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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 迪弗 4323 字 2個月前

偷來的。

鄧肯回答說:“噢,我會殺了他的。”

然後徑直開走……

鄧肯看了看懷表,然後放回去,拉上口袋的拉鏈。他打開挎包,裡麵裝有鐘和其他作案工具,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很整齊。他給鐘上好發條,調好時間,將包的拉鏈拉好。透過尼龍布料,文森特仍能聽見嘀嗒嘀嗒的聲音。

他們將免提耳塞連到手機上,文森特把警用對講機放在旁邊的座位上(這當然也是鄧肯的主意)。他打開對講機,裡麵傳來關於交通路況的例行播報,例如星期四由於舉行某些活動而陸續封鎖道路、百老彙大街上有人突發心臟病、係列搶劫案……

大城市的生活無非如此……

鄧肯仔細檢查身上所有的東西,確保衣服口袋都是密封的。他用狗毛刷子在衣服上從上到下刷了一遍,以便去除所有的痕跡證據,他還提醒文森特在去花房和喬安妮“交心”之前也得這麼做。

必須一絲不苟……

“準備好了嗎”

文森特點點頭。鄧肯鑽出“膠布老爺車”,觀察了一下街上的情況,然後走向花房的側門。大約十秒鐘後,他就開了鎖。太神奇了。文森特露出了微笑。他吃了兩塊糖,一口利齒很快就將糖嚼爛了。

過了一會兒,手機震動了,他接起來。鄧肯說:“我進來了。街上有動靜嗎”

“偶爾有幾輛車。人行道上沒人。沒有異常情況。”

文森特聽到幾聲金屬碰撞發出的哢嗒聲。接著,那個男人輕聲說:“等我得手了,就給你打電話。”

幾分鐘後,文森特看見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人走向花房。從走路的姿態和動作來看,是個女人。是的,這就是他的賣花女,喬安妮。

饑渴的感覺充滿了全身。

他俯下`身,防止被她發現。他按下手機上的撥號按鈕。

他聽見鄧肯手機發回的哢嗒聲。沒聽見他說“喂”,也沒聽見“請說”。

文森特微微抬起頭,看見她走向門口。他對著電話說,“是她。隻有一個人。她隨時會進去。”

殺手什麼也沒說。文森特聽見電話掛斷的哢嗒聲。

***

好的,可以繼續和他約會。

喬安妮·哈珀和凱文在科斯莫餐廳喝過三次咖啡,這地方原本隻是一家位於休南區的實惠而無趣的餐廳,不過今天它卻意義非凡。這會兒她穿過小巷,來到花房的後門,心裡想著,要是能在外麵再逛半小時就好了。凱文想多留她一會——他還有更多笑話要講,更多故事要和她分享——但是花房有很多工作要完成。雖然明晚才是交貨期,但這是個重要的客戶,所以她必須確保所有的安排都準確無誤。她很不情願地告訴他:她得回去了。

她掃視了一下馬路上的情況,心中仍提防著那個穿大衣、戴怪異墨鏡的胖男人。但這片區域沒什麼人。她走進花房,關上門,把兩道鎖都鎖上了。

喬安妮掛起大衣,深呼吸了一下。她每次進花房都會這麼做,儘情享受店內的芬芳:茉莉、玫瑰、丁香、百合、桅子花、肥料、肥土和護根覆蓋膜。這些味道讓人不禁沉醉其中。

她打開燈。該準備製作第二隻花籃了。她從儲藏櫃裡找出一隻合適的花瓶——突然尖叫了一聲。

她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可這東西又從她腳下溜走了。她往後一跳,心想:一定是老鼠!

但接著,她低頭看看,笑了起來。她踢到了一大捆放在過道中間的花店捆紮線繩。怎麼會掉在這兒的所有線軸都應該掛在旁邊牆上的鉤子上。她透過昏暗的光線眯著眼睛看過去,發現這捆線繩不知為何掉了下來,然後滾到地板上。真奇怪。

她對自己說,一定是那些已經去世的花店店主的鬼魂在作怪。接著她又後悔自己不該開這樣的玩笑。這地方本身已經夠詭異的了,她心中立馬又浮現出那個戴墨鏡的胖男人的身影。彆再自己嚇唬自己了,本來就已經夠嚇人的了。

她撿起那捆線繩,發現了它掉下來的原因:原來是鉤子從木頭裡掉了出來。就這麼簡單。可她注意到了其他的怪事兒。這捆線繩是新的;她到現在為止還沒用過這上麵的線繩。但她一定用過;因為線軸上少了一部分線繩。

她笑了一聲。除了愛情以外,還有什麼能讓一個姑娘變得如此健忘呢。

隨後她停下腳步,側著頭,聽到一種她從沒聽過的聲音。

那是什麼聲音

真怪異……是滴水的聲音嗎

不對,那是機械發出的聲音。金屬的聲音……

怪事兒。聽起來像是鐘表的嘀嗒聲。從哪兒發出來的呢花房後部的牆上掛了一座大鐘,但那是電子鐘,不會嘀嗒作響。喬安妮四處打量了一下。她斷定這聲音來自一個沒有窗戶的小工作區——就是冷藏室那頭的房間。她準備呆會兒再去看看。

她聳聳肩,彎下腰去修理%e8%84%b1落的鉤子。

[下午5:26]

第十三章

艾米莉亞·薩克斯一個急刹車,在羅恩·普拉斯基麵前停了下來。他上車後,她調轉車頭,加大油門,向北疾駛而去。

新手普拉斯基向她詳細彙報了與喬丹·凱斯勒之間的會麵。他補充說:“看來他沒什麼問題。人也不錯。但我想必須%e4%ba%b2自去見克裡萊太太,以便證實所有的細節——例如,凱斯勒能從克裡萊的死亡中得到些什麼利益。她說她很信任他,一切都很坦誠。克裡萊死後,他並沒有因此得到什麼好處。但我還不太肯定,所以給克裡萊的律師打了電話。希望這樣做不會有問題。”

“為什麼會有問題呢”

“不知道,隻是想問問。”

“在這一行,多做些調查工作總歸是沒問題的,”薩克斯告訴他。“要是有人調查不賣力,那才有問題。”

普拉斯基搖搖頭:“很難想象,為林肯工作的人竟然會偷懶。”

她會意地笑笑:“那律師說了什麼”

“基本上跟凱斯勒和克裡萊太太說的一樣。他以公平市價購買了克裡萊的股份。這是合法的。凱斯勒說,他的合夥人一直酗酒,還喜歡上了賭博。他妻子告訴我,說她也因此感到很驚訝。他以前從不去大西洋城賭博的。”

薩克斯點點頭。“賭博——可能跟賭城的犯罪團夥有關。跟他們做交易,或者隻在尋歡作樂時使用毒品。也可能是洗錢。你知道他贏還是輸了”

“好像輸了一大筆錢。我在想,他是不是找了個放高利貸的人才補上虧空的。但他妻子說,憑他的收入和財產,這些錢不算什麼。幾十萬不足以擊倒他。不過她對此還挺惱火的,你能想得到。現在,凱斯勒說他和所有客戶的關係都很好。但我想要一份客戶名單。我想我們該和他們談談。”

“很好,”薩克斯對他說。然後她又補充說:“現在,事情變得更加複雜了。又有一個人死了。凶殺、搶劫,都有可能。”她解釋了自己和格爾蒂的談話內容,告訴他弗蘭克·薩克斯基的事。“我需要你找出那起案子的卷宗。”

“沒問題。”

“我——”

她突然不說話了,瞟了一眼後視鏡,覺得心裡一沉:“嗯。”

“怎麼了”普拉斯基問道。

她沒有回答,隻是隨意地向右一拐,開了幾個街區後,又急忙向左拐。“好了,我們可能被人跟蹤了。幾分鐘前看見的。那輛奔馳汽車剛剛也跟著我們一起拐彎。彆,彆朝它看。”

那是一輛黑色奔馳車,車窗上都貼了黑膜。

她再次急拐彎,然後猛地刹車,安全帶隨之用力一拉,新手普拉斯基被勒得哼了一聲。奔馳車繼續向前開走了。薩克斯回頭看了看,沒看見車牌,隻看見是一輛AMG(注:AMG為奔馳的子公司,專門對奔馳車進行高性能改裝。),屬於德國車中很昂貴、馬力強勁的一款。

她開著卡馬洛車拐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但就在這時,一輛貨運車違章並排停在她麵前,等她轉過來的時候,奔馳車已經開走了。

“你覺得會是什麼人”△思△兔△在△線△閱△讀△

薩克斯搖搖頭。“可能是巧合吧。很少會被人跟蹤的。相信我,開著價值十四萬的豪華車的公子哥兒決不會乾這樣的事兒。”

***

撫摸著冰冷的屍體,花店女老板躺在水泥地上,她的臉像散落在地上的白玫瑰一樣蒼白。

冰冷的屍體,像冷月一樣冰冷,但仍很柔軟;死神還沒有讓它變得僵硬。

割開衣服、襯衫、%e8%83%b8罩……

撫摸……

品味……

這些就是在文森特·雷諾茲腦海裡浮現的一幕幕情景。他坐在“膠布老爺車”的駕駛座上,眼睛盯著街對麵漆黑的花房,呼吸急促,預想著他要如何對喬安妮下手。他已經饑渴難耐了。

對講機裡傳來了警用頻道的對話聲音。“交警 42號,你能……他們要在拿騷街和鬆樹街交彙處增加一些路障。就在檢閱台附近。”

“當然,沒問題。通話完畢。”

這說明他本人或傑拉德·鄧肯都很安全,因此文森特又開始繼續幻想了。

品味,撫摸……

文森特想象著鄧肯現在可能正把喬安妮放倒在地,用繩子捆起來。接著他皺起了眉頭。鄧肯會不會碰她身體上的某些部位她的%e8%83%b8部,或是她兩%e8%85%bf之間的私處

文森特有些嫉妒。

喬安妮是他的女朋友,不是鄧肯的。該死!如果他想發泄性欲的話,他可以自己找彆的漂亮姑娘……

但接著他告訴自己要冷靜。饑餓讓你嫉妒,有時會讓你瘋狂,就像文森特看過的那些血腥詭異的電影人物那樣主宰著你。鄧肯是你的朋友。如果他要和她玩玩,就隨他去吧。他們可以分享這個女人。

文森特不耐煩地看看手表,已經等了很長很長時間。鄧肯曾告訴過他,時間不是絕對的。一些科學家曾做過試驗,他們把一隻鐘放在高聳入雲的塔樓裡,把另一隻放在海平麵位置。放在高處的那隻鐘比放在地麵上的那隻走得快。這可能是物理學法則。鄧肯還說,從心理學角度看,時間也是相對的。如果你正在做自己喜歡的事,你會覺得時間快。如果你在等什麼,就會覺得時間很慢。

就像現在。快點,快點。

儀表盤上的對講機又響了。他想,一定是更多的交通信息。

但文森特猜錯了。

“總部通知曼哈頓下城區的所有執勤小組。立即趕往斯普林大街,百老彙以東。請注意,尋找附近的花店,這與昨晚發生在第二十二大街的碼頭以及雪鬆街旁小巷裡的凶殺案有關。行動要謹慎。”

“上帝啊!”文森特大聲抱怨起來,眼睛盯著對講機。他一邊猛按電話上的重撥鍵,一邊看著街上的情況——還沒看見警察的身影。

嘟,嘟……

“快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