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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向10:05分,我習慣把表的時間調快5分鐘。十點了,睡了十個小時。

“和您一起的6116的陳小姐讓我們這個時候叫醒你。抱歉。”前台小姐很體貼了遲了幾秒等客人緩過神才說下一句,果然是貼心的服務。

“哦。”

“另外,她請您下來取一張機票。”

“機票?”剛醒的腦細胞還無法分辨處理這個信息。

似乎有隱隱的預感。

(羞答答滴說,偶是處女座。生日農曆七月十五,鬼過節。)

拆開白色信封的手有一點冰涼,上麵是我的名字,下午兩點的航班飛回去。

實話說,並不是很意外,前台小姐告訴有機票的時候,我大概就猜到了。

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我是自作孽。

“除了這張機票。。。還有彆的嗎?”我知道不會有,但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沒有了。”前台小姐禮貌的微笑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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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收拾行李打包滾蛋的這段,我改了好幾遍,似乎都不能把當時那種複雜的,同時又一片空白的心情表述妥當。

想來想去,文字玩不轉,換一種方式吧。比如借用電影裡的鏡頭語言“蒙太奇”來表現的話,我想會更合適點:

濫導具體操作如下:

“沒有了。”(鏡頭:石茗眼中前台小姐領口粉色的絲巾)

切換——

“請慢用”(鏡頭:石茗眼中航班空姐領口紫金相間的條紋絲巾)

兩個場景,並列蒙太奇,表現力可能會勝過千言萬語。

==========================二十一(下)OVER===========================

回複日期:2010-12-16 19:15:06

二十二(上)

清寂的聖誕夜。

回到自己的租的小公房裡,打開電暖爐,烤著被凍得酸痛的膝蓋。出去的時候隻穿了一條褲子,一下飛機把我凍得夠嗆。尤其是有舊傷勞損的右膝韌帶,隱隱的酸痛。

這是個筒子樓改造的舊公房,獨門獨戶,十幾平的一個大間,好處是洗手間是房東新改造的,很乾淨實用。壞處是房子太老,密封不好保暖不好,儘管有供暖,可總覺得冷。樓梯上有個簡單搭起的廚房,熬夜的時候常會煮點粥或是煲點湯給自己墊肚子。這幾日出門期間好像一直在下雪,簡單的灶具上覆了一層雪化後結成的冰。

烤了一會,膝蓋暖暖的癢癢的舒服了點,我站起身,靠著牆,透過雙層的玻璃窗往外看。。。不知什麼時候雪花又飄下來了。。。大片大片的。。。徐徐飄落的雪花帶有流動的美感。時而有車燈閃爍,鄰居叩門而歸的聲音。到冬日的時候師傅常說:“唉,這個時候北方該飄大雪嘍,多少年沒見著雪啦。”

想到這裡我抿了抿嘴%e5%94%87,麵前的玻璃已結了一層薄薄的霧氣,窗外的世界朦朧成一片。。。

此刻,她在做什麼?定是那低調奢華的私密場合,高端圈子的宴會,舉杯盈盈一笑,淺淺一酌,名貴的紅酒品種,新晉的潛力畫家。。。ES先生每次節日的私人宴會上都會展示他近來的得意收藏,與同好侃侃而談,或心領神會。。。

而我,在這簡陋的公房,窗外的景致也是這般冷清,寧靜。電暖爐發出橙黃色光的,烘烤帶來暖意。不遠處矗立的幾樁居民樓裡透出的萬家燈火,展示出這人間的氣息,尋一個伴,成一個家。。。然後生老病死。。。

手機裡依然時不時有群發問候的短訊之類。還有阿KENTH,我回複他我已經離開了。保重。

期望著有她的短訊嗎?我知道不會有。可是一有滴滴的聲音,我就顫唞著點開。。。然後,意料之內的失望。。。

是啊,會有什麼短訊呢?她有什麼好跟我說的呢?

望著窗外,有了暖爐的陪伴,使得長久的站立而不覺得冷。

昨晚睡得很好,今夜,卻失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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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照例早早來到公司,有些躊躇,甚至一度覺得她會否開了我。坐在位置上習慣性的往她那威嚴的辦公室方向望了一眼。

然後,衝咖啡查郵件。

沒有她的地址發來的郵件了。前幾日P.A行程頻繁的MAIL往來戛然而止。

沒有了磚頭,心裡應該高興才是?卻是一種空落的感覺在下墜。。。

出差到其它幾個地區的同事既然未歸,從政駱家英也都不在,SUSAN回來沒呆住又帶著幾樣東西送檢去了,留守的也似乎都有些呆滯,看來昨晚都有節目,熬得不輕。見到我最驚訝的當然是小談。

我正在反複回翻前幾日與陳的郵件。小談遠遠喊我一聲:“呀,神龍見首不見尾,回來啦!”

“哦,昨兒晚上回的。”我關掉窗口,轉頭對她說。

“怎麼不說一聲啊?”

“回來的匆忙。陳總,臨時安排的。”我撮著手說。

“瘦了。”她湊進來,撇撇嘴。

我沒就這麼話題再說下去,笑笑:“那個。。。戒指還滿意吧”。

“OF COURSE。”她一副意滿誌得的樣子:“回頭給你補補啊。朋友給了兩張卷子。今兒晚上?”

“好。”我也想好好吃一頓,放鬆下。

一時間,恍惚覺得我開始對身邊的人,放鬆了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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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還有散戶的客人來送貨,部門的從政駱家英都不在,老濕們%e5%b1%81%e8%82%a1黏在板凳上頭埋在書堆裡半天起不來身。偶這個“助理”騾子當馬騎,晃上去招呼客人。

那天我穿了件黑色的高齡毛衣,西褲,清湯掛麵的中長發已近成了飄飄長發,扮成熟OL。

介位老伯看著晃上來的是個手插西褲兜的高個子年輕女孩,瞅著眼問:“咦?你是這兒的?之前沒見過啊”。我笑笑說:“我是新來的。

他不太相信的也不太樂意的把東西打開,放在交手看貨的鋪著絲絨毯的大方桌上。

我習慣性的用手指反扣口沿,翻過來從底開始看起。東西還真不錯,一件晚清的青花薄胎瓷燈罩,小西瓜大小,畫人物的,內容是小姐閨閣臨窗捧卷。

不是說因為晚清式微了,普遍工藝水平差了,就一棒子打死,說東西都不好。反之,一件元青花鬼穀下山罐子破了紀錄,啥圓青花都成了寶。這不是客觀理性判斷的標準,還是應該立足於東西本身,尊重每件東西獨有的風格氣質。

多少次客人說:“我這東西是個老的啊。”我都是那句話:“精神出不來,老也沒意思。”◆思◆兔◆在◆線◆閱◆讀◆

這件應該是當年供大廈未傾的大戶人家,小姐閨房而用的器物。胎,釉,青花發色都典型開門。這麼薄的胎保存到現在真不容易,又是個琢器。光緒中後期的這類東西,有個短暫的回光返照,清麗脆弱。比如這畫片上的小姐的臉,似乎是蒙了一層霧,覆在著極薄的鬆軟的胎上。

嗯,清麗,脆弱。果真裡麵點上燈,暗夜置於床頭,定彆有一番風味。不管鈔票認不認可,我個人是很喜歡的。

“先生,這件東西是對的,光緒中後期的貨,雖沒官款,形製罕見且品質不錯。隻是,我沒法給您開單子,您留個電話,回頭再聯係您。或者您相信我們,留這兒也行。”我摘下眼鏡,對他說。

“沒法兒開單子你看什麼!”說完擺擺手,東西一抱,走了。

留我悻悻的坐在大方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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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談抱著杯子從後麵走過來,拍拍我肩膀。示意到走廊上去。

這走廊是個天橋似的,連接兩塊辦公區,也是暖氣最不足的地方,不聚氣,罕有人至,格外清冷。

“作為唯一的P.A,”她把“唯一”兩字說得很重,“跟著出去這一遭,你們主管從政,老駱他們也沒有過這待遇啊。怎麼說,老佛爺也該把你提上來了。你眼力這麼好,怎麼著也得是個業務員不是?”

嗬,她真是順口就來,“垂簾聽政”改成了“老佛爺”,正式走上前台,晉級了。

“我眼力好?”我自嘲的笑笑。轉身雙肘架在不鏽鋼拉絲圍欄上,低頭看腳尖。

“你眼力不好她會把你拎在身邊?從政老駱他們不說,光JACK”她四下看看:“眼珠子都快蹦出來了!”

“嗬,彆總這麼說他,你就不怕隔牆有耳?”

“我也豁出去了。現在是真難啊。你不知道,最近董事局裡另一派力量又上來了。”

另一派力量?

隻聽她接著說:“之前鄭總不是走了嗎?現在那一派的頭又要安排一個人過來,這個副總的位置總不能一直空著吧?”小談眼望著幕牆,我還沒見過她這樣深沉滴,若有所思滴眼神,隻聽她接著又說:“現在大家都忙著站隊抱團呢,大媽(SUSAN)和老佛爺是校友,這誰都知道的事,是鐵了心跟著老佛爺的,JACK(左嘉權)。。。以前算是鄭總的人,老佛爺來了,他幾次腆著臉往上靠,哪知出力不討好,老佛爺越發不待見他,以前有個MARK橫在中間,現在MARK是走了,可這次這麼重要的競標居然又帶上了你做唯一的P.A,完全把他屏蔽掉了。他心裡那個不爽啊,這些天都陰陽怪氣的。。。。。。現在看這架勢。。。”

我腦子亂亂的,似乎明白又不太明白:“那你怎麼想?”

“現在你們業務的幾個部門,誰都想壓誰一頭。我們客戶的,因為之前VIP資料都是我們保管,陳總,哦,老佛爺她曾幾次想收回,其實就是想屏蔽掉JACK,可是都沒有成功。最後反而放了,我覺得她是想看看JACK到底要搞出什麼名堂來。”

欲擒故縱?我又想起那天無意的掃到了VIP密件的事,原來這已是一輪爭鬥的結果了。

“她是名正言順的老總,一把手,如果真想的話。。。,完全可以。。。。。。”我覺得平級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