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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蘩看著她無比誠實的樣子,狀似沉%e5%90%9f,半晌才道:“沒關係,前幾個世界的遺憾我也可以給你補全。”

    花白禾樂不可支,被她從腿上拉起來,隨手劃開一道泛著白光的門,在踏入前,花白禾悄悄的問道:

    “我們倆這算不算曠工啊?”

    應蘩相當淡定:“沒關係,監管的紅桃A也溜出去玩了,我們偷跑不會被發現的。”

    花白禾笑的更歡了幾分。

    她牽著應蘩的手,跟她十指相扣,在踏入新世界之前,她笑著對應蘩道:

    “先改一句台詞。”

    應蘩沒反應過來:“嗯?”

    花白禾可以拖了拖語調,慢慢地蹦出兩個字:“其實……”

    應蘩被她提醒著,想起了第一個世界她沒說出口的那句話。

    她好整以暇地等著花白禾說出那句“我喜歡你”。

    花白禾飛快的眨了眨眼睛,調皮地對她說道:“我不喜歡你——”

    “我愛你。”

    應蘩被她調?戲了個正著,眼底的情緒一變再變,最終隻是用另一手撫著對方的後腦,然後……狠狠地親了上去。

    交纏在一起的兩道身影墜入白光中。

    仿佛一並落入輪回的兩道命運,在生生世世的誓言裡緊緊纏繞,永不分離。

第125章 番外二:應蘩視角(上)

    當亮著光的汽車朝我駛來的那一刹那,我的大腦是一片空白的。

    直到靈魂飄出了身體,在半空中飄飄忽忽地搖蕩了許久之後,一股難言的緊張感才重新在我空白的頭腦裡翻湧:

    不對,我還有事情沒有做!

    看著在馬路上被輪胎碾出幾十米的,從一開始的潔白到後頭化作深黑的肮臟輪胎色奶油,我終於想起來了,我還沒跟我的戀人慶祝……

    慶祝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天。

    “需要幫忙嗎?”

    虛空中,不知道哪裡響起一個冷漠的男聲,說出這句禮貌的、與他的語氣截然不同的話。

    剛開始的時候我沒有搭理他,我在人群中使勁兒地張望,尋找,懷揣著一種自己都想不通的期待與糾結。

    既希望能看到愛人來到現場,又希望,她一輩子都不要看到這個場景。

    到現在,我都能清楚地記得,我接受她表白的時候,她臉上泛起的紅暈,像是天邊的淡淡朝霞,她眼底的光采,比城市夜晚的星空要明亮百倍。

    我希望她看不見——

    這個念頭出現不知第幾次的時候,很不幸的,我看到了她撥開人群,匆匆往前趕來的身影。

    我飄到了她的麵前,有些不大高興交警撥打了她的電話,也有些後悔那樣著急忙慌地將電話簿裡她的聯係方式備注成“摯愛”。

    我試圖擋在她的跟前,由於用力過猛,卻不小心從她的體內穿過。

    “彆看了,不好看的,我沒事,我還站在你麵前呢。”

    我低聲哄著她,對她露出一個像往常一樣的笑容。

    隻是很可惜,她再也看不到我了。

    “彆哭啊……”

    她跪在路邊,一副失去了渾身力氣的模樣,仿佛整個世界都轟然倒塌,連自己的眼淚都控製不住地往下流。

    我手足無措地哄著,無數次地看著她滾燙的淚水穿過我的手掌,卻始終沒法讓她聽見我的哪怕一句話。

    那天,我看著她在屋裡睜眼到天明,哭了整整一晚上。

    而我卻在臥室外不敢進去,隻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低聲說道:

    “沒關係的,我們嚴格意義上頂多算在一起了幾個小時,你遲早會忘了我的。”

    “你總會開始新的生活,對吧?”

    哪怕此刻的她再傷再痛,我也始終相信人性的規律,她總會忘記我的,她的傷總會好的。

    我決定等到她忘記我的那天再離開。

    我下定了決心,想默默地守護她——

    可我沒想到,後來我卻看到了那樣的一幕。

    她將我的身體火化了,在出租屋裡偷偷地給我立了個簡單的牌位,準備給我過了頭七,就讓我入土為安,在這期間,她還替我看了本市最貴的墓地,不眠不休地接各種兼職,就為了讓自己的存款能夠更多一些。

    我歎了一口氣,開玩笑一樣地對她說道:

    “不用買這塊地,我活著的時候都沒住過這麼貴的地方呢。”

    可是她聽不見,她隻是在默默努力著。

    然而第三天的晚上,卻很不巧地遇到了她的母親帶著親戚來找她借住。

    阿姨進來之後被客廳的布置嚇壞了,連帶著來本市遊玩的那一家子親戚都跟著嚇蒙了,以為她偷偷地在自己的出租屋裡搞什麼邪教儀式。

    “要死啦!你在乾什麼啊?這人誰啊?嚇死個人了你個討債鬼,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親媽我不在了!”

    她母親三步並作兩步上來,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的女兒已經成年了,抬手就揪住了她的耳朵,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隨後,那中年婦女轉頭對那黑白遺照定睛一看,嗓門嚷嚷的幾乎整個公寓都能聽見:

    “普通朋友?恐怕不是吧?哦~我想起來了,這不會是你之前跟我說的喜歡的女人吧?”

    “你個死丫頭真是腦子壞了吧?書讀多讀傻了嗎?之前還跟我說什麼蘿卜青菜各有所愛,要是整個社會都是你這樣的人,那人類還要不要繼續繁衍了?你看看,我書沒讀幾本,都知道要遵守自然規律,你看看,你們這樣亂搞遭報應了吧?”

    全程,我的愛人抿著唇聽著,目光中是濃重的悲哀和憤怒,但她似乎已經經曆了無數次這樣的爭吵,隻是一副疲憊的樣子,一言不發。

    “你正常點吧,小花,算媽媽求你了,在親戚麵前能不能給我爭點氣,讓我能抬起頭來,教出你這麼個女兒,我臉都丟到老祖宗那裡去了啊!”

    “就算我以前在教你的時候可能沒那麼儘心儘力,但是你想想,從小到大,我不是給你吃給你穿了嗎?我還辛辛苦苦掙錢供你讀書,你能不能彆做這種事情惡心我,報複我?”

    那中年婦女的話每一句都像是一把刀,將我的愛人臉色紮的越來越白。

    連我都聽不下去她話裡的意思。

    我從小沒有父母,一直對父愛母愛持有一種朦朧的向往,但是那一刻,我忽然一點都不羨慕了。

    以愛之名施加的關切,隻會將人逼瘋吧,我想。

    我的愛人最後聽見動靜越來越大,抬手抹了一把臉,因為接兼職而把自己搞得疲憊不堪的她隻找到縫隙回了一句話:

    “現在讓你丟臉的,是你自己吧,媽。”

    “我這個是出租屋,你罵人聲音那麼大,要是讓房東聽見了,看見我這裡麵的布置,她會趕我走的。”

    她們母女倆的對話並不避著外人,那帶著一大家子過來旅遊卻連酒店錢都不肯出的親戚,隻在門外訕笑著,裝作沒看到地哄著自家要出去玩的小孩兒,偶爾用奇異的目光打量我的愛人。

    忽然間,“啪——!”地一聲脆響,在屋裡響起。

    我徒勞地擋在愛人的跟前,看著那一巴掌穿透我的身體,響在她的臉上。

    那一刻,我忽然後悔了。

    我不想忘了她,我也不想離開她。

    “再問一次吧,需要幫忙嗎?我可以幫你完成你的心願。”

    虛空中,那道曾在我出車禍的時候響過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這一次,我沒有置若罔聞,隻抬頭看著空氣,不顧一切地回道:“好,隻要能再讓我們相愛,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虛空中那道男聲幾不可聞地笑了一下。

    我忽然失去了意識。

    ……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

    我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

    我不顧一切地想要回去找我的愛人,想告訴她我已經回來了,讓她不要害怕。

    我撥開頭頂灰色進度條的人群,朝著她的背影逆流而去,眼底隻有她頭頂那道鋥亮的藍色進度條。ω思ω兔ω網ω

    她的步伐很快,始終沒有回頭,為了引起她的注意,我張口想要喊住她——

    出聲的一刹那。

    一道無情的聲音降臨了我的世界:

    “交易達成,時間有限,你幫我拯救一千個世界,我就替你完成願望。”

    “就叫你命運拯救係統好了。”

    我滿臉茫然,將那話在心底重複了一遍:

    命運拯救係統?

    係統?

    我?

    然而沒等我反應過來,我眼前已經是再次一黑。

    ……

    我終於明白了我的任務。

    我需要去到許多瀕臨崩潰的世界,在世界之子的身上停留,用我本身的靈魂力量融合那些世界之子的靈魂力量,滋養她們的同時,讓她們持續為世界的存在提供能量。

    直到世界能量重新穩定。

    那個男人沒告訴過我,我這樣的靈魂之力,會一次比一次弱,相對的,改造之後的我,會越來越接近冷漠的係統,漸漸忘了自己的人性。

    不知道穿梭到第多少個世界的時候,某一天,我聽見了一個聲音:

    “你從哪兒來?”

    我找了半天,發現這聲音在我的體內響起。

    當時我正在一個女人的體內,看著電梯上的玻璃門裡映出的陌生麵容,半晌才反映過來,這是世界之子自己的聲音,她原來並未完全沉睡。

    我安靜了一會兒,有些彷徨地發現:

    “我……我忘了,奇怪,我應該記得的……”

    那聲音又問我:“你走過了多少個世界?”

    “你這樣是為了什麼呢?”

    我準確地回答出了我做過的任務世界數量,可是依然無法回答出後一個問題。

    我的心情糟糕透了,有一種煩躁的情緒在提醒我,我該記得的,我做任務的目的太重要了……

    我好像是為了一個人。

    那是誰來著?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我發現自己遺忘的東西,更多了。

    ……

    我又換了一個世界。

    這個世界並不難,世界之子叫做洛笙,是個被感情傷過的人。

    我看完她的曆史,滿心的嗤之以鼻。

    就算不跟那個渣男重歸於好,憑我本身的能量,我也能夠讓這個世界繼續進行下去。

    我又準備度過無聊的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