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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圈兒小弟:“怎麼著,不成啊?我就是要把程警官弄到手,你們這群小崽子甭瞧不起我,你們等著程警官給你們當嫂子!!!”

程警官給我們當嫂子?哎呦喂!

一桌小弟的眼神兒裡充滿了同情和無奈,戰哥,俺們也不是瞧不起你,可是那條子他媽的忒難弄,您這輩子沒戲了還瞎較勁,您就不能換個更現實更和藹可%e4%ba%b2近的目標嗎?!

羅戰被一桌人灼灼逼視又充滿憐憫的眼神兒激得心頭冒火。

他好多天沒跟程宇見麵兒了。他不去找程宇,程宇竟然也再不來找他,倆人忽然一下子就冷淡下來。

他又後悔了,想回頭去求人家,卻又拉不下這張老臉,特沒麵子。

他原本就了解程宇的脾氣,這人就是個悶葫蘆,什麼話都擱在心裡不說,性情驕傲矜持,還他媽的玩兒假正經!

可是程宇就是這麼個人兒,打第一天認識小程警官的時候,他就是這麼彆扭的一個人兒,他就沒變過。換句話說,程宇這人要是見天兒跟誰都是一張笑臉、討好賣乖地巴結著,羅戰還能這麼待見這個人嗎。

戀愛中的傻老冒兒,就是變著法兒地犯賤唄!

41、夫妻家暴

元旦了,羅戰答應過給程大媽包餃子,做羊肉火鍋,可是給程宇打電話發短信,對方不理他。

羅戰也不敢不請自去,萬一在程大媽麵前跟程宇吵起來,把老太太驚著氣著了,這罪過可就無法挽回了,他心虛不敢。

元旦這頓團圓飯,看來是沒指望了,跟小警帽兒不能團圓了。

羅戰心裡憋了一口氣,這口氣不吐出來,他憋悶得吃不下飯,睡不著覺。

他不甘心,他即使跟程宇成不了好事兒,日子過不到一塊兒去,有些話一定要讓程宇知道。

他這輩子從沒有這麼在乎過一個人。他愛程宇愛了五年,在他人生最落魄灰暗的五年裡,他是靠著心裡存得對程宇的感情,支撐著熬過牢獄之災,立誌改頭換麵重新做人。

這種感情因為逆境中的摧磨煎熬,沉澱得更加濃烈而深刻。如今任是換了誰,都不可能取代程宇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就為了那一段無法忘懷的人生經曆,刻骨銘心的。

羅戰又去了派出所,鼓足勇氣,一路上盤算著這回怎麼跟程宇表白。

才到派出所門口,就看見一群人圍觀著看熱鬨,吵吵嚷嚷的。

一個女的,穿著羽絨服、碎花棉褲和拖鞋,胡同裡特常見的裝扮,在門口嘰嘰喳喳地叫嚷。女人的波浪卷發裡還散發出一股濃濃的炒菜油煙味兒。

“我來領我丈夫的!你們乾嘛拘留我丈夫啊?我要接他走!

“我要投訴,我投訴你們警察野蠻執法,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兒!你們憑什麼抓我男人!!!”

羅戰趴在人堆裡仔細一瞧,程宇和潘陽都杵在門口呢,神情鬱結而憤怒,因為被人堵上門來投訴的就是這兩位爺。

羅戰聽街坊四鄰七嘴八%e8%88%8c的議論,很快就聽明白了。昨晚派出所接到報警,有兩口子動用武力打架鬨事兒,嚴重擾民,小程警官和小潘警官就去了。那院兒裡鬨得%e9%b8%a1飛狗跑的,喝醉酒的男人揮舞著一把長尖刀,繞著大白菜垛追他媳婦。那女的也不是善茬兒,拎著一隻炒菜鐵鍋,跟舞大錘似的,倆人打得不亦樂乎!

男的醉酒力氣很大,抓著女的頭發在地上拖,拿腳踹,踹得女的尖聲哭罵。

程宇和潘陽上去勸架,哪勸得動啊?男的醉得不醒人事,見人就砍,滿嘴罵罵咧咧,被程宇一個擒拿手按趴在地上,把刀卸掉。誰知那女的瞧見自己男人被打了,立時就撲上來,兩隻留了長指甲的爪子狠命撓程宇,又撕又打,滿地撒潑。

程宇和潘陽弄不醒那男人,隻能把人銬回來,擱拘留室裡待一晚,約束醒酒,以免這家夥瞎鬨傷到人。

結果是捅了馬蜂窩,竟被人家媳婦找上門來投訴。

原來這兩口子是胡同裡出了名兒的一對冤家,每晚掐著點兒打架,摔盆摔碗砸家具,互相投擲凍大白菜幫子,而且不聽勸,誰上去勸架誰是罪人,街坊四鄰都惹不起!

程宇的脖子和手都被抓破了,貼著創可貼,冷冷地不說話。他最不愛跟一群娘們兒吱了哇啦拌嘴評理,煩。

潘陽特氣憤,又委屈,跟那女的講道理:“你丈夫喝醉酒鬨事兒還打你,我們才把他逮回來的,又沒把他怎麼樣,你憑什麼投訴我們啊?”

女的不依不饒得:“他喝醉怎麼啦,我報警了嗎?我讓你們跑到我家多管閒事兒了嗎?他打我怎麼啦?他是我老公我都沒說什麼,你們管得著嗎你們!!!”

那男的醒了酒,做了筆錄,被批評教育一番,放出來了。可是女的沒完沒了,非要投訴程宇和潘陽私闖民宅、野蠻執法、非法拘禁!

眾人交頭接耳。華子在一旁小聲兒罵,操/你大爺的,有些人他媽的就是賤,就是個受虐的M體質,以後這兩口子再打架,往死裡打打出人命俺們都不管了!

羅戰實在聽不下了,最忍不了看程宇受委屈。

他撥開人群上去,橫眉立目地教育這兩口子:“我說這位大姐,你老公酒後撒瘋,還打你,這屬於家暴吧?程警官和潘警官上你家製止家暴,等於是幫了你救了你,你這人腦袋結構怎麼長得,你竟然還投訴程警官?!”

女的白眼兒一翻,戳著羅戰的鼻子:“家暴怎麼了,又沒家暴你,你管得著我們家的家務事兒嗎?!”

羅戰叉著腰跟女的掰扯:“家暴誰也不成啊!家暴本身就不對!!!”

他扭臉又開始教育那男的:“你,你,說你呐,你站起來也是一七尺高帶把兒的老爺們兒哈,你每天回到家乾點兒啥不好你?媳婦娶回家是拿來照顧的,你懂嗎?!你閒得沒事兒,給你媳婦做幾盤小菜兒,洗洗衣服,逛逛街,買個東西,你怎麼就偏要乾這種毆打自己媳婦的事兒呢?你是爺們兒你力氣大你能打女人,你就有能耐了你?說出去不覺著丟人嗎你!”

程宇倆眼直勾勾的,一直盯著羅戰,聽他說話,心裡五味雜陳。

羅戰總是在他毫無預料的時候從地縫兒裡突然冒出來,每一次都讓他措手不及,卻又每一次都這麼貼心達意。羅戰口裡說得每一句話,竟都是程宇自個兒心裡想要說的話,隻是他不願意跟人掰扯,懶得說。

那兩口子被羅戰和圍觀街坊鄰居說得有點兒訕訕的,也挺沒麵子。那女的嘟囔說:“還做飯,還洗衣服……那麼好的男人,上哪兒找去啊,我就沒見過!”

羅戰說:“你沒見過不代表這世上沒有,日子都是人過出來的,就看你兩口子想怎麼過這日子!”

女的問:“你結婚了嗎?”

羅戰說:“沒呢。”

女的撇嘴說:“哼,等你這種人結婚了,以後指不定成什麼德性呢,你怎麼就知道你以後不打媳婦啊?你憑什麼編派我老公不好?!”

羅戰嚷道:“怎麼著?老子要是結婚了,絕對就不會打我媳婦,絕對不欺負他!!!”

羅戰說話間眼角下意識地瞟著程宇,嗓門就高了起來,心頭原本憋得那口氣咕嘟咕嘟往外冒,全副意識像開了鍋似的沸騰。

“老子娶媳婦就是拿來愛的,擱在家裡寵著的!我就每天接送他上下班兒,給他做早飯,做晚飯,給他買好東西,逗他開心!是老爺們兒的就應該這麼疼媳婦,要不然就甭他媽出來現眼,甭混了,丟人!!!”

就因為這麼一樁投訴,程宇和潘陽最終還是被叫到警務督察辦公室,調查檢討了兩個小時,下班兒時間都耽誤了。

皇城根兒腳下的局子都管得很嚴,跟某些窮鄉僻壤消息閉塞的小地方沒得比。京城遍地都是有錢有勢有權的大爺,以及各種胡攪蠻纏極難對付的小市民,個個兒都牛逼哄哄的。派出所小警帽兒每天走街串巷,搞不好就被群眾投訴刁難,工作吃力還不討好,跟三孫子似的。

程宇和潘陽排班兒經常被排到一組,小潘警官的銜兒隻是警員,而程宇是二級警司,級彆比潘陽高,出警時自然是那個拍板兒做決定的,惹了事兒被人投訴,也是那個擔責任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程宇跟督察說:“我們處理事情都很小心,依據原則,也沒弄傷對方,隻是常規的治安拘留12小時,說服教育為主。我覺著我跟陽子沒做錯,對方就是找茬兒誣告!”

可是這年頭,單位領導都追求個政績表現,警務人員遭到投訴畢竟有違和諧社會原則風向,總歸不是個好事兒。領導把程宇和潘陽安慰了一番,又嚴肅地批評說服了幾句,最後再緩和地勸慰幾句,打一棒子再塞倆甜棗兒,這事兒就和稀泥了。

潘陽出來之後氣壞了,發牢騷:“媽的憑什麼啊!老子昨晚上值夜班兒,跟那家夥折騰了半宿,覺都沒睡踏實,沒給我記功勞還他媽的被投訴?!丫誣告完了我還不能追究誣告人的責任,你媽的就因為我是警察我就得受這窩囊氣啊?!”

同事們也替他倆叫屈,這日子簡直沒法兒過了,以後都不敢出門執法了。

華子說:“瞧著吧,年底的督察考核獎,你們倆估計是崴泥了!程宇也夠冤的,一個月下來辦好了十個八個案子,抵不了辦砸一個,獎金又要泡湯了!”

羅戰的車堵在胡同口。

程宇下班兒出來,帽簷兒遮麵,大衣裹在身上,帽子下邊兒露出來的下巴尖尖的。

羅戰瞧出來程宇瘦了,才一個多星期沒見,程宇的臉型好像瘦了一圈兒。彆人冬天都貼膘兒長肉,程宇那張帥臉的臉蛋兒卻像凹進去似的,下巴的線條更加冷硬,製服大衣下的身形挺拔卻極消瘦,眼底遍布紅絲。

羅戰一看程宇那樣兒,心裡就絞著了。他抬頭從後視鏡裡看到自個兒這張老臉,比程宇也好看不到哪裡去,連日來煙酒熏燎,整個兒人都憔悴了。

他特彆想念程宇。

羅戰搖下車窗,伸出頭:“程宇,上車。”

程宇埋頭走路,臉色淡漠,好像沒聽見。

羅戰又喊了一句。

程宇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從車右側繞過去。

羅戰的身子橫過去,一把打開副駕駛門,堵住胡同口,擋住程宇的去路。

羅戰躥下車,擋在程宇身前。程宇無奈地扭過臉去:“你乾嘛啊?”

羅戰下巴一抬:“上車,我有話跟你說。”

程宇搖搖頭,神色疲憊:“羅戰,我累著呢,彆纏我了,成麼?”

羅戰說:“你上車,我把話說完了就走,這回絕對不再纏你。”

程宇不動窩。他覺得羅戰又是來糾纏耍賴的。

羅戰說:“程、警、官,今兒個要麼你上車,要麼我跟您回派出所,我坐您辦公桌前跟您談話,我是老百姓我找你報警,你總不能把我轟出去吧?”

羅戰歪著頭,斜著眼兒:“怎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