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頁(1 / 1)

小孩兒了……”

羅戰跟程宇貼著臉:“你就是小孩兒,驕傲個什麼啊你……”

這回真的是他給程宇扶鳥兒。他左手舉著塑料小杯子,右手扶著,洗手間裡驀然沒有了聲音,四下寂靜得隻能聽得到兩人的呼吸。

羅戰用眼角瞥見程宇臉紅了,燒成燦爛又虛弱的緋紅色,不樂意地撅著嘴,偶爾被人戲弄了,受委屈的小男孩兒似的。

程宇讓羅戰把他送回單位。

羅戰說:“你都病成這樣兒了,怎麼著你還打算繼續值夜班兒去?你這人真是腦子有病了!”

程宇說:“不是值班兒,這麼晚回去吵醒我媽……我夜班兒不回家我媽習慣了,可是讓她瞧見我病了,又該折騰了……”

羅戰二話不說,自個兒蠻橫地做主,把程宇帶回自己住的地方。

他架著程宇進門,打開走廊的小燈,%e4%b9%b3白色的牆壁靜謐宜人,暗色巴西木地板鋪滿暖黃色的燈光。

程宇眯眼微微一掃,哼道:“我就知道你有地方住……還條件這麼好……”

羅戰直不愣登回了一句:“你喜歡你想住,隨時都可以。”

羅戰給程宇剝了衣服,塞進棉被窩。

終於從**硬邦邦的製服裡解%e8%84%b1出來,棉被香噴噴暖烘烘的味道湧入全身的感覺器官,舒服極了。程宇哼道:“我沒洗澡呢……把你的被窩都弄臟了。”

羅戰冷笑:“行了吧,被窩就是為你服務的,暖和吧?”

羅戰衝進浴室,飛快地衝了個熱水澡。他自己也凍得夠嗆,一身名牌夾克西褲都泡湯了,而且,臨時把老朋友晾在飯館兒裡就沒顧得上,估計是要把人得罪了。

可是在他心裡,什麼生意都沒有程宇更重要。生意沒了可以再攬,活生生的程宇就隻有眼前這麼一個。

羅戰給程宇蒸了一碗%e9%b8%a1蛋羹,又做了一小鍋龍須麵,端到床頭,喂程宇吃。

不愧是大廚的出身,考了高級廚師證書的,簡簡單單的夜宵都比彆人做得精致。蛋羹是用牛奶調的,點綴蔥花薑絲;龍須麵用%e9%b8%a1湯底,兌上麻油,入口即化。

程宇的胃是冰冷的,已經餓禿嚕了,驟然吃進去熱乎乎的東西,冷熱交加,極不適應。他用大拇指頂著胃,忍著疼,對羅戰擺擺手:“你甭照顧我,睡一覺就好……謝謝你了。”

羅戰瞧得出程宇情緒萎靡,心不在焉,亂蓬蓬的頭發下邊兒是一雙充滿血絲的乾涸的眼,看著都不帥了。

羅戰嘲笑道:“至於麼,你還真失戀啦?”

程宇哼道:“嗯。”

羅戰瞪著眼睛問:“你還真喜歡那姑娘啊?喜歡就再給人追回來!”

程宇白了羅戰一眼,倒在被窩裡。

失戀這種事兒有一次算一次,總歸不是什麼讓人舒服的事兒。程宇相%e4%ba%b2相過好多輪兒了,滿北京城的姑娘相過他的人不少,他被相%e4%ba%b2對象蹬掉也是家常便飯。

這一回看起來是他離結婚最近的一回,結果還是弄瞎了。程宇這次是真心想要邁進圍城的這道檻兒,讓自己收收心,也品嘗一次“為人夫”負擔整個家庭責任重擔的感覺,可是竟然就這麼難。

說不上心裡是個什麼苦澀沮喪的滋味兒。就談對象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個事兒,被人逼著催著趕著自己跟自己較著勁努著力,這麼多年,他就沒有談成功過一次。

說實話,愛也並沒有多麼愛,感情並沒有多麼深,可是這事兒無關感情深淺。一個爺們兒被人甩,被彆人一趟一趟地甩,多多少少對自尊心自信心是一種打擊。

羅戰也躺在床上,倆人睡兩個被窩。床頭小燈灑下幽暗的光芒,程宇的輪廓在燈下蒼白疏朗。

倆人在淡淡的光芒中聊天兒,聊兒時的記憶。羅戰給程宇吹噓自己在學校裡泡妞兒的光輝事跡,帶著一幫小混蛋提著木棍子打打殺殺,與高年級的學生爭奪校花兒,與鄰校的男生爭風吃醋,也被全學校女生的家長們列為重點盯防對象,嚴打死守。程宇給羅戰講他在警校參加格鬥擂台賽,一對一自由式散打,一路過關斬將,打遍全校無敵手,比羅戰那一群混子打群架的水準強老鼻子了。

羅戰從被窩裡伸出一隻腳丫子,輕踹程宇一腳,笑嗬嗬地問:“噯,玩兒過妞兒沒有?”

程宇瞟他一眼,不搭理他。

羅戰追問:“上過沒有啊?靠,哥問問你不成啊?”

羅戰死皮賴臉地糾纏,程宇不太願意說。他以前念警校,也有個相當要好的女朋友,名叫林丹丹,那時候也算郎才女貌,同窗之誼,誌同道合,向著革命事業的終點線大踏步前進。

程宇在大學校園裡是那種非常引人注目的男生,帥氣,純淨,科目成績好,人見人愛,喜歡他的女孩兒不老少的。能當上他女朋友的,自然也是優秀的。

隻是,象牙塔圍牆內的戀情多半都是不成熟的,完美純粹的感情沒有經曆過現實生活的敲打催磨,邁出了那道門兒,十有**是要見光死的。單位職位,房市股市,車子票子,柴米油鹽……人生苦短,要考慮的事情簡直太多,當年再怎樣青蔥美好的戀情,終究有一天被現實擊得粉碎,到頭來形如陌路,竟不如荷花池畔的一隻浮萍、胡同口的一棵老槐樹來得更加堅韌,風雨無阻,時光不滅。

羅戰那點兒猥瑣的心思,隻想打聽關鍵內容:“最後到底上過沒有?靠,是男人不是啊?!”

程宇拿棉被捂著臉,半晌才說出來,那一回在宿舍裡偷摸黑著燈,跟女朋友衣服都%e8%84%b1差不多了,最後臨門一腳竟然就沒進去!

羅戰都顧不上吃味了,捶床嚎叫:“姥姥的你簡直弱爆了,妞兒都擺姿勢讓你上了,咋就沒捅進去呢?對準了小嘴兒,掀大%e8%85%bf玩兒命紮個猛子就搞定了麼,有你這麼衰的爺們兒嗎!”

程宇羞愧懊惱得也伸腳踹他:“就你丫是個爺,就你最牛掰,你上過多少個?你說給我聽聽啊!”

羅戰嘿嘿嘿地裝傻,這種敏[gǎn]問題怎麼能照實回答?

程宇哼道:“上過一個連的妖男豔女吧你?”

羅戰仰著脖子笑,嘴巴無恥地咧到最大,程宇猜得也不算錯嘛……一個連好像沒有,一個排的兵力咱爺們兒絕對是罩得住的!

倆人於是隔著被窩踹著玩兒,互相擠兌對方的糗事兒,笑,鬨。

羅戰問:“你跟你那傍家兒,後來怎麼分了啊?”

程宇說:“畢業分配,她去海關了。”

羅戰挑眉:“去海關怎麼了?不是也在北京麼,又沒兩地分居!”

程宇說:“海關掙得多,工資獎金和各種灰色收入,她一個月掙我五個月的……她後來嫁給他們科長了。”

羅戰不屑地撇嘴:“操,這娘們兒不懂得疼男人,就沒對你用真心,真喜歡一個人就不是這樣兒!”

程宇閉上微紅的眼,慢慢地睡去,把酸澀微苦的一番往事淡淡地拋在腦後。

羅戰對著程宇的臉,喃喃地說:“程宇,如果這回再分了……給哥個機會不?”

程宇不吭聲。

羅戰:“程宇,你就看我一眼不成嗎!”

程宇閉著眼不看他,擺擺手指:“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再想想……讓我睡一覺,太累了,二十多個小時沒睡了……”

程宇確實是太累了,身心疲憊的感覺。

羅戰就這麼看著程宇,看著程宇睡過去,房內寂靜,隻餘心動的弦音。

他想跟程宇說,程宇你一直就走錯了路,三十年的思維定勢,讓你徹底找錯了方向。

老子除了披了一張男人的皮,多長了一個把兒所以讓你瞧不順眼,我哪點兒不比那些女的強啊,老子對你不夠誠心實意得嗎!

我不會因為你忙出警、忙工作就跟你發脾氣,甩臉色。你站崗值勤,我給你遮風擋雨;你掃街,我幫你盯梢兒;你24小時值夜班兒,我給你做晚飯送夜宵!

我不會因為你工資低沒房子而埋怨你、背棄你。我開飯館兒給你做好吃的,我掙了錢給你買車買房,我把銀行存折密碼全部上繳,我孝敬咱媽陪老佛爺聊天溜早兒打麻將,幫你照顧全大雜院兒的老老少少!程宇隻要你開心高興,給個笑臉兒,老子這輩子為你做牛做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我更加不會因為你那一條胳膊殘了不好用了而嫌棄你瞧不起你,這世上隻有我羅戰是唯一的那一個人,永遠都不會因為這件事兒嫌你,為什麼,你懂的!老天爺盯著我羅戰的良心呢!!!

我就是你那另一條胳膊,我樂意扶著你走一輩子,愛護你,寵著你,不讓壞人欺負你,不會再讓你孤獨地一個人默默承受一切挫折失敗傷痛難過!

程宇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需要的那個跟你度過一生的人就是我羅戰,也隻有我!!!!!

程宇睡著的樣子安靜單純得像小孩兒,讓羅戰看得入迷。

曾經滄海難為水。羅戰覺得他如今根本不可能再接受彆的人,看不上眼,全身各處的感知器官都已經被程宇把胃口和標準吊得太高了。

那一夜倆人抱在一張床上,春/宵一刻,美妙**,羅戰把程宇的身體上上下下每個清俊誘人的地方都瞧過,%e8%83%b8膛和肩頭淡啤酒色的肌肉,平坦結實的小腹,翹起的%e8%87%80,大%e8%85%bf內側的柔軟……每一處都這麼妙。

羅戰後來甚至有些後悔,這麼好的一次機會,應該把碰過和不敢碰的地方,一處一處都扒開來,仔仔細細地看,玩兒命地欣賞,狠狠地愛撫!

月光悄悄地從窗簾後露一小手兒,光輝灑向床鋪上的兩個人。

羅戰緩緩地湊過去,嘴%e5%94%87印上程宇的額頭,靜靜地貼著。

悄無聲息地,安詳地,與肉/欲無關,隻為了相識後度過的這些年,曾經的患難,美好的共處,情之所至,一往而深……

36、情網之深

緩過一晚上,程宇第二天回家就跟他老媽交待,自己要跟葉老師分手。

程大媽呆怔地看著兒子,臉龐上的紋路被失望的神情吞沒,沒話可說。

老太太心裡原本還存有一絲絲兒的念想,程宇去見葉家長輩,給對方留下個好印象,雙方家長都滿意,這門%e4%ba%b2事或許真能成,寶貝兒子的終身大事就訂了。

門外咚咚咚一陣凶殘的敲門聲,還帶吆喝的,不知道的以為程家欠人高利貸了。

開門撞進來的是蓮花嬸那張碩大焦躁的臉:“程宇,程宇你小子給我說清楚嘍,你到底怎麼回事兒!!!”

蓮花嬸張牙舞爪地掄著笤帚,身後還支棱出一大堆湊熱鬨的腦袋瓜子,乍一看就跟那千手觀音似的——還是豐腴版本的。

程宇:“……嬸兒。”

李蓮花:“你甭叫我!我剛才打電話問葉老師了,人家父母等了你兩個多小時,你竟然把人家給涮了?!”

程宇垂著頭說:“嬸兒對不起啊,我昨兒個忙工作來著……就給耽誤了。”

李蓮花瞠目結%e8%88%8c:“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