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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發話,暗自較勁。如果X首長真想要,還得進一步摸摸實底。”既已談到了這兒,我便不再藏著疑問:“到底是件什麼東西?”

“一件宋瓷。”

風裹著雨已經將窗台和下麵的地板都打濕了,可兩人誰也無心去打掃。其間她又有電話進來,簡單說幾句,都是安排轉到MICHAEL那裡處理。

“我也沒太多精力分出來專門去弄這事,”她摘下眼鏡揉著眉心說。

“這事MICHAEL知道嗎?”

“不知道,X首長隻和我單線聯係。”說完,她苦笑一下:“當然,現在還有你。”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我趕緊說。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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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才知道,前晚我短信中開玩笑要住進她房間時,她就早有安排,給過我機會知道一些事,但是因為我的“矜持”或是“尊重”,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錯過了這個機會。

就這樣閒喝著茶聊著,時不時的加水倒茶換茶葉什麼的,幾次我想去抓她的手,伸到一半就打了退堂鼓去摸蓋碗茶海什麼的了。果然,我那點勇氣和衝動隻存在在黑暗中,一見了光就。。。了。上午在車庫裡的那一幕恍如隔世,手臂間還有抱住她腰肢的感覺。抱?不,似乎用“箍”更合適。HK那晚我的反客為主後,她采取用掃把把我送回來的舉動,我反而心裡踏實些。這會,這樣不鹹不淡不表態當沒發生過的擱置,我心裡倒越發不是滋味。

茶喝的太多,很快肚子就抗議了。本來自己動手包餛飩剁餡什麼的就要趕早,所以5點不到就開始大動乾戈了。皮是買的,餡最後調成的是蝦仁冬菇山藥的,裡麵還加了點排骨上剔下的肉碎,不是說連骨的肉最好吃麼,大塊的反倒沒味道。

另拍了個黃瓜涼拌,燉了蘿卜排骨,正好一會湯水可以配餛飩。

我在自己小窩其實很少做飯,因為那個臨時搭起來的廚房比較簡陋,冬天的時候倒是會做些近似北方亂燉之類的東西充饑暖肚,我師傅是北方人,我又長在南方,所以除了川貴一帶的辣,上海無錫一帶的甜,我都能接受。

“忘了買點辣椒了。”我嘗了一口湯說:“你不是愛吃辣麼。”

她捏一起一塊切好的黃瓜吃著說:“我可不是無辣不歡,其實我也更偏好清淡的口味。”

“為什麼四川的女孩子吃那麼多辣卻皮膚還是那麼好?”我回頭問她。

“你接觸過多少四川女孩子?”

“我。。。我沒啊。”

她幽幽收回目光,我額頭上滲出汗來。

一時有點尷尬。我開始把包好的小餛飩擺上蒸籠,今天,咱換個花樣,蒸著吃。餛飩是兩個人包的,姿態有點不一樣,她的更好看些。“你還挺有做飯天賦的麼。”我打趣她說。她笑著搖頭。

“忘了買點配酒的菜了。”我轉著紅酒的開瓶器。在超市遇到那個卷發女人把計劃都打亂了。

“這樣就挺好了。”

熱騰騰剛出籠的餛飩端出來,隔著薄薄的皮看得到裡麵的餡。兩人碰了下杯,這餐簡陋得和這獨立彆墅的氣派有點不配,又溫馨的將這彆墅襯得格外寂寥。

她想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起身走到玄關,把那桌子上的那束白玫瑰捧過來,坐回位置上,看著比上午略綻開些的骨朵說:“謝謝你的花。”

我楞了,怎麼這會又突然謝謝了。

我放下筷子說:“我還以為你不喜歡。”

她沒有看我,一直看著這紮得緊湊的,白中似乎帶著微黃微綠的花朵。。。說:“我還以為你是送誰的呢。”

“送誰的?什麼意思?”我被她這話弄傻了。

“當時我想,你又不知道我回來,怎麼一大早跑出去買花乾嘛。”

我恍然大悟,原來她是這點心思。。。

我一時不知怎麼解釋,隻說:“出去轉轉看到就買了,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喜歡。”停了一下,眼神有點黯淡,又說:“隻是過兩天就謝了。”

“那你可以把它製成乾花。”

她抬眼看我,嘴角微微揚了揚,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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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不喜歡。”

“我還以為你是送誰的呢。”

還以為。。。還以為。。。這世間的事相當部分壞就壞在自以為是的“還以為”。還好這花的事當時說破了,不然照著我們這樣的性格,還不知要糾著多少結。

私人空間的溫馨共處使得周一到公司後各就各位的置換有點恍惚。

最近各方事務上又忙了起來,例會也沒開。我坐在位置上好一會才意識到麵前屏幕還停留在用戶名/密碼界麵,趕快調整了下坐姿查郵件。。。怎麼會走神這麼久,我越來越放任自己,寵著自己了。這樣不行!雙手握了下拳又用力搓搓臉。客戶谘詢品相,詢價之類,還有辦事處轉發過來的資料。。。往下拉看,又看到經同事A抄送過來的郵件中引用了從政的回複,這個老上司被調職到另一辦事處後一直沒有什麼事務來往。本就覺得有些蹊蹺,現在看著這郵件的內容,咂摸著上下文關係。。。心裡有點亂亂的,又覺得口乾%e8%88%8c燥。進來辦公室快一個小時了,一口水沒喝。起身拿起杯子去倒水,遠遠的望了她辦公室大門一眼,按下飲水機的出水鍵。早上出來的時候因為又要“中轉“,所以兩人特意提前了半小時出來,但周一總是不順暢,我擠出地鐵又幾乎是一路小跑,趕到公司打卡才剛剛好,滿頭大汗。

這半年來斷斷續續的“中轉”,使得我們熟悉了不少地鐵口。

手裡的瑣事處理的七七八八,快到中午的時候收到她短信:11:07『陳長漪』:“我要出差幾天。”

又出差?我回她:“好。”,想了一下又回:“那我不住過去了,不方便。”

11:23『陳長漪』:“嗯。”

我本來又編輯短信:“去哪兒?什麼時候回來?”想了一下,刪了。不想給她添麻煩。

∞思∞兔∞在∞線∞閱∞讀∞

吃過午飯上樓居然撞到小談,這丫最近頻繁來往各個辦事處,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春天養起來的那點膘好像又給刮下去了。

“HI”我跟她打個招呼。

“沒穿製服,扣工資。”這丫齜牙咧嘴衝我一笑。

是的,我沒穿製服,製服都落在我小窩,我隻帶了幾套便裝到她寓所去的。我啞啞的笑著,心裡有些空,一時也不知道怎麼接她的話。

隻聽她湊過來又小聲的說:“你真行啊你。”

我轉頭看看她:“什麼意思?”

她又四下看看,說:“上次那妞拿過來的胭脂水杯子你不收,回頭還不是巴巴的從人家那裡找過來?繞這麼大一個圈子。”

我有點不明白她怎麼又提起這事來,隻能不變應萬變的問:“怎麼了?”

“你好運氣!嘴邊丟了的肥肉還能再找回來。就這案子,說不定你能坐VIP部第一把交椅。”她理著桌麵上的資料,拍拍我肩膀,走過去複印了。

我更糊塗了?跟著她走到複印室,複印室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問:“什麼意思?”

這個成不成立VIP部,誰進這個部門的話題,最近一直很敏[gǎn]。小談是到處跑,又是客戶部,對於公司內部上上下下人員的接觸,比起我們這些坐坑的技術人員,消息靈通多了。雖然我和陳有那麼私人的接觸,也會談論些工作上的事,但僅限於技術層麵,並不涉及到這些。再說,這對杯子,怎麼又成了我找回來的了?

小談邊一張張複印邊和我說著最近在那邊發生的事人事會議之類的。。。說了好長一段,我才聽出個大概:周先生的私人展請去了幾位腕,還有公司上頭的人,單色釉係類很受認可,就連去了的“李老”都感歎除了XX的庫房,再也難見私人手中有這麼多品種高品質的係列,尤其是“胭脂水”和“檸檬黃”。。。接下來關上門,好處自然就落到陳的頭上,陳又過到了MICHAEL頭上,說是MICHAEL領導項目組有方。。。MICHAEL又說當時是陳極力舉薦我這個還剛剛是業務員的人進項目組的,沒想到險棋倒成了奇招。。。以後對我要大加重視雲雲。。。這些都是當著公司上麵的頭頭在內部茶會上說的。這種高層內部閒談的茶會比正式的會議更起決定性作用。

我坐回位置上,來來回回走動的同事都成了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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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知道進了這個VIP部意味的什麼。隻有係統為真正的VIP客戶服務,才有底氣有機會接觸到行業內的好東西。眼光眼力評判標準都不是空看書看出來的,也不是在地攤市場混出來的,必須和相當級彆的市場交易圈子時刻保持聯係,不斷的學習不斷的改進修正。這個閱曆,千金不換。記得同遊雍和宮時我對她說過,如能去像BG,WM,DDJ這樣的地方,我寧可當個擦玻璃的清潔工都求之不得。

幾次按著手機的鍵盤,想發個信息給她,她這會應該在飛機上了。我摩挲著鍵盤,心裡很複雜。如果隻是單純的上下級,我當然認為這是一種工作上的認可賞識提攜,會欣然接受,可是摻雜了這種私人關係,便有些不是滋味了,又有以前家裡的糾葛。。。

這算是什麼?欣賞?喜歡?提攜?彌補?而且這信息由小談這樣一提,不管幾份真假,我覺得心裡又生出另一種陰霾。。。難道真就這麼明顯?我不喜歡這些東西混雜在一起。“公是公,私是私。”這個她常掛在嘴邊的話。其實,真的能做到,就不用掛在嘴邊了。

信息內容簡直無從編輯。

恍惚著,目光盯在前麵文件架上的一本館藏圖錄,才猛然想起正經事,為瑣事忙忙叨叨一上午都忘了——近藤家族的那件宋瓷。周日她給我調看了圖片,藍黑漸變的背景下,一件典型的南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