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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舊恍神得厲害,弄得眾人都不曉得該怕她還是同情她好。

「你覺不覺得……鬼公主好像一直跟著殷老師耶……」也許是鬼公主一直都是出神狀態,所以Lily、張英男這幾個女孩子反而不太怕她,觀察很久得出這個結論,她的目光確實沒離開過殷堅。

殷堅微微皺起眉,原本的殷堅應該是這個鬼公主的情人,不過他不是,無奈這個鬼公主分辨不出,所以一直跟著他,沒有做出任何過份的事,隻是一直跟著他,就是這樣才麻煩。

「姑姑!」殷堅求救,麵對這樣一位花樣年華又溫柔婉約的女鬼,不巧還長得挺可愛,他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了了她的心願,讓她去投胎啊!」殷琳沒好氣,坦白講,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殷家的門規就是不能對無辜的鬼魂出手。

「好了!她會跟著殷先生吧?那太好了,麻煩你帶她離開,這裡是商業大樓啊!有個什麼鬼公主在這裡晃來晃去的要怎麼做生意?」嚴麗擺擺手,一個燙手山芋就這樣當頭當臉的朝著殷堅扔過去。

平心而論,這位鬼公主是不錯的,長相清秀、個性溫柔,雖然感覺有點嗑藥般的恍神,不過總體來說,讓她幽幽的瞧上一眼,難保骨子不會一陣酥|麻。

「學長,老實講,你的女人運還是沒堅哥來得好,一樣是被鬼纏……他的鬼公主跟你的CK女王實在天差地彆,公主果然比較有教養!」張正傑拍了拍何弼學的肩膀,同情,但語氣幸災樂禍的厲害。

「妳不要一直跟著我,妳究竟想怎樣才願意去投胎?」殷堅被跟得受不了,忍不住的吼了一句,那位鬼公主嚇得縮了一下,我見猶憐。

「堅哥……你吼她乾嘛?憐香惜玉、憐香惜玉!」何弼學見義勇為,殷堅差點沒伸手掐死他。

鬼公主張口說了幾句,可惜沒人聽得見,一雙眼睛眨啊眨,眼淚汪汪,她被夾在陰間和陽間當中,心願未了所以離不開,可是她又不夠怨,所以彆人碰不到她、也聽不見她說話。

「妳……要不要試試附在彆人身上?」張英男提議,所有人看向何弼學,鬼公主氣勢這麼弱,很難附到彆人身上,不過何弼學例外,這家夥八字之輕肯定沒什麼難度。

「想都彆想!」何弼學立刻拒絕,讓鬼上身很不舒服,而且天知道這個鬼公主的心願是什麼?不要妙想天開的拉著殷堅去殉情,到時候虧本的是他。

「公主殿下彆理他,妳硬上沒關係!」張正傑將何弼學推了出去,後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鬼公主連忙退了一步搖搖頭,彆說上身了,她連靠近都不敢靠近何弼學,他身上帶有殷堅送的白金戒指護身符。

「學長,你幫幫她啦!」Lily跟張英男幫腔,何弼學氣得快吐血了,一群吃裡扒外的混蛋,連殷堅都用口型死命拜托,他已經夠不會跟人相處了,更彆說家裡多隻女鬼,身份還是公主。

「……一個月房租。」何弼學沉%e5%90%9f半天突然揚聲。

「半個月!」殷堅眉一挑。

「二十天!」

「成交!」

何弼學當然不會便宜那群混帳欣賞這出鬼上身的戲碼,一腳將閒雜人等通通踹出去,屋子裡隻剩他、殷堅還有那位好像一直處在遊離狀態的鬼公主。

「吶……先說好喔!身體可以借妳,但是……妳不能做過份的事,像是什麼燒炭、割腕、跳樓什麼的……」何弼學盯著鬼公主,後者認真的點點頭。

「還有!……妳不能一直賴著不走,被附身很不舒服……」何弼學嘀嘀咕咕,鬼公主同樣也點點頭,期盼的盯著何弼學脖子上的白金戒指,等他取下來。

「堅哥……你真的、真的要記得叫她離開啊!被鬼上身真的很不舒服……」何弼學一邊解著頸煉一邊嘀嘀咕咕,殷堅先一步按下他的手。

「算了……真的很不舒服就算了!」殷堅認真的說著,何弼學搖搖頭,那個鬼公主確實挺可憐,再加上被鬼纏也很麻煩,牙一咬忍一忍就過去了。

何弼學取下頸煉,一瞬間整個人失神的晃了一下,再睜開眼,晶晶亮亮的很不一樣,淺淺一笑,深深的酒窩忽隱忽現。

***

天大亮時,何弼學是讓日光曬醒,整個人彈了起來,發了半天傻,他還沒有在白天清醒過。

「早……」殷堅自浴室裡踱了出來,剛刮完胡子神清氣爽。

「早……」何弼學隻是反射式的回應,靈魂像是仍在外頭遊蕩。左看、右看,他終於驚覺自己為什麼會睡在床上。

「衣服咧?」何弼學吃驚的盯著殷堅,眼神是一萬個不信任跟懷疑。

「地板上!白癡……」殷堅瞪了他一眼,下一秒湊到他眼前。

「何同學,你從來都不穿衣服睡覺的,你忘了嗎?」

「……對喔………」

「對你的頭啦!低能兒!」

「那個……堅哥,我們……不是,是你們……也不是……啊……不管是誰,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

「關你什麼事?」

「怎麼不關我事?那是我的身體耶!」

「想知道?」

「當然想啊!發生什麼事?」

「真的想知道?……房租照算!」

第七章

筱原麻生噴了一口煙,皺了皺眉,懷疑自己翻滾中的胃液是不是錯覺?任職於關東監察醫院,自認為自己像是個鋼鐵鑄成般的女人,一直到此刻前,她還是這麼認為,該說,所有人都這麼認為。飄著細雨的黃昏,她接了通電話,從東京都趕到箱根,隻為了電話那頭不尋常的語氣,早瀨啟介驚慌失措的聲音。

驚慌顫唞的聲音不算什麼,每個人在一生中或多或少都會碰上讓自己心跳加快的事情,隻是驚慌顫唞的聲音是來自於早瀨啟介,就很值得玩味了。麻生回憶著印象中的早瀨啟介,一個年輕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夥子,在搜查一課前輩三穀敏郎眼中,是個不知死活、大腦永遠少根筋的闖禍精。_思_兔_文_檔_共_享_與_線_上_閱_讀_

麻生承認,她其實挺喜歡啟介這個小朋友,雖然她總是冷冰冰的麵對他,不過這是她的職業病了,沒有人會因此而討厭或拒絕麻生,至少,似乎也沒人見過嬉皮笑臉的法醫。

麻生很讚賞啟介還有另一個原因,因為他從來不害怕任何的命案現場,記得她第一次協助啟介和三穀的案子,就是一具發臭腐爛但還仍保有外形的屍體,多少專業的警察們都忍受不了那種畫麵,而啟介這小子卻能如入無人之境般的穿梭在命案現場,所以麻生很欣賞他,也相信沒什麼事情能嚇到他。隻是,這通電話來得不平常,早瀨啟介他竟然驚慌了?

麻生撚熄了煙,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照理說,三穀不會讓她大老遠跑來箱根的,因為這不合規定,而三穀不會犯下這種錯誤。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會讓一向以冷靜、嚴謹的三穀也跟著慌了手腳?

麻生瞄了瞄潦草的地圖,這是她在通電話時隨手記下的。思索著日本地圖上有姬墓村這個地名嗎?麻生甩甩頭,看來溫泉飯店愈蓋愈偏遠這點,足以列入她十大厭惡事項裡的前三強了。

熄了火,麻生扭扭脖子,看來不管她願不願意,年紀已經大得無法忽視了。取下必備的工具,一隻銀灰色的工具箱,快步的走進高掛著升龍二字的飯店裡。

等在大廳裡的是個高壯、理著小平頭的年輕人,結實的身體包裹在剪裁合宜的西裝底下,線條份外好看。早瀨啟介禮貌的點點頭,接過麻生的工具箱,神情嚴肅的領著她走進命案現場。

麻生預想過任何的可能性,可能是具焦屍、可能是具無頭屍、也可能是腐爛已久的屍體又或者可能是不成形的屍塊,但麻生卻漏了一種可能、可能不隻一具屍體。遍布走廊、池畔和客房,所以,麻生也愣了。

「很驚人吧?日本很久不見這麼大陣仗了。」三穀白著%e5%94%87苦笑。不隻他,在現場的所有人都白了臉,不是因為恐懼屍體的模樣,而是,這還能算是單純的命案嗎?或者,應該稱它為……屠殺?

「現場沒動過?」麻生深吸一口氣,來不及提醒自己而讓肺部灌滿血液的腥臭味,奇妙的是,那味道竟是如此新鮮。

「完整的一共是十六具,另外池畔還有三具……呃……應該是三具……」早瀨抹了抹汗,事實上空氣裡的溫度並不高,隻是他還是止不住的流汗,止不住胃液的翻滾。

三穀望著溫泉池子沉思著,燃起的煙絲毫未能減去這空氣裡飄散的腥臭味。三穀是個經驗相當老練的管理官,嚴肅、正直是一般人對他的第一印象,也是唯一的印象,他的人就像那件洗得泛白的灰色長大衣一樣,死氣沉沉的不苟言笑。他經辦的案子很少不破案的,隻不過,盛名之累,他經辦的案子一件比一件棘手,三穀不得不承認,這些年,他開始有些倦,麵對這一灘溫熱的池水,即使染有血腥,還是讓他有些倦了。

「前輩,有點麻煩了。」早瀨望著剛從死者身上搜出來的皮夾微皺著眉。三穀撚熄了煙,回頭看了看年紀小得足以當自己兒子的搭擋,早瀨這小鬼五官好看得當個搜察員有些浪費!

「怎麼了?」三穀甩甩頭,擠掉那些認為自己累了的思緒,他是三穀敏郎,讓犯罪者聞名喪膽的三穀敏郎。

「死掉的全是外國遊客,身份都是其它國顯赫有名的玄學家,為了極真會老大的邀請才到日本參與這個討論會,私人性質,不過很受關注。」早瀨翻看著皮夾內的名片,再看看自衣服裡搜出的邀請函,事件真的非常麻煩。

「極真會啊……」三穀微皺起眉。光是聽到這個名字就讓人感到一陣不舒服。

日本,一個融合著各式各樣文化、光怪陸離的生態圈,隻要你有本事,就能在這個小島存活下來,而極真會便是這樣弱肉強食淘汰下的王者。

三穀回想著,這個名字在日本島上流傳了多久?似乎從他有印象起,極真會這個組織便一直存在著,默默的在黑暗的角落裡潛伏、緊盯自己的獵物。一開始,極真會低調得驚人,幾乎讓人感受不到它的存在及威脅性,直到六年前的那場火拚,日本島上所有黑道組織的地盤之爭,最後僅剩的就是極真會和大黑組,從那時起,所有人才發覺到這個屬於外來的組織,在日本列島上是如何恐怖的蠶食鯨吞。

筱原麻生靠著椅背閉目休息,她不記得自己檢驗了幾具屍體,印象中屍體不斷、不斷的送進這臨時借用的備用廚房,猛然睜開眼睛望望四周的器具,有種啼笑皆非的錯覺,屠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