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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能順利渡過危機,他幫了我不少,會有風言風語也不奇怪。”

難怪連九皇子都給她遞紙條了。

衛屹之回到府邸,換下朝服,正要如往常一般去練武,有婢女來稟報說襄夫人請他去祠堂,語氣神色頗為小心翼翼。

他覺得不太對勁,看樣子母%e4%ba%b2又發火了。

衛家祠堂整個家族最為沉重的地方,當年族中祖輩九人被誅,至今仍是難以抹去的痛楚。

衛屹之走進去,一眼就見到襄夫人沉著臉站在牌位下,勢如山雨欲來。

“時候不早了,母%e4%ba%b2怎麼還不休息。”

襄夫人遣退了所有人,一張口就喝道:“跪下!”

衛屹之二話不說,掀了衣擺恭恭敬敬跪下。

“列祖列宗麵前不可說謊,我問你,你是不是如傳聞那般,與謝殊私下交好?”

自從得知九皇子聽到了傳言,衛屹之就料到遲早會有這天。他垂眼盯著地麵:“是。”

“你……”襄夫人氣得臉色鐵青:“謝家處處與衛家作對,你為何要與他交好?”

“比起謝銘光,她手段溫和,由她做丞相,對平衡世家有利,對衛家也有利。”

“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好,那我問你,除去這個理由,你有沒有私心?”

衛屹之抿%e5%94%87不語。

“說!”

“有。”

襄夫人氣得在他麵前來回踱步,似是難以啟齒,許久才又擠出句話來:“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他?”

衛屹之猶豫了一下:“是。”

襄夫人踉蹌後退,滿眼震驚,半晌才指著他道:“年少時你說要入營建功光耀門庭,成年後又說要穩定家業不輕言婚娶。你自小被眾口稱讚,養成傲性,我隻當你是挑剔,沒想到你千挑萬選,最後竟選了一個男子!衛家如今隻有你一個男丁,你這是要家族斷後不成?”

衛屹之一言不發。

襄夫人忍下怒火,沉聲道:“你現在就對著祖先牌位發誓,從今而後再也不跟謝殊私下往來,更不會與他有任何不清不楚的關係!”

衛屹之抬頭看了看祖先牌位,伸手解下腰間長鞭,雙手奉了上去。

襄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劈手就奪了過來。

衛屹之褪下上衣,依舊一言不發。

襄夫人看著他光潔白皙的脊背,隻有幾道舊傷,但都是打仗得來的,如今他卻要為一個男子心甘情願忍受鞭笞。

她狠狠一鞭抽了上去:“有兒若此,失望至極!”

年節時期有幾日休假。謝殊閒躺了幾天,箭傷終於養得差不多了,那天一照鏡子,發現臉都圓了一圈,看來是補品吃多了。

早飯後桓廷送了帖子過來,說要請她一起去賞雪。謝殊左右無事,便換了衣裳準備赴約,沒想到苻玄登門來了。

他站在門口,神色尷尬:“丞相可否去看看郡王?”

謝殊疑惑:“你家郡王怎麼了?病了?”

“差、差不多吧。”

“難怪這幾日沒見人。”

謝殊叫沐白去回了桓廷的邀請,自己係上大氅,剛走出門又有點猶豫:“你家郡王是在舊宅還是在大司馬府啊?”

苻玄道:“在舊宅,夫人這幾日心情不好,郡王便搬來舊宅小住了。”

謝殊失笑:“他每次就知道躲啊。”

苻玄跟上她的步伐,趁左右沒人,低聲道:“其實……這次是為了丞相。”

謝殊的腳步停了下來:“怎麼說?”

衛屹之的鞭子是鐵鞭,襄夫人又在盛怒之中,下手自然重。如今他連衣服也不能穿戴整齊,隻搭了件外衫在背上,百無聊賴,隻能趴在榻上看兵書。

謝殊走進去,見到這情景,著實吃驚。

還從未見他這般狼狽過。

衛屹之聽見響動,還以為是苻玄,轉頭要叫他給自己換藥,卻發現是謝殊,連忙就要坐起。

謝殊走過來扶他,剛好外衫滑下,看見他背上傷痕,她吸了口涼氣:“襄夫人下手這麼重。”

衛屹之有些意外:“你知道了?”

“嗯,苻玄告訴我的。”

衛屹之歎氣:“這麼丟人的事也給我說出去。”

謝殊笑了笑,轉頭找到傷藥:“這次我能將你為我上藥的人情還回來了。”

衛屹之笑著趴回去:“也好,且讓我看看你手藝如何。”

謝殊挑起那黑乎乎的藥膏,仔仔細細地沿著鞭痕塗抹上去,連完好的皮肉都紅腫著,傷處更是慘不忍睹。

她試探般道:“你若說了我的秘密,襄夫人可能還沒這麼生氣,頂多會因你我敵對立場勸阻你,而不會認為你離經叛道。”

衛屹之翻了一頁兵書:“家母對你多有偏見,沒到時候還不能告訴她。”他扭頭看她一眼,“你可以放心。”

謝殊微怔,手下動作不知不覺輕緩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JJ大抽,頁麵半天打不開,現在總算能更了……

四九章

武陵王和丞相之間曖昧不清的傳聞漸漸傳開,皇帝也有了耳聞。

他當然對此抱有懷疑,以武陵王的為人,怎麼可能會喜歡男人呢?一定是丞相因為失勢想要攀附他,奸佞啊!

想起謝殊那絕色姿容,皇帝頗為憂慮,叫來九皇子,讓他去和衛屹之走動走動,順便探探他的口風。

哪知衛屹之竟閉門不見。

司馬霆回到宮中,對皇帝道:“仲卿哥哥一定是覺得自己受侮辱了,父皇不要再懷疑他了。”

皇帝一想也是,人家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哪容忍的了這種傳言啊?他也不好意思再探尋了,還賞賜了不少東西以作寬慰。

衛屹之仍舊趴在榻上無聊地翻兵書,對苻玄道:“繼續擋著門,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瞧見本王這模樣。”

苻玄謹記在心,但一看見遠處施施然走來的人便退開了:“丞相到了。”

窗外寒風料峭,室內炭火融融。

謝殊坐在衛屹之榻前,將已充去徐州軍營的軍餉數目給他過目:“我加了一些銀兩,數目不多,但也能讓你用來添些軍資。”

衛屹之知道她的心思,拋開感情成分,她絲毫不想欠他什麼,所以他也就點點頭,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謝殊揭開他外衫看了一眼傷處:“好了不少。”

衛屹之故意道:“還需多敷幾日藥才行。”□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謝殊笑出聲來:“一定是我的手藝太好了。”

“確實,比大夫還要好。”

開春之後,皇家開始籌備太子大婚事宜。

襄夫人大概是見王絡秀嫁人又受了打擊,開始盯緊衛屹之,謝殊很長時間沒再去衛家舊宅看過他。

剛好她也有事要忙,為自己洗白的過程十分艱難,但就算是砸銀子也硬是給砸通了條道出來,畢竟那些事她都真做過,作偽證遮掩可不容易。

然而皇帝仍然不肯鬆口,看樣子錄尚書事的頭銜是不想還給她了。

謝殊看出苗頭,趁熱打鐵,早朝時叫手下官員輪流為自己叫屈。

桓培聖今日打的是迂回感情牌:“想當初謝老丞相為國鞠躬儘瘁,操勞半生,膝下隻有丞相這個獨孫,如今卻含冤蒙屈,就是看在他的麵子,陛下也該相信丞相的清白啊。丞相為官清廉,先父生前亦多有讚譽,他老人家的品行陛下總該相信啊。”

桓老太傅的品行當然是可信的,可謝銘光的名號出現就太刺激人了。

皇帝聽得眼角直抽。世家門閥是不會容忍大權被皇帝一人獨掌的,錄尚書事的位子遲早要交出去。隻是謝家雖然剛剛大換血,卻分外團結,謝殊一旦重掌大權,可就不是以前那個啃老本的新丞相了。

衛屹之這幾日告假不朝,不過皇帝知道就算問他,他還是會支持謝殊。

不是因為那個傳聞,而是因為他已執掌全國兵馬,其他世家不會容忍他得到丞相之位。所以謝殊不做丞相也輪不到他,而一旦換了彆人,就必然會讓其他世家崛起。

衛家怎麼可能再給自己樹立一個對手呢?

皇帝看了一眼王敬之,這一家也虎視眈眈,他還不打算重用他們,免得給太子添了雙翼,以後他的九兒就再沒機會了。

權衡再三,皇帝有了結論:“此事朕已有了計較,丞相既然的確是蒙了冤屈,那是該恢複錄尚書事的頭銜。”

桓培聖連呼“陛下英明”,其他臣子跟著齊齊山呼“陛下英明”。

皇帝叫出謝殊,下旨道:“待太子大婚後,丞相便官複原職吧。”

謝殊行禮稱是,心中卻很疑惑,為何都到了這一步,還偏偏要等到太子大婚之後呢?

退朝出殿時,她叫過謝冉,小聲吩咐了句:“你在東宮多注意些,看陛下言行,似乎有什麼安排。”

謝冉點點頭。

元和二十八年元月,太子大婚。

一大清早建康城便人聲鼎沸,十裡長街,灑掃一淨,皇家禁軍沿途把守,貴胄車馬往來不息。

迎%e4%ba%b2隊伍聲勢浩蕩,儀仗豪華。禮樂聲聲,禁軍手持斧鉞在前開道,太子妃的車輿巍巍駛入宮城,百姓們引頸觀望,無不驚歎。

隻有武陵王的擁躉們感覺輕鬆,終於啊,王家貴女嫁入宮廷去了,再也無法染指咱們的郡王了。

謝殊朝服整潔如新,率領百官道賀,看到太子喜氣洋溢的臉,心裡也生出了些高興。

沒幾個人能對自己的人生做主,但接受這人生後至少還可以經營。太子對王絡秀真心真意,以後她在宮中的日子應該不會難過。

她沒有多留,提早出了宮。行出大司馬門,沐白停了車,她揭簾一看,原來有人溜得比她還要早。

衛屹之不知何時已經換下朝服,褒衣博帶,係了件黑色披風,騎在馬上:“本王想請謝相同遊,不知謝相可有閒暇?”

謝殊上下打量他兩眼:“你的傷好了?還能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