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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謝殊出去。

謝殊倚在他身上問:“你怎麼一點事也沒有?”

衛屹之輕笑:“我要有事,誰來扶你?”

謝冉遠遠跟在後麵,冷眼看著二人靠在一起的背影,許久才邁動腳步朝宮門走。

沐白從車輿邊過來扶謝殊,衛屹之正要鬆手,見車輿內又走出楚連,要鬆開的手又扣住了她的胳膊。

“怎麼現在楚先生成你的侍從了不成?”

謝殊搖頭:“他這幾日悶在相府無聊,我便讓他跟著我轉悠轉悠,估計他等到現在還沒吃飯呢,我得趕緊回去了。”

她這般體貼,叫衛屹之愈發不悅,不等楚連走到跟前,對沐白道:“謝相與本王同車回去,還有事要相商。”說完扶著謝殊便朝自己的馬車而去。

謝殊朝沐白擺擺手,示意無妨,轉頭故意在衛屹之身上嗅了嗅,笑道:“真酸。”

楚連眼見著二人同車離去,有些吃驚,他一直都沒弄清楚這二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現在看見兩人關係%e4%ba%b2密,一時間回不了神來。

沐白要趕車跟上去,見他傻站著,叫了他一聲,心中嘀咕:也不怎麼機靈嘛,還想搶我的飯碗呢,哼!

衛屹之的車中沒人挑燈,昏暗一片,謝殊身上的酒氣充斥其間,混著她發間的幽香和衣服上的熏香,味道很奇特,他嗅在鼻間,旖旎心思也隱隱被勾動起來。

謝殊微醺之中被他摟住肩頭,他的%e5%94%87貼了過來,輕輕含住她的耳垂,纏在她腰間的手也不安分起來,探入衣襟,指尖摩挲著她的鎖骨。

謝殊呼吸漸漸急促,酒氣更濃,軟躺在他懷裡,那隻手已經越過束%e8%83%b8,溫熱的掌心貼在她的腰肢,腰帶已寬,散落在車中,玉石敲擊,發出一聲輕響。她這才清醒,按住他不安分的手,喘熄著道:“這可是在車裡。”

衛屹之將她摟緊,%e5%90%bb了%e5%90%bb她的側臉,低聲道:“待送走了秦國使臣,挑個日子與我一同出去,我還沒答謝你呢。”

謝殊隻覺得他不懷好意,悶笑道:“你要答謝我什麼?”

“你送了藥材給我大哥,又幫了苻玄,我若不道謝,豈不是太不知禮數了麼?”

“好啊。”謝殊故意逗他:“那我可以帶楚連去嗎?”

衛屹之低哼一聲:“你說呢?”

她低低笑著:“連我的恩人也要吃醋,你可真是……”

“他可不是這麼想的。”

“嗯?”

“沒什麼。”

年關將至,安珩畢竟是一國丞相,不能久待,一切事宜定下便提出了辭行。這幾日建康總在飄小雪,但很細碎,並不妨礙趕路。

安珩披著紫貂領的大氅,沒有雍容華貴之感,卻多了幾分簡潔乾淨的氣質。他抬手與諸位晉國官員告彆,看向謝殊時,眼中蘊著深深的笑意:“若有機會,希望謝丞相也能來秦國做客。”

謝殊抬手回禮:“一定。”

安珩掃了一眼衛屹之,帶著笑登上了車。

秦國侍衛左右開道,車隊緩緩朝城門駛去,帶著晉國皇帝賜予的禮物,以及這次對晉國情形的觀察心得。

到了大街上,有百姓們爭相圍觀,安珩挑簾望去,左右立即有女子丟了羅帕過來,被風卷著落在車上。他伸手撿起來,衝對方微微一笑。

車中的貼身侍從笑道:“兩國交好,他們也不把我們當敵人了呢。”

安珩用帕子慢條斯理地拭著手,嘴角噙著淡笑:“可在本相眼中,他們永遠都是敵人,尤其是衛屹之。總有一日,要叫這大好江南都落在我秦國手中。”

☆、六八章

新年當天,相府難得有些喜慶氣息,管家領著大家布置,院落積雪都被掃去,隻有鬆柏枝頭還挑著一點雪屑子,雪白點綴蔥綠,竟成了道景致。

書房中燃著炭爐,點著熏香,謝殊走進門來,一眼就看見謝冉坐在案後撩著袖子優雅煮茶。

“你來的倒挺早。”

自上次那一頓質問,二人許久沒有私下見過。謝冉抬眼看去,謝殊正解去披風,身上著了件緋色衣袍,這般明豔奪目的顏色,卻不及她白麵紅%e5%94%87惹眼,他低下頭專心看茶:“不是丞相叫我來的麼?”

“是啊,今日讓你見一見幾個小輩。”謝殊在案後坐下,朝沐白點點頭。

門外有人領著三個孩子走了進來,個個身著厚厚錦緞襖子,站在謝殊麵前恭恭敬敬行禮。

沐白向她一一介紹,為首的是謝璋,已過世的謝敦的長孫,看起來已有些少年模樣了。他身旁站著的糯米丸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圓乎乎的,叫謝瑾,是謝璋的%e4%ba%b2弟弟。最邊上站著謝瑄,是謝齡的孫子,他長高了不少,垂著眼,神態卻不見拘謹。

謝殊故意道:“我將你們的父%e4%ba%b2送上了斬頭台,你們可怕我?”

兩個年長的孩子都一板一眼回答不是怕而是尊敬,像是套好了話。糯米丸子到底年紀小,頓時就被這話給嚇哭了,謝璋在旁邊小聲教訓他,卻也無法讓他安靜。

謝殊既無奈又好笑,想要安慰他,一接近,他倒哭得更凶,隻好叫人先帶他下去,臨走還不忘給他壓歲錢。

她又問謝璋道:“聽聞你不喜讀書,那你可喜歡習武?”

謝璋眼睛一亮,點點頭。

“可是武將也要讀書識字的,你還是得用功才行。”謝殊說完吩咐沐白道:“請個好師父來教他習武,切記要人品端正的。”

沐白記下,又叫人帶謝璋出去。

獨自留下的謝瑄安然站著,不說不動。謝殊原本還有許多話要與他說,此時反而什麼都不想說了,直接吩咐道:“將他留在相府教導吧。”

謝瑄抬頭看她,似乎很驚詫,過了一會兒才行禮道謝。

謝冉看了半天,一直不動聲色,直到沐白將謝瑄帶走,才問道:“丞相這是乾什麼?”

“沒什麼,隻是覺得這是個好苗子罷了。”謝殊笑眯眯地端過他沏好的茶飲了一口。

謝冉看著她,手暗暗揪緊衣擺,她連繼承人都選好了,可是即使沒有子嗣,最好的繼承者難道不該是他麼?

謝殊從茶盞後倏然抬眸,正盯著他。他怔了怔,隻覺自己的不甘都被她儘收眼底,又有些難堪。

謝殊,你就是要牢牢操控我就對了!他憤然起身,拂袖出了門。

沐白走回來,剛好與他擦身而過,驚訝道:“冉公子又跟公子吵架了?”

謝殊擱下茶盞,笑了笑:“怎麼會呢,我從不跟人吵架。”

和往常一樣,新年時皇帝會與百官同賀,但今年他身體抱恙,也沒設宮宴,官員們就都空閒了下來。

衛屹之今年算是一家團圓了,晚上母子三人秉燭夜談,說起幼年趣事,都覺得好笑。

“你當初連劍都拿不動,現在居然做到了統帥,真是沒想到。”衛適之輕咳兩聲,有婢女來給他披上大氅,他攏著領口又對衛屹之道:“當年秦軍大敗,我聽到晉軍將領是你的名字,還以為聽錯了呢。”

衛屹之看他一眼:“秦國應當知道你我的兄弟關係,他們沒有為難你吧?”

衛適之笑著搖了搖頭:“他們一心想要招降我,怎麼會為難我呢?”▓思▓兔▓在▓線▓閱▓讀▓

襄夫人忍不住插了句嘴:“我早就想問了,你在秦國這麼多年,有沒有……娶妻啊?”

衛適之仍是搖頭:“秦國丞相安珩本來要給我做媒,但我知道這隻是拉攏手段罷了,所以沒有答應。”

“那你這麼多年就孤身一人?”襄夫人說著眼淚又要下來了。

衛適之握住她手:“母%e4%ba%b2不用難過,我不是好好地回來了麼?”

衛屹之歎了口氣:“雖然大哥不願被陛下知曉你回來的消息,但我還是想上奏朝廷,請他將武陵王的封號賜給你,畢竟你才是長兄。”

“那怎麼可以!”衛適之一著急,立時猛咳,身子都佝僂起來,許久也止不住,最後竟暈了過去。

襄夫人扶著他的手,慌慌張張地喊大夫過來,府中頓時亂作一團。

第二日沐白又來大司馬府送藥,回去將此事告訴了謝殊。她正閒著,發現襄夫人最近似乎也沒那麼可怕了,便決定主動上門去探望一下。

房中炭火燒得正旺,簡直要逼得人鼻尖出汗。謝殊走進去,隻有衛屹之陪在一旁,朝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因為大夫囑咐過不可驚擾了他施針。

謝殊看了看衛適之,他緊閉著眼睛,看起來不太好。衛屹之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示意她跟自己出去說話。

二人踏上回廊,他才道:“我大哥這一身的病不是因為苦役得來的。”

謝殊一愣:“那是怎麼來的?”

“當初秦晉交戰,秦國威脅他出麵要挾我,他不從,便被灌了藥物,一次一次,心肺受損,身體也每況愈下。恐怕此次安珩將他送回來,就是為了讓我受良心譴責的。大哥怕我自責,就說是苦役所致,若不是被大夫診斷出來,他還要繼續瞞著我們。”

謝殊很震驚。她也想過衛適之在秦國必定經曆過什麼,上次來見他就是想探探情形。有襄夫人和衛屹之在,他這個人肯定是做不得假的,隻是之前都沒有消息,忽然就回來了,難免古怪。卻沒想到是這樣。

房中的大夫退了出來,見到衛屹之,稟報道:“大司馬放心,大公子已經挺過去了,沒事了。”

衛屹之鬆了口氣,等他走遠,低聲對謝殊道:“你可能不知道,我還派人去秦國查了一番,連自己%e4%ba%b2哥哥也不放心。”

謝殊訕笑了一下,若非衛屹之還沒有將衛適之回來的消息上奏朝廷,她也會派人去查的。

衛適之這一倒下,本以為最忙的人會是襄夫人,沒想到卻是衛屹之。

他知道自家大哥沒什麼愛好,因經曆之故又不常與他人交流,擔心他養病無趣,便經常陪同在旁。兄弟二人談論兵法,或用棋子排兵布陣,經常就能打發上一整天。

謝殊則忙著帶謝瑄在世家大族間遊走,還特地帶他去王敬之父子跟前轉悠了一圈,看到那繃著臉的小大人王蘊之,再看看他們家謝瑄,心情彆提多舒暢了。

等到年關過去,大地回春,衛適之身體漸漸好了許多,甚至偶爾還能與衛屹之練上兩招,大司馬府的人才從隨時戒備的狀態中鬆弛下來。

春意未濃,春困卻已來襲。謝殊早朝時便精神不濟,退朝時衛屹之經過她身邊,忽然塞了個紙團在她手心裡。她若無其事地走出宮門,到了車上展開一看,原來是提醒她去赴約,早在年前就說好的事,居然拖延了這麼久。

謝殊有些好笑,可又覺得眾目睽睽之下做這種小動作竟很有趣。

青溪除去貴族宅院外,還有一片碧湖,是人工挖掘出來以供貴族享樂用的。湖麵如鏡,狀似仙桃,周圍樹木環繞,幽靜非常。早春清新的風吹過,枝頭新芽點翠,迎春花瓣鵝黃,與外麵喧鬨的街市,鼎沸的人聲都隔絕開來,仿若世外桃源。

謝殊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