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1 / 1)

她的秘密 王稼駿 4009 字 2個月前

“通緝令會讓我們找到膠卷的。”陳駿信心滿滿地說。

“我擔心的恰恰就是這點。”諸葛警官指出,從嫌疑人家裡取證的照片來看,他使用的是體積較大的單反相機。而公寓的監控錄像拍下了嫌疑人潛入死者公寓時的樣子。錄像上看,嫌疑人沒有隨身攜帶相機。嫌疑人的家裡也沒有找到照相機,那麼這部重要的相機哪去了?

“也許嫌疑人外出時,藏在了某處。”陳駿猜測道。

“是你負責盯他的梢,你應該最清楚嫌疑人並未發現我們對他采取的行動,況且他也沒時間外出藏相機。”諸葛警官更傾向於照相機在嫌疑人之外的人手上。

目前情況來看,人證物證俱失的情況下,小巷女屍案的偵破工作隻能依靠鋪發的通緝令,以及仰仗廣大人民群眾雪亮的眼睛了。

除了對這起完全被動的案件擔心,冒進的陳駿也讓諸葛警官有一點擔心。

年輕的陳駿是警局高校的高材生,高層有心將他培養成諸葛警官的後繼之人。一個月前,陳駿調來跟在諸葛警官的身邊,積累各種案件的經驗。

但這起案件遠比表象來得奧妙,毫無線索的案情卻又有許多難解的謎團,陳駿一意孤行下去,定會吃經驗不足的虧。

諸葛警官望著正將煙頭狠狠掐在煙缸裡的陳駿,心想:如果他不能克製暴躁的脾氣,很難成為自己的接替者。

麵對複雜的案情時,體態渾圓的諸葛警官總能表現出與他體重相襯的沉穩來,這一點,對把握案件的細節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對諸葛警官來說,忍耐始終是種美德。可陳駿認為命運握在自己的手裡。小時候媽媽叮囑他,在生氣時,要學會忍受對方,深呼吸後從一數到十。但他隔壁一個小子,隻數到三就出手了。

第五章 又一樁凶殺案

1.詐屍

把時針往回撥半圈,地點轉移到區級醫學大樓附屬樓的四樓,那裡是東區警局解剖存放屍體的實驗室。

這是陸波第一天值班,他一個人在停屍間旁的辦公室裡上上網。

陸波喜歡逛論壇,論壇上彙聚了這個城市裡最稀奇古怪的事情。前幾天有一個赤摞上身的男人去搶銀行,結果衝進了警衛休息室,而後打傷兩個警衛逃逸。眾網友對於此人赤摞上身以及衝入警衛室的異常行為展開了激烈的研討。最近論壇上一個有關尋找上海古老寶藏的帖子異常火熱,陸波湊熱鬨也胡亂回了幾貼。

走廊裡,實驗室大樓裡破舊的電梯無病呻[yín]般發出“咯——嘰,咯——嘰”的聲音,聽起來瘮得慌。這聲音白天聽起來像是抒情版一休哥主題曲,但在晚上十一點就像停屍間裡屍體骨骼發出的聲音。

今天剛從解剖室送來一具屍體,在登記時,陸波瞄了眼表格,送來的是一個年輕的女死者,聽說是被人掐死的。

傳達室的老張,還開玩笑的說凶手肯定是女人,因為他覺得沒有男人不會對這麼漂亮的女人動邪念?

死者露在被單外的皮膚很細滑,隻是少了點光澤,大腳趾上掛著枚俏皮的標簽,隨著病床的移動而左右飄蕩。

乍一看,還以為是屍體在動呢。

陸波在電腦台前越坐越困,他生怕自己睡過去又舊病複發,便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去泡咖啡喝喝。

不巧,沒熱水了。陸波便拎著熱水瓶去爐火間泡水。

整個四樓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安全通道指示牌亮著綠幽幽的燈光,陸波不由打了個冷顫,慢慢往走廊儘頭的爐火間走去。老實說,就算是個陽氣很重的大男人,走過停屍間門口也會不寒而栗。

老電梯的破嗓子還在不知疲憊地演唱著,陸波突然聽見背後“吱呀”一聲,回頭一看,停屍間的彈簧門居然在微微晃動。

因為實驗室曾經發生過盜竊屍體之類的案件,所以才增設了值班崗位。

陸波心想:是不是遇到賊了?

他心裡有點怕,腳跟貼著牆,以每秒0.1毫米的速度往停屍間門移動著。

彈簧門掙紮了幾下,安靜了下來。它就像老電梯的fans,在為它的演唱會獻上寥寥無幾的掌聲。

之後,歌聲依舊,一切又和幾秒鐘前一樣了。

陸波懷疑是不是自己產生錯覺了,他把空熱水瓶被當作武器舉在麵前,一隻手推開了停屍間的門。

停屍間裡還有一道玻璃隔牆,牆上裝著一扇門,門裡一整麵牆上都是存放屍體的冷藏櫃,就像中藥店裡放存放藥的大櫃子。屍體放在抽屜式的冷藏櫃裡,門上插著死者的姓名,房間當中放著一張不鏽鋼的病床,寒光閃閃。

加上今天送來的女屍,停屍間裡一共存放了三具屍體,另外兩具是捐助給醫學院的屍體,專供醫學生解剖課使用。

陸波用鑰匙打開了停屍間的門,小小的房間一目了然,沒看見裡麵有人,他鬆了口氣,走到冷藏櫃前又巡視了一番。

他忽然冒出一個念頭來,想看看今天送來的那具女屍,他看過登記表上的照片,死者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

反正看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例行檢查吧。

陸波這樣說服自己,拉開了存放女屍的那個冷藏櫃。

冷藏櫃裡空空如也。陸波以為自己開錯了冷藏櫃,複查了一遍櫃門上的名字。

明明沒錯嘛!

他想:可能是送來時放錯了地方,又拉開了鄰近的幾個冷藏櫃,全都一無所獲。

難道是遇到竊屍賊了?不可能啊,沒有鑰匙,停屍間的門不可能從外麵打開。

屍體不見,隻可能是它自己走出去的。會不會是詐屍?陸波想到這,直感覺頭皮發麻。一陣陰風掃過,他忽感背後有人。

猛地轉身,一個人影閃過,停屍間外麵的彈簧門又在微微搖擺。

這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喊了句:

“詐屍啊!”

陸波一個健步竄出門外,隻見一個男人倒在地上,他表情驚恐,一隻手緊緊捂著%e8%83%b8口,另一隻手往停屍間的門裡指著,張大了嘴巴想說點什麼,可沒幾秒就斷了氣。

這個男人是傳達室的老張,他被活活嚇死了。

老張死前,手到底在指什麼呢?陸波回頭看了眼背後的停屍間,剛才明明還是間空屋子,現在房間正中的不鏽鋼床上卻躺著一個女人。

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外,包裹的是一層布滿屍斑的鬆散皮膚。

◇思◇兔◇在◇線◇閱◇讀◇

屍體怎麼會自己從冷藏櫃裡跑出來呢?陸波第一反應就是真的詐屍了,他慌不擇路地往外麵狂奔,到了樓下的傳達室才打了報警電話。

2.謀殺

程震的背上結起了細細麻麻的小痂,摸一把,就像沙子一樣往下掉。

那個神秘的女顧客卻不像這些痂一樣可以隨便從心中抹去。

程震主動給Jane打了一通電話,旁敲側擊想要打聽點消息出來,可她對那個女顧客的事情三緘其口。

無奈之下,程震放低姿態,約Jane一起出來吃飯。閒來無聊的Jane對與程震的約會,不管室內還是室外從來都是來者不拒,她欣然接受了邀請。

約會地點定在了一家酒吧裡,俗話說:酒後吐真言。

程震使出了當年國民黨逼供時的解數,像灌烈士辣椒水那樣灌著Jane,這一晚,Jane醉得很厲害。她也確實吐了,除了真言,胃裡能吐的她都吐了。

程震見也沒辦法再套她話了,就送她回家。

路上,Jane的手機響了起來,醉醺醺的Jane掏出手機就要往地上丟,還口齒不清地說:“這個破鬨鐘,晚上鬨個什麼勁呀!”

程震忙奪過手機,替她接了電話:“對不起,現在Jane沒辦法接電話,你明天再打來吧!”

電話裡沒有聲音,程震以為對方掛斷了,可電話還在通話狀態,程震又“喂”了幾聲之後,對方這才掛斷。

“奇怪?”程震把手機放回了Jane的口袋,又拿出她家的鑰匙。然後把她瘦小的身子從車上抱下來,一路送到她的床上。

Jane的家程震已經來過好幾次,房間的布置都已經熟悉了,他找出解酒藥,倒了水,喂Jane服下藥,替她掖好被角,看著她如孩童般蜷縮著睡去。

程震突然心裡酸酸的,他為自己感到可悲,他的生活其實就是用禸體來滿足他人的禸體和精神。而他再拿這些錢去換取自己精神上的滿足。

這個過程聽起來就很繞,就跟踢足球是一樣的,前鋒不一定非要配合到小禁區裡再射門,可以禁區外遠射。

程震認為有能夠讓自己禸體和精神同時得到滿足的辦法,那就是建立一個家,床上能有一個女人像此時的Jane一樣安詳入睡。

神秘女人在禸體上帶給他的精神筷感,萌發了他改變現狀的想法。

他前所未有地厭惡起被女人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生活,他隻想找到那個神秘女人,這個念頭已經完全掌控了他的大腦。

Jane的手機再度響起,程震潺潺如涓的思緒被打斷。手機接通後,對方依然一聲不吭,幾秒鐘後,電話被掛斷。

對這樣的惡作劇,程震生氣地幫Jane關了機。他感覺現在酒勁有些上來,背後那塊結疤的部位也熱乎乎的。在灌醉Jane的時候他自己也喝了不少酒,於是就倚在沙發上昏昏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