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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輿上走下,先深深吸了口氣,覺得心%e8%83%b8都開闊了許多。

岸邊停靠著畫舫,衛屹之走出來衝她招手:“來了怎麼還不過來?”他今日穿著雪白的袍子,墨發未束,站在船頭,衣袂隨風鼓舞,背後碧水綠樹映襯,似一幅畫卷。

謝殊帶著沐白走過去,他伸手將她拉上船,卻撇下了沐白:“放心好了,我會照顧好你們家公子的。”岸上的下人已經利落地將繩子解開,把畫舫朝湖心推去。

沐白看自家公子都不反對,隻能默默回頭,吩咐護衛們在附近嚴密守備。

船艙裡熏香嫋嫋,置著席案,茶壺在炭火上煮著,水還未沸,旁邊還擺著張琴。

謝殊跪坐下來,轉頭看了看,問道:“就你一個人?”

“怎麼,你還想有彆人?”衛屹之在她對麵坐下,笑看著她。謝殊身子弱,即使春日到了也穿的較多,外衫寬大,石青色的滾邊,上以金線刺繡雲紋,精致端雅,正適合這閒適小坐的時刻。

她笑道:“沒有外人伺候,豈不是要你堂堂武陵王伺候我了?”

“那又如何?”衛屹之斜睨著她:“誰叫我是謝相的入幕之賓呢?”

謝殊被他的無恥弄得好笑。

衛屹之又從旁取出一隻漆盒,打開後,裡麵都是吃食,“看你上次在武陵郡吃得挺開心,這次我特地叫他們送了一些過來,你看看,應該都是你愛吃的。”

謝殊一看,果然都是自己愛吃的。她以前最煩惱的就是沒吃的,回到謝家後但凡能吃的都覺得是美味了,後來雖然漸漸養刁了%e8%88%8c頭,卻仍舊記著不可浪費,所以聽了這話後立即就教訓了一句:“興師動眾!不就吃的嘛,吃什麼不都一樣?”話是這麼說,手已經拈了一樣塞進嘴裡了。

衛屹之一本正經地點頭:“謝相教訓的是。”有本事你彆吃啊。

謝殊不僅吃了,還吃撐了,斜倚在那兒不肯動。

衛屹之沏了盞茶給她消食,她飲了一口,打趣道:“你不會想一盞茶就當道謝了吧?真小氣。”

“那換彆的。”衛屹之含笑起身,坐到她身邊,自背後摟住她:“我以身相許報答你,怎麼樣?”

謝殊立即皺了皺眉。

衛屹之知道她還抵觸著,也不急躁,摟著她在艙中倚靠了許久,手隻在她腰間輕揉,見她放鬆下來,才解開她腰帶。

謝殊想說他,一轉頭%e5%94%87就被他堵住了。他%e5%90%bb得細致耐心,仿若輕羽拂過,謝殊被安撫住,專心致誌,很快便有些沉淪其間。

厚厚的簾子遮著,艙內溫暖,但昏暗如同夜晚。衣裳不知不覺便被褪去,衛屹之拖過厚厚的大氅,讓謝殊躺在上麵,人覆上來,耐心取悅她,生怕再讓她產生抵觸。

謝殊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對這事的認知又增加了幾分。原本還沒什麼羞澀的,等他低頭%e5%90%bb去她%e8%83%b8`前,那手移到身下,她才覺得羞赧,縮在他懷中蜷曲起身子。衛屹之倒是穩如泰山的樣子,另一隻手又去撫弄她的腳,穩穩托在掌中把玩,她嫌癢,踢了他一下,惹得他低笑,故意咬了一下那頂端,換來她一聲輕呼。

直到兩相沉迷,他才慢慢進入她,小心翼翼。謝殊悶哼一聲,動了動身子,衛屹之感覺那濕熱又密實了幾分,呼吸急促起來。

“如意……”他貼在她耳邊,從緩進緩出到疾風驟雨。謝殊又忍耐著不吭聲,他低頭咬了一下她的%e5%94%87,非要她將聲音泄露出來。

謝殊微怒:“護衛還在附近!”

“放心,我們已經到湖心了。”

過了許久,謝殊終於漸漸嘗到這事的妙處,不再推拒,人也徹底放鬆下來。衛屹之自然不會放過機會,摟緊她攻城略地,毫不遲疑。謝殊身上都有了細汗,發髻散亂,抬手遮了眼睛,咬住下%e5%94%87,也不知是不願看他,還是不願被他看到。衛屹之氣息漸濃,扶著她的腰,雲雨未歇卻從忍耐著退了出來,抱著她喘熄不止。

“你怎麼了?”謝殊拿開手看他。

衛屹之%e5%90%bb了一下她的眼角:“我不想讓你喝那湯藥,還是不留在你體內的好。”

謝殊的臉陡然紅了,翻過身去不再看他。衛屹之俯身抱住她,手有意無意貼在她%e8%83%b8口撩撥,隻笑了笑,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麼。

夜幕降臨,天上出了星星。謝殊披起外衫,挑開簾子,仰麵躺在衛屹之%e8%83%b8`前看著,忽然聽他道:“大哥回來,母%e4%ba%b2健康,你也在身邊,我已經很滿足了。”

謝殊有些好笑,誰能想到手握重兵的武陵王要求這麼簡單,而她這個權傾天下的丞相所圖無非就是好好生存。

但她嘴上卻不客氣地回了句:“誰說我要在你身邊?”

衛屹之陡然翻身壓住她,船身微微搖晃,她一驚,不自覺地伸手攀住他胳膊。

“謝相小心,可得攀穩了我。”

“嗤,是你該攀穩我吧。”

衛屹之啄了一下她的%e5%94%87,笑道:“那就求謝相以後多多庇護了。”

說完放下簾子,又是一番旖旎春光。

☆、六九章

陽春之後,皇帝身體越來越不好,精力不濟,在朝堂上也不怎麼和謝殊對著乾了。謝殊逮著空子又將謝家人安排進了幾個肥差。此舉自然惹來其他世家不滿,可也無可奈何。

其實衛家的跟隨者才是最為不滿的,傳聞他們的頭兒武陵王都給謝相收服了,以後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關於此事,楊嶠向衛屹之提了不下數十次。衛屹之自然也有所動作,他和謝殊心照不宣,無論私底下關係多如膠似漆,那都是他們自己的事,涉及到家族利益,依舊誰也不讓誰,各憑本事。

謝衛兩家暗中較勁,王敬之這邊卻沒有得到好處,王家人也很心急,朝堂上一派平靜,朝堂下暗潮洶湧。

相比於皇帝,衛適之的身體倒是越來越好了。衛屹之好幾次回府都是在練武的院子裡找到他的,他擅長使槍,當初用過的長槍衛屹之還替他留著,如今終於又派上用場。

春意濃烈,院中花草齊發,衛屹之站在院門邊,看他長槍舞得烈烈,一時手癢,順手拿起一柄長劍就迎了上去。衛適之見招拆招,大袖翻飛,竟也不吃力,兄弟二人從院門一直鬥到大樹下才停手。

衛屹之收起劍道:“我看大哥這身手,就是再上戰場也可以了。”

衛適之的眼神亮了亮,又瞬間黯淡下去:“不可能的,我畢竟是戰俘。”

原本是句鼓勵的話,不想竟惹來他胡思亂想,衛屹之隻好寬慰道:“大哥不用妄自菲薄,待身子養好,我會請奏陛下給你作安排的。”

他放下長劍,要告辭離去,衛適之卻忽然喚住了他,猶豫許久後道:“其實我的確想再上戰場。”

衛屹之還未說話,襄夫人衝了進來:“什麼戰場!我還準備給你說%e4%ba%b2事呢,你哪兒都不許去,給我好好養好身子早日成家!”

總算有個人擋在前頭了,衛屹之趁機溜出了院門。

苻玄已從寧州返回,從走廊那邊遠遠迎了上來,神色肅然:“郡王,巴東郡的軍營送來了消息,是加急信。”

巴東郡與秦國接壤,當初衛適之就是在那裡被俘的,衛屹之以為是跟查探兄長的事有關,立即接過他遞上來的信函,匆匆拆閱後,臉沉了下來。

相府書房裡,沐白奉上茶後退了出去。一身絳色官袍的謝子元跪坐在謝殊對麵,低聲道:“丞相該借此事壓製大司馬,這是個難得的好機會。”

謝殊坐在案後,捏著一封奏折緊抿著%e5%94%87。

巴東郡守遞上奏折,郡中大河忽而乾涸,河床下挖掘出一塊石碑,上書“衛氏代天”四個字。

衛家就那幾個人,這分明就是在說衛屹之有造反之心,而他手握天下兵馬大權,也的確有這個資本。

謝子元見謝殊不做聲,不禁就聯想起了最近愈傳愈烈的傳言來,以為她是為了衛屹之這個人而不舍。可又一想,謝殊前幾天還撬了衛家一個屬下的官職,也不像是因色誤事的人啊。^o^思^o^兔^o^文^o^檔^o^共^o^享^o^與^o^線^o^上^o^閱^o^讀^o^

左右想不通,他隻好繼續追問:“丞相有何打算?”

謝殊放下奏折,端著茶盞抿了一口,語氣平淡:“不過是塊石碑,可以說是巧合,也可以說是有人蓄意栽贓,未必能奈何得了大司馬,不必心急,本相自有計較。”

謝子元見她始終不肯表態,也不敢多說什麼,心裡隻是奇怪冉公子怎麼不在。他一直覺得謝冉是能在謝殊跟前說得上話的人,有他勸的話,丞相應該已經拿定主意了。

他起身告辭,出了門本該直往府門而去,臨時又改了主意,去了謝冉的流雲軒。

此事發生的蹊蹺,謝殊知道不用告訴衛屹之,他一定已經知道了。她猜測皇帝肯定是坐不住的,果然,傍晚時分宮中來人傳她入宮了。

她換上朝服,命沐白不必快趕,一路都慢條斯理。

皇帝視衛屹之為左膀右臂,自然不會輕易斬斷這隻胳膊,隻是他本身就是個十分迷信的人,必然會結下心結,他又大智若愚了這麼多年,暗中防範上衛屹之是必然的。

不過謝殊覺得皇帝現在最擔心的應該是她會趁機坐大勢力,她現在越是沉穩淡定,皇帝就越擔心她成竹在%e8%83%b8,也越發忌憚她。

禦書房裡寂靜非常,祥公公將謝殊引進去便退出門了,還不忘掩好殿門。

皇帝坐在案後,一副正在養病的樣子,額上還圈著白帕子。謝殊見禮後,他怏怏地端著茶喝了一口,開口道:“丞相應當知道朕喚你來所謂何事吧?”

“臣不知。”

皇帝被噎了一下,乾咳一聲,隻好自己將巴東郡那石碑的事說了。

“原來如此,”謝殊繼續裝傻:“敢問陛下有何打算?”

皇帝歎了口氣:“朕自然是不信的,可郡守在折子裡說石碑並不是新的,年代久矣,倒不像是作假的樣子,所以想問問丞相怎麼看待此事。”

謝殊道:“微臣聽憑陛下做主。”

皇帝又被噎了一下。

他哪裡是真問謝殊有何打算,無非是想試探試探她是什麼態度罷了,哪知她根本不表態。

君臣二人眼看著就要陷入尷尬的沉默,祥公公又呈了封折子進來。謝殊看這折子直接經由內侍送到皇帝手中,心裡驀地覺出不妙。

皇帝迅速看完,臉色越來越難看,到後來竟一把摜了折子在案上,陰沉著臉什麼也不說。

謝殊朝那折子掃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字跡,隻看到落款是太史令。

皇帝擺擺手,示意她離開。

謝殊走出殿門,望了望陰沉沉的天際,這封折子如果也是衝衛屹之來的,那就太是時候了,連給他應對的時間也不給。

第二日早朝,太史令出列,參奏大司馬衛屹之在府中用巫蠱詛咒皇帝,人證物證俱全。

滿朝嘩然。

衛屹之秉性深沉,即使這樣的大事也隻是臉色微變,出列行禮道:“陛下明鑒,微臣對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