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廳裡狂按電梯按鈕。

電梯嘎的一聲關上門,何弼學按了按五樓的指示燈,拍了幾次還是不會亮,皺起眉再狠狠敲了一下,燈終於亮起,電梯緩緩上升,頭頂上的照明燈啪啪、啪啪的直閃爍。

「哇塞……好破的電梯……」何弼學抬頭看了看燈,嘴上是這樣乾笑著,可是心底卻莫名的寒了起來,千不該、萬不該,就是不該在這個時候想起殷堅那「撞鬼就跟遇火滅一樣」的理論。

何弼學三步並兩步的衝到阿Joe家門口,大門虛掩,何弼學很猶疑,該不該進去?電影演到這裡,好像都會發生些什麼事,可是……人真的有三急!

「對不起,有人在嗎?阿Joe?是我,隔壁棚的何弼學,跟你借一下廁所!」何弼學咚咚、咚咚的衝去廁所,隱約見到客廳裡像是有人,隻是他現在顧不得禮貌了。

阿Joe的房子並不大,空氣裡飄散著一種奇異的氣味,何弼學衝了衝手,尋找著特彆的氣味,才剛拉開門,就讓門外的Lily嚇了好大一跳。

「學長……」Lily的臉色有些白,腳步蹣跚,無預警的向前傾倒,何弼學反射神經極快的搶上前摟住人。

「學長……」Lily揪著他的手臂瞪大眼,才張口大量的鮮血湧了出來。

「Lily!」何弼學嚇白了臉,想將人拉起來,這才發現她背上插了一柄切肉刀。就在此時,後腦一陣劇痛,何弼學眼前一黑倒了下去,Lily最後見到的便是阿Joe陰陰的站在他身後,手中的高爾夫球杆還在滴血,阿Joe舉起球杆,毫不留情的朝Lily頭上揮去,啪的一聲,腦漿四溢。

***

何弼學並不是完全沒有知覺,他隻是睜開眼仍是一片黑,唏唏嗖嗖的聲音自耳邊傳來,夾雜著不規律的腳步聲和拖行重物的聲音,何弼學頭痛欲裂,或許腦袋真的裂了,他一直覺得鮮血流進耳朵裡,悶哼兩聲,忍痛的想爬開。

「噓!不要吵!CK會不高興!」阿Joe踹了他一腳,何弼學痛得一口氣喘不回來,睜著眼睛卻隻能隱約看見人影,阿Joe撕了一段膠帶隨便的封住他的嘴,纏好手腳便將人扔在那裡不管,繼續拖著那個重物進到浴室裡。

何弼學的視力逐漸恢複,正好撇見被阿Joe拖進浴室的人影,他認得那雙細跟的高跟鞋,CK有一雙、Lily也有一雙,不過Lily腳踝上還多了個刺青,何弼學終於清醒了些,阿Joe殺了Lily??那下一個會是他?這下他哪還顧得了頭是不是還很疼,又蹭又扭的直想逃走。

「我叫你不要吵!」阿Joe怒氣不息的又踹了他一腳,力道猛得何弼學懷疑自己肋骨是不是斷了幾根。阿Joe不理會何弼學唔唔咽咽的微弱掙紮,一把將人扛起,有點驚訝於他的重量,何弼學看上去很瘦,薄得一點份量都沒有,可是男孩子天生的骨架再加上他傲人的身高,其實他離瘦弱二字還有點距離。

頭下腳上的讓人扛下樓,何弼學腦袋快裂開似的疼痛,原本恢複一些的視力又白茫茫一片,隻知道阿Joe拿走了他的車鑰匙,開了後車箱,接著碰的一聲,他整個人被扔了進去。

「唔唔!唔……」何弼學無力的掙紮,他不相信這附近一個人都沒有,可悲的是在這種上班時間,老舊的住宅區裡確實很冷清。後車箱被重重關上,何弼學一顆心都涼了,阿Joe想乾嘛??他殺了Lily,現在還想怎樣??要把自己載去哪??

又過了十來分鐘,阿Joe像是搬了其它東西上車,停了許久後才發動車子,何弼學一顆心跌到穀底,誰能來救他?

***

殷琳熟練的折著紙鶴,跟著口裡念念有辭,手一揚,紙鶴拋上了天,竟變成一隻白鴿振翅飛翔,看得張正傑那一票人目瞪口呆。

「哇……這才叫大開眼界,姑姑,這些真的不能拍下來啊??」張正傑在一旁讚歎,這群製作小組大約是跟何弼學混久了,都變得開始有些油條起來,能占的便宜儘量占,既然跟堅哥這麼好交情,自然不能放過此等好機會,來殷堅家裡等何弼學,還能順便看殷琳表演。

「想機器直接報銷掉的話,你可以試拍看看。」殷琳橫了他們一眼,她在施法替人找亡魂,這些閒雜人等居然跑來看戲??

「這招堅哥也會嗎??」張英男好奇,殷堅乾笑兩聲,殷琳揚眉冷哼。

「殷堅??他能讓紙鶴動一動,大哥地下有知就該含笑九泉了!」殷琳厲了殷堅一眼,他天資好又身負異稟,偏偏就是不認真、不用心。

「好慢啊!再等下去天都黑了,學長不想去拍那個頭發會變長的鬼玩偶了嗎?」高曉華看看腕表,何弼學向來敬業,不是這種會故意放他們鴿子的人。

***

等何弼學腦袋重新咿D,視力勉強恢複後,他認出這裡是哪裡,CK的小套房!他們倆交往後,CK幾乎全都住在他那兒,可是她還有間屬於自己的小套房,何弼學來過一兩次,替她搬搬抬抬一些家具,所以他認得這個地方。

「噓……不要吵,CK會不高興。」阿Joe冷冷的掃了何弼學一眼,調弄著手裡的噴槍,何弼學隨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嚇得他心跳失速,若不是嘴讓人封著,他肯定會尖叫。

CK,甘幼婷,他的前女友,這坐在他的麵前,一雙大眼睛空洞洞、直勾勾的瞪著他。

阿Joe小心亦亦的調弄著噴槍,深情款款的替CK重新上著膚色,她太白了、慘白得不像她原本明亮動人的模樣。阿Joe是個化妝師,替死人上妝也真有這個職業,隻是這一切加起來太詭異,他居然盜出CK的屍體??

「唔唔!」何弼學動了動,淒涼的發現自己被綁在椅子上,坐在這裡和CK麵對麵、大眼瞪小瞪,他覺得自己心跳無力許多,再看到阿Joe那陶醉的自言自情的深情模樣,又是一陣反胃。

「不許吵!」阿Joe不耐煩的厲他一眼,何弼學覺得%e8%83%b8腔有點剌痛,額頭上流出的鮮血讓眼睛睜不開,很痛苦、很難受,可是他知道自己不逃不行,阿Joe是瘋的,瘋子會乾出什麼事來,沒人能預測!

「唔……唔唔……」何弼學蹭了蹭手,阿Joe隻是隨意用膠帶捆住他,慶幸自己吃不胖,手腕掙了掙居然抽了出來,想也不多想的連忙扯開身上的其他束縛想逃跑,隻是才站起來就頭暈眼花,碰倒了椅子也連帶的震倒了CK。

「混蛋!」阿Joe火大的刮了他一巴掌,何弼學重心不穩的倒在地上,正好麵對睜著大眼的CK,她上下半身是分開的,無可奈何的倒在地上瞪視著何弼學。

本來頭部就受到重擊,阿Joe的這巴掌無疑是雪上加霜,何弼學被剝奪了最後僅剩的力氣,隻能歪歪斜斜的倚在一旁等死。

「好了好了,我不打他了……我知道妳會心疼……」阿Joe朝著CK直傻笑,輕柔的將她抱起擺回椅子上,仍是那樣深情的替她上著妝,在他眼裡,CK永遠是那位高高在上火辣辣的女王。

「唉……妳老是護著他,我知道……跟他在一起時妳很快樂,不要慌、不要慌,我不會拆散你們的……,隻要妳高興就好……」阿Joe自言自語,何弼學愈聽心愈寒,他什麼意思?什麼叫不拆散他們?

「不要怕!CK不喜歡我弄傷你,她會不高興的!」阿Joe看了何弼學一眼,神色複雜。

「……阿……阿Joe……CK已…經死了……」何弼學嗓子乾啞,頭痛的厲害,又暈又想吐,更恐怖的是眼前這個男人還瘋了,他根本想不到什麼辦法能自救,他隻知道能拖多久便是多久,他不想死在這裡。 ◣思◣兔◣網◣

「CK……沒死啊……」阿Joe湊近了些,冷笑兩聲,跟著便不由分說的掐著何弼學的後頸將人拖進浴室裡。

何弼學拚命的掙紮,隻是這些舉動,在現在看起來顯得更加無力,阿Joe將人按進放好熱水的浴缸裡,何弼學還搞不清楚對方意圖時,雙腕便讓他劃了兩刀,刀鋒太利,利得何弼學來不及感到痛,鮮血便這樣大量的湧了出來。

「阿Joe!」何弼學急得快哭了,他真的不想死在這裡,他還有好多事情沒做,他還沒去過水母湖浮潛,他還沒爬過黃山、還沒見識過九寨溝,一堆一堆還沒來得及執行的計劃在何弼學腦海中飛過,他甚至還沒認真的跟殷堅告白過!怎麼可以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

阿Joe強硬的按著人,終於掙紮的力道愈來愈弱,何弼學隻能看著自己的血液染紅這一缸子的熱水,水溫漸漸變低,他的體溫也跟著變冷……

***

殷堅看了看鐘,情況有些不對勁,不管怎麼撥,他的手機始終無人接聽,不隻是他,張正傑他們怎麼連絡也找不到Lily,情況太不對勁了。

「該不會是私奔了吧??」高曉華乾笑兩聲,其實一點也不好笑。

「學長不是這樣的,平時節目有什麼新點子,他總是衝第一個。」張正傑有些著急了,他拚命的撥著何弼學的手機號碼,仍是無人回應。

就在這一煞那,照明燈突然一滅,張英男禁不住的尖叫出聲,殷堅擰起眉,他的地盤有鬼敢搗亂?正想燃一根煙時,黑暗中一雙慘白的手緩慢的伸了出來。張英男倒吸了一口氣,正想尖叫卻在看清那雙手之後立即捂上嘴,不隻她,客廳裡的眾人都認出那雙手是誰的,殷堅的白金戒指。

「阿學……」殷堅想也不想的伸手握住,冷到了極點。那個熟悉的身影自黑暗中讓他拉了出來,何弼學的臉色很白,大眼睛份外空洞,張開口想說話,湧出的卻是鮮血,溢出眼眶的亦是鮮血。

「阿學,不要怕!有我在……」殷堅靜靜的安慰,照明燈突然一亮,客廳裡仍是他們幾個。

「剛剛那是什麼?學長怎麼了?」張正傑急叫,這已經不是恐不恐怖、害不害怕的問題了,他看得出來何弼學很痛苦,怎麼白天還好好的一個人,一下子變成這樣?

「還沒死,他在求救!」殷琳看了同樣也慘白一張臉的殷堅,冷靜的提醒一句,她在施法前,絕對會在房子的四周畫符,禁止一切鬼靈靠近,何弼學能闖進來,讓明他還沒死,他還活著。

殷堅像是驚醒般,立刻折了一隻紙鶴,眾人這時才發現他滿手的鮮血,白紙鶴上血紅一片,殷堅口裡念念有辭,手一揚,一隻鷲振翅高飛。

殷琳看著他神色複雜,不知該高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