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黃土壘起來的高牆。
不多時,密集的槍聲裡,夾雜了轟然而響的爆炸聲!
花白禾假裝鎮定地跟傅光啟在水裡憋了大概半小時——
然後才看到塞壬跟索菲亞出來的身影。
在她們倆後麵,還跟了一堆老弱病殘,每個人的臉上都刻著滄桑,不知道是多久以前被這些海盜們掠奪過來做工的。
花白禾的目光從那些人麻木的表情中一一掠過。
然後她一矮身,身影消失在了水中,準備潛水到岸邊,偷偷嚇索菲亞一跳。
所有人都沒注意到,在那群人當中,有個小孩子眼中閃過一道光。
水麵上的人影少了一個。
沒關係,總還是剩下一個的。
他沒抬頭去看前方的塞壬與索菲亞,生怕她們倆察覺到自己目光中的異色,他隻是僅僅地盯著不遠處的傅光啟。
就算他沒聽這兩個女人說話,他也能夠判斷出來——
戰士上場的時候,都是沒有能力的家屬等在後方。
那就是她們倆的家人嗎?
殺掉他,會讓這兩人血洗了他們基地的人痛苦嗎?
其實那些虐待他的男人死了,他並不心痛,也沒有要給他們報仇的意思。
但是他天生接受的教育,就是隻要自己還活著,就要拿起武器,戰鬥到最後一刻。
那是他活下來所學到的最刻骨的東西。
男孩兒盯著傅光啟,他身上已經沒有了武器——
然而下一刻,他的眼前忽然憑空凝出一根長長的炮筒形狀,不需要任何人操控,那炮筒在出現的刹那,就自動填裝了彈藥,朝著傅光啟所在的方向轟然砸去!
塞壬、索菲亞在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一炮已經打出去了!
能力者!
這個地方居然有進化出的能力者!
索菲亞霎時間抬起手,鋒利的指甲往後劃去,橫出一道細細的血線。
塞壬則是看著那顆炮彈發射的方向,瞳孔中映著的隻有儘頭傅光啟還未反應過來的臉龐。
下一刻——
她突然消失在原地。
這是她穿透空間屏障的位移技能。
曾經在“藍海”基地大樓裡使用過。
“碰!”一聲巨響,那片海域的水都被炸得轟起,朝四麵八方飛濺而去。
近處,剛露出水麵的花白禾先是被那聲音一嚇,出水之後下意識地轉頭去看,就被那濺過來的水霧密密地撲了一臉。
她有些怔忡。
剛才的那聲動靜,她並不難猜到是怎麼回事。
她懵了很久,才想起來問係統:
“結束了嗎……?”
這個世界,又要因為世界之子的死亡而毀滅嗎?
……
遠處,炮彈擊中的地方。
傅光啟原本打算開啟能力,冷不防自己麵前卻多了一道身影,他嚇了一跳,差點忘記自己的打算。
所幸在那炮炸開,波及過來的時候,他發動了能力。
但擋在他麵前的塞壬仍然受了一點傷,鮮血從傷口裡慢慢地流進了海水中。
他看著麵前這人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塞壬捂著肚子上的傷口,眯了眯眼睛看著他:
“真奇怪。”
她說:“明明理智告訴我,我喜歡的人是曲暮春,但每次看到你要死了,我的身體就會跟著失控。”
好像有什麼她遺忘了的東西,在提醒她,這人不能死。
但她明明什麼都記得。
傅光啟拉了拉嘴角,問了她一句:“是嗎?”
……
良久之後——
係統低低地說了一聲:“不。”
它對花白禾補了一句:“傅光啟情感進度,5。”
花白禾眨了眨眼睛,抬手擦了擦到自己臉上蒙蒙的水霧,啞然道:“還好……”
她一時間忘了自己的身份,下意識地朝著索菲亞伸出手去,想讓對方拉自己上岸。
索菲亞衝她笑了笑,將她一把拉上來之後,牢牢地護在自己的周圍,不知是不是被剛才那一幕嚇到了。
她們倆去安排那些被奴役已久的人。
花白禾習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站在她身旁,聽見她義正嚴辭地說一句:
“鑒於剛才那男孩兒的攻擊行為,我現在沒法對你們留有信任。”
那些人一陣緊張。
然後,索菲亞就麵無表情地說道:
“但我可以給你們一個懺悔的機會。”
這時,遠處的塞壬在海中恢複了那點傷勢,帶著傅光啟重新上岸。
花白禾最近聽力有長進了,她聽見塞壬問了傅光啟一句:
“哎,你什麼尺寸?”
正在喝水的花白禾:“噗——”
傅光啟:“……”
他沒說話。
然後塞壬想了想,對他說了一句:“估計沒我大,算了,你想當上麵那個,還是下麵那個?”
花白禾:“……”
傅光啟:“……”
塞壬看著這兩人無語凝噎的樣子,一臉不解地看著傅光啟:
“怎麼,難道我之前看錯了,你對我不是感興趣嗎?”
“哦~我知道了,你是害羞了吧。”
她說:“沒關係,你要是害羞,第一次可以讓我來。”
傅光啟:“……”
這種事情,不能讓吧?
近處。
索菲亞不屑地看了看那個還停留在低級需求的世界命定情人,對下麵那些忐忑的人說了一句:
“這樣,我給你們講一段驚天動地的我和我愛人之間的故事,你們每個人給我交一份五百字的讀後感上來。”
“我將會根據內容的感人程度,來判斷你們是否還留有一顆善良的心。”
旁聽的花白禾:“……”
把她公開處刑……
索菲亞是魔鬼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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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海的女兒(九)
當晚。
塞壬、索菲亞等一行在收拾完了那幫海盜,順手“黑吃黑”搜羅走了一些基地裡的鍋碗瓢盆和新鮮食材之後,再次回到了海中。
由於他們拿的東西實在太過廉價不值錢,以至於那些被抓來伺候山大王的奴隸們長久麻木的眼神裡也出現了一點點的波動,他們幾乎是用關懷傻子的眼神送走了這幾位。
走的時候索菲亞還把花白禾圈在懷裡,玩她的耳朵。
因為先前索菲亞“強人所難”,拉著一乾重獲自由的人聚到一塊兒,饒有興致地開始講她和花白禾在這個世界的故事,以至於旁聽的花白禾愣是憋紅了自己的耳朵。
她正想走,不妨自己這幅模樣恰好被始作俑者看的清清楚楚,索菲亞對調?戲她的興趣比什麼都來的大,故事的後續也是不了了之,就更不用說手寫讀後感了。
但她想了想,覺得這事兒也不是沒有補救的餘地,遂極快地將那丁點兒的遺憾拋之腦後,又把注意力挪到花白禾那極易敏[gǎn]的耳朵上去了。
……
銀色的月亮空懸在天上,似乎格外滿意大海這麵鏡子,顧影自憐,欣賞著自己在海麵上那輪圓圓的倒影,不論風過雲走,始終不肯往旁邊挪一挪。
因為食材有許多都是開封了的,包裝袋的防水效果又不是很好,塞壬他們還是順手拖來了一艘船,把那些做飯用的廚具都堆在了裡麵。
木色小船搖搖晃晃,像是未長成的彎月,在海浪溫柔的拂動中上下搖晃,裡麵用木板隔出了幾個再簡易不過的倉位,其中兩個倉位裡堆滿了東西,隻空了一片三角形的頭部區域可以讓人稍作歇腳。
此時此刻,塞壬和傅光啟不知去了哪兒,索菲亞玩心頓起,將花白禾抱到了那船上,在底下拉著她往前走。
魚尾一擺,就是乘風破浪的疾馳!
偶爾擔心上頭那人飆船久了犯暈,她又回將節奏稍微放慢一些。
如此忽張忽馳中,愣是把普通的小木舟,拽出了遊艇出海的即視感。
也虧的花白禾這一生在海上前行不靠槳全靠浪,再換個人來,說不定在她第一次的急刹中就被甩了出去。
不多時,那小船不知行駛到了何處,慢慢地停了下來。
船邊搭著兩隻格外白皙,有些纖細、卻又充滿力量的手臂,隨後,一顆銀白色的腦袋從海水中冒出,帶出了一張格外妖嬈的臉龐,尤其是點綴在右眼角下的淚痣,生生將她的眉目刻畫成風情萬種。
人魚族就像是上帝遺留在凡塵的寵兒,就花白禾目前所看到的來說,顏值都是一個賽一個的高。
索菲亞含著淺淺的笑,攀上船頭,也不知人魚族的骨骼到底是如何的清奇,按理說,能扛住深層海水壓強的構造該十分嚴密,而密度大的骨骼都相對更重,但她從海中翻上船時,卻輕的像一根羽毛似的。
翩若驚鴻,矯若遊龍——
這一族不論是在展現強大的魚尾力量時,還是那無聲息的隱匿氣息能力,都令人驚豔到轉不開眼。
花白禾本來還擔心她上來之後,整艘船的重心都要跟著被偏到船頭,畢竟她那條大尾巴一看就重的很。
然而直到那人的魚尾化為禮服長裙,這船頭也不過是稍稍往前顛了顛,又即刻恢複了正常。
索菲亞雙腿並攏微微斜坐著,微笑著對花白禾勾了勾手指,動作間,她小臂上那道漂亮的半透明尖棘已經柔順地貼在了她的皮膚上,隱形一樣失去了蹤影。
“過來,讓我抱抱。”
花白禾光著腳踩在那船底的木板上,腳趾頭蜷曲了一下,卻沒動彈。
索菲亞略偏了偏頭,略有些尖的耳朵上覆蓋的細密鱗片如同水鑽般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她動了一下耳朵,不知道在捕捉什麼動靜。
花白禾自打在這個世界與她相識,還鮮少看到她有這樣謹慎又認真的時候,一時間以為她是在聽附近海底的動靜,下意識連呼吸聲都放輕了許多。
結果幾分鐘過後,索菲亞唇邊的笑容更盛,回過頭來對她說了一句:
“快,塞壬和那個姓傅的好像跑到方圓幾公裡外的地方去了,趁著現在電燈泡不在,我教你劃船。”
花白禾看了看她已經變成了腿的下半截部分,又撐著底下的木頭橫欄,回頭看了看船肚裡的那些東西……
沒有槳,靠什麼劃船?
然而索菲亞卻故意曲解了她頭一個眼神的意思,揚了揚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