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回過神來,脆聲應道:
“當然,當然有時間的!”
“先生吩咐過,您和少爺都有專門的司機和車……”那保姆一時不察,話多說了幾句,擔心提起薛承會讓這大小姐不快,趕忙收了音。
花白禾眉目裡果然帶了幾分黑氣,但今天卻難得沒發作,讓那保姆暗暗鬆了一口氣。
“小姐打算什麼時候出門?”想了想,那保姆開口又問了一句。
誰知床上那人卻仿佛突然沒了興致似的,隻道出兩字:“算了。”
她揮了揮手,示意保姆出去,所幸那中年婦人早知道她這性子反複無常,並沒表現出什麼不妥,轉身就離開了。
留下花白禾一個人獨自惆悵——
係統所說的情趣店,嚴格意義上來說,現在還不屬於她,她名下隻有一家多年用寫小說的閒錢開起來的書店而已。
這家店,是她一個認識了許多年的富二代朋友,為了玩樂偷偷開的,結果現在被家裡人發現了,不得不盤出去。
薛苓跟那人認識許多年,小時候還共同在宴會上一塊兒玩耍過,隻不過後來出事了沒怎麼再聯係,對方喊了她幾次出去玩,都沒得到她同意,後來就慢慢淡了。
兩人重新恢複關係,還是偶然之下,發現都在一個網站裡共同寫小說,兩人家裡都不支持這個事情,結果共同寫小說的事情就像是她們倆之間共同存在的秘密。
這樣一來,關係竟又兜兜轉轉重新升溫。
對方當時為了惡趣味經營的店,現在直接被薛苓接下了。
而花白禾剛才讓保姆問司機的事情,就是想去那店裡看看,如果可以,身為老板,體驗一下自家的產品,寫個測評,也是極好的。
但她轉念一想,自己今天逛這個店,就跟古代的黃花大閨女跑去逛窯子一樣,還是堂而皇之地帶著自家司機去的,這要是被薛承知道了——
估計就是豎著回家,橫著進搶救室了。
最近薛承被國內的頂尖研究所挖了回來,回家的時間更多了,她也沒真想著為這個事情莫名膈應自己的便宜老爸。
所以花白禾隻能忍痛放棄。
她無聊之下,慢慢的挪到了床邊,拿過床頭的鏡子,想看看自己在這個世界被係統捏出來的臉長什麼——
結果她差點被嚇一跳!
鏡子裡那個是哪裡來的病嬌!
臉色帶了點病態的蒼白,眉目間還有隱約的愁容,整個人像是被小雨澆打過的鮮花一樣,脆弱裡帶了點楚楚可憐的意味。
她試著對鏡子笑了笑,發現自己這笑容裡帶了幾分歇斯底裡的瘋狂,總而言之……
不像個正常人。
花白禾跟鏡子裡的自己對視半晌,長歎一聲:
“統兒,你這回捏我可真是……用心良苦。”
係統:“你知道就好。”
花白禾:“打個商量,下次彆辛辛苦苦捏個模子之後搞殘我的腿,讓我當個正常人不好嗎?”
係統想了想,問道:“讓你當正常人,你能忍住不跟這世界裡的任何人談戀愛嗎?”
花白禾一臉無辜:“那些女人非要愛上我,又不是我能控製的。”
係統:“嗯,弄殘你的腿,也不是我能控製的。”
花白禾:“……”扯淡吧你就。
然而係統顯然不止於此,它慢吞吞地又補了一句:“現在在紅桃A和主神的雙重監管下,你最好彆跟這個世界裡的人隨便發生關係。”
花白禾一臉不服:“我什麼時候隨便發生關係了,我明明每段感情都很認真!”
係統:“……【我信你個鬼,你這個糟老太婆壞得很!.jpg】”
花白禾:“你是在欺負我不能發表情包嗎?”
係統懶得跟她扯,丟下自己的最後一句威脅:“我還能讓你殘的地方更多,你要不要試試?”
花白禾:“……”
她在係統這裡受了氣,抹了一把臉,決定讓彆人不好過。
……
中午十二點。
薛承手頭的項目告一段落了,想回家陪一陪妻兒,走進家門之後習慣性地吩咐了一句:
“午餐問問苓苓要不要出來一塊兒。”
其實這隻是薛家的例行過場,誰都知道,薛苓是不會賞臉的。
劉璐接過他換下來的外套,往旁邊的衣帽架上掛去,在對他噓寒問暖,結果不多時,兩人聽見保姆回不過神似的過來回話:
“小、小姐說,今天午餐,她來餐廳一塊兒用。”
薛承的步伐頓住了,就連劉璐都傻了,一時間無法將自己的臉調整成此時此刻必備的‘喜悅臉’。
夫妻倆都是一副‘她是不是又要搞事了’的樣子。
就連從書房裡走出來的薛繼鳴聽見這個消息,臉上的表情都有點尷尬。
還是薛承先反應過來,開口說道:“出來就出來吃吧,讓……廚房多準備一些菜。”
保姆連聲應了,趕緊去通知廚房。
不多時。
薛家的餐廳裡一陣沉默,除了花白禾掀開湯盅的蓋子悠然自得的喝湯之外,其他人的表情都一言難儘,各個都在用眼神揣摩這陰晴不定的大小姐又要玩什麼把戲。
花白禾被他們的上墳臉弄的有些食不下咽,開口說道:
“我這還沒死呢,對著我真人默哀什麼?先排練啊?”
薛繼明、劉璐、薛承:“……”
還是薛承皺了皺眉頭,訓斥一句:“不要亂說。”
“開飯開飯。”他拿起了筷子,爾後另外兩人才敢惴惴的跟著動筷子。
花白禾嘗過幾輪,胃口頗開,也沒提前退席,反而是相當有興致地等著他們吃完。
薛繼鳴就在她對麵,被她麵帶微笑打量地拿筷子的手都在抖,好幾次都夾不住青菜,半晌有些崩潰地喊了她一聲:
“姐……”
花白禾挑了挑眉,示意他有話就說。
“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薛繼鳴對自己這個喜怒無常的姐姐有些懼怕,在心裡瘋狂祈禱對方是有事要說,不然自己真的吃不下這餐飯了。
花白禾也察覺到自己這行為不妥,想了半天,無滋無味地說了句:
“下午我去書店那裡頭看看,你跟我一起吧。”
薛繼鳴徹底吃不下這頓飯了,仿佛自己不是陪姐姐出門逛街,而是被閻王爺在生死薄上點了名。
劉璐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苓、苓苓,是有什麼書需要幫忙拿的嗎?要不多帶幾個幫傭?”
薛承卻覺得這是難得改善姐弟關係的一幕,直接阻攔道:“出去逛逛怎麼了,正好苓苓很久沒出門,繼鳴也該多出去走走,最近不是畢業論文寫不出來嗎,正好去散散心。”
當家人一錘定音,其他人都不敢再反駁。
一個小時後——
薛繼鳴惶惶不安地跟在花白禾的輪椅後,往她的書店裡走,卻沒心思多看彆的,視線反而一直注意在花白禾的前路上,生怕她對輪椅掌控不好,磕碰到哪兒。
結果他沒注意自己,直接和一個女生撞上了。
女生手頭的書被他碰掉了,瞬間紅了臉跟他說了句:“對不起,不好意思。”
薛繼鳴這個有禮貌的自然也趕緊回道:“沒關係沒關係。”
然後他蹲下去幫人撿書。
女生剛想說不用,封麵已經被他摸到了,薛繼鳴下意識地看了一眼:
《薛苓的幸福生活》。
薛繼鳴年少天真,不知道這種書的含義,一臉茫然地將書合上還給旁邊紅了臉的女生,對前麵停下轉回來的輪椅上的人開口道:⊥思⊥兔⊥在⊥線⊥閱⊥讀⊥
“姐,你自己寫書在這裡麵賣嗎?”
花白禾開口道:“沒。”
說話間,她的視線在那個女生的封麵上一掃而過,碩大的封麵字體映入她的眼簾。
花白禾琢磨半晌,對那女生說道:“請問你手裡的書,方便給我看一看嗎?”
那個女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自己撞到的小帥哥,羞紅了臉,搖了搖頭,匆匆走了。
花白禾一頭霧水。
直到她走到這書的貨架前,看了看上麵碩大的‘成人區’三個字。
薛繼鳴在她旁邊,感覺整個人如坐針氈。
“姐,我突然想去趟洗手間。”
他說著拔腿就跑,生怕被人看到他帶著自己的姐姐來書店逛成人區。
唯有花白禾一臉深沉地抽出那本《薛苓的幸福生活》,打開封麵,扉頁大大的一個禁區標誌,裡麵是一個眼熟的數字‘18’。
她懷揣著對文字的虔誠,翻開了內容關鍵字簡介:
肉文;快穿;NP……
後麵的標簽她已經不想看了,她盯著‘NP’陷入凝思。
然後她翻了翻內容,第一章入目第一行字:
“薛苓抬手去推自己身上的人,嬌%e5%90%9f著‘不要……啊哈’……”
花白禾:“……”
她說:“統兒,有人拿我的名字寫小黃文,你管不管?”
係統:“……”它怎麼管?
花白禾繼續道:“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能忍我也不能忍,這作者誰來著?……哦,作者‘流螢’,名字還挺清秀的,居然寫出這樣汙濁的東西,這可真是——”
係統:“消消氣。”
花白禾把書偷偷塞進了蓋著自己腿的小毯子下麵,決定一會兒去偷偷結賬,老懷欣慰:
“這可真是,深得我心。”
“私人訂製,尊享品質。”
係統:“……”
它就知道!
第55章 我真的不是x文女主(二)
就在花白禾等著拿書結賬的時候,薛繼鳴借著去上洗手間的借口,走到當代文學的區域瞄了眼,也許是近來寫畢業論文到了瓶頸期,讓他看見這些相關的專業書就頭痛,於是對當代的作家們望而卻步,轉頭投入了古典文學的懷抱。
儒學自從西周以來延續至今,一直是統治者宣揚的主流思想,薛繼鳴從小是千字文啟蒙,後來上小學時又請了家庭教師講四書五經,佐以《史記》、《左傳》等,以至於他看到這些書冊封麵,就回憶起了被‘全文背誦’支配的恐懼。
最後他不知怎的轉到了神鬼誌怪故事的區域,不知是不是童趣未泯,他看見一本新編的彩頁《山海經》,想起前段時間薛家來了親戚,說起最近新編古籍的事情,他好奇之下,朝那本書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