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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爺 雷恩那 4872 字 2個月前

一臉坦率,沉靜告訴她,時機不好……也是。現下他的狀況有些動輒得咎,老四爺爺若出意外,單純的意外,隻要他場,意外就能被渲染成大陰謀。

“嗯。時機確實不好。”愕然過後,她很認同地頷首,頰麵微熱。

他%e5%94%87未揚,瞳底一閃即逝的星芒卻近似笑意,多少鬆泛了眉宇間沉鬱的神氣。

霍清若也知他不可能真對老四爺爺乾出什麼來,隻是兩人私下這樣大不敬“密”,見他麵容嚴肅歸嚴肅,沒那麼緊繃了,她心裡也舒坦了些。

既已舒坦,那……再來聊聊彆的吧。她頗愉悅問:“聽說,孟爺以往曾訂過%e4%ba%b2?”男人濃眉飛凜、炯目陡瞠,嘴一動像急要言語,最後卻僅“嗯”了聲。

“聽說,是盧家的大姐兒?”

“嗯。”

“聽說,最後是被姑娘家退婚了?”

“……嗯。”

“聽說”、“聽說”的,孟冶暗暗握拳,用不著多想亦知她是聽誰所說。

他麵容一下子又變晦黯,怕所有底細儘被掀開,怕她會悔,怕她最終還是會懼他、怨他。倘若她不願意,想悔婚,現下還算來得及吧……大寨她應該沒法子待的,他或者能安排她入中原,往南方走,那兒風光明媚,她會喜歡的……當然,他會給她一筆銀兩,那是這些年他攢下的,雖不多也夠她安身立命,就當作補償,畢竟他確實瞞了她、坑她入甕……

“可沒聽說,人家姑娘為何退婚?”正滿腦子轉著該不該“放妻”的孟冶,聞言,頭一抬。

……所以她猶然未知?

心跳這般忽疾忽慢實在不好,守在丹田的氣都亂了,靜了好半晌,他澀然作答:“入不了對方眼界,自然如此。”

“你可喜歡她?”

“我根本記不得她的模樣。”他答得甚快,語氣微躁。

欲掩飾什麼,他逼近她一步,“看月光上她過分雪白的頰,熱息一波波噴出,片刻才有些硬聲硬氣問:“為何想知這事?”

霍清若%e8%84%b1口便說:“總得體會一下“發醋”是何滋味。”表情嚴峻的娃兒臉驀地怔住,原就深亮的雙目瞠得更圓。

“你、你是說……吃醋?”他略重吐出口氣,表情怪異。“你吃醋了?因為……那個盧家的大姐兒?”

霍清若一開始問及他這事,其實真無醋勁和妒意的。

與他相處還不出半月,在他麵前雖春光儘泄,如今更已嫁他為妻,但那種感情深刻到將對方視為己物的占有欲望,此時的她怎可能生出?

提起曾與他訂%e4%ba%b2的姑娘,她尚且心輕語靜,卻不知因何在他似帶逼迫的勢態下,想也未想會道出帶醋意的話。

發醋的話一出,她自個兒亦驚,但一言既出,放出十匹千裡馬都難追回,索性認了,認到底。

“不能嗎?”她鎮靜反問,不知雪頰在月光浸潤下已燒出兩坨紅。

孟冶像被她的理直氣壯給問住一般,僵立不動,兩眼隻管直勾勾盯人。

月娘隱入雲後,角樓上春夜風猶凜,一陣陣掃過新人的闊袖衫擺,紅浪暖心。

當玉盤般的月再次探出臉來,孟冶終於有所動作。

他儘管肅著一張臉容不言不語,卻輕鉗她一臂,不由分說撩高她衣袖。

他低頭察看她臂上的傷。

那處傷受得最重,原是皮開肉綻血流不止,在連敷好幾日他所用的金創藥後,概已見好。

欸,這時話也不答、彆事不做,卻來檢查她的臂傷,裝得一本正經模樣,峻頰在月潤下那是黝黑中透出深紅,根本……根本又害羞了嘛!

他害羞,害她無端端也跟著扭捏起來,霍清若抽回手不讓再看。

她旋身就走,腳步略跛,儘管掩藏得頗好還是被孟冶發覺。

他記起她%e8%85%bf上亦帶傷,雖不似臂上的傷這般嚴重,但也還沒好完全,再加上她任由威娃扯著跑,甚至爬上如此高的碉樓,定然是疼的……龐然高碩的黑影瞬間檔在她麵前。

“你……”霍清若定定看他轉過身去,背對她蹲下。

“上來。”語氣帶命令意味,寬厚的肩背無比誘人。

氣息微窒了窒,沒多遲疑,她乖馴爬上他的背。

原僅攀著他的肩試圖持穩,手突然被拉向前,這會兒真密密貼伏了……霍清若閉閉眸,兩手輕輕圈抱,頰麵偎著他粗獷的頸側。

孟冶穩穩立起,雙掌分彆托著她的大%e8%85%bf,就這麼背著自個兒的新婦一步步下角樓,回後堂院子去。,月娘一路相隨,照拂得人心如此柔軟,一種近乎酸楚的悸動。

她的每口吐納都小小的、淺淺的,仿佛受寵若驚,需小心翼翼品味。

從未有誰將她這樣負在背上。

男人的肩頸和寬背每一處皆透陽剛之氣,沉穩的、厚重的、迫人的,淩厲得絕無可能忽略,卻也能潤物無聲般侵浸她心房。

好暖。他的體熱隔著薄薄衣布滲出,蘊藏在血肉中的勁力像化在其中,含蓄地薄噴而出,強而有力。

怎會遇上他?

她從不覺自己運好,但這一次,老天難得垂憐,真撞上好運道了。

她所渴求的,或者能在他身上一一覓尋。

從此他是她的男人。

即便做不成“良人”,也希冀他能成為她一生的“夥伴”。

男女之情不強求,隻盼長相廝守,如%e4%ba%b2似友。

新娘子該被抱著進房,她則是被背進去的,這一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半路也遇上族裡%e4%ba%b2戚和幾個前來賀喜的寨民,她聽到竊笑聲和模糊私語,渾然不理,隻管將小臉緊貼他頸膚、埋在他綁作束的發裡。

旁人愛看,就瞧個夠吧!

她嫁人了,嫁給這個會在意她手傷、%e8%85%bf疼的寡言男人,有這樣一點點情分,她想,也就足夠。

足夠她相隨一生……

第三章

回新房後,孟冶將背上的人兒放落榻上。

原要再出去弄些水進來,忽覷見那方大紅蓋頭,他身形頓了頓,記起禮俗裡“稱心如意”的吉祥話,不由分說便把蓋頭重新覆在新婦頭上,並取來桌上結著小喜彩的鐵杆枰子,很鄭重其事地將那片大紅巾挑起。

霍清若抬起雙眸,看到丈夫眉宇間嚴肅認真的那股子勁兒,不禁也跟著屏息,雪臉脹出薄紅,像雪上紅梅落英。

其實不十分清楚,這種一顆心被提得老高、幾要從喉中跳出的感覺,究竟因何而起?仿佛期待著?期待……他……對看片刻,孟冶率先撇開頭,嗓聲略粗問:“肚餓不?”

下意識將手按在腹上,她本要搖頭,後想了想,竟真餓了,卻要旁人提醒才有感覺,可見新嫁娘不好當呀,一整天遭擺弄,心神不定,哪照顧得到五臟廟?

“嗯,有點。”那雙深目沒再持續凝注,她輕籲一口氣,然而淡淡失望的意緒在方寸間浮蕩,一時間也不敢深想。

孟冶又一把將她抱起,改放她坐在圓凳上。

麵前桌上布有六碟六碗的糕點,還有一大盅十青素粥,粥底是十種青蔬熬成的,白軟的米浮在青汁裡,上頭再綴著刀工刻花的胡蘿卜片兒,很色香味具全。^o^本^o^作^o^品^o^由^o^思^o^兔^o^網^o^提^o^供^o^線^o^上^o^閱^o^讀^o^

兩人都吃了些,每道甜食也都嘗了點。

孟冶在確認她小肚皮當真飽飽飽,才將整盅粥一掃而光,甜食倒都留下了。

食罷,他話也沒說便轉出去,霍清若簡單收拾了桌麵,對著銅鏡開始解發卸釵,心裡小小的納悶在見到他提著兩大桶熱水進來後,終於得解。

大寨生活,凡事需%e4%ba%b2力%e4%ba%b2為,他願意服侍她、照看她,她定也以赤誠相報。

一刻鐘後,在與新房相通的偏間小房,用丈夫為她備好的水浴洗過,霍清若隻覺身心鬆泛不少,套上中衣之後便徐徐步出。

“我好了。”環看一圈,發現男人杵在廊前,她朝那抹盤手倚柱、望月沉思的高大身影喚了喚。後者聞聲旋身,慢慢踱回屋內。

“我……我有留乾淨的水給你。你快去。”他一靠近,她就得把腦袋瓜仰得高高才能對上他視線。

他沒有動,又用那種深得教人心慌的眼神看她,害她得忙著一邊穩心、一邊努力思索……

啊!對了!他剛剛有幫她解開身後在腰後的喜結,所謂投桃報李,她是否也該……

深吸口氣,她環上他精勁腰身,頭略偏將結看清,試了幾下才解開,而他的腰綁亦跟著鬆%e8%84%b1,她接住放在一邊,欲繼續替他寬衣,兩手隨即被他按住。

揚睫,她心音一重,兩耳熱了,因麵前這張峻龐,黝膚疑有暗紅。

孟冶語氣沈卻穩:“乾淨的棉布在榻櫃屜子裡,把頭發再擦乾些,倘是累了,先睡吧。”道完,他放開她一雙秀荑,逕自往偏間小房步去。

除桌上油盞外,房裡尚燃著一對大紅燭,霍清若在一室暖紅中坐回榻上。

她罰坐般端端正正呆坐了會兒,跟著才有些恍惚爬到榻櫃前,在他所說的地方找到好幾疊淨布,同時瞧見他收在屜裡的衣物。

啊!他方才進去浴洗時,什麼也沒帶上,總不能沐浴後又穿臟衣……或者……為了方便……就、就%e8%a3%b8捏而出?

火辣辣的熱瞬間燒上腦門,她終於明白今晚的她為何想穩都穩不定I今晚,是所謂的“洞房花燭夜”!

之前被他救回西路山中的住處,那外邊圍著一圈竹籬笆、石木混建而成的屋房雖堅固,但內部並不如何寬敞,寢房跟小廳還合為一室。

自她醒轉到後來允嫁的那些天,皆是她鳩占鵲巢霸著整座暖炕,他則在一旁用兩張長凳子架起一大塊厚木板,充當睡榻。

他們同室而睡。

她對男女之防並不似閨閣女子那般講究。

因此對於今晚兩人得處在一室,她一開始並無多大異感,直到夜晚迫近,逼她直視眼下勢態,才意會到今夜不僅同房,還得同榻、同枕睡下,而她所嫁的男人很可以理所當然地對她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她通醫道,男女之間該怎麼“鬨”出孩子的事,她讀過“太陰醫家”的婦科醫書,也聽身為太陰一派正宗傳人的娘%e4%ba%b2細細講解過,該懂的她都懂,劍必須入鞘才能種下生氣,花開了,才能結果。

而她,是想結那個果的。

孟冶有意無意地拖長沐洗所花的時間。

當他僅套一條褲子回到新房,映入眼簾的就是桌邊一疊乾淨衣物和棉布。

他的新婦幫他備上的。好看略豐的%e5%94%87先抿了抿,又扯了扯,扯出一抹笑不似笑的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