄,但可明顯感受到他的話語中是不帶情緒的,現在不同了,殷堅會嚷嚷、會笑、會生氣,盛怒之下連鷲這樣的式神都放得出來,她覺得有點擔心,這不是好事。

「小侄子……你真的打算跟那個何同學一塊鬼混?」殷琳麵色一沉:「你該知道自己的狀況……」

「他不在意!」

「殷堅……我知道他不在意,我也知道你很渴望過平凡的日子,能跟彆人交往、談戀愛,但是你不能,這是命中注定,難道你要等到你誤殺了何弼學之後才來後悔?」

殷堅瞪著人久久不語,他這輩子最痛苦的事莫過於誤食了自己生母的靈,那時他才剛出生,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完全是他的求生本能。殷琳擔心的正是這樣,總有一日,殷堅一定會因為求生而殺死何弼學。

「不會的,跟著他,我才不會餓死。」殷堅乾笑兩聲,眼神卻轉為陰沉。

「你會害死他的……」殷琳長歎,她其實不願意這樣,殷堅還年輕,本來就該快活的過日子。從前的殷堅過得有點不食人間煙火,不跟人來往、不理會是非,他總是冷眼看著這個世界在轉動,然後發覺自己被排擠在外怎麼也跨不進來;現在不同了,殷堅開始跟旁人有互動,不管他願不願意,那票顧前不顧後,總是惹是生非的靈異節目製作小組和他交上朋友了。

「害死他?哪一次不是靠我替他收拾殘局?我在救他呐!」殷堅失聲笑著。

「小侄子……正是因為你總是替他收拾,所以他才敢放膽往前衝,你的道術不高,總有一天會救不了他的……」殷琳幽幽的長歎,殷堅靜了下來。

「什麼救不救得了?誰要死了?」何弼學推著輪椅回到病房,他整個人瘦了一圈,圓圓臉讓他瘦出個尖下巴來。

「沒什麼!怎麼樣?醫生怎麼說?」殷堅將人扶上床,何弼學感激的笑了笑,他自己可能不知道曾經靈魂出竅去求救,不過殷堅不打算告訴他,也發誓不想再看到這樣的何弼學,要命……這家夥死的樣子一點也不好看!

「還能怎樣?他一直很好奇我是怎樣撐到醫院的,我能怎麼回答?」何弼學伸伸懶腰,輕輕的歎了口氣。他住院超過一個星期了,新聞也報導了Lily的死亡消息,看來他的節目是停播定了。

「說到這個……堅哥,你太胡來了,萬一我死掉怎麼辦?分一半靈給我,要是我撐不到醫院,你不會真的來個啥同年同月同日死啊?很老套的……」何弼學嘀嘀咕咕。他很擔憂殷堅,可是又不知訪怎麼表達,後者隻是望著他低聲笑著,看來戀愛學零分的不隻他一個嘛!

「那是我騙你的,隻有你這個笨蛋才信!什麼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