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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白禾本來還想讓浣溪一同離開,但浣溪顯然對皇後也有很高的忠誠:

    “今日之事,我萬死難辭其咎,這麼多年,娘娘待我如何,我心裡清楚,你不用多說,等她醒來,要殺要罰,我都領了。”

    花白禾歎了一口氣,想了想給浣溪留了一句:“若是她真要你性命,你就告訴她,我去前方軍營了。”

    反正等皇後趕到,她任務也已經完成了——

    到時候還不是皇後想怎麼玩,她就怎麼配合,誒嘿!

    說不定還能開發出什麼新型的小黑屋玩法。

    花白禾想想就興奮到顫唞。

    ……

    大半個時辰後,一輛馬車從都城駕駛而出。

    薑窈猛地睜開了眼睛,在極度眩暈中,開口喊人近前伺候。

    浣溪老老實實地端來了一杯水,恭恭敬敬地做出遞來的動作,人卻低頭跪在床前:“娘娘,奴才包庇清嘉離開,罪該萬死,請娘娘責罰。”

    薑窈抬了抬手,將那杯水拂開,茶盞落地的聲音和著她極度的慍怒,以至於她開口的嗓音裡帶了些沙啞:“浣溪以下犯上,重責三十大板,逐入辛者庫,即刻起,不必在本宮身邊伺候了。”

    浣溪閉了閉眼睛,低聲道:“是……奴才遵命。”

    直到身邊重換了人,薑窈才繼續發下去命令:“讓江德勝過來一趟。”

    “另外,吩咐宮廷內侍首領帶著今日出宮人員名單過來見我。”

    “傳本宮懿旨,即日起,各地若發現官造之物流入民間,緝拿禍首,帶入宮中來。”

    宮人一一應下,不多時就將她的旨意傳達了出去,而薑窈則是盯著手中出入宮的人員名單上,那個大搖大擺的‘清嘉’二字咬牙切齒。

    ……旁人求都求不來的賞賜,到了你那兒,反倒成了累贅,是嗎?

    她倒要看看,以清嘉身上那點兒平日裡得來的賞賜,能跑出多遠去。

    ……

    同一時刻。

    花白禾換上了普通的婦人裝,從幾乎要把自己顛出四瓣兒屁股的馬車上下來,抬眼看著麵前的‘金字典當行’招牌,邁步走了進去。

    ‘叮叮當~’的鈴聲響起,當鋪行裡的夥計對她笑道:“客官,您有什麼吩咐?”

    下一秒,一個布包被眼前人從懷中拿出來,推到了寫著‘當’字那一邊的窗口前。

    夥計聽著那布包沉墜墜的,由突出裡頭的各種形狀,就猜到這位要當的東西不少,笑眯眯地接過之後,打開一看——

    比那些珠光寶氣更晃他眼睛的,是裡頭那些金銀玉器設計出來的形狀。

    偏偏來當的還是個女人,衝他落落大方地一笑,坦然問道:“這些能換多少銀票?”

    夥計的眼睛都直了,不知道是從沒見過這麼多的錢財,還是沒見過這麼貴的玩具。

    係統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你之前在箱子裡偷偷撿撿,就是為了挑沒打上官造物印記的東西?”

    花白禾裝作茫然地反問:“瞧你這話問的,難不成你以為我是那種喜歡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人嗎?我不拿點沒標記的東西,被薑窈的人逮住了怎麼辦?”

    係統被她正直凜然的語氣問的無言以對。

    花白禾敲了敲當鋪的高台,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提醒道:“夥計?”

    被她這麼一提醒,台子裡的人頓時如夢初醒般恢複了神誌,朝她匆匆一點頭道:“這單子太大,我得去請示掌櫃的,勞您慢等。”

    他說完就回身進了後麵的房間,不多時領出一個穿著藍布長衫的男人。

    那人手中拿著個放大鏡,走上前來,露出一副歡迎大客戶的熱情笑容,然而當他的視線落到布包上的時候,表情頓時就僵住了:

    “這是……?!”

    這都哪兒來的寶貝!

    花白禾相當淡定地回道:“我家主子近來手頭有些緊,你也看到了,這些東西拿出去易物畢竟不方便,所以特意派我來換些通用的銀票。”

    那掌櫃的頓時露出了一副‘我懂’的神情,吩咐底下夥計論足兩的金銀上秤,給她報出了這些金銀器物的價格,而後又看向那些玉器,仔細看了看成色,給她估了個價。

    花白禾有係統給自己對照物價,知道這掌櫃給的是個標準價,並沒多黑,也就挑了挑眉,收好幾千兩的銀票離開了。

    她剛一轉身,那男人又在櫃台後麵喊了她一聲:

    “姑娘請留步。”

    花白禾回過頭:“?”

    那掌櫃的搓了搓手,衝她嘿嘿一笑,開口道:“能用上這些高級貨的,姑娘的主子定是個會做生意的,與尋常那些煙柳巷子不同,不妨留下個地址,改日我也好上門捧個場。”

    說著他對花白禾擠了擠眼睛,給她一個‘男人嘛你懂得’的眼神。

    花白禾:“……”其實她不是很懂。

    但不妨礙她真誠地開口:“謝過掌櫃的好意,隻是主子所在處,需有緣人方可尋到,我不便多說。”

    畢竟,要是讓掌櫃的找到宮裡去嫖,他可能會死。

    於是,那掌櫃的麵露惋惜地送走了她,歎著氣讓旁邊夥計收起這一桌的寶貝,非常惦記能用上如此高檔貨物來調教人的地方。

    ……

    薑窈絲毫不知道花白禾順走了角落箱子裡的寶貝,更沒猜到花白禾能給她玩出‘用羞羞玩具換錢’的騷操作。

    她用拇指摸著少了個戒指後、顯得有些不大習慣的中指指腹,看著書桌上的燭火,開口問著前頭躬身領命的人:

    “江德勝,你想走到更高的位置嗎?”

    她麵上漫不經心拿捏著底下的人,心中卻已經飛出了千裡之外:清嘉拿走了她的印信,是因為單純地想逃出宮,還是……另有目的?

    江德勝聽見她話中暗含的提拔意思,頓時拜得更低:“但憑娘娘吩咐!”

    薑窈點了點頭,繼續道:“本宮有要事離宮一趟,在此期間,一應事務由太後處理,你在旁輔佐,明白這意思嗎?”

    太後如今年邁,身邊替她做主的無非是老嬤嬤,江德勝若是在旁,則變相等於擁有接觸前朝的機會,日後再不是局限於內務府,說不定前頭還有秉筆太監、大太監這種機會,他想到這裡,感覺嘴裡有些發乾。

    再說話時調子就忍不住拔高許多,裡頭淨是感激:

    “娘娘請放心!奴才——遵旨!”

    薑窈神色依然很淡,轉而問起另一件事:“沈家的事情如何了?”

    江德勝神色一凜,上前兩步,湊到薑窈的耳邊,細細彙報道:“娘娘有吩咐,奴才不敢怠慢,沈香蘭被幾個野匪在山上關了幾日幾夜,名譽掃地,聽聞被帶回沈府那日就瘋了。”

    薑窈平靜地聽著,略一點頭,示意自己已經知道了。

    江德勝之前剛進宮時辦錯了差事,所幸被薑窈救過一命,所以一直惦記著報答她,但越接近越發現自己看不透這皇後主子,比如這次接到的任務就格外奇怪。

    畢竟,他記得皇後從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存在,儘管深藏著雷霆手段,大多數時候卻還是好相處的很。

    ——嗯,除了今天身邊的清嘉大宮女私自離宮,讓她有些大動肝火之外。

    好奇之下,江德勝不禁多嘴了一句:“娘娘,那沈香蘭小姐是曾得罪過您,還是靜嬪那邊兒……”

    後麵的話,他在薑窈的眼風裡咽了下去。

    他僵硬地頓了頓,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是奴才逾距了。”

    ……の本の作の品の由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網の友の整の理の上の傳の

    儲秀宮內。

    “瞧我最近這日子過的,昨兒是清嘉的生日我都忘了……”沈青玉近幾日收到家中傳來的關於妹妹的消息,又是憎那些賊人,又是擔心妹妹的身體,好東西不要錢似的往宮外頭捎去。

    這一通忙碌下來,她差點忘了清嘉那邊的事情了,現下才將春桃喊到身邊,想讓她幫忙琢磨著,自己究竟給清嘉送什麼禮物比較好些,手頭繡著的這手帕不知方不方便。

    誰知道春桃聽見她提起那名字,臉上卻出現了幾分惴惴。

    沈青玉看見她臉色,登時追問道:“怎麼了?是皇後娘娘那兒出什麼事兒了?”

    春桃猶猶豫豫地說道:“奴才見您近幾日心頭不大爽快,就沒將下人們那些碎嘴子的事兒捅到您跟前,其實宮裡上上下下早傳遍了——”

    她說:“清嘉姑姑私逃出宮,惹得皇後娘娘大怒,連帶著身邊的浣溪姑姑也受到牽連,被送進了辛者庫。”

    春桃的話剛說完,就見到沈青玉整個人都愣住了,春桃正想說些話安慰她,視線落到她手中的針線活,驀地倒吸了一口氣:

    “娘娘!”

    紅色的血從邊緣滲出,將漂亮的孔雀藍絹布染了深深的一塊。

    沈青玉順著她的提醒低頭看去,才發現左手食指的劇痛,銀色的針已經紮到了肉,裡頭不斷地滲出血來。

    春桃已經朝外頭喊了起來:“快!快去請張太醫來!”

    沈青玉卻沒管這麼多,急忙對她道:“不,不必勞煩太醫,小事而已,春桃,你這就隨我去一趟辛者庫。”

    她說著將繡花針拔了出來,隨便拿過自己的手帕包住,說著就要起身往外走,“清嘉絕不是會背叛皇後的人,這裡頭一定有問題。”

    春桃見她不管不顧要往外走,嚇了一跳,立刻就想去攔她:

    “娘娘!您這般尊貴的身份,怎麼能去那種地方呢?有什麼事情,您吩咐我一聲便是了啊!”

    沈青玉不停地搖頭,她才剛進宮,與自己感情最好的妹妹就遭了那等事情,好不容易在宮裡尋到一個心腸還熱乎的人,結果還沒等她靠近,那人也倒黴了。

    沈青玉有些絕望地想,自己在意的人不多,但……總要有個是她能救的吧。

    ……

    “阿嚏——!”花白禾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在顛簸到她散架的馬車裡吸了吸鼻子。

    她對係統說道:“我有點想薑窈……”

    停了一下,她才接道:“和她的那些寶貝了。”

    係統:“後半句才是真話吧?”

    花白禾無視了它揭穿的真相,繼續道:“我後悔了,真的。”

    她在冰冷的馬車車廂裡將自己縮成一團,想無視透進來的冷風,企圖入眠。

    係統:“後悔你也不可能回去——”

    花白禾更難過了:“是啊,我今天應該把最粗的那根玉帶出來的。”

    係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