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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人 容光 4286 字 2個月前

認這一次的旅行帶給她了踏入職場後就很少體會到的全然放鬆。

然而在返程的飛機上還是發生了一個小插曲。

當時飛機已經起飛了將近半個小時,舒晴正低頭看書時,忽然聽見靠前的座位上有人失聲喊了出來,說是有人昏迷了。

空姐很快朝這邊走來,一邊安撫大家稍安勿躁,一邊叮囑乘客係好安全帶,不要輕易離座。

因為昏倒的人就在舒晴前麵的座位上,空姐與昏迷人員家屬的對話也就被他們儘收耳底。

昏迷的病患是一名四十多歲的法國中年男子,隨行的是他的妻子,據說男子前不久也出現了類似症狀,被緊急送往醫院,醫生說是心包出現一定量的積液,可以采用手術療法和藥物療法。

男子對手術有抵觸情緒,選擇了藥物療法,但這幾天因為藥物用完了,還沒來得及去醫院再開藥,所以就擅自停了藥物。

因為航班正在飛行過程中,很難立馬尋到合適的醫院,並且實施緊急降落。

空姐也對此束手無策,隻能前去與機長商量,而眼看著地上的男子臉色逐漸發青發白,好像呼吸都出現了一定的障礙。

舒晴探出頭去,坐在過道邊的顧之把她按了回去,不容置疑地說:“彆看。”

“那你——”她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顧之已然解開了安全帶,走到過道上男子平躺的地方,蹲□去查探病情。

“先生?”另一位空姐詫異地叫了一聲。

“我是醫生。”顧之頭也不抬地解釋道,然後伸手朝著男子的%e8%83%b8骨探去,沿著%e8%83%b8骨與心臟之間的部分從容不迫地觸摸著,間或停下來輕輕按壓片刻。

所有人都屏息看著這一幕,那雙修長好看、指節分明的手準確無誤地查探著每一個部分,動作乾淨利落,毫不遲疑。

最後,顧之收回手來,皺眉道,“心包積液大量增多,已經嚴重乾擾了患者的血液循環,導致靜脈血不能順利回到心臟,心臟的排血功能發生障礙。如果不緊急進行心包穿刺,恐怕患者會窒息。”

他說的是法語,患者的妻子一下子就慌了,帶著哭音求他:“先生,你是醫生,麻煩你救救他!”

機長也已經來到了現場,見顧之熟練地查看了病人的情況,也遲疑地問他:“你能救他嗎?”

顧之微微一頓,沉默不語,片刻後卻察覺到肩上多出一隻手,沉甸甸地壓在他身上。

舒晴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解開安全帶走了出來,也跟著蹲□來握住他微微發涼的手,朝他點點頭。

她的表情很安然,帶著毫無防備的信任與依賴,就好像她無數次替他拍照時那樣,用一種仰望太陽的姿態望著他。

顧之的眼神凝滯了片刻,卻在看到那雙明亮澄澈的眼眸時慢慢地鬆動了。

“你信我嗎?”昨夜,她無數次問他這個問題。

而他的回答是:“我信。”

當心包積液累積過多,對患者的血液循環造成乾擾時,及時進行心包穿刺放出大量積液便可使患者症狀減輕,甚至消失。

而心包穿刺雖有一定的危險性,但如嚴格按操作規程謹慎進行,還是比較安全的一種診斷兼治療的方法。

空姐很快把緊急治療箱拿了過來,顧之從中拿出了對應規格的針筒,拆封後遞給舒晴,“針孔朝上。”

他抬頭問空姐:“有靠枕嗎?”

後座的一位女士很快把隨身攜帶的腰墊遞了過來,“這個行嗎?”

他點頭,先解開病人的襯衫,然後把腰墊放置在病人身下,讓他保持斜坡臥位,接著準確無誤地探到了左第5、第6肋間隙心濁音界內側,右手朝舒晴伸來,“針。”

舒晴忙不迭地遞過去。

顧之在進針前淡淡地對她說:“不用一直看著我。”

她立馬會意他是怕她看了害怕,於是低低地應了聲:“沒關係的。”

顧之沒有再說話,而是慢慢地將針管插進了患者的皮膚,長長的針消失在患者身體裡,舒晴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當然,在場所有人鴉雀無聲地看著這一幕,相信誰的心裡都不輕鬆。

而當他確定穿刺點沒有問題之後,這才拉動針管,直到看見黃褐色的透明液體緩慢地進入針筒以後,緊繃的心才略微放鬆下來。

整整半管積液被抽出,顧之把針筒遞給空姐,然後查看了病人的脈搏,一切指數都在慢慢恢複正常。

男子的臉色眼看著就好起來,沒過一會兒就蘇醒了,茫然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

他的妻子喜極而泣,抱著他說不出話來,而他含糊不清地嘟噥一句:“這麼多人看著呢,要抱回家再抱啊!”

顧之鬆口氣,含笑站起身來,而霎時間,飛機上的所有人都歡呼起來,紛紛抱以熱烈的掌聲。

他似乎沒有料到會有這麼大的陣仗,眉頭還微微抬了抬,有些受寵若驚,可側過頭去對上舒晴燦爛的笑顏,也忍不住笑起來。

這個風波就此落下帷幕,飛機在二十分鐘之後緊急降落,將那名男子送往當地醫院進行術後觀察。

臨走前,那對夫妻再三表示感謝,稱顧之是“難得一見的好醫生,臨危不亂”。

而舒晴趁著顧之不注意,回頭與坐在尾艙的一位老者相視一笑,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那位老者不是彆人,正是顧之的老師Marc。

在我們的人生裡充滿了各種各樣隨機的事件,始料不及之時,方見能力與人心。

而所謂的契機並非總是巧合,當有心人懷著善意為你創造這樣一個並非巧合的巧合時,那也是一種契機。

Marc是與這對中年夫妻同行的,實施心包穿刺的男子本是他的病患,登機之前就表現出了一定呼吸困難的征兆。Marc替他進行過術前檢查,確定了手術風險很小,隻要進行正規的心包穿刺操作,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

而心包穿刺是任何一個有經驗的外科醫生都能實施的手術,經過這對夫婦的同意,他把手術地點選擇在了這樣一個特殊的地點,隻為給他最寵愛最聰明的學生一個重回手術台的契機。

Marc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告訴顧之這次的“巧合”其實是他刻意安排的,要讓他看到自己的潛能,最好的辦法就是無心插柳柳成蔭。

舒晴全程與他合作,最終%e4%ba%b2眼目睹了顧之的潛能和卓越醫術——哪怕並不是什麼複雜的大手術,但顧之在整個過程裡表現出來的冷靜從容皆是他無可比擬的光芒。

這一次她算是徹底相信,有的人生來就適合從醫,比如眼前這一個。

*

又是一年春風渡,舒晴趁著周末時間在家看了一下午的月末報表,最後決定去學校找顧之。

今天早上和他約好下班之後要去機場接顧爸爸的,總不能還像上回見爺爺奶奶一樣,蓬頭垢麵、毫無準備地就去了吧?

到了他的辦公室以後,隻有何琳在,舒晴笑著她打了個招呼,何琳看起來有點不自然,但還是朝她點了點頭,“顧老師在上課,你來找他的?先坐一坐吧。”

舒晴應了一聲,坐在顧之的座位上等,隨手翻了翻他桌上的課表,看見了那間熟悉的教室……咦,他的教室一直沒變?還是以前教她時候的那一間?

她心血來潮地拎起挎包往外走,臨走前還跟何琳打了個招呼,“我也去蹭蹭課,重溫一下學法語的日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笑得毫無芥蒂,眼神裡是真心誠意的笑意。

何琳一個人坐在電腦後麵發了半天呆,最後才收回視線,苦澀一笑。

他的眼光不錯,那個昔日還略顯青澀稚嫩的小姑娘如今已經綻放開來,自信從容的微笑,生動美麗的麵龐,還有那顆落落大方的心……是因為他的澆灌還是她自身的努力呢?

何琳曾經認為在他身邊有這麼多人,隻有她自己才是最配他的,可如今看來,配不配隻是她一廂情願,愛不愛才是決定配不配的關鍵所在。

舒晴是從後門進的教室,教室前排座無虛席,和她以前上顧之的課時一樣,總是一進來就叫人感受到顧老師帶來的一股學霸風氣。

她溜到第四排無人的座位上坐了下來,前排有人問她:“你也是來旁聽顧老師的課的?”

舒晴笑眯眯點頭,看了她家顧老師還是一如既往地受歡迎,總有人蹭課,特彆是春心蕩漾的小姑娘們。

她來的時間剛剛好,正值課間,顧之去了教室休息室,教室裡隻有一群聊天的學生。

她聽見前排的女孩子在討論顧之,一個說:“我前幾天才聽大四的師姐說,顧老師的女朋友其實是他以前的學生!”

另一個吃驚了,“師生戀?不會吧?這麼驚天地泣鬼神?顧老師看著不像那麼奔放的人啊!”

“這就說明是他家師姐奔放啊,像顧老師這麼難以接近的男神都能追到,簡直是我輩楷模!”

舒晴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換來幾個人的矚目,趕緊擺擺手,“你們繼續,你們繼續。”

“你大幾了?”有人問她。

“唔,算是你們師姐了。”她四兩撥千斤,誤導幾個小女生把她當成高年級的學生。

“那你也是法語專業的?”

“沒有沒有,我是英語專業。”

“那你覺得我們顧老師帥嗎?”其中一個女孩子笑起來,“我們都很喜歡他,可惜他有女朋友了,你是師姐,有沒有聽說過他女朋友漂不漂亮?”

舒晴思索了片刻,“聽說過,其實也挺普通的,不是什麼大美女。”

“我就說顧老師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小女生一聽不是大美女,性質就來了,眼神亮晶晶地問:“那你覺得我們還有機會挖牆腳嗎?”

“……”這個問題還真是不好作答,舒晴為難地說,“這個我也不知道啊,該問你們顧老師去。”

“那師姐你聽說過當初那位師姐是怎麼追的顧老師嗎?”小女生不死心。

舒晴很幽怨,“你怎麼就那麼確定是師姐追的顧老師,不是顧老師追的師姐呢?”

見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