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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控製的,如同不會遊泳的初學者一樣,直直地往水底下沉去!

    “你會呼吸的!你放鬆!你忘了你隨機抽獎得到的能力嗎?”係統在她的腦海中開口說道。

    然而往水下沉的花白禾卻直挺挺地成了個閉眼玩家,聽了係統的想法之後,她不僅沒有學會放鬆,反而更加僵硬了。

    深海恐懼症不是說著玩的。

    害怕大海的人,光是看3D海洋類電影,在鏡頭沉進水中的刹那,就會有窒息般的感覺,平時看到一望無際的海洋,更是恨不能退避三舍,這輩子最大的勇氣也就是去個水族館。

    一旦把他們放進了大海裡,視症狀的嚴重程度而定,他們會呈現出呼吸困難、手腳僵硬、甚至是暈厥的情況。

    因為深海恐懼的人,通常對這樣的水隻有一個感覺——

    水底下那麼黑,誰知道你旁邊有什麼東西悄悄地遊過呢?

    是蝦、小魚?

    還是長著三排鋸齒的鯊魚?

    帶毒的水母?纏進去就出不來的深綠色海草?長得千奇百怪的其他海洋生物?

    沒人知道。

    “噗”地出水聲響起,一頭深綠色頭發的人魚將那道纖細的人影從海底撈上來,有點茫然地看著她緊閉著雙眼,一臉慘白的樣子。

    因為有人魚這個水中霸主在附近,方圓一百米的蝦兵蟹將統統繞道走,生怕成為大佬今天的加餐,彆說是鯊魚了,就連其他的海底肉食動物更是遠遠就在半道上掉頭。

    故而‘塞壬’看著她暈過去的樣子,整個魚都有點不解:

    她沒看到曲暮春被什麼東西攻擊啊?

    難道這是又溺水了?

    唯一知道真相的傅光啟在旁邊一臉無語:“……”

    他還以為自己這位好友的“深海恐懼症”是假的,沒想到這麼真實。

    他在記憶中想了想,發現真沒有這人主動學遊泳的印象,在加入“藍海”項目之前,更是沒見她對水生生物提起過什麼興趣。

    半晌後,他有些無奈地提議道:“在附近找個島吧,就算她現在醒來,一會兒還得暈。”

    乾脆直接帶她上岸好了。

    ……

    花白禾是在一陣“劈裡啪啦”的炭火聲當中醒來的。

    她身上的衣服外套不知所蹤,唯有貼身的衣物還半濕不濕得黏在身上,但整個人都被放在火堆旁,差點就要被火舌子撩到頭發。

    花白禾趕忙爬起來,環顧一圈周圍,終於在不遠處的亂石灘上看到兩個格外悠閒的家夥,身上都是十分乾燥的衣服,手中還拿著不知什麼種類的貝類在啃。

    塞壬長長的指甲從中間劈開,就能將那緊閉的貝類破開扣子,挖出裡麵的柔嫩肉就往自己的嘴裡塞。

    至於旁邊的傅光啟,動作就要斯文的多,他輕輕鬆鬆就將貝類緊閉的蚌殼給破開,端著有肉的那一片殼,將東西湊到自己的唇邊,像是用午後餐點一樣,將那果凍般的軟肉咬進嘴裡。

    花白禾看著這一幕,整個人陷入了死寂。

    任誰看到自己多年的朋友,在荒島上跟一個海怪茹毛飲血,可能都會露出她這種表情吧。

    花白禾對係統喃喃道:

    “我以為我拿的是末世生存劇本,結果他喵的居然是荒島求生???”

    她悲憤道:“小說裡都不是這麼寫的!”

    好想回家嗚嗚嗚!

    係統歎了一口氣,勸了她一句:“忍忍吧。”

    花白禾繼續悲憤:“我不!我憑什麼要忍!這日子過不下去了!除非傅光啟和塞壬給我現場表演一次為愛鼓掌,否則我絕不咽下這口氣!”

    係統:“……”

    它真是主腦燒壞了才會覺得花白禾真的在擔心自己的生存問題。

    原來這個女人隻是想找個機會,堂而皇之看片兒罷了。

    係統語氣轉涼:“你有本事跟我抱怨,你有本事對他們倆開口要求啊。”

    花白禾從善如流:“沒本事。”

    以這個塞壬看她的莫名其妙的眼神,她就很害怕自己的身份從觀眾變成主演,那真是太嚇人了。

    傅光啟和塞壬之間誰上誰下,這還說不準——

    但是把傅光啟換成她,挨操的是哪個,這豈不是一目了然?

    瞧見她走來,被她暗自標成avi主角的傅光啟對她淡淡地問了一句:“醒了?正好,這邊有吃的。”

    花白禾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旁邊的塞壬,最後看了看中間的那一堆還帶著灰綠色不知名潮濕苔斑的生貝殼。

    不吃生食,是她做人的最後一點尊嚴了。

    花白禾點了點頭道:“行,謝謝。”

    然後她快步走上前,試圖從那堆海腥味重到刺鼻的貝類中挑幾個大的再回去烤來吃。

    結果她才剛蹲下——

    麵前就忽然遞過來兩隻手,每個人手裡都是一個開啟過的大貝殼。

    塞壬跟傅光啟隔著她對望。

    塞壬眯了眯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這個跟自己爭奪獵物的後輩,之前是想要救人,又因為曲暮春跟這個男人似乎關係還不錯,她才暫時地忍了下來。

    現在這人居然還想跟自己搶著給小東西喂食?

    主權不容被挑釁。

    傅光啟當然知道她身上的敵意從何而來,當初他也曾被海龜馱著在海麵上前行,但這家夥從以前到現在隻有一件事格外執著。

    那就是給自己看上的小東西喂食。

    上一世的相處,讓他對這家夥的習性了如指掌。

    但如今對方在意的人類陡然換了另一個,他卻並不太高興,或者說,他很難做到自己想象中的那樣漠然。

    種種原因之下,傅光啟率先給花白禾遞出了食物。

    這樣,起碼讓他覺得,塞壬也沒有多麼重視這個曲暮春。

    然而事實偏偏朝讓他不太舒服的方向發展了。

    花白禾看了看針鋒相對的這一人一魚,仿佛根本沒發現自己置身於何種程度的修羅場中,隻在左右間看了看,然後同時伸出了自己的兩隻手,將兩人手中開過口的貝殼同時拿走!

    “謝謝你們,你倆接著聊,我不打擾了。”

    她轉身拿著兩個海貝,走回自己的篝火邊,將它們合上蓋子重新放進火力烤,不多時就聞見了一股蛋白質被炙烤成熟的香味。

    花白禾拿過一根乾樹枝,慢慢地撥了撥兩個在火舌子吞噬中表麵很快變得焦黑的貝殼,直到邊緣不斷地泛出水,在這個過程中,係統一直在跟她絮叨:

    “你現在不會遊泳不行,我覺得你還是得學遊泳……”

    “奇怪,這次的末日比上一世記載中要早好幾天,而且我感覺整個世界的能量不太對,難道這末日是被誰開啟的?”

    “問你啊,如果這次你那位附身到了塞壬的身上,你要怎麼選擇?跟男主搶人嗎?”

    花白禾注視著麵前的這堆火光,一邊撥弄那兩個貝殼,一邊順著係統的問題在思考。

    她難得安靜,開口說道:“我覺得現在的情況不太對……”

    話還沒說完,她的身後忽然響起了“咚”一聲巨響,好像什麼東西突然從高空中落進了海水中一樣。

    花白禾猝然四顧,發覺之前在亂石灘當中的兩道身影已經不見了蹤跡。

    她從火堆邊站起身來,剛想問係統人到哪裡去了,對方先一步回答道:“不好!他們倆打起來了!”

    花白禾:“???”

    說好的男主女主手牽手,誰先脫單誰是狗?這怎麼就一言不合打起來了?

    她丟掉樹枝,轉身朝著海麵看去,但以她普通的視力,除了不斷被掀起的浪花、湧動的海水,她什麼都看不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係統開口道:“你快去勸架啊!”

    花白禾一臉懵逼:“神仙打架,我一個凡人怎麼勸?”

    她既沒有這兩個主角遊泳的速度,在海底更是摸不著方向,這會兒跳海絕不是去勸架,更像是自殺。

    花白禾試著在岸邊喊這兩人的名字,卻並未得到應答。

    她第一次有了任務進度全盤失控的無措感,孤零零地站在海岸邊,吹著森冷的海風,一邊發抖一邊注視著那無儘的海平麵,天空陰沉沉的,不知什麼時候會下雨。

    在花白禾被風吹成一座望夫石之前——

    破水而出的聲音響起。

    海藻長發的漂亮人魚高高地揚起了自己的手臂,手臂儘頭,五指抓著的,是傅光啟的脖頸。

    她將戰鬥失敗的同族單手揚的高高的,像是要把對方架在絞刑架上處刑。

    傅光啟也沒有掙紮,身上雪白的外褂安靜地貼在他的身上,他隻是垂眸看著塞壬,目光格外複雜。

    然而被他注視的那條銀尾人魚,麵部表情卻無動於衷。

    她轉過頭,遠遠地看著岸上的方向,似乎想以此告誡自己的獵物:

    這就是你同時選了兩個伴侶的下場。

    弱肉強食,這是整個自然的法則,海洋中也是如此。

    充滿獸性的世界中,就連交配權都需要爭奪,將覬覦自己獵物的同族殺掉,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情。

    然而花白禾卻有種自己被掐住的窒息感,如同被命運扼住咽喉的小貓咪。

    她想,塞壬一定不知道自己掐住的是誰。

    這條銀尾也不知道,假如她手中的那個人死掉,為之陪葬的會是整個世界。

    想起世界毀滅的感覺,花白禾腦海中忽然出現了一個畫麵。

    那是她第一次決定跟世界之子在一起的時候。

    兩個人去到西西裡島旅遊,在街上,對方微笑著取來旁邊花攤上的花環,戴在她的腦袋上。

    可是下一秒,那人卻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那一次,她差點被這個穿越契約給解雇。

    她曾經發誓,不要再讓這個畫麵出現第二次,她也曾決定,在自己的任務期間,一定要弄明白溫從淑那個世界崩毀的原因。

    不多時。

    站在岸上的那道人影忽然動了。

    她義無反顧地朝著麵前那不斷往岸上衝刷的浪花裡衝去,逆著水浪朝著那不知藏著什麼可怕東西的海水裡衝去。

    海浪衝到她的小腿、大腿、腰上、臉上……終於,水麵沒過了她的頭頂。

    微涼的海水包裹著她,四麵八方全是黑暗。

    她牢記著係統的說法,慢慢地海水裡放鬆自己的身體,然後試探的深深呼了一口氣。

    海水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