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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拖到角落裡:“你什麼意思啊?”

羅戰笑得極其陰險:“我說,程、警、官,上回我交待您,讓您幫我找房子住,您百忙之中沒抽出空來理我這茬兒,或者您壓根兒就沒打算管我,就讓我長期駐紮拘留室了,對吧?”

程宇:“……”

羅戰輕吹一聲口哨:“現在不用您幫我找房子了,我已經找著了,我以後就租你們家的小屋住!”

程宇瞪大了眼:“我說羅戰你這人……”

羅戰正兒八經地補充道:“程宇,我給大媽付房錢的,我是‘租’你們家的房子,我絕對不白住!”

程宇心想你租也不成你花錢買都不成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你?!

羅戰你這家夥都登堂入室住進我們家了你!!!

程大媽把那張舊鋼絲床騰出了位置,很貼心地鋪上雙層褥子,又抱給羅戰一床薄被:“我說孩子,就在這兒睡著哈!什麼房租啊?房租不用給,大媽知道你現在困難,不收你錢!”

羅戰答應著:“房租我肯定給您,我天天給您和程宇做飯!”

程宇那張帥臉都快要癱瘓不遂了,追著說:“媽,您讓羅戰住咱家來,這,這合適麼?這人其實,他有彆的地方住……”

程大媽抬起頭看著兒子,麵孔就板起來了:“程宇,進屋來,媽這還有話要問你呢!”

程大媽把大屋的門嚴嚴實實地一關,坐在沙發上,拷問兒子:“程宇,關於小羅的事兒,你沒跟媽說實話吧?”

程宇的臉色立時露出窘困:“媽……什麼實話啊?”

程大媽:“人家小羅都跟我一五一十地說了!”

程宇:“?!”

程宇拿刀片樣憤慨的眼神兒削羅戰:羅戰你這廝都跟我媽跟前白呼什麼了?以前咱倆之間發生的那事兒那是我媽這輩子最傷心的事兒你能不能不提啊羅戰你個煩人的家夥?!

程大媽不滿地拍著大%e8%85%bf說道:“程宇,你怎麼沒告訴媽,你這朋友進過局子,剛剛放出來了,爹媽%e4%ba%b2人都沒了,就一個人,走投無路無處安身孤苦伶仃的?!”

程宇吭不出聲,瞟著羅戰那一副計劃得逞得意忘形的大尾巴狼似的德性,從那張臉上怎麼也沒看出“走投無路”和“孤苦伶仃”這八個字來!

程大媽痛心疾首地教育兒子:“程宇我這幾天都瞧出來了,你對人家小羅特冷淡,這事兒就是你做的不對了!小羅不就是以前犯過錯誤,失過足,可是曾經墮落過咱們也得允許人家改過自新,重新做個好同誌!在人家最困難的時候,咱能幫就幫一把,雪中送炭啊!”

羅戰極力地繃住表情,可憐見兒地縮著肩膀裝傻充愣。

程宇咬牙切齒地咕噥說:“媽我沒有不幫他,這完全是兩碼事兒!他,他這人吧,他其實根本用不著住到咱家來,他挺好的他過得好著呢他……”

程大媽不解地問:“程宇你是不是有點兒歧視人家小羅同誌啊?媽也明白,你整天接觸社會上這樣那樣的一些人,難免心裡會對小羅有一些看法,但是媽從來就不這麼想……”

程宇連忙矢口否認:“媽——我沒有啊,我沒歧視他,您說的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程大媽一拍%e8%85%bf:“所以說,咱們就幫幫人家小羅同誌,沒有爹媽,沒有工作,連個家都沒有了,多可憐啊!哎呦媽我今兒聽了難受極了,你怎麼就能無動於衷呢!”

程宇:“……”

程宇心想,我對他無動於衷?!

程大媽就快要自己把自己感動得聲淚俱下:“更何況,那天媽摔倒在那路邊,你忙工作你也顧不上我,你忘了是哪個開車把我送到醫院去?!當時周圍那麼多人,就小羅這孩子心眼兒最好,最善良,就是他主動伸手幫了我一把!”

程宇就差沒當場躺到地上,舉四隻手腳投降。

羅戰偷偷衝程宇眨巴眼皮子,%e5%94%87邊笑得甭提多麼得意和邪氣。

程宇覺得羅戰比那傳/銷團夥邪/教團體的還厲害,老媽就這樣被洗腦了,忽悠了!

羅戰一定是在那炒疙瘩裡邊兒下[***]了。

這廝就這麼住進來了,住到他的隔壁!

羅戰那副擠眉弄眼很不要臉的德性,分明就是在跟程宇挑釁:這貨皮厚,膽兒肥,純公害,黏上了就甭想甩掉,千萬彆沾,沾上算你倒黴!

程宇特想跟他媽媽說,媽您絕對是被這臭小子給暗算了,這人其實一點兒都不可憐他可精了他就一大尾巴狼!媽,您這一招棋就叫作引狼入室!

作者有話要說:圖圖配這章內容很合適。

猥瑣大灰狼和吃憋的小紅帽~

18、久違的擁抱 ...

第十八章久違的擁抱

小程警官一貫出色的職業素養就決定了,他對大尾巴狼的齷齪動機判斷是十分正確的。

羅戰當然不至於走投無路無家可歸。

雖說當年判刑入獄時,名下的生意被扣上黑社會的大帽子,大部分慘遭查抄充公,他畢竟還有四散在京城各個角落的小兄弟,時時刻刻準備團結在戰哥的周圍,東山再起,攜手創業,共同致富。

羅戰出獄的時候,延慶監獄的大鐵柵欄門前圍了十好幾輛車子,一群小弟,舉著牌子橫幅,扛著大包小包,兩眼淚汪汪的,戰哥你可出來了,兄弟們這三年多被條子掃蕩得連稀粥都快喝不上了,眼巴巴地就等你回來重振旗鼓呢!

所以羅戰有房住,也有車開。他還與人合夥開著好幾家飯館兒呢,遠沒有混到衣食不濟落魄狼藉的地步。

羅戰這次扛起鋪蓋卷兒搬家,他手底下最%e4%ba%b2近的小弟“麻團兒武”一路不甘心地追在他%e5%b1%81%e8%82%a1後頭。

麻團兒武年紀輕,一顆腦袋長得圓溜溜的,發茬兒剃得很短,臉也挺喜興的,嘴賤愛貧,因此得了這個很可口的綽號,“麻團兒”。

“我說戰哥,戰哥,您在我家裡住得挺好的,為什麼搬走啊您?”

“老子找著新地方住了,不用麻煩你了!”

楊油餅的飯館兒裡,一班兄弟坐在一塊兒喝酒聯絡感情。

麻團兒武在飯桌上哭喪個臉說:“戰哥你不能就這麼走啊,你搬出去了,兄弟們現在知道了能饒得了我麼?他們肯定以為是我容不下大哥把你擠兌出去了!回頭我還不得被他們削了!”

羅戰對一班小弟笑說:“老子才不是被擠兌出去呢!我搬出去有好事兒,你們都不懂,你們彆攔著我!”

兄弟們確實搞不懂,羅戰為嘛偏要搬出去住,而且還是搬到後海小胡同的平民大雜院兒裡。

現如今住慣了樓房甚至彆墅的人,誰還能受得了住大雜院兒啊!解放前留下來的百八十年曆史的破爛小平房,冬冷夏熱,有暖氣但是沒空調,公用廚房、水龍頭,蹲坑的公廁,滿院兒晾的都是各家洗的衣服和小孩兒用的尿褯子,冬天家家戶戶屋簷兒底下碼一溜兒凍大白菜!!!

羅戰就這麼大剌剌地在這間大雜院兒裡住下來了。

這人生活習性屬夜貓子型。程宇每天起早兒推著自行車去上班時,趴窗根兒底下一瞧,羅戰一定是在鋼絲小床上抱著被子,睡得呼呼的,香著呢。

白天羅戰出門上工,去附近兩家飯館兒裡盯著,見朋友,籌資金,跑進貨。

等到程宇晚上下班回到家,羅戰一定已經在小院兒裡。香噴噴的飯菜做好了擺在桌上,院兒裡幾個大爺大嬸圍起一桌正搓麻將呢。

羅戰咬著煙,曖昧地眨巴眼皮兒,跟程宇打招呼。程宇伸脖子瞧了一眼,哼道:“玩兒上手了?”

羅戰咧嘴一笑:“放心,程警官,我們玩兒的是不帶彩兒的!在你眼皮底下可不敢。”

蓮花嬸坐羅戰的上手:“八條?碰!……三筒。”

羅戰伸手就把蓮花嬸的三筒給收了,若無其事地順手又丟出一張:“二萬。”

“二萬?!坎張兒!”程大媽坐在羅戰下手,亮嗓兒興奮地揮開旁邊的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蓮花嬸瞪倆大眼珠子:“大姐,我說您怎麼又和啦?!”

程大媽可樂嗬了,得意地把牌一推:“我就單釣二萬!”

程大媽美滋滋兒地從另外仨人那裡又劃走一大堆籌碼兒。

老太太手裡已經攢了一兜子五顏六色贏的碼子了。

蓮花嬸跟程宇抱怨說:“小程,你媽今天手氣特壯唉,我們出啥牌她都能和,真神了!”

程宇偷瞄了一眼羅戰的牌,操,這小子簡直諂媚得太不要臉了,明明自己手裡有一二三四萬,停一四萬,丫愣是把坎張兒的二萬送出去讓老太太和了!隻要羅戰哪一天坐到這牌桌上,程大媽就一路顛著狂贏,心情爽絕了,高血壓都快要無藥自愈了!

羅戰打牌正經是在道兒上很能上台麵的水準;這張桌上他想讓誰贏,誰就能贏。他自己手裡若是實在沒有程大媽要的那張牌,也能想辦法勾搭蓮花嬸或者侯大爺把那張牌漏出來。

又一天下班回來,程宇看見一夥人圍著小院兒裡那棵老槐樹,仰著臉往樹上吆喝。

羅戰那一百六十來斤的份量,掛在老槐樹晃晃悠悠的樹杈子上呢!

蓮花嬸家的小花貓爬到樹上玩兒,然後就慫了,害怕了,自己不敢跳下來。

蓮花嬸說這貓可是我命根子啊萬一摔壞了咋辦啊!咱打電話報警吧,讓小程或者他們同事過來幫我把貓救下來。

羅戰說報警乾嘛啊?這事兒還麻煩程警官跑一趟,他上班多累、多辛苦啊?!不就是一隻貓麼!

於是羅戰架梯子爬上去了。

程宇一看趕緊扔下自行車,跑過去吼他:“你慢著點兒,你彆逞能再摔著了!”

羅戰把那嚇得喵喵叫喚的小貓咪抱下來,程宇在下邊兒給他扶梯子,生怕這人一腳踩空了。

程宇每周末固定替侯大爺買菜的義務勞動,也被羅戰特蠻霸地接手了。他都不用去超市買,每次直接從飯館兒進的貨裡,挑出幾捆兒最新鮮水靈的菜,給程大媽和侯大爺每家各拎來一大兜子。

大雜院兒裡的街坊鄰居都誇獎小羅同誌是個極品的好同誌。

“這小夥子不錯,外表瞧不出好處,但是熱心啊,乾活兒做飯也利索,心眼兒也好!”

“程宇你這哥們兒真不錯,挺地道的!”

程宇就這麼眼瞧著羅戰一步又一步地,收服他身邊兒的人。羅戰這人表麵上吊兒郎當,其實心挺細的,而且特有主意,有拚勁兒,卯上一個目標,這輩子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咱小程警官不是榆木疙瘩的蠢腦瓜,也不是鐵石秤砣的硬心腸。他心裡能不明白麼?能看不懂羅戰都在乾什麼?

能沒反應麼?能徹頭徹尾無動於衷麼?

除非程宇是個大傻子沒心沒肺。

可是程宇一點兒都不傻,對身邊兒的風吹草動他心裡明鏡兒著呢。

這些日子心裡頭濕漉漉、燒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