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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帝篇 東耳見玉 4396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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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比來時快了許多,他端坐在馬車裡,心境也不似來時。

他不再會暈車不適應,但卻滿心對平縣諸人的牽掛,也許不回來了,即使再來,許多人也見不到了。

曆經十日左右,當到得京城的時候,明帝竟然和著一眾的官員,在他當初離開的地方迎接他的歸來。

好似榮歸。

這一回,看似和當初離開時沒什麼兩樣,但其實——

身懷莫大功勞,但當事人自己還猶未知。

他讓得明帝可以光明正大地來接他,而不是當初那般師出無名,隻能夠躲在一個無人得地方送他,離開。

他,何晏平,在平縣的短短十五個月,所帶來的不僅僅是一個煥然一新的平縣。

而是開創了一個靠河吃河的新時代。

他將眾人視作猛獸的洪河變成了金庫,可以想象,未來的平縣將如何的成為大魏國的一顆璀璨的明珠,一朵奇葩。

而群官?

他們中,位階低的,是為了巴結;位階高的,是為了拉攏。

全沒一個人是真切的來接他,慶祝他,隻出了那個萬人之上的人。

那一天也是秋高氣爽,天空裡萬裡無雲。

明帝朱瑞一身黑色的常服站在紫禁城的門口,臉上帶著這眾人中唯一的真切。

他說:

“何卿,朕候你多時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其實……

這一篇是過渡章,我不想寫很多他怎麼怎麼修的,沒辦法。。。

於是變成了如此空洞洞的一章,表嫌棄……

☆、真心

作為一個將平縣這樣一個幾乎算得上棄子的小縣,短短十五個月的時間內,變成了大魏國偌大版圖中的一顆明珠,身懷著這樣功勞的狀元郎初回京城,明帝專門為他設了個宴會,這一點也不為過。

不僅沒有人反對,甚至眾人讚同。

慶祝他功成歸來的同時,還恭喜他還升了官職。

如此短的時間內躍至三品,可謂是極為少見。

如今與他一同入朝為官的探花郎和榜樣還在五品苦苦掙紮,而他已經是一躍而上,成為了三品大官,即使是在朝中也有著一席之地,說話也算是有一點分量的了。

宴會這種東西是官方辦理的,真心罕有,二兩都不足,對於明帝來說,他苦候多時,怎可能一個宴會就草草了事。更何況對於皇帝來說,這等宴會他本來不能待到散會就得走了,他得為臣子們提供空間,供他們放開手腳的放鬆。

所以,宴會散了之後,明帝又另約了一個時間,他們朋友間私下裡聚一聚。

明帝麼,打算放點兒內容,探探對方的口風。

有一個詞叫做“近鄉情怯”。

明帝朱瑞就是這樣,自從打定主意他就很是急躁,怕對方被自己的禁忌戀情給嚇跑了,以後一見麵就掉頭。

為了此事,他四五日前就已是約好了時間,可自從何晏平答應了後,反而更加嚴重。短短數日間,李福等人就可以清晰的瞧出,明帝的憔悴。

但當然,即使明帝對那個晚上賦予了很多很複雜的感情,其實,那一個晚上,和往常一般無二,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漆黑的夜空中,點點繁星點綴,很安靜很安靜。

朱瑞發現,似乎是從發現自己戀上那個人開始,原本都是彆人等他,轉成了他等彆人。

等待,總是那麼的漫長。

何晏平依舊是如往常那般,匆匆地裹著夜色到來,驚起了寂靜的秋夜。

“臣何晏平來遲,請陛下恕罪。”

“愛卿平身。來來來,宴平,還是像當初在平縣相處時的那樣,把我當做表兄就好,這樣子太過拘禮。”

若是往常,朱瑞一定是上前去攙扶起對方,但是今天沒動。

何晏平抬起頭的時候,就發現他的陛下,似乎是憔悴了很多?

即使日日上朝,但是作為臣子,都必須恭謹地低頭,如何能夠直麵聖上。更何況,陛下還有的冕珠擋著,這幾日,雖是日日相見,但其實說起來,也算是都沒見過。

陛下這是?

何晏平心中暗驚,有何憂心事能夠讓陛下短短幾日間憔悴至此?

“宴平,朕發現了一個很困擾我的事情。今天叫你來,是希望你能夠給朕點建議。畢竟,朕隻有你一個朋友。”

何晏平想,就是這個,原來陛下有事困擾,讓他來解憂。

“陛下請說,宴平一定為陛下分憂。”

“我愛上了一個人。”

“啊?”何晏平大驚,手一拂,帶倒了杯子,他迅速扶起,“陛下請繼續,臣無狀。”

“朕啊,愛上了一個人。”明帝像是沒聽到他的話,很是惆悵的開口,“他啊,是個很美好的人。長得很好,比我後宮裡的妃子都要美麗些。而且又才華橫溢,做得一手好文章。人又善良,如果彆人有難,不論那個困難有多大,都會願意上前去幫忙,即使幫不了忙,也願意患難與共。”

“那真是個好姑娘。”何晏平衷心的說。

但是再高明的人,即使是光光靠聽,也是聽不出來“他”和“她”的區彆。何晏平自然是認為陛下講的是女子,一位才華驚人,又貌美如花,心地又善良的姑娘。

他認為,這樣子的人,是很有資格作為一個國母的。

當然,明帝朱瑞現在還沒有皇後。

“宴平,你也覺得對方人很好對不對?朕喜歡他很正常對不對?”

明帝一臉希冀的看著對方。

何晏平自然點了點頭。

“那你覺得朕怎麼樣?”

“陛下自然是極好的。”作為一名臣子,如何能夠對聖上妄加評論,即使現在得寵的很。可聖心難測,書上說:伴君如伴虎。

即使明帝陛下其實是一個很好相處的人。

“敷衍。”

“臣不敢。陛下您真的很……好。”是很好,還會專門去平縣看他,生病的時候還會從京城裡送補品藥材來,他回京述職,陛下還專門等著他,如此平易近人的皇上,真的是很好了。

“那你說,對方會不會喜歡朕?”

“唉?”看著明帝湊近的臉,他不由覺得壓力好大,“大概……會吧?”

這種事怎麼會問他?

朱瑞很惆悵的喝了一口酒杯中的酒液,看著他緩緩開口。

“朕,喜歡的是男人。”

明帝真的是很認真的看著他,恍然間給了他一種很深情的感覺。

等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想到了什麼。臉色乍然間紅了起來,都沒注意到對方講了什麼。隻留意到最後兩個字“男人”。

“男人?”

“對,朕喜歡男人。”

“……什麼?”

何晏平先是失聲,然後突然發出驚呼。

這不能怪他,他是個讀了十多年聖賢之道的人,書上教導他們“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在這樣的環境中熏陶長大的他,認為狎玩孌童男人的人都是遊手好閒的二世祖,都是禍害。可還從麼想過自己心中英明神武的陛下竟然會喜歡……男人。

“你是不是瞧不起這種人,覺得……惡心。”明帝很是艱難的吐出最後兩個字,心中好似被什麼重物狠狠的敲擊了一下。

他不禁站起身,背對著何晏平走了幾步,從背後看來一副蕭瑟悲哀的模樣。

何晏平不禁也起身,跟在他身後。他口拙,不懂得安慰人,隻能是不停的重複著一個句子。

“不不不,怎麼會!”

怎麼可能惡心?那可是他心中尊敬的陛下,一定是哪裡出錯了。

“陛下,您是不是錯把其他的感情當成了愛?”是不是對方勾引你?他想問,但說不出口。

“也許隻是一時的迷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朱瑞背著身子,搖了搖頭“不,朕很確定不是。朕會為他的喜而喜,憂而憂。分彆時總是想著他,恨不能飛去他身邊。”聲音低沉。

“臣……認識?”遲疑的開口。

“認識。”確定的語氣。

然後何晏平就開始將來到京城的諸人都過了一遍,發現好像沒有。

“朕其實接受的挺平靜的。發現自己喜歡他,其實,還蠻高興。還發出了‘幸好是他’的感慨。但是,不知道他心悅朕否。”

“你說宴平,朕該如何打動他?”

看著明帝興致勃勃的樣子,何晏平有點無力。他該說什麼?

“臣,怎會知道?”

“不如,你和朕一起來討論討論,朕從沒有過此等的體悟。”

他也沒有啊!何晏平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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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人此刻不經過允許的誤闖入此處,一定會被眼前的場景所震驚。

眾人眼中高高在上、威嚴肅穆的明帝陛下,此刻正和炙手可熱的狀元郎雙雙蹲在角落,熱烈的討論什麼。

若是再湊近些,準能聽到他們正在討論著這樣的情節。

“……曾聽聞坊間女子說過‘要想抓住郎君的心,不若抓住他們的胃’,臣想,也許可以試試?”

“……送他珠寶首飾、明珠翡翠?”

……

等等此種不靠譜的話。

“不若這樣,何卿你還是隨便說說,如果是你,你會怎樣?他和你蠻像的,很有才華,人很好。”

“……”

“臣……臣覺得,若是……臣……”他其實說的很是艱難,他,他沒經曆過。

“惟‘投其所好’四個字。”

“那你喜歡什麼?”

又不是他喜歡就送給他!不是買個您心上人的麼,陛下?

“孤本珍藏、古籍書畫,這些都是臣素日裡喜愛的,不知他……會不會喜歡。”

明帝一臉喜氣洋洋,眼睛裡的神采像是突然被點亮了似的。

“會會會,一定會的,他一定喜歡,這種東西,朕要多少有多少。”

喜形於色。

原本一位君王的要求是“莫測”二字,可現在明帝陛下的表現實在擔不起這二字,不僅如此,而且背道而馳。這若是被當初教習他君王威儀的老師看到,非得氣得吐血不可。雖說,他已經去世,但是從棺材裡爬出來,入他的夢,噴他幾句許是有可能的。

“改天朕%e4%ba%b2自去趟珍品閣瞧瞧,有什麼好的東西搜羅出來,一並送過去給他。”

明帝用力的拍著對方的肩膀,過於欣喜,以至於忘記了控製自己的力道。

而何晏平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陛下如此喜歡的神色,也止不住跟著對方,喜笑開顏。

其實麼,這就是兩個從未愛過人的人,在那裡以雛的心態討論坎坷的情路,就像是二個管中窺豹的人,僅僅透過管孔大小的一部分來認識豹。此刻,若是有行家,也就是情種情聖看到這一幕定是要貽笑大方。

可卻也算是誤打誤撞。

若換個人也不成了,可這二個,偏偏都是當事人。隻是一個已知,一步步誘著對方;另一個被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