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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不知道自己的爺爺在那裡等了多久。

    如今世道險惡,他久久不歸家,家中逐漸老去的親人,會不會也在一個如此相似的路口前,焦急地等著他回去?

    那一刹那,夏單恨不能給自己插上一雙翅膀,飛過這片廣袤而陌生的國度,回到那片讓他熟悉的故鄉。

    “吼——”

    突然之間,旁邊傳出了一聲極為沉重的野獸低吼聲!

    夏單驀地從回憶中將自己拉扯出來,握緊了牽著麗莎的手,與此同時,原本揣著手盤坐在椅子上的老漢,也已經提著槍站了起來,一聲不吭地握緊了手頭的獵槍。

    很快,一道笨重的巨大身影從前方的街道裡滾了出來,那毛絨的厚皮毛,加上那尖銳的爪子,見過它龐大身軀圖片的人都知道——

    這是一隻熊。

    要命的是,誰也不知道它是怎麼跑進城市裡來的,又究竟有沒有獲得什麼奇怪的變異功能,目前除了格外大之外,什麼都看不出來。

    它似乎在跟一個角力不贏的對手爭奪獵物,很顯然,它是慘敗的那個。

    因為它在原地低吼了半天,最後也沒敢上前一步,僅僅是最低程度的示威罷了。

    更恐怖的是,它的對手……始終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餓著肚子的熊,在森林裡是最可怕的存在。

    老人和夏單等人已經趁著它沒注意到這邊的時候,身形極快地閃進屋裡躲了起來——

    但那熊卻慢慢地朝著這個地方來了。

    厚重的熊掌拍在地上,打出隱隱的聲響。

    夏單抱著乖乖不出聲的麗莎,皺著眉頭思考:

    附近除了這熊,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存在,萬一那熊招惹了老人,獵槍聲音一響,引來的東西指不定更多。

    他有些頭疼,剛在想怎麼把那熊引開,就發覺有一雙小手按了按他的太陽%e7%a9%b4。

    夏單低頭看去,麗莎衝他露出了一個笑容,而後,褐色的雙眼陡然變成了怪異的冰藍色。

    無形的腦波以她為核心釋放了出去……

    不多時,外頭那隻熊的步伐頓了頓,轉身朝著另一個方向快步飛奔而去,不知是不是又找到了新的獵物。

    夏單倏然鬆了一口氣,立刻抬手接住能力使用過度的小女孩兒,低聲道:

    “餓了吧?看來我現在隻能去問問這二老缺不缺乾孫子,好找個地方給你做頓飯了。”

    麗莎這能力好用是好用,用完也是真的……

    極其容易使人饑餓。

    夏單之前還不知道這個事情,直到看見她差點把巧克力的包裝紙吃下去之後,摸索了大半天才找出這個規律。

    麗莎乖乖地躺在他懷裡,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稀奇古怪的力量,但是能幫到夏單叔叔,讓他能夠安全地回到家,真是太好了。

    ……

    大西洋沿岸某處海島。

    “快上快上!老板說了最近情況太糟,我們之前每次出發連油錢都賺不到,這次一定要吃掉肥羊!目標在的地方我都探好了,就在M國的海域附近,有好幾十艘漁船迷航了,我們抓緊時間,看著指南針走,沒問題吧?”

    “M國海域,老大你最近吃了什麼?不怕那邊的海警了嗎?”

    “海警算了屁,你要是害怕,就滾回你媽的身邊吸奶,最近這世道,警察頂個屁用!”

    這話說完之後,船上發出了一片哄笑聲。

    不多時,馬達聲的轟響啟動,這艘假裝成漁船的海盜船飛快地朝遠處駛去。

    就在他們開出去沒多遠之後,一道淺藍色的蹤跡在海水中悄然滑過,潛伏在水底,輕鬆地跟上了他們的行蹤。

    船開到一半,上頭的人已經在熱熱鬨鬨地聊著這一票怎麼分贓:

    “上次那娘們身材太差了,我根本不想睡,就讓給傑克了,味道怎麼樣啊傑克?”

    “哈哈哈!這你得問我家那隻牧羊犬了,你送的貨色,我可看不上。”

    各種各樣的,難以想象的汙言穢語在船中發出。

    他們儘情聊著女人、金子、槍炮,一切能讓人類腎上腺素快速分泌的東西,他們都聊。

    “嗬,那你看的上什麼貨色啊?我倒是想給你送好的,可我擔心好的看不上你的傑克小弟弟啊!”

    “你——!”被激怒的那個傑克說著就要站起來。

    正在此時,他眼中忽然閃過一道亮色。

    傑克罵到一半忘了詞,常年刀尖%e8%88%94血的生活讓他習慣注意周邊的一切異常,於是,他正好看到了海麵上露出的那張絕美的容顏。

    就連右眼下的一滴淚痣,都訴說著妖嬈。

    傑克突然口乾舌燥,低聲罵道:

    “狗屎,這是哪來的天使掉進了水裡,哥哥這就來撈你。”

    他在那片的目光停留的太久,讓許多同船的夥伴都跟著轉過了目光,其中許多個都露出了色眯眯的表情。

    唯有船長看到那人影下半截在海水中反射出的隱隱綽綽的亮光,有些疑惑得想到:

    那是什麼?怎麼還會發亮?

    直到——

    索菲亞上身沒入水中,取而代之,露出了一截漂亮的魚尾。

    冰藍色的鱗片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每一片都是神之手精心雕刻過的美麗,當那魚尾高高揚起、濺出浪花的時候,有一抹難以形容的力量美蘊含在軀體中。

    船長驀地想起關於這片海域的傳聞來,霎時間變了臉色,立刻道:

    “拿槍!攻擊!”

    但他出聲的時刻已經晚了。

    巨大的魚尾巴卷起一股恐怖的海浪,遮天蔽日地朝著這艘船打下來,“轟隆”一聲巨響過後,小船隻剩支離破碎的木板在海上浮著。

    有人被那巨大的壓力瞬間拍進了海裡,僥幸活著的人還沒來得及抱著木板遊開,就一個接一個地被拉近了水中。

    那船長在臨死之前,終於想起了那個傳說的內容:

    當海妖衝航行的船員露出微笑的時候,意味著這片海將會成為船員的埋骨之地。

    ……

    單方麵的毆打隻發生了不到五分鐘,殘骸周圍隻有那個銀白色的腦袋不斷地從海水中探出。

    鍋,沒有。

    筷子勺子叉子,沒有。

    更彆說是花白禾想吃壽司卷需要的米、海苔、竹板和壽司刀了。

    索菲亞鬱悶地來來回回找了十多趟,終於確定了這片兒的海盜都是真的窮。

    但她並不這麼容易放棄,又在附近接連搗毀了四五個窩點。

    同一時間,花白禾躺在海床上,無聊地吐著泡泡玩,看著頂上那道小的幾乎能忽略不計的身影,對係統由衷歎道:

    “統兒,你看我找了個多麼優秀的對象啊。”

    “末日來臨,大家都是逃命的逃命,搶東西的搶東西,但我可愛的對象卻在公海上維護和平,簡直是新時代先進五好青魚。”

    係統:“……”

    它看著解析成功的能量,抹了一把臉,心很累地對這個劃水的宿主說道:“我解析出來末世那股奇怪的能量了,坐標定位是在人魚的傳承之地——你下一步得去那邊看看。”

    花白禾隨手抓起來一隻海底的大螃蟹,叼著根海草問道:

    “統兒,我有一個問題。”

    係統:“有屁快放。”

    花白禾:“為什麼我一個負責解決男女主談戀愛問題的小宿主,還要負責拯救世界?”

    係統知道她心底也有這個打算,但是這會兒懶得拆穿她,就沒說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結果花白禾拍了拍自己屁股從海底往上遊去,很開心地接下自己的戲:

    “這大概就是‘能者多勞’吧。”

    係統匪夷所思:“這個詞跟你有關係嗎?”

    花白禾指了指自己:“能者。”

    然後她對上頭那個索菲亞的身影揚了揚下巴:“多勞。”

    係統:“……”

    不知道為什麼,那一瞬間它想到了某些很奇怪的畫麵,然後它使勁甩去腦海中的汙濁,決定給自己念幾遍道經冷靜一下。

    ……

    幾個小時後。

    索菲亞終於發現了這些海盜在船上不會準備太過繁複的鍋碗瓢盆,於是她轉了個想法,堂而皇之地上了岸……決定去清剿人家的大本營。

    花白禾因為屁本事沒有,被勒令留在了海裡。

    塞壬跟索菲亞有種奇怪的競爭心理,當仁不讓地跟了上去,傅光啟這人對其他人的感情向來很淡漠,就沒跟著去湊熱鬨了。

    他就靜靜的待在花白禾的附近,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我打算去看看人魚族的傳承秘地。”

    花白禾轉頭看著他,懶洋洋地雙手環%e8%83%b8,接了一句:“真巧,我也打算去看看。”

    傅光啟唇邊露出了一抹很淡薄的笑容。

    從塞壬跟索菲亞的態度中,他不難看出自己這個一同長大的小夥伴身上,有著十分奇特的秘密。

    但他並無意去探究。

    因為他連自己身上的秘密都還沒解完。

    傅光啟想起上一世見過的許多場景,那是他被抓到研究基地的路上所看過的畫麵,那不過是他許多年海底生活裡看過的一幕,連他生命裡千分之一的時間都沒占到。

    然而,在他於海中隔絕的時候,那就是陸地上,所有人日日夜夜都在掙紮的生活。

    他的驚鴻一瞥,很可能是人家的整整後半輩子。

    而這一切,都與人魚族的傳承秘地有關。

    傅光啟知道自己並不是一個有過多同情心的人,這個詞用在他身上甚至可以說是奢侈,但那一刻,他確確實實地感覺到了……

    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不僅僅是為了跟塞壬捋清上一世那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他還需要,做點其他的什麼。

    就在兩人各自思考著什麼的時候,岸上忽然火光衝天,各類槍械響起的聲音都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人魚的主場並不在陸地上,也不知道那兩條魚上了岸,會不會吃虧。

    花白禾凝神想了想,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餘——

    上了岸的,不是對人類一概不知的魚。

    彆說是索菲亞,就連塞壬,都在那無數的記憶中,見識過人類世界的科技水平。

    如此想法在她心中轉了一圈,但花白禾始終還是盯著那片陸地在看,儘管她隻能看到那個土碉堡外麵厚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