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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上的回青。”我解釋。

“江南布衣“做了個有點驚訝的表情:“這怎麼看出是仿的呢?”

“紋飾不是判彆的標準,很容易仿製和作偽。”我從裡麵找出一塊嘉靖本朝的,兩個放一起,給她看斷麵:“要看胎質,釉色,還有青花的發色,你看這個嘉靖本朝的胎,比較粉,再看這個道光仿的,胎就偏膠質。”

“江南布衣”看看我,從我手裡接過這兩片湊近眼睛看,“哎呀,還真是這麼回事啊。”她把兩片遞回給我,看著我把它們收進去,又說:“你。。。挺專業的嘛。不像業餘愛好的啊。”

我淡淡一笑:“玩得久了而已,其實我是半吊子。”

“我能看看那塊嗎?”

她拿起了一塊雍正的粉彩八桃橄欖瓶的碎片。這片好就好在保留了幾乎一個完整的“桃”,把雍正粉彩的那種線條細膩,嬌豔粉嫩又不失淡雅的風格,用分水淡洗法塗繪花紋的層次這種技法表現的淋漓儘致。粉彩好就好在色彩的過渡。這是我手裡最好的一塊雍正粉彩的標本了。

我看著她拿出這塊仔細看,唉,女人一般都喜歡這類,尤其是像她這種看著屬於有點小資情調又有點品位的女人。

“這是粉彩?”

“對。”我吸了一口氣說:“這在粉彩裡麵算比較好的了。”職業習慣使得我很少輕易的說出“最”這樣的字眼,即使自己心裡認可,也不對著彆人說出來。免得彆人以為我是追捧或是過渡引導。

“好漂亮啊。以前隻在博物館隔著玻璃櫃看到過。”她嘖嘖稱奇。

我啞啞笑笑,沒做聲。

她幾乎把我這箱子裡麵的東西全部翻看了一遍,直到飛機進入降落階段,在空姐的催促下,我正要把箱子拉鏈拉上。

“那塊雍正桃子圖案的粉彩,能賣給我嗎?”

賣?我楞了一下。這些倒是也能賣錢,我偶爾也去買,買了就留著了,從沒想過再去賣。

“哦,這個。。。你喜歡就拿去吧。”我又拿出來,用紙裹好,遞給她。起身把箱子放回了行李架。

“那怎麼好意思,這東西也不便宜吧。”她非要給錢我。

“真的不用。”

她最後從包裡拿出一張名片,說:“喏,那就當我向你借的,這是我名片,你也給我留個電話吧。”

我接過名片一看,XX設計公司,XX總監,江曉嘉。我從褲兜裡摸出筆,在名片背麵寫上名字和手機號碼,遞回給她。

“現在隨身帶筆的人可不多了。”她接過去看看,又抽出一張名片給我。

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失禮。

下了機一看4個未接電話,兩個房東的,兩個駱家英的。先回了駱家英,她說上次我收的那件南宋龍泉的鬲式爐有位客人有意向“截活”,需要我儘快到公司。在的士上才回的房東的電話,一聽才知道早就過了交房租的日子,我趕快答應馬上轉賬補交。

再急也不急這一會,機場和我家是一個方向,先打了車回去把箱子放家裡然後趕到公司。

(寫到這兒插一段,前麵有朋友站短問我:“在HK發生了那事,你怎麼沒想過辭職?”剛才上線也有收到站短,“知道了陳的家庭背景,當時反應那麼激烈,為什麼倒也沒一走了之?”

不是公開發這個文,我還真沒往這方麵想過。因為有人說我這文和隔壁ALEX有點像,我還真過去看了ALEX兄那段,人家是動了辭職的念頭並付諸行動的,可是我怎麼就沒有呢?

可能是偶臉皮比較厚,也可能是覺得辭了職又怎樣?不過偶知道,大家希望滴答案素偶已經不想離開陳小姐了。是吧?

說實在話,我想歸根結底,還是跟偶這種“冷、等、拖”的職業習慣行事習慣有關吧。)

本來想對這南宋龍泉的鬲式爐再“冷等拖”一陣子,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有人找上門,是個領路的“行家”帶著個“老板”過來的。

一般都是“單談”,不是特殊安排,同事上司也都不會在場。

幾番交手,對方隻出80,我說低於120我方是不會考慮的,120我都覺得賤賣了。幾番對這位“老板”察言觀色,我對主動權還是有信心,隻是他身邊這“軍師”實在惡心,所以我果斷的結束了談話,“東西是要上拍的,您現在不決定也不關係,到時候您再考慮。”把東西收起來了。

我看出來他喜歡,欲擒故縱,這是最入門的一招了。

“老板”似乎還想說什麼,被他那賊兮兮的“軍師”攔住了。

所以我說這行,唉,真的有錢人,真的喜歡,120和80對他們沒什麼區彆,少吃幾件“藥”就有了。

就是這些圍著轉的“軍師”時不時的壞事。

剛送走了主仆二位,轉身到位置上,還盤算著下一步棋怎麼下。。。目光直盯盯的看著遠角陳小姐的辦公室,門關著的,從同事的語氣中聽出她最近幾天都不在公司,在料理家務嗎?

我委托店老板寄出的CD和琴譜應該明後天就能到了吧,看來她也未必第一時間收得到。又對自己選擇“寄送”的方式有點後悔。

突然想起什麼,坐直了身體點開網頁,搜索門德爾鬆《E小調協奏曲》,這曲子是個什麼調調我還沒聽過呢。

同時點開網頁去搜索鑒賞:“。。。門德爾鬆於1838年開始譜寫這部作品,直到1844年才定稿,費時六年,堪稱是一部嘔心瀝血之作,在世界小提琴文獻中,門德爾鬆的《e小調》是最通俗,最普及最受歡迎的一部作品,它與貝、勃、柴的小提琴協奏曲並為世界四大古典小提琴協奏曲之一,也是世界十大協奏曲之一。。。。”

看到這兒,覺得沒錯買,但又覺得似乎不夠有特色。算了,買都買了。

這樂曲是挺好聽的,但實在聽不出門道。。。汗。。。偶對純音樂,西方古典音樂這類抱有最高的敬畏,偶覺得它完全是另一種獨立的語言或者形象符號,最形象又最抽象。。。知名的數學家物理學家等,好多都鐘愛音樂,愛因斯坦就喜歡小提琴,但似乎拉得不怎樣。。。。。。正在惡補中,手機閃閃亮了,有短信,一看一個陌生號碼。

點開一看,嗬,是剛才那位一本正經的“軍師”,大意是想試探攢和我“走旱路”(淡定,不是某種GAY的。。。)

他搞定他那位“老板”,我搞定這邊公司,我倆平分中間差額。我心裡一笑,回複他:“此事應慎,容我考慮下。”他馬上就又回複了:“儘快。”

前麵在寫到M項目的那段,我也提到了,這種事,也算某種潛規則。

大家想啊,偶們乾這行,每天跟麵對著長樂宮後宮三千佳麗似的,除非是太監,哪能不動心呢?哪能不想自己什麼時候也弄件東西玩玩?可光那點工資,半輩子不吃不喝都彆想,於是就有了這“走旱路”:蹬開公司傭金自個兒拿,甚至不光是傭金。

一年瞅準了來這麼兩次,頂級的東西是換不來,但換件中檔的宋瓷明清的小件玩玩還是夠的。代價呢?如果暴露了,公司真的追究起來,往大了說能上法庭,不過一般都不至於此,但,這飯碗是絕對保不住了,自個兒就收拾收拾東西走人吧。

不過,這樣的事在這行司空見慣了,大家心照不宣,這行就這麼大,誰也不願意結個仇敵,所以我也就放鬆了警惕,當時不知出於什麼東西,沒有回絕,而且,還想玩玩這“軍師”一把。

可這次,是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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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

回複日期:2011-01-20 20:08:51

筆誤:

當時不知出於什麼動機,沒有回絕,而且,還想玩玩這“軍師”一把。

(三十五)

接下來的周一例會她依然沒有現身,這已經連續三周的例會她沒有參加了。周一一天我都在留意著前台快件的簽收,因為貨品的來往,每日快遞貨運很多,所以即使留意也留意不出什麼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家庭家務生老病死一通折騰,唉,看來她這樣的家庭也難以免俗。“人生若隻如初見”之後我幾番猶豫是否要回個短息給她,說點什麼,但是斟酌來斟酌去,都難以張口。

劉軍師的“儘快”我也沒有著急複,打算再拖他兩天看看他會有什麼動作。

渾渾噩噩到了周三,晚上客戶部和書畫組參與一個VIP的招待,小談把我也叫上了,我說我去算哪門子事,她說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過去湊個份子,那裡的德國黑啤是最正宗的。我雖然對酒興趣不大,對那種場合也煩得很,但人的確空虛無聊得緊,便答應了。

小談開著她自己的車子載著我,我坐在副駕駛位置上右手拉著上方的拉杆,這丫的開車倒挺娘們的,既不強行超車也不搶黃燈,幾次都覺得太慢,數落了她幾句。

竟然經過了廣場,我趕緊左右環視,看著那空曠上稀落的人,又看看右邊被紅牆遮住後的比肩鱗次的紅牆黃瓦。。。

——“三大殿還是最早的名字好,你覺得呢?”

——“不要輕易的評價古人。”

那日同遊故宮的場景又浮現眼前。

紅牆黃瓦已經被甩在了後麵,我還下意識的回頭,似乎要穿過這高高的宮牆找尋那日兩人的影子。。。突然意識到,當時她駕車駛過的路線是繞了遠路繞過了廣場的。。。當時我有點疑惑,但沒有多想。現在想來,她是有。。。顧忌的。。。廣場。。。她顧忌我的感受。。。唉,好細致細心的人。

其實,我已沒那麼敏[gǎn]。

轉眼,數百年前的金碧輝煌又換成了眼下的另一幅景象:這個KTV大包真真是個紙醉金迷啊,四周的玻璃在昏暗中影出晃動的人頭竄影,讓我一進門就多估了幾倍的人數,那啥啥人間偶沒去過,但這裡,燈光昏暗射燈閃爍,其裝修的庸俗程度和豪華程度完全成正比。此位VIP牛先生與那位M項目的周先生比起來,又是另外一路,居然硬生生的換了幾疊嶄新的百元大鈔,進來加酒水的服務生小姐之類,隻要從他麵前晃過,他就拈出一張,塞進人家的腰帶或是短裙裡,引得鶯鶯燕燕的小姐們一個個的串門。小談一進門就和客戶部的同事招呼到一起。

我則在靠邊的沙發坐下來,馬上就有跪式服務的小姐挨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