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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 迪弗 4266 字 2個月前

薩克斯拿了一罐汽水遞給小女孩,她打開罐子,一下就喝了一半。女孩兒放下汽水,奇怪地看著薩克斯,笑了起來。

她問道:“怎麼了”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是嗎我們以前見過。”

“星期二,就在那條小巷裡。我們是見過。”

“不是,不是。是很久以前。”

薩克斯眯起眼睛,回想起當她在那條小巷裡,就是第一處犯罪現場的車裡看見這個小女孩時,的確也覺得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現在這種熟悉的感覺愈加強烈。但她想不起來自己在星期二之前的什麼時候見過這個女孩。“我想,我不太記得了。”

“你救過我。在我很小的時候。”

“很久以前……”然後艾米莉亞·薩克斯眯著眼睛,看著女孩的母%e4%ba%b2,仔細端詳著夏洛特。“噢,上帝啊!”她喘熄著說。

[下午1:32]

第四十章

在簡陋的酒店房間裡,薩克斯把剛得知的事告訴林肯·萊姆,他搖著頭,不敢相信。薩克斯說,他們其實幾年前就認識夏洛特了,那時她以卡羅爾·甘茲為假名來到紐約。在薩克斯和萊姆合作的第一樁案子裡,她和她女兒——當時叫帕米——就是該案的受害者。這就是萊姆前段時間還想到的一樁案子,涉及一個沉迷於收集人骨的綁匪,那個罪犯和鐘表匠一樣聰明,一樣殘忍。

為了抓住他,萊姆聘請薩克斯在犯罪現場做他的左膀右臂,在兩人的配合下,他們救出了那個女人和她的女兒——當時隻知道卡羅爾的真名是夏洛特·威洛比。她是右翼準軍事組織的成員,該組織痛恨聯邦政府及其對國際事務的乾涉。她們被救了出來,母女團聚。但之後她卻在曼哈頓的聯合國總部悄悄放了一枚炸彈,致使六人在爆炸中死亡。

萊姆和薩克斯接手調查此案,而夏洛特和這個女孩則轉為地下活動,可能在中西部或西部銷聲匿跡了,最終此案不了了之。

他們也會時不時地查找聯邦調查局、暴力罪犯逮捕計劃以及當地警方關於準軍事或右翼政治組織的調查報告,但都沒有關於夏洛特和帕米的線索。薩克斯一直擔心那個小女孩。有時,她晚上和萊姆一起躺在床上,她會一個勁地想著:那個小女孩在做什麼,現在是不是已經來不及救她了。薩克斯一直想要孩子,為夏洛特強加給這女孩的生活方式感到恐懼。這個母%e4%ba%b2整天把她藏起來,幾乎沒有同齡的朋友,也從來不去正規的學校,所有這一切都是因為某些令人痛恨的原因。

而現在,夏洛特——和她的新任丈夫,巴迪·艾爾頓——身負另一項恐怖使命,再次回到了紐約。因此萊姆和薩克斯也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生命中。

夏洛特瞟了一眼萊姆,眼裡充滿淚水和憎恨的神情。“你們殺了巴迪!你們這些該死的法西斯主義者!你們殺了他!”接著她冷笑了一聲。“但是我們贏了!今晚我們殺了多少人五十個七十五個有多少五角大樓來的高官身亡了”

薩克斯貼近她的臉說:“你知道會議廳裡會有孩子嗎還有士兵的丈夫和妻子嗎他們的父母祖父母你知道這些嗎”

“我們當然知道。”夏洛特說。

“他們也隻是祭品,對嗎”

“為了更偉大的事業。”夏洛特回答說。

這可能是她和她的組織在集會或召開會議前所誦讀的口號。

萊姆和薩克斯對視了一下。他說:“或許我們應該給她看看爆炸現場。”

薩克斯點點頭,打開電視。

一個女主持人出現在屏幕上:“……一人受輕傷。一名排爆隊警官,在操縱遙控機械臂來引爆炸彈時被彈片炸傷,但隻是輕傷。他已經得到醫治,並被帶離現場。財產損失估計約五十萬美元。儘管早前有相關報道,但此次爆炸並不涉及基地組織或其他恐怖組織。根據紐約警察局女發言人的說法,一個國內恐怖組織應為此事件負責。再重複一遍,如果您剛打開電視,我們正在報道的是,今天中午前後有兩顆炸彈在曼哈頓下城區住房與城市開發部大樓裡爆炸,但沒有造成人員死亡,隻有一人輕傷。恐怖分子的爆炸目標中包括副國務卿和參謀長聯席會議主席……”

薩克斯把聲音調低,得意地朝夏洛特笑了笑。

“不,”女人喘熄著。“哦,不……什麼——”

萊姆說:“很明顯——我們在炸彈爆炸之前就知道了,然後疏散了會議廳裡的人。”

夏洛特很震驚:“但是……不可能。不……機場關閉了,火車——”

“哦,那些,”萊姆不屑地說,“我們隻是借此來贏得一些時間。當然一開始,我是以為他要偷特爾斐計時器的,但接著我就發現這隻是一種偽裝。可這並不意味著他就不會破壞國家標準與技術研究機構的原子鐘。因此,我們一方麵在思考鄧肯到底想要做什麼,同時又打電話給市長,請他下達命令,暫停本地區的所有航班和公共交通。”

如果我們按下那個按鈕,你知道會發生什麼……

她看了一眼臥室,她丈夫就這麼毫無意義地死了。接著她頭腦裡突然閃過一種意識形態的影響,她低沉著嗓音說:“你永遠都不可能擊垮我們。你們可能會贏一兩次。但我們還會奪回我們自己的國家。我們會——”

“嗨,你,彆再口若懸河了,行不行”說話者是一個瘦高的黑人,他邊說話邊走進房間。這就是聯邦調查局的特工弗萊德·達勒瑞。當他得知此案涉及國內恐怖組織時,就從他協助辦理的財務詐騙案(“就是那種無聊的案子”)裡抽出身來,宣布自己要擔任住房與城市開發部大樓爆炸案的聯邦聯絡員。

達勒瑞身著粉藍色西裝,配一件亮綠色襯衫,最外麵套了一件棕色人字呢外套,這衣服大約是1975年產的舊貨;這位特工的衣著品位和他的舉止一樣粗糙。他仔細打量著夏洛特。“嗨,嗨,嗨,看我們抓到了誰。” 這女人充滿挑釁地回看了他一眼。他笑了:“真可惜啊,你要進監獄了,因為……嗯,要關一輩子了,就算你還有命,你也彆想再乾這些事了。當個失敗者的滋味怎麼樣啊”

達勒瑞審問嫌疑犯的方法跟凱瑟琳·丹斯完全不同;萊姆心想,她不會同意這種方式的。

薩克斯以紐約州的名義指控並逮捕了夏洛特,而現在又輪到達勒瑞以聯邦的名義逮捕她了——不僅是因為本次爆炸事件,而且因為幾年前的聯合國大樓爆炸案,還有她所涉及的舊金山聯邦法院槍擊案以及其他好幾樁罪行。

夏洛特說她知道自己的權利,接著又開始了另一番說辭。

達勒瑞向她搖搖手指。“給我一分鐘,%e4%ba%b2愛的。”這個瘦瘦的男人轉向萊姆:“你們是怎麼發現的,林肯我們聽說了一個未知數,又聽說了另一個未知數,隻知道有一幫拿了不該拿的錢的家夥;還有一個詭異的家夥,留下時鐘當自己的行動標記——緊接著,我們得知,機場被關閉,還對住房與城市開發部大樓發出了一級安全警報,把我的午休都吵醒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萊姆詳細敘述了忙亂的偵破過程,其中表意學和刑偵學聯手合作,讓他們獲悉了鐘表匠的真正計劃。凱瑟琳·丹斯認為,鐘表匠所說的那些來紐約的目的都是謊言。所以他們又仔細查看了證據。其中一些證據表明,他可能要偷取大都會博物館的稀有展品。

但是,他們越是仔細考慮,就越覺得不對勁。萊姆想,他謊稱丟失一個送往大都會博物館的包裹,其實這個包裹根本就沒有寄出。他這樣做的目的是要把警方的注意力吸引到博物館。可是像鐘表匠這麼謹慎的人是不會留下痕跡的。他告發文森特,知道這個強奸犯會把教堂這個藏身之處供出來,於是他就在教堂留下了一些與特爾斐計時器相關的博物館目錄冊。同時他還對霍勒斯坦和文森特提起過這些東西。不對,他一定有彆的目的。但那會是什麼呢凱瑟琳·丹斯又看了幾遍審訊錄像,然後斷定,當他說他選擇假想的受害者隻是為了順利%e8%84%b1身時,他可能在說謊。

“這就是說,”萊姆告訴達勒瑞,“他找這些人是有其他目的的。所以,這些人之間有什麼共同之處呢”

萊姆想起了第一犯罪現場。阿裡·科布曾說過,那個人的運動休閒車剛開始停在小巷的裡麵,然後又倒到前麵來丟下了屍體。“為什麼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要把受害人放在一個特彆的地方。靠近什麼地方呢那就是住房與城市開發部大樓的後門。”

萊姆在鐘表匠放置假燃燒器的那家地板公司找到一份客戶名單,發現該公司給住房與城市開發部大樓的辦公室鋪設過地毯和瓷磚。

“我派了我們的新手去調查情況。他發現雪鬆街對麵有一幢樓正在翻新。工人剛在一星期之前、就在這一陣冷天之前給房頂鋪了柏油。這些柏油的碎片與罪犯鞋子上發現的痕跡相%e5%90%bb合。這處房頂是查看住房與城市開發部大樓的最佳位置。”

這也就解釋了,鐘表匠為什麼會把沙子倒在犯罪現場的地麵上,又把它們掃乾淨——為了確保在他隨後回來安放並啟動炸藥時,不會給警方留下任何暴露自己身份的痕跡。

萊姆還發現,其他受害者都與這棟大樓有關。露西·裡克特今天要接受表彰,所以她有特彆頒發的通行證和證件以便進出大樓的各個部位。她也有一份安全保衛的機密備忘錄和人員撤離程序。

而喬安妮·哈珀,她為此次典禮準備花籃——這是個偷帶東西進入大樓的好途徑。

“我猜是炸彈。我們又找到了市長,他通知新聞媒體,讓他們封鎖住房與城市開發部大樓人員疏散的消息,這樣罪犯就不會逃跑。但爆炸裝置在排爆隊拆彈之前爆炸了,”萊姆搖了搖頭,“有用的證據都被炸毀了,真可惡。這些金屬片會以每秒三千英尺的速度炸向空中,你知道,想從這些金屬碎片上提取指紋有多難。”

“你是怎麼把這位選美小姐給抓住的”達勒瑞邊問邊點頭示意夏洛特。

萊姆不屑地說:“這很簡單,她太不小心了。如果鄧肯是假的,那麼在小巷裡的第一處犯罪現場幫助他的女人肯定也是假的。我們的羅恩乾得很棒,他找到了雪鬆街旁小巷周圍的所有汽車牌號。那個假冒的姐姐開的是一輛從安飛士公司租來的車,租車人是夏洛特·艾爾頓。我們查了城裡所有的賓館,直到最後找到了他們。”

達勒瑞搖搖頭:“那你們的罪犯呢那位造表先生呢”

“應該叫鐘表匠,”犯罪學家低聲說。“那可要另當彆論了。”他解釋說,夏洛特的女兒帕米聽說他在布魯克林有一處住所,但她不知道在哪裡。“沒有其他線索了。”

達勒瑞彎下`身問:“在布魯克林的什麼地方我們得知道,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