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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傾城 暴走遊魂 4099 字 2個月前

北王道:“尊者卻也嚇到了我,方才還以為自己要命喪你手,所以,都忘了去追北冥織娘。”

傾夜道:“既然北冥織娘是東王請來的客人,還是留待東王處置罷。”

北王道:“北冥織娘不接受任何海盜王的庇護,而她殺的又是我北海一位很有威名的海盜,本王%e4%ba%b2自將她製裁,也不為過罷?”

傾夜道:“現在北冥織娘受不受東王庇護,還是問問東王本人為好。”

北王道:“東王在哪呢?”

傾夜無意陪他繞彎,直言道:“如果不是發現北冥織娘其實是被東王帶走的,你剛才無論如何也會追上去的罷?現在這起凶案,已經上升為你們兩位海盜王的衝突了。”

北王見傾夜挑破,便不好再裝傻,悻悻笑了笑,朗聲道:“東王大人,既然來了,何不現身?”

東王當然不現身,替她出麵的仍是行屍紅胡子。

紅胡子木無表情,話音卻十分謙和,道:“北冥織娘已向我臣服。她殺瘟神的後果,自有障目承擔。請北王任意降罪。”

北王暗自吃驚,眯縫著眼,試探道:“瘟神可是被刺穿了腦顱……”

紅胡子立即道:“北王大可取下障目項上人頭。”

此話一出,在場者無不震駭。

北王愕然道:“那你豈不是死了?”

東王不答,隻道:“如果那是化解這樁命案的唯一途徑。”

北王權衡了一下,展露笑容,道:“瘟神一條賤命,豈敢與東王相提並論?隻不過,從北冥織娘無意吐露的心聲來看,這樁命案與那顆夢晶有著直接的聯係。可以說,瘟神是用他的一條命,換來的那顆夢晶。”

紅胡子道:“你想要那顆夢晶?”

北王道:“這可是在下斟酌來去,提出的唯一條件。瘟神命賤,卻也抵得過一顆夢晶罷?”

東王未給寒冰任何麵子:“未必。”

北王被硬生生反駁,麵露尷尬,怫然道:“難道我北海一個大活的成名船長,抵不上某個無名之輩的記憶結晶?寒冰若是不為瘟神討回一個公道,恐怕會讓北海眾海盜寒心。”

“北王是勢在必得咯?”

北王語氣稍緩:“寒冰也並非想要獨吞它,隻是想知道,害我北海瘟神喪命的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東王在激活這顆夢晶的時候,允許寒冰在場即可。這對東王而言,也並無損失。”

紅胡子道:“或許。”

北王露出悅色:“東王這是答應了?”

紅胡子木然道:“我說過,瘟神的命,不值這顆夢晶。可是閣下執意索要這樣的賠償。要知道,強求超出自己應得的東西,必將付出代價。隻要寒冰不後悔,障目沒什麼不敢答應的。”

聽到這,玉樓不得不邁步上前,朗聲道:“二位,按照賭博的規則,這顆夢晶已經屬於我們了。”

北王鼻翼一抖,嗤笑了一下。顯然未將玉樓這個少年看在眼裡。

紅胡子卻對玉樓毫無輕蔑,道:“實不相瞞,瘟神花錢買的,原不是這顆夢晶。北冥織娘一時疏忽,搞錯了。”

傾夜道:“這顆夢晶,是否也是小影子的?”

紅胡子道:“無可奉告。”

“嗬,無可奉告……”寒冰低聲喃喃,心裡道:這和正麵回答又有何異?

紅胡子繼續道:“隻是,這顆夢晶我必定收回。至於交易的條件,你我可以平心靜氣地好好協商。”

傾夜直抒目標:“我要小影子的夢晶。”

紅胡子微微頓了一下,不無遺憾地道:“那顆夢晶,已經沒了。”

傾夜道:“已經被你吸收了?”

紅胡子坦言:“否則我也不會知道搞錯了。”

“你想要的東西,總是勢在必得?”

“沒錯。條件你開,隻除了一樣:你不能提出和寒冰同樣的要求。”

她甚至不許傾夜與其共享那顆夢晶的訊息。

“為什麼?”

“為你。”

傾夜同樣的堅持己見:“我不接受這個交易,不論什麼條件。”

紅胡子波瀾不驚地吐字:“東方巫美不會好過。而小影子的境況,或許還可以更糟。”

傾夜抬臂,以指劍的手勢,指向紅胡子的頭顱,道:“你本人來見我。”

東王用巫美和小影子作為要挾,這無疑觸犯了傾夜的禁區。

紅胡子無動於衷。

傾夜毫不猶豫地將一股淩厲劍氣灌入紅胡子的頭顱,隻聽噗地一陣悶響,死去多日的行屍早已沒有熱血,那顆頭顱,就如同蠟塑一般,被擊得粉碎。他再也不能替東王代言。

“障目,出來。”傾夜聲音淡漠,卻無疑十分震怒,殺氣無聲無息地騰起,給人快要窒息的壓迫感。

北王離傾夜較近,猝不及防地承受了來自她的霸道氣場,不由踉蹌退出兩步。

東王仍不現身,立在無頭紅胡子肩上的墨色鸚鵡卻忽然騰起,徑直落在了錦瑟的肩頭。錦瑟一驚,還未來得及把鸚鵡擊落,鸚鵡如鉤的鐵爪便已深深嵌入她的肌膚,殷紅的鮮血瞬間溢出。錦瑟吃痛,不禁悶吭一聲。

傾夜駭然失色,閃身掠至錦瑟身旁。鸚鵡鬆爪飛起,盤在空中俯視她二人。

“這位可是你的新寵?不幸的是,她也要跟著吃苦頭了。”鸚鵡聲音脆如撞珠。

傾夜不顧錦瑟的掙%e8%84%b1,強製將她箍在自己臂彎裡,毫不猶豫地將她肩頭的傷害轉嫁己身。

鸚鵡望著這一切,金色的眸子幽幽泛光。

“隻是這樣便心疼了?”鸚鵡帶著淡淡的戲謔。

傾夜終於妥協,道:“夢晶可以給你。條件是,你立刻現身,並將眼罩摘下。”

未等鸚鵡答話,寒冰不自禁地道:“僅此而已?”

然,正是這個“僅此而已”,竟意外地難住了東王。

沉默了片刻,鸚鵡終於開口,緩緩道:“待你主動念及我,我自會赤誠相見。”

傾夜道:“條件我已開出。你若不允,那夢晶當然不可能給你。你若再傷害我的暗士,作為暗主,我必定竭力將她保全——直至我生命耗儘。”

鸚鵡道:“一個暗士,值得你庇護到這個地步?”

傾夜道:“我隻有她這一個暗士,我們締結的是永不分離的羈絆。”

鸚鵡咯咯叫了兩聲,像是冷笑:“從來不知,暗士法則竟有如此浪漫的詮釋。永、不、分、離!嗬……”

傾夜道:“你考慮清楚沒有?”

鸚鵡陷入沉默,而操控這隻靈禽的幕後者,則不得不承認傾夜已經完全反敗為勝。

——隻因東王還是不能夠現身!這不是她期待的重逢方式!

“花傾夜,你我遲早會相見。到那時,把夢晶給我。”東王隻得妥協。

傾夜乘勝追擊:“我不保證到那時夢晶依然完整。”△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鸚鵡斬釘截鐵地道:“這顆夢晶有多麼不完整,東方巫美就有多麼殘缺。隻要夢晶完好,我保證東方巫美錦衣玉食,安然無恙。”這是她保留的最後一方陣地,絕不容許傾夜占領,哪怕讓傾夜怨恨她的趁機要挾。接著,鸚鵡又對寒冰道:“我得到夢晶之後,定會邀你一同解讀。在那之前,還請閣下耐心等待。相信我,這段時間,將是你人生最後一段美好的光陰。”

北王冷冷一笑:“障目不必危言聳聽。用這種話敷衍寒冰,也太瞧人不起了。望你儘早得回夢晶,在下對它越來越期待了。”

“但願。”鸚鵡言簡意賅,“那麼,明日賭博再會。”說完,毫不駐留,振翅飛遠。紅胡子的屍體則隨著屍巫的離去,砰然倒地。

北王望著地上無頭的屍體,幽幽一歎:“癡人。聽說這是他看到障目眼睛的代價。好奇心這個東西啊……”說到這,忽然神色一凜,心中忽然閃出一個可怕的念頭。

西風靜靜道:“閣下的好奇心,並不比紅胡子小。”

北王嘴角不自然地扯了扯,冷笑道:“彼此彼此。”接著向屬下一揮手,道:“我們走。”

作者有話要說:日一個更!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失落的劍神

北王走後,伊心慈忙上前為傾夜處理傷口。

玉良有些愧疚,道:“隻怪在下無能。”

傾夜道:“北冥織娘情急之下不擇手段,她已是絕頂高手,卻%e4%ba%b2自給你施以迷[yào]。你自然是防不勝防。”說完,又對伊心慈道:“小伊,即使你不針刺瘟神昏睡%e7%a9%b4,北冥織娘也有辦法叫他入眠。一個‘潛夢者’,豈能不精心研習催眠之術?”

伊心慈感激地望著傾夜,隻有默默點頭。她知道,傾夜怕她對瘟神之死以及由此引發的一連串麻煩感到不安,一向寡言的她,才特意詳加解釋。

西風施施然走到玉良麵前。玉良看著她,很想做出為父慈祥莊嚴的姿態,可是麵對那張清冷的麵容,怎麼也不能如願。正打算找一個恰當的開場白,卻聽西風嗓音清澈地喚了一聲:“父%e4%ba%b2。”

她叫得如此自然,神色也那樣從容,就好像自幼就叫慣了這個人一般,毫無父女相認初刻的生澀與激動。

玉良百感交集,眼眶發脹:“澈、澈兒……”這些年他銘記於心的,當然是西風的真名——玉澈。

“和我們一起罷。”西風淡淡道,“進去收拾下東西。”是堅定到不容置疑的語氣。

玉良一切的感動霎時化為雲煙,心裡隻有一句話:臭丫頭,這是命令你老子嗎?

玉樓不做聲,兀自進屋替父%e4%ba%b2把隨身之物收拾妥當。

傾夜對玉良道:“錦瑟說,你有話與我講。回去說。”

玉良沒有推辭的理由,爽快地與眾人一起返回王宮。而玲瓏則回到自己的下榻之所。

回到休憩地,何其雅讓出自己的寢殿給玉良,道:“晚輩無眠,本就不需要臥房。我還是在中庭裡……”他想說賞月,卻想起深海之下沒有月光,不禁解嘲地搖了搖頭。

玉良早發現何其雅不是活生生的人,更注意他翩翩瀟灑、一表人才,便問道:“不知這位少俠如何稱呼。”

第一次聽人叫自己少俠,何其雅有些不適意,謙謙笑道:“說來我與前輩算是仇家。晚輩姓何,名其雅。”

玉良%e8%84%b1口道:“是小女澈兒的未婚夫?”

如果何其雅體內有正常的血液,此刻一定會麵紅耳赤。然而,他的局促還是顯露了出來,慌忙道:“我現在不人不鬼,早已配不上令媛。不敢再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