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恥的一張大臉重合在一起,效果無比的潑辣驚悚!這種“媳婦”能拖出來見人嗎,想嚇死熟人嗎?饒是程宇這種心理素質一貫冷酷穩健的人都有點兒受不了了!

程宇對林丹丹揮揮手,掉頭跑走了,沒注意這姑娘在他轉頭的一瞬間、凝聚在眼底濕漉漉的難過與留戀。

程宇現如今腦子裡哪還顧得上彆人?

什麼林丹丹,什麼葉雨桐,他已經回過味兒來了,談對象這回事兒,根本不在於對方究竟人有多麼好,什麼樣的家庭出身,有沒有案底,工資職位五險一金……歸根結底仍是在於倆人合適不合適,三觀是否合拍,能把他時時刻刻擱在心坎上惦記著愛護著,卻又能撒出鷹去寬容地放開手讓他做喜歡的事業。

程宇覺得羅戰呲得他的話一點兒沒錯。

就自己這麼個內向冷淡的脾氣,沉悶無聊的性格,乾起工作打了%e9%b8%a1血不要命、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生活狀態,也就隻有羅戰那號兒人能受得了他,能忍耐他,寵著他,包容他,不嫌棄他!

如果羅戰是個姑娘,倆人之間還需要一絲一毫的進退盤桓嗎?不需要。程宇知曉自己情感天平的方向,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跟羅戰在一起,從一開始!

可是如果羅戰忒麼的真是個姑娘……整天唧唧歪歪纏著他陪吃飯陪逛街陪丈母娘,出錢出房出聘禮,倆人估計還是成不了好事兒。

程宇甚至不知道羅戰坐的是哪一趟航班,哪個航空公司。

長長的候機大廳,二十幾個登機口,無數趟直飛轉飛上海的航班,程宇一家一家地找,一家一家地問。

如果是羅戰來尋人,以這廝的厚臉皮和不管不顧的性子,八成兒就直接把機場的廣播電台劫持了,在大喇叭裡嚎叫程宇的名字。可是程宇畢竟存著身份的敏[gǎn]顧慮,不便聲張,隻能悄悄地問。

“你們公司有一趟八點鐘飛上海的對嗎?飛機上有個叫羅戰的嗎?”

“我是警察,辦案的,麻煩你幫我查一下這趟飛機,有個叫羅戰的乘客嗎?他登機了嗎?”

他想要攔著羅戰,彆走,彆離開他。

他想跟羅戰說,你對我表白的那番話,我都聽明白了,說我不感動是假的,說我對你沒動過情是扯的,說咱倆那晚酒後亂性我沒有爽到沒惦記著回床再搞一趟,那純粹是蒙人的!

我以前對你不夠用心,是我弄岔了,現在我想跟你在一塊兒,至少咱倆先試試在一起談戀愛過日子的感覺,成嗎?

某個登機口,空姐地勤在電腦上劈裡啪啦地查,說:“是有一位叫羅戰的旅客,商務艙第三排靠窗的座位。”

程宇兩眼放光:“麻煩您讓他下飛機,就說有個警察找他!”

空姐遺憾地說:“警官同誌對不起啊,您來晚了啊,飛機已經上跑道了下不來了啊。”

程宇:“……晚了?”

空姐還挺警覺的:“警官同誌您要抓嫌疑犯嗎?這人有攻擊性危險性嗎?攜帶武器或者易燃爆炸物品了嗎?需要我們緊急召回這趟航班、馬上疏散旅客嗎?!”

程宇默默地搖頭,一隻手狠狠地砸向櫃台桌子。

他站在候機大廳的落地玻璃窗前,眼睜睜看著那架飛機逐漸加速衝出跑道,緩緩飛上天空,在漆黑濃重的夜色裡迅速消失……

程宇那時懊悔極了,不知道羅戰是不是生氣了,對自己的慢性子灰心失望了,再也不回來找他了。

黑漆漆的夜,警車孤零零地趴在機場高速路邊兒。他坐在車裡,開著車窗,呼呼地吹著冷風,兩隻手狠狠地搓臉,非常難受。

感情到了那份兒上,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羅戰前腳兒剛走,程宇已經想這個混蛋想得搜腸刮肚。這人在身邊兒的時候經常礙手礙腳,賴皮賴臉,煩人得要命,可是有一天忽然就不見了,程宇覺得他現在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了。

多年來按部就班的一條生活軌道,一夜之間恍然變成個豆腐渣工程,隻剩下一副空洞的軀殼兒,填充的都是廢料,沒有血沒有肉,沒有心也沒有感情……愛不在身邊兒的元旦之夜,怎麼感覺眼前這日子就跟要塌方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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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戰那時候坐著飛機上天了,靠窗的座位。元旦前夜萬家燈火,喜氣洋洋,就隻有他是孤家寡人可憐見兒的,眼瞧著京城的大地籠罩了繁密的燈光逐漸遠去,自家小程警官不知道啥時候才能正眼看看他,放下架子,伸出手再給一個機會?

他一進候機大廳就關掉了手機,確實有些心灰意冷,因此完全不知道程宇竟然一路追到了機場,看著他起飛。

羅戰每回跟程宇麵前暴躁滋毛兒發完一通火,倆小時之後鐵定後悔。

他知道程宇這人要麵子,性格要強,求著哄著可能還有一線生機,真要是徹底撕下溫良偽善的麵具赤果果地威脅對方,你跟不跟我?你敢不跟我?!你這輩子必須得跟我你不跟我老子纏死你你以後結了婚我也攪黃你!……程宇這人吃這套威脅嗎?這樣兒哭天搶地打滾倒立地折騰,在小程警官麵前有用嗎?

自己這一扭臉跑了,找地方療傷去了,程宇萬一火兒了怎麼辦,倆人就此一拍兩散玩兒完了怎麼辦?

羅戰一落地就開始後悔,在上海待了三天,開始抓耳撓腮刮心掏肺地想回北京。

他那時候跟程宇告白,交底兒,說要去南方一陣子,純屬出於賭氣,男子漢老爺們兒的自尊心玻璃心作祟。死纏爛打長途奔襲的忍耐力到達某個極點閾值,就節外生出破罐破摔的潑皮無賴心理,心想程宇你不心疼我,你竟然不愛我,對我沒感情,你還埋汰我,你敢瞧不起我,那我也不陪你玩兒了,老子跑路了!!!

跑路出來才察覺到鬱悶,在程宇身邊兒至少每天還能瞧見個大活人,即使做不成相好的,倆人做鐵哥們兒也挺%e4%ba%b2密挺舒心,這一跑出來,真是啥啥的都他媽的沒戲了!

徹底傻得蓋冒兒了!

要給程宇打個電話嗎?

發個短信嗎?

再服個軟,認個錯,賣個萌,搖個尾巴嗎?

可是自個兒當著人家的麵兒,牛掰哄哄特有尊嚴地說,“老子以後再也不糾纏你了”,羅戰覺得他腆著這張皮糙肉厚的老臉,在程宇麵前是徹底一個沒信用沒自尊的。

苦苦捱了幾天,在賓館裡住著茶不思飯不想得,羅戰實在熬不住,蔫兒不唧唧打道回府了。

當然,表麵上的理由,是他手下一群小弟恨不得揮著彩球扭著秧歌得,求著他回來,戰哥啊,咱這新館子趕在春節前馬上就要開張啦,您好歹回來壓個陣、剪個彩啊!

羅戰下了飛機,進城之前,想起有個事兒還沒辦妥,於是順道兒往東,去了一趟順義郊區某戒毒所。

竇容這次進局子,在派出所拘留幾天之後,直接押到強製戒毒所,關起來了。羅戰還沒去瞧過這人,自己於情於理,就當是朋友一場,也該去看看這人現在混得怎麼樣了。

豌豆蓉兒的頭發剃得很短,穿著乾乾淨淨的改造犯製服,走路仍然扭著%e5%b1%81%e8%82%a1,眼角顧盼神飛,走一路飛一路的眼兒,跟身旁倆戒毒警察唧唧咕咕,有說有笑的。

“戰哥,哥——”

“哥你真好,你還記得來看我……”

豌豆蓉兒叫“哥”的時候拖著長長的尾音兒,坐到會客室裡,門口倆警察監督著,還不收斂,說話尖聲尖氣的。

人和人真是天壤之彆,有些人天生就是屬**的。

羅戰瞧著豌豆蓉兒那樣兒,也想樂,心裡想著咱家小程警官啥時候也能在他麵前扭個捏、撒個嬌啊?……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程宇捏著嗓子撒嬌裝二尾子,那叫個什麼變異妖孽物種?那就不是他喜歡的那個程宇了!

羅戰跟竇容說:“豌豆蓉兒,哥就是來瞧瞧你,這毒戒怎麼樣了?”

豌豆蓉兒一撇嘴:“正戒著呢嘛。”

羅戰說:“看在我哥以前跟你好過的份兒上,他現在顧不上你了,我不會不管你,你有啥需要我幫忙的儘管開口。這戒毒所裡的警察對你好麼,沒折騰你吧?”

豌豆蓉兒小嘴一抿,笑說:“小警察對我好著呢,從來不打我罵我,都護著我。”

羅戰挑眉:“真的假的啊?”

豌豆蓉兒表情特得意,一張嫩臉特嫵媚:“那可不麼,吃飯給我帶小灶兒,人家都洗冷水澡,就我能洗到熱水澡……我毒癮犯了他們也不打我,哪舍得打我嘛……”

羅戰嗓子眼兒發癢,心裡罵我操,這小**媽的進來沒幾天,又勾搭上好幾個吧?看來是自己多慮了,人家小日子過得滋潤著呢!

豌豆蓉兒暗暗拋出個媚眼兒:“戰哥你真有人情味兒,你比強哥對我還好呢……”

羅戰哼了一聲:“你甭介,我可消受不起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豌豆蓉兒又問:“哥,抓我的那個條子,是你哪個相好的?”

羅戰:“啊?”

豌豆蓉兒說:“你當我看不出來麼,那個姓程的警察,他喜歡你。”

羅戰自嘲:“你拉倒吧,人家看不上我。”

“哥……那個警察都跟我漏底了,他就是喜歡你。”豌豆蓉兒的嘴巴撅得老高的,視線躲開了,聲音裡竟然含著那麼一絲絲的妒意。

羅戰臉上吊兒郎當的神情驀然消失:“你什麼意思?程宇他跟你說什麼了?”

豌豆蓉兒嘟著嘴,也特委屈:“那個警察嫉妒我跟你好,那天,他私底下審過我呢。”

羅戰一把薅住竇容的衣服領子,把人提了起來:“程宇審你什麼了?他到底都跟你說什麼啦?!”

44、誤會的解除

羅戰當然不會知道,那天他因為豌豆蓉兒這小妖精跟程宇吵了一架,說了很多混帳話,程宇回去以後,當晚跟竇容談過一次。

程宇那晚值夜班,夜裡不聲不響地溜進拘留室。

竇容斜靠在被窩裡,病美人兒似的,手裡拿個小鏡子照著,理那兩道修得特好看的眉毛。

程宇就直接坐在地上,跟竇容麵對麵,目光冰冷,一根兒一根兒地抽煙。

警局裡正規的審訊都要求至少兩人在場,程宇一人兒來的,竇容就覺得這條子眼神兒不太對勁。

而程宇對竇容吸毒什麼的完全不感興趣,程宇打聽的全部是羅戰的爛事兒。

程宇問竇容,羅戰以前到底都乾過什麼。

不是生意上那些事兒,而是這個人,以前身邊兒都是些什麼貨色。

羅戰身邊兒有過特彆%e4%ba%b2密的女人嗎?到底結過婚沒有?

%e4%ba%b2密的男人呢?有過多少個?這廝喜歡什麼樣兒的男人?

這人吸過毒嗎?賭過嗎?嫖過嗎?亂搞過那種特惡心的事兒嗎……

羅戰眼珠子都瞪圓了,一腦門兒汗:“程宇問你這些?你他媽的怎麼給老子說的?!”

豌豆蓉兒撅嘴:“警察大爺審我麼,那我就照實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