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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傾城 暴走遊魂 4052 字 2個月前

等人早料到此幕,那些海盜這一驚卻非同小可,有些稍微遲鈍的人還以為天下竟有這般巧事,天災竟然恰在此刻降臨。海盜本就都是江湖豪莽,更何況這些有資格前來觀戰的人物。他們震驚歸震驚,卻還都有膽量繼續逗留,隻為目睹這場罕見的惡戰的最終結果。

蕭姚隻有極短的停頓,旋即便凝聚起護身罡氣,直直衝向火牆。何其殊急忙閃避,隻見蕭姚那一串堪比強弩箭矢的細密水針,朝東南方向擊去。

何其殊來不及細想,趁著蕭姚莫名其妙的打偏,急忙向她發出一道帶著火焰的指劍氣。蕭姚冷哼一聲,放棄了對那神秘人的追擊,轉回頭來變本加厲地反擊何其殊。何其殊慌亂之下猛烈激發地火,霎時間,這條春意融融的峽穀就變成了一片火海,樹木被燒成焦炭,溫泉開始沸騰,鳥獸驚飛逃竄。

直到這時,那部分遲鈍的海盜才明白這休眠中的地火究竟是被誰喚醒。陸續便有膽小而謹慎的海盜萌生逃意,但大多數人還是不甘錯過最精彩的好戲。

當遍地交織熾烈的熔岩、空中布滿黑沉的煙霧時,形式果然變得越來越對何其殊有利。蕭姚的護身罡氣終究不能長時間抵抗高溫,而何其殊不僅擁有火係防護龍技,那些火焰在他手中還成為可以抓取的兵器,用之不儘取之不竭。

“勝負已經顯而易見了罷……”觀戰者幾乎一致如此認為。就連伊心慈、玉樓、雪千尋等人也覺得蕭姚難免一敗。

便在這時,忽聽傾夜低呼一聲:“不好。”

眾人忙問:“怎麼?”

不等傾夜回答,冥兒叫了起來:“邪靈來了!”

“什麼邪靈?”玉良問。

冥兒道:“就是當初開啟湮魂陣時,從冥界逃出來的邪靈。現在有屍巫正在召集它們。”

“是蕭姚!”錦瑟道。

星城翩鴻又驚又怒:“那兩人簡直一個比一個瘋!”

空逝水也是一臉的震驚:“她想操控邪靈?這種事哪怕是屍巫也不可能罷?”

雪千尋抓住冥兒:“冥兒!”

冥兒頓足:“如果我有法子,早就把邪靈收回冥界了。”

錦瑟忽然道:“傾夜呢?”

人們隻顧關注邪靈,卻都沒發覺傾夜在何時離開。

“在蕭姚旁邊。”西風道。

煙霧彌漫火海之中,傾夜用一道掌風替蕭姚隔開了來自何其殊的火蛇,讓這兩人俱都一驚。

蕭姚驚中帶喜,口裡卻十分不客氣:“你管什麼閒事?”

“停止召喚邪靈。”傾夜命令。

蕭姚的回答異常堅決:“不。”但她的召喚還是被傾夜打斷了。

何其殊見傾夜幫蕭姚擋住那凶險的一擊,便以為江湖筆要與蕭姚合擊自己,當即顧不得那許多,就想激發更深地下的岩漿。然而,還沒等他開始凝聚內力,傾夜便如鬼魅般出現在他的麵前,即便是在如此危急的關頭,何其殊竟也被火光映照下的那張容顏驚得短暫窒息。

“到此為止,否則殺了你。”傾夜淡淡地威脅道。

濃烈的煙塵和硫磺氣味竟也磨滅不了傾夜散發的淡淡馨香,何其殊見識過佳麗無數,雖然被傾夜的容顏驚得一陣恍惚,但很快就從那種恍惚中醒轉回來,可惜他還沒等對那生硬的威脅做出反駁,耳邊先聽到了蕭姚不服氣的抗議。

“憑什麼到此為止?勝負還未見分曉!”

傾夜又替何其殊格開來自蕭姚的指環刺,不容置疑地道:“這場決鬥結束了。”

“沒有結果!沒有結束!”這回,是兩個同樣好勝的海王異口同聲。

“平手。”傾夜同時反擊來自兩人的攻勢。

“誰說是平手?”蕭姚隻要成為勝的那一方。

“我說平手便是平手。”

“可是我要海殤角!”蕭姚任性地對傾夜道。

何其殊卻毫無憐香惜玉的風度,硬聲道:“不給!”

猛然一股詭異的靈力洶湧,何其殊感覺到了,卻說不清那是殺氣還是什麼,明明身在火海,竟忽然感覺到一股陰冷之氣。

“住手!你控製不了邪靈!”傾夜衝斷蕭姚發出的那股陰氣,同時擊出一股更為霸道的靈力,將那幾個最先被吸引來的邪靈迫開。

何其殊看不見邪靈,但也隱約察覺到一些端倪,知道蕭姚正在不計後果地召喚某種可怖的東西,就像他不惜代價地發動地火一樣。

蕭姚顯然不是個容易妥協的人,被傾夜這樣一番阻撓,更萌發了逆反心理,當即朝傾夜打出一掌。傾夜一時隻顧驅散邪靈,不設防地被蕭姚那一掌擊中。蕭姚見傾夜挨了自己一掌,竟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怨憤,喝道:“你怎麼不躲?”說著,竟然又是一掌擊下。

傾夜自然不會再次被她打中,抬手隔開。這一次蕭姚未用內力,卻被傾夜這一反擊打得生疼。當即不免又是萌生一股怨懟,憤然擊出一拳。

何其殊本就被傾夜這突如其來的介入弄得十分困惑,這時見蕭姚和傾夜你來我往打了起來,便更加茫然不解。他是自負傲慢之人,倒還不至於趁此時機對蕭姚施以毒手,隻是立在一旁靜觀其變。

遠處的海盜見狀,也都莫名其妙,一些準備逃離險境的人也因好奇而折返回來。

另一方向,錦瑟看出傾夜和蕭姚都不是真打,淒然苦笑一聲,偏過臉去不再看。便在這同一時間,傾夜突然又挨了蕭姚一掌,眉頭微蹙,似乎被打痛了。

蕭姚這一次用了幾成內力,不免有些後悔,正要詢問,卻見傾夜目光直直盯著山上某個方向,麵帶憂色。順著她的視線望去,蕭姚很快明白了傾夜在看誰,當即心如刀絞,再也說不出一個字的溫言軟語,隻有懊惱賭氣的又一記淩厲掌風。

“夠了。”傾夜終於顯出幾分不耐,沒有反抗,亦是賭氣般地任由蕭姚這最後一掌落在自己身上。

看到傾夜%e5%94%87角涔出的血絲,蕭姚被一股怨怒憋得格外火爆,當即便要再打下去一掌。然而掌落一半,卻忽然頓住,閃電般地,蕭姚猛然轉身向何其殊發出一道淩厲無比的劍氣。對傾夜,蕭姚終究不忍心打個痛快,遂果斷改換一個出氣筒。

何其殊這才知道蕭姚還沒忘了自己,同時也被那突如其來且狠辣至極的一擊擊中左臂,幾乎擦著骨頭,肌肉被穿了一個洞。劇痛和驚嚇令何其殊陡然怒火中燒,甚至懷疑眼前這兩人分明就是做戲好讓自己放鬆警惕,當下再不遲疑,恨不得將地底的烈火全部掀翻上來。

然而,依舊是沒等何其殊來得及出手,傾夜的身影便再度飄至他的麵前。

“你再玩火,便殺了你。”傾夜的聲音不大,卻堅定冷肅得令人膽寒。

蕭姚喝道:“讓他放火,看看是誰被燒成烤豬!”

這許多年來,何其殊哪曾受過此等蔑視,當即運起十成功力,便要發動焱火龍技。傾夜再無警示,也沒有應對蕭姚時的手下留情,身形一晃,抬手便劈出一道風刃。何其殊大驚失色,焱火龍技被迫中斷,驚險地躲開傾夜的那一道風刃。然而,傾夜的攻擊卻未見停歇,緊密追擊的卻是一波猛似一波的連串風刃。何其殊被追得疲於奔命,最後甚至顯出狼狽之態,而傾夜的追殺仿佛毫無停止的意思,連蕭姚都看得呆住。即便何其殊已經因為先前的戰鬥到了強弩之末,而傾夜此時所顯露出的武力,仍然足以令人發指。她終於明白,不論是方才的一番纏鬥,還是先前的無忌賭博,花傾夜從未動用全力對付自己。

遠處觀戰的海盜更是被驚得張口結%e8%88%8c,他們終於認識到:江湖筆花傾夜自始至終都是武技最強者,而結界之外自恃擁有攻擊型龍技的龍族們,卻險些淡忘了這一點。

而何其殊正是其中之一。

花傾夜此一番淩厲霸道的連擊,徹底讓何其殊明白自己的火係龍技在對方麵前顯得多麼可笑。因為他根本就沒有機會用出它們。花傾夜的攻速,足以快過何其殊凝聚靈力的時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當傾夜發出的一股崩山裂地般的致命殺招時,終於有一個人影衝了上來。幾乎是帶著以命換命的覺悟,替何其殊擋住了那滅頂之災。

“啊!師父!”遠處,伊心慈驚叫起來。

但伊心慈的師父楚懷川並未命喪江湖筆手下,那如同弑神製裁般的殺招,居然可以在最後一刹生生停住。

楚懷川和何其殊呆呆坐在地上,還不敢相信自己已從死亡邊緣重返生天,但包括他們在內的所有人,都徹底明白了那句“便殺了你”的含義。此時此刻,何其殊再也不會想要發動地火了。

“把火滅了,否則殺了你。”傾夜俯視何其殊,漠然威脅。

何其殊知道江湖筆已經不再滿足於他的“安分守己”,而是要求他“有所作為”。然而……

“山火已然蔓延,我如何滅得掉?”何其殊實事求是。

傾夜不言語,隻是淡淡地望著他,從那冷漠到如同看著一隻螻蟻的目光中,何其殊正確解讀了傾夜的意思——“滅不掉就殺了你”。

何其殊進退兩難,楚懷川替他領命:“我們這便去滅火。”說完,立即調派人馬,並傳達指令讓所有的北海海盜都參與行動。

何其殊卻還立在原地,久久回不過神來。蕭姚也悄然放棄召喚邪靈,靜靜站在傾夜身旁。

所有的觀戰者都鬆了一口氣。岩漿雖然仍在汩汩湧出,但已有緩和的趨勢。隻要不再施以外力,這座休眠的火山也沒有那麼容易噴發。

高處。星城翩鴻望著傾夜,詫異地喃喃:“小夜怎麼發這麼大脾氣?”

玉樓從怔忡中回轉,問道:“花前輩生氣了?我看她的神色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啊。”

星城翩鴻隻是搖頭。

錦瑟望著傾夜清冷淡漠的麵容,注意力卻全在她%e5%94%87角的一絲血跡上。她方才是在發脾氣麼?錦瑟在心裡念道。

“你們這場對決結束了。結果是平手。”傾夜對何其殊和蕭姚宣布,帶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蕭姚支吾了一會兒,低低道:“可是我要海殤角。”語氣裡早沒有了先前的強硬,而更像是請求。顯然,看出來傾夜在發脾氣的不止是星城翩鴻一個人。

傾夜緩緩轉過臉來,略帶疲色地望了蕭姚一眼。這一眼很淡,卻令蕭姚有種莫名的心悸。是在害怕她生氣麼?蕭姚不由自主地默想。

但傾夜的怒火似乎已然消退,若有若無地歎了口氣,轉頭對何其殊道:“給她。”

何其殊一怔:“憑什麼?既然是平手。”

“否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