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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又恢複了麵無表情。

“不是說都是過去的事了麼。”我說:“再說,其實也不是哪一個人的錯。”我想了一下又說:“那天去紫禁城你說不要輕易評價古人,我當時沒有體會這裡麵的意思。”

“其實當時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她又急著解釋。

“好了,不說這些了。彆太勞神了。”

兩人就這樣對坐著。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AMY,走到陽台去聽,她問我今晚還回不回去,我說在老同學這邊過夜,不回去了,彆等我門。我沒公寓的鑰匙。

她也沒問我回不回去,我也沒向她申請,就歪在旁邊病床上看著黑黑的天花板,怕她著涼,關了窗戶。

半夜怎樣也睡不著,看著她側身蜷著身體。。。“我生病了,我父%e4%ba%b2才會來看我。”

真想抱抱她。

輕輕拉開陽台的門,走到外麵,任夜風拂麵,環視著醫院各棟樓的零落的燈光,有的甚至整棟燈火通明,樓下又傳來小孩子的哭聲,間或有救護車駛進駛出的鈴聲。。。。。。

站了好一會,突然意識到自己沒幫她關上陽台的門。夜風是涼的,我趕緊輕輕走進去,帶上門,又走進她床邊,看著她的眉目,清秀的眉舒展開,似乎睡得很香很沉,與在我小窩過夜那一晚,隔了大半年了,這一刻,此間的半年時光竟如一瞬而過。我幫她往上掖了掖被子,就這般蹲在旁邊看著她。。。直蹲到雙%e8%85%bf發麻失去知覺才艱難的起身,坐到另一張床上,呼吸也不敢大聲。揉著自己發麻的雙%e8%85%bf,感歎早年那鬨著玩學著的半吊子“臥魚”的功夫都丟了差不多了,這才蹲一會就不行了。或許,可以嘗試撿起來。

這趟差出的度日如年,不對,是度時如年。計算著她什麼時候進手術室,什麼時候出來,麻醉時間什麼時候過。。。等著她的信息,幾次鄒岩和我說話我都答得心不在焉。

這一天真是長啊,終於熬到了太陽快落山,一天不知道看了多少次手機,第N+1次終於等來了她的短信:『陳長漪』:“平安,勿念。”

一顆心終於放下來。晚飯也覺得有味道了。

晚上應酬完地方上的人回到房間,她居然給了電話我,電話裡她聲音弱弱的說:“醫生說都順利。”

我笑著說:“順利吧,早就說了,一定順利。”

她在電話那邊也笑了。

出差幾日,每晚都有通電話,說得不多,都是簡單問下她今天感覺如何,吃了什麼之類的。。。她倒話多了些,甚至說起哪個醫生說話有些結巴哪個小護士脾氣不好這樣的小八卦。這讓我有一絲意外和驚喜。

最後一天下午有點空閒去古鎮,心情出奇的好,還寄了張霧氣朦朧中小橋流水的明信片給阿KENTH,寫下了句“繁星流動,和你同路;人生如夢,朋友如霧”,填地址的時候才意識到不知道他現在的地址,於是填上了WILLIAM學校的地址。

鄒岩隻顧和當地的大佬吹著水,我則獨自去那些巷子裡閒逛悠著,平時不大愛去的小飾品店竟然也逛得津津有味,因為跟那些老古董破銅爛鐵打交道,對這些女孩子們喜歡的小玩意一向不屑一顧。

這次居然被一個繩編的手鏈吸引住了,這種手鏈多是那種花花綠綠鮮亮的顏色多,這個居然是淡湖水綠色的繩子編的,有近小指寬,結繩的方式也很特彆,單純的顏色,完全用繩子的纏繞方式來突出層次感。我一眼看,就喜歡了。

我是個很缺乏日常購物能力的人,對這類東西,幾乎沒有還價的習慣,對於日用消費品僅僅有各大致的概念,對於喜歡的東西,隻要身上的錢夠,隻要足夠喜歡,我不在乎貴賤。

隻是我很少出手買東西罷了。

店小妹穿著粗布的衣服,張口我就知道並不是本地人,一口廣東口音,再一問,是粵西人,來這邊做生意的。她細心的幫我把手鏈包起來說:

“這條放很久了,一直沒有賣出去。”

我一聽,愣了,哪有這樣做生意的?也不怕客人反悔?可是,真誠才會打動人,不是嗎。

隻聽她又說:“這是越南帶回來的,這邊人都不喜歡。”

我笑笑接過她找回的錢說:“我喜歡。”

小妹抬眼看我說:“你是自己帶還是送人?”

“自己帶?你覺得我戴得了麼?送人的。”

“哦,那她一定是個安靜溫婉的人。”

我看著這小妹的微笑,心裡閃過一絲驚異。。。現在的人,都這麼敏[gǎ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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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鄒岩是自己開車出來的,辦事處的車不夠,我從S市行家朋友手裡借來的一輛桑塔納3000,鄒岩開不熟手排檔,所以一路都是我開。

本來計劃傍晚就往回開,哪知突然又有變化,還要往南邊拐,我心裡突然一下像長了毛,癢得難受,麵上又不能表現出來。隻悶著頭開車,車裡放來放去就是車主的那盤中年男人喜歡的老歌CD,儀表盤上都是灰塵,煙灰缸裡的煙灰煙頭都快滿的溢出來了。我掃了下前方的路況,編輯短信:

『石茗』:“今晚回不去,還要去XX。”

又往前開了大約百十公裡收到她回複

『陳長漪』:“忙你的。”

我不知道再回什麼好,一連超了幾輛集卡,弄得鄒岩有點緊張,哎呀,你慢點。

我摸出車主丟在車裡的半包紅雙喜,按下點煙器,叼出一根點上,把車窗往下拉一點,吸一口吐出來,風立刻吹走了煙霧。。。

“嘿,你抽煙啊?看不出來啊。”鄒岩撇我一眼,又說:“你這樣子,挺範兒麼。”

我沒答他,隻叼著煙,彈了下煙灰,超車燈一打,又超了輛集卡。

到了XX市住下來,澡也沒去洗就發信息給她問可否通個電話。一會她回了,

20:11『陳長漪』:“有人在,不方便。”

我悻悻的去洗澡,熱水衝淋,精神鬆弛麻痹,突然覺得剛才在高速上的舉動過火了點,多少年我都不野車了,堅持這麼久不在同事麵前抽煙了,因為不能按計劃見到她就如此發泄情緒耍脾氣了?這樣不行!以後一定要注意!再說,她這會不是有人在不方便麼,我就是今晚趕回去了也未必能見她,回去了見不著豈不是更加百爪撓心?想想心裡又踏實了很多,這也算是某種阿Q精神吧。

對著筆記本看著資料,準備著明天要談的事。。。看看表,九點五十了,最近幾天因為她手術剛過,要早睡,所以我們即使通電話也都在十點以前。最近兩天因為我這邊和鄒岩晚上和人談事都比較晚,所以兩天都沒通過電話。

我約莫著今晚估計又是不能通電話了,於是編輯了信息『石茗』:“早點休息,晚安。”

放下手機剛看了幾張圖片,電話來了,一看,21:57『陳長漪』來電

我趕緊接起來:“喂。”

“你在乾嘛呢?”她的聲音依然很淡,但我察覺出有點異樣的語氣。

“哦。。。在。。看點資料。明天可能要用的。”

對方沒反應。

“怎麼,還不早點休息啊。”我又說了一句,語氣中帶了點倉促的笑。

對方又一會沒答話。

我又喂了一聲。§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你不方便是嗎?那你忙吧。我掛了。”她淡淡的語氣,竟有一絲冰冷。

我一下坐直了身體:“沒啊,沒不方便。我以為你要休息了。剛才你不是說有人在麼,後來一直沒消息。。。我看著快十點了。。。”我有點語無倫次了。

對方還是沒立刻答。聽著手機裡線路的聲音。

“今天覺得怎麼樣?傷口還疼嗎?”這幾乎是我們每天通話或短信中我必問的內容。我承認我這人沒什麼創意。

對方還是沒話。

“我去睡了。”等來是她這樣淡淡一句。

然後耳邊就是掛斷電話的嘟嘟聲,然後嘟嘟聲也沒了。

我愣了幾秒,看著黑了的屏幕,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又撥過去,耳邊是語音小姐的聲音——您好,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12點之前我又斷斷續續打了好幾個電話,一直是語言小姐甜美無情的聲音——您好,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躺回酒店的床上,根本無法入眠,隻得起身又開啟筆記本,強迫自己集中精神對著幾張圖片做描述的文字說明。這原本駕輕就熟的工作此刻竟變得如此艱難。這些彆人眼裡看來冰冷的器物是我二十年來最大的精神慰藉,他們的每一寸在我的心裡都充滿了生命。。。除了早年與師姐的相依為命,那個律師姐姐說的“女人,沒有這些東西有趣,是嗎?”我沒有答,但當時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但,現在我心裡為何這樣的不安?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關機就關機唄,明天再打也不遲,也不在乎這一會半會的,讓她早點休息也好。

集中精力搞到半夜3點多,才頭腦麻木乏累的歪床上去睡了。

這一夜睡得不好,早上6點多鬨鐘沒響我就醒來了,怔怔了幾秒,突然翻看手機,一片空白,沒有任何短信或來電。

再等等吧,她可能還在睡覺。術後的病人特彆需要休息,雖然是小手術。

上午的約見密度極大,我卻打不起精神哈欠連連,鄒岩時不時拿眼瞄我,對方離席後他終於忍不住了,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剛才那個明明是XXX,你怎麼說成了XXXX?

啊?我恍然了一下,旋即冷靜下來,不知道怎麼接,我都不記得我剛才說了啥。

石茗,你這樣不行,這樣不行,借故離席去了洗手間,隻留鄒岩一個人在這裡應付著,到了洗臉台直拿涼水衝臉。摸索出手機一看,還是一片空白。

手上的水還沒有甩乾,就發了短信給她,編輯的時候不知道說什麼,隻能照例沒創意的說:『石茗』:“今天感覺怎麼樣?”

我承認如果沒什麼特彆的事,這段時間我每天的短信就像個複讀機,來來去去就那兩句。

到了傍晚也沒有回複。我開始深呼吸一個接一個。晚上鄒岩又出去看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