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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帝篇 東耳見玉 4331 字 2個月前

然發現,那個工程量太大了,人力不夠,財力不夠,所花的時間也要太久,平縣的百姓等不起,我們不能夠坐吃山空。”

朱瑞想說,沒事,朕養你,哦不,你們。

“我剛才又看了一下,發現可以這樣改。”

“為了進一步控製流入‘洪澤山’的水量,以防止洪災時還是水量暴增,而少雨時水量不足,這種灌溉區水量忽大忽小,不穩定的情況。我覺得可以在洪河靠近此山的地方,修建一個溢洪道!”何晏平越說越興奮,那種好似發現了驚天寶藏一般的神態,就連臉都激動的紅了起來。

“哦,溢洪道?”

“是的。溢洪道前修有彎道,江水流經此處形成環流,當江水超過所修的堰頂時洪水所帶的泥沙便可以流到外江,不會堵塞內江。

“而且這溢洪道可以采取竹籠裝卵石的方法堆築,這樣泥沙流經的時候就會逐漸填滿竹籠間的空隙,此溢洪道會隨著時間而愈發堅固!然後再放上幾個可以測量水深的標誌,可以供百姓參看,以便製定農事的方案。”

說著,竟然還拍了幾下巴掌,僅僅幾日的勞苦就使得原本白皙光滑的文人手掌染上了風霜,變得粗糙,但依舊被激動的他拍得通紅。

朱瑞沒有打斷何晏平此刻的狂喜與激動,而是將手輕輕的放在他的肩上,給他支持和讚賞。

這是他的狀元郎,他的……心上人。

心底裡有種隱秘的自豪感漸漸漫到了他的眼底。

“好,你放手做吧。朕一定給你所有的支援,讓你沒有後顧之憂的一展身手。”

朱瑞沒有開口,這是一位帝王在心底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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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飯點的時候,一群人都已是浩浩蕩蕩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了,一行人隻剩下了三五個,跟隨著何晏平回縣衙府裡。

還沒到縣衙就看到一些人三三兩兩地朝著縣衙方向而去,要不就是手中抱著一大袋的什麼,心滿意足地歸來。

“宴平,他們去乾什麼?”

許是時間不對,來到平縣兩天了,朱瑞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子的情況。這麼多人頻繁的來往縣衙。

“他們呀,他們來領糧的。”

一旁的清河接過了話。

皇帝和他們在一起過了兩天,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都已經從敬畏變成了%e4%ba%b2切尊敬,都知道陛下不是傳言中那麼不近人情的人,所以清河也恢複了些往日的活潑。

當他們進了府衙,何晏平把他領到了庫房來,朱瑞才更加近距離的看出來他們在乾什麼。

進了府衙的平縣人都是直奔這庫房,門口有幾個人守在那。

一個看著書生樣斯文的男人坐在桌後麵,給一個中年男子的牌子上蓋著印章,然後,那個男子就歡天喜地地結果一旁得人遞過來的一大袋子的糧食,千恩萬謝後,急匆匆地離開。就和路上碰到的許多人一樣,滿載著喜悅和滿足。

“這就是你把五人分為一伍的法子?”

朱瑞想起了當初左七的信件上的內容。

何晏平點了點頭。

“五人一伍,效仿了軍隊治理的方法,把五個人結成一伍,然後選出伍長,前來領糧。一張牌子可以用上七日,然後就換上一批新的。可以避免重複領糧,老弱鰥寡也都有人照看,一算得上是一舉數得,特殊情況下特殊對待吧。”

說著,就有百姓和何晏平打招呼,看到他在招呼彆人才沒有上前。

但是,遠遠的招呼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一路走來,何晏平都在不停地微笑點頭,然後回禮,他受人愛戴的程度就可見一斑了。

“這倒是個好法子,大概還沒人想過用訓練軍士的方法來驅使百姓吧,倒也齊整。”

“還有個前提。洪災中死去加上失蹤的人,將近平縣一半的人口,還得再次登記戶籍,造冊存庫。隻有這樣,平縣才能夠重新開始。”

朱瑞停了下來,雖則何晏平走在前方領路,但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身後。

明帝臉上的表情他難以一一分辨,隻能道出一二分。

複雜二字也足矣。

朱瑞心中怎麼想?他隻是慶幸,慶幸當初放開對方,讓他來到這裡,不僅他一展身手,而且這百姓也得救,若不然,這些流離失所的人該有什麼樣的下場?

他不無慶幸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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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瑞隻在平縣待了四天。

走的那天,天氣也很好,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隻是,何晏平沒來送。

倒不是什麼不敬重陛下,而是朱瑞沒讓。

他怕何晏平一來,看到那張怎麼也看不夠的臉,他就不想走了。

古話說得好:最難消受美人恩。

即使他是君王,也是食著人間煙火,也會有羈絆的。

所以他義正言辭、冠冕堂皇地當著眾人的麵兒說,“表弟”該乾嘛乾嘛,不要因為他打亂他進度安排。他隻是他的“表兄”,而且晚上餞彆之後,第二天沒有再餞彆一次的必要了。

之後,何晏平就聽話的沒有來。因為他也確實有事。

挖新的河道,修建溢洪道,這些都不是這裡的鄉民能夠獨立完成的,他必須在場指揮把關,以免出現了什麼錯誤,而造成未來的捶%e8%83%b8頓足的悔恨。

雖然不舍,但卻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而他們之間的關係,僅僅是經曆了這四天的相伴,也是由恭謹的君臣關係%e4%ba%b2密了些,進到了朋友之誼。

雖然這還不是明帝最希望看到的感情。

但是,循序漸進嘛,總能夠有抱得美人歸的一天。

而他現在,要啟程去看看宛郡,順便私訪一下這在他治理之下的大魏國各個郡的情況。

哼,這次沒有絲毫痕跡,大魏國的“明帝陛下”還躺在龍床上,生著病呢!

作者有話要說:  關係治理水災的流程,部分抄襲都江堰,部分胡謅滴,請不要深究。

本人水平有限,隻能這樣了!

最多一章,他就該治理完回去了。。

說好的短篇,~~~~(&gt_&lt)~~~~ 嗚嗚~~

☆、歸來

雖則明帝陛下沒什麼架子,與這裡的百姓也相處的很好,可是何晏平也算是費儘了周折,生怕照顧不周,放下手頭的工作,每日裡陪著陛下四處逛悠,雖說也算是熟悉熟悉將來要動土的地兒,可也耽擱了時間。而且還得注意陛下的飲食起居,若是怠慢了,陛下病了什麼,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兒。

現在,陛下走了,從每日裡起床就在一起,熄燈歇息才分開,現在乍然間就沒了人陪伴,心底還是有點失落的,但總體,對於何晏平來說還是鬆了一口氣。

自從明帝朱瑞走後,進度一下子就快了許多。

組織平縣的縣民挖新河道、引水,女子則是在家編竹籠、照顧老人,分工有序,短短時日內,平縣幾乎是煥然一新。

不僅說的是縣裡,其實更主要的是吃飽飯足後人人精神著實變得更加飽滿,對未來懷著莫大的希望。

何晏平有個地方不好。

那就是有股子倔強勁兒,遇到事情總是強撐著一股子心氣往前衝,全然不顧自己是不是能撐得住,所以常常半道子跌倒,就比如說現在。

他躺在床上,累得幾乎要咳出血來,日間被塞到在新挖的河道裡,幸好被人看見。他還強撐著床沿,拉著清河說他要去查看。

卻被清河一句話給頂了回去。⑧思⑧兔⑧網⑧

“平縣的百姓少您一天不會死的,公子。但是,老爺夫人少了公子,會傷心欲絕。公子,您還是顧著點自己吧,這也是陛下臨走前的交代。”

不得已,何晏平隻得在床上纏綿了三天。到了第四天,非逼著清河給他開門。

他哪裡知道左七左九早把事情傳到了遠在京城的明帝耳朵裡,此刻宮裡一片兵荒馬亂。陛下要求太醫院把療補的藥材都整理出來,然後派人快馬加鞭的送出去。

路上加急的送過去,才花了五六天,當時何晏平一眾人簡直是受寵若驚的收下來,不過他那裡會用,總是怕折煞了他,反而都被他分送給了身體不好的老人家,或者是小小年紀卻是營養不良的孩子。

自己都沒吃,哦……也不能這麼說,清河見到他這個樣子還是偷偷塞了些給廚娘,讓她減量地放進飯菜裡去的,他自己都沒發現。

隻這樣子的日子,在何晏平的操勞,明帝陛下的特彆關注中,飛快的過去了近乎半年的時日。

那個時候,新的河道已經挖得半好,隻差最後那臨門一腳,接到洪河的主乾道上;溢洪道也是挖好了,甚至已經開始使用。

何晏平站在“洪澤山”上的時候,感慨的難以置信,幾乎是半年多的時間,怎麼就把原本該做上一兩年的事情給完成了?他有種不真實感。

後來,選了個好的日子,就把最後的一丈多距離挖通,洪河的水洶湧著朝著心挖好的河道湧入,眾人在一旁歡呼。

其實期間朱瑞還是來看過他的,隻不過但是他不在家裡,於是隻不過遠遠看上一眼,就回京了。

當時,他是在周圍的郡縣裡私訪了一圈,花上了大半個月,最後又繞回來,看了他一眼,戀戀不舍的回去了。

當然大家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陳叔也被下令封口。

於是,就沒喲什麼然後了。

當洪河不在成為威脅平縣百姓生活的要害反而變為了造就平縣輝煌的第一部成功過後,有閨女兒的人家,就喜氣洋洋的上門想給他們的大恩人說%e4%ba%b2,也想要把他給留下來。

但是,何晏平顯然不可能會同意,更何況他還想起了離京前一晚答應了陛下的事情。

事情大體完成,可是還不能走。

他留下來又過了大半年,因為要考察新挖的河道是不是發揮了作用,洪水泛濫的季節這些工程是否起到了作用。

當然大家都很欣喜的發現,洪水泛濫的季節除了水量多了些,再也沒有洪水了。

何晏平覺得即使再過上二十年,他也不會忘記當時平縣百姓臉上由內而外的狂喜,一群人不分男女抱著痛哭的樣子。

當京城裡的調令下來,當平縣的收成多過往年的一倍,當……

這是個悲傷的結局。

何晏平不得不走,他不過是個寄養的孩子,總是要回到%e4%ba%b2生父母的懷抱的。

離彆的季節正是秋日,肅殺蕭瑟的氣氛裡,落葉飄零。

寒山一帶傷心碧。

若是心懷離愁,自然觸目皆傷。

數百個百姓們不舍他的離去,竟然一路相送數裡路。孩子扶著老人,一眾人相互扶持著,雙眼含淚。

一直到何晏平眼底墜淚,切切悲慟的開口,說出來的話,簡直令聞著傷心落淚。

大家抱頭痛哭之後,才站立原地送著他的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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