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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但是總覺得辭不達意。

倒是到家的時候她的短信來了——

21:37【陳】:“書慢慢看,不著急給回我。”

嘿,盼著的時候不來,不糾結了,這短信倒是一個接一個。

我邊上樓梯邊回:“all english,快不來。”

這次等得久了。隔了近一個小時,我想著她那邊在乾什麼?應酬結束了?回家了?還是?

22:15【陳】:“自己查詞典。”

好像意猶未儘的樣子。。。我又回:“嗯,謝謝您。”

本來後麵還有謝謝您的花,可是一想那花又是我買的,似乎這樣措辭怪怪的,於是刪掉了。

她一直沒有回複。

我躺在床上,猶豫再三,措辭再三:“您還保留著自己早年的那些畫稿?”發送,我想以這個為由開口會好點。

果然她很快回了,22:56【陳】:“是。”

我有點不知道怎麼回了。

她的短信倒又來了。23:05【陳】:“how was your holiday?”

Holiday?今天?還是春節?

我不知道怎麼回。難道如實說?度日如年?停留在鍵盤上的手指微微抖著。

滴滴滴,23:13【陳】:“度日如年,是嗎?”

盯著手機屏幕,我隻能用“石化”來形容自己當時的狀態。

我回:“是。”如釋重負。

滴滴滴,23:18【陳】:“so am i.”

%e8%83%b8腔吐出一口氣,一下子軟下來。

這一刻,已不用說什麼了。我握著手機,放在%e8%83%b8口。

起身看窗外,是四下寂靜的景致,不遠處一條小路一路亮著燈,但是一個行人也沒有,風一吹,樹影婆娑。

想著她是還在外麵應酬還是已回了家。

我又編輯一條信息:“您要注意身體,彆太晚睡。”

23:45【陳】:“than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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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複日期:2011-01-04 19:36:58

Thanks帶來的一夜好夢之後,生活還得繼續。

服務VIP是我師傅的老本行,從小看到大,要說老本行做不好,不應該,可第二天上午來到公司,麵對著麵前這些資料,又覺得被壓得透不過氣來。

前麵那麼多策劃案實施案被擱置,不是沒有原因的,從政他們也不是等閒之

輩,況且susan在軟片那路又也完全算是一把好手,上次去HK她陪那白頭佬,後來似乎跟進得不錯。可是麵對這位周老板的要求,大概從去年秋天我還沒來開始,前前後後也商討了小半年了,投資方和技術方一直沒有達成共識。

戰略上是一致了,又要好又要精。可是在具體的戰術實施上。。。。。。唉。

這種大老板的要求。。。又要有品位,“收藏”嘛,咱是個文化事,又要作為投資品,金融品,遠期規劃近期規劃,三年出手如何算,五年出手如何算,哪些東西今年買進明年出,出了之後又置換什麼。。。。。。如此如

此。。。。。

之前從政在硬片這邊列出的方案是以明式家具為主,包括少量的木雕犀雕牙雕的擺件,不知道為什麼,回避掉了瓷,玉兩大門類。這瓷器和玉器,在古玩硬片行裡,就如田徑和遊泳之於奧林匹克,沒了這兩樣怎麼也算不上體育大國。這周老板似乎也是個搖擺不定的人,從幾次發來的函件和會談紀要看,一會一個樣,什麼都想弄,貌似身邊還有軍師。。。圍在周圍支招。。。弄得從政好像最後也灰頭灰臉的。我這樣想想才明白,那段時間他怎麼老也皺著眉,我當時不知道他為什麼壓力那麼大,原來八成是這事。

師傅以前做獨立買賣,這種人,不伺候也罷。現在不同了,公司高層點頭接生意,就由不得你樂不樂意了。

(好一陣子沒談談自己工作的感覺了。大家老說這感情進度慢,其實我都覺得太快了。從我來第一次見著她也才小半年不到,小半年能乾啥,看懂一件東西都不夠的,與一個人,還是她這樣的人,能彼此接近,溝通到這地步,已經算快的了,而且,快的,超乎我的想象和控製。

大家老說我談工作多,談兩人的事少,可是,事實時,我都覺得我太矯情了,因為在實際上,我們的接觸真的很少很少,每日都是各自忙各自工作上的事,除了那個到後來我才明白為什麼帶上我做P.A的行程,和那次意外的送貨外,我們在工作上幾乎是沒有直接交集的。圍著她轉的都是中層的主管們,技術業務上公開的會議她很少主持,又都是旁聽的多。所以,即使那個誰都不願提起的%e5%90%bb,和後來的到我小窩過夜,到在上海酒店的長談,到冒然的猜她生日並問候,到借書給我看並夾了那個書簽。。。。在我看來,包括現在回憶起來,都有那麼點。。。不真實的感覺。即使是儘力的回憶,都覺得極難用語言描述出當時準確的狀態和感受。)

回到工作上。

其實來公司這麼久,我感覺並不是很好,而且越來越覺得跟不上,沒自信,覺得自己並不適合乾這行。

(到後來我想,當時沒有察覺的,促使我每日來上班的,用心乾活的動力,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由起初上來時的“看大市市麵”到了“想見她,想和她呆一起”了。)

為什麼跟不上呢?

以前跟著師傅都是一件件來,收一件賣一件,一件件琢磨。現在整得跟大排檔菜市場似的,比如,同樣一塊和田籽料的清代掛件,有雕工的那種,我們自己做獨立買賣的時候,雕工上一點的不同,玉質差那麼一點,價格上就是老大一截差距。

瓷器就更不用說了,同樣的兩個影青蓮瓣碗,形製氣度或是釉質發色上有那麼點差距,就是一個零的差彆,當然,彆人看來可能是差一點點,可在資深的行家藏家看來就是天壤之彆。你怎麼跟老板們投資人們解釋啊?“你去給我弄一個跟介個差不多的。”或者說“XX送來的那三彩盤子才多少多少,這件要價這麼高啊?”

大佬,這東西不一樣啊,那件什麼發色什麼藝術效果啊。有時候真覺得要崩潰了,好像我們都是賊,琢磨著他們口袋裡的那點錢。

他們這些人,該炒黃金的炒黃金,該炒期貨的炒期貨,太不適合倒騰這YS品了。

可是人家還非要加入,我們呢,開門做生意,就跟那窯子似的。隻要客人有白花花的銀子,哪能嫌客人醜呢。

話又反過來說,這類還是比較容易伺候的,最難的還是這位“周老板”這類的。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又要賺錢又要YS。

他自己最後給出的要求裡加了明清官窯瓷器和佛教造像,但沒更具體的指出是這兩大門類下邊的具體什麼分支。需要我們給出進一步的建議。在他的預算範圍內。

當然,如果大老板一高興,覺得我們的方案的確可行,他可以適當增加預算。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的天哪。這明清官窯瓷器這些年簡直紅得發紫,前幾天和朋友喝茶還在說,這十年來歐美資本運作成功的兩大例子,一是英超聯賽,另一個就是這明清官窯瓷器了,何止是打著滾得往上翻。早年那一般的康熙青花,官款的哦,家裡來了客人,師傅一時懶得出去加碗就直接拿著吃飯了,現在可不得了了。

都已淪為資本的工具,現在進入再去追高?唉,我個人真不看好。但是,這行市,從來都是買漲不買跌,非要這個時候進入,哪裡是突破口呢?

一上午啥也沒乾,就對著這些資料發呆了。今天代理主管駱家英沒有外出,上午來了幾個客人都是她出麵收的貨。我就一直傻呆呆的坐在位置上。

突然很想看看那書簽,可是我把它放在家裡了。早上出門的時候猶豫了好一會,是帶到公司呢還是放在家裡呢,錢包裡肯定是裝不下的,猶豫來猶豫去,還是放在了家裡。。。現在又有點後悔,我每天呆公司的時間遠多過家裡,應該放公司才對的。

回複日期:2011-01-05 11: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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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3點,M項目專項組第一次碰頭會,地點是在MICHAEL的辦公室。

五個人,MICHAEL,軟片的鄒岩,倆老濕,還有我。

說是2-3點,拉拉扯扯就到了4點多。

我的心思一半在這議程上,一半在想著她會不會過來。不出所料,她一直沒有出現。也很正常,M項目組是MICHAEL牽的頭,總負責總指揮,她不會越界的。

直到後來,我回憶這段時間相處的細節,更加覺得她真是那種心思細膩格外小心的人。後麵很多相處的細節還會提到。反過來,又更加讓我無法理解她在HK那晚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舉動,完全不符合她平日體現出的個人性格和行事風格。

這段日子,現在想來就如一根長長的絲線,上麵零星串著幾顆珠子,空隙的距離遠比珠子間的距離長得多。。。

(接下來這段,原稿子是在挺後麵才出現的,現在拿到前麵來。)

不知是人選擇了職業,還是職業改變了人。

一個人幼時即起便接受的訓練,是否會深深影響他的一生?

我曾經和C探討過這個問題。

我師傅是那種比我還早從小就接觸這行業的人。而且,他接觸的老行當更多,老戲班子裡的,老木作行裡的,老藥鋪裡的,三六九等什麼人都有。後來看《霸王彆姬》那電影,94年的時候吧,我還小,初初看不懂,也不理解老頭子為什麼看完後悵然多日。我悄悄的問師姐,師傅怎麼了?她那時候已經大了,搖搖頭輕聲說:“我爸一直嘟囔,不瘋魔不成活。”

不瘋魔,不成活。這也是後來我和C常窩在一起看電影,又回顧到這片子的時候,看到戲裡的程蝶衣那絕然的一回頭,我們兩人相視而望。

但師傅展現出來的,又完全是另一副姿態,行裡人稱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