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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傾城 暴走遊魂 4042 字 2個月前

雪千尋一向是行動派,聽西風這樣說,忽的靈機一動,轉身離去,少頃,去而複返,手裡多了一個包袱。

“冥兒背上這個試試。”雪千尋說著,把那個包袱掛在冥兒雙肩。

“是什麼?”錦瑟不由問道。

雪千尋道:“金子。”

一切交代妥當,眾人不得不與冥兒告彆。幾個人準備下樓的時候,西風忽然腳步頓住,回頭向那緊閉的房門望了一眼。

雪千尋小聲問:“怎麼?”

西風輕輕道:“把銀狐和烏雅留下罷。”

幾人一想,十分有理。尤其銀狐小雪,靈氣逼人,有它陪伴左右,眾人才能對冥兒多一些放心。

離開那幢小樓時,細心的雷致程問了一句:“聽說你們還有一隻小狐,為何不隨身攜帶?”

錦瑟道:“與其在海上顛簸,不如讓它在此逍遙。東王不是許諾三日之內必送我們回來麼?”

雷致程便無話可說。

滄浪青接著開口:“花、花傾夜,”他當然不會發自內心地稱呼傾夜為陛下,然而直呼其名,竟又有些莫名的怯意,忙清了清喉嚨,繼續道,“你不會暗令海霸去往彆處吧?那樣的話,東王可是不悅喲。”

傾夜道:“不會。”

雪千尋聽出滄浪青話中似有端倪,好奇地問:“傾夜,海霸聽你的話麼?”

錦瑟也向傾夜投來詢問的目光,道:“其實,我曾試著同海霸溝通。”

傾夜望著錦瑟,目光變得柔和,似含笑意,道:“海霸絕無可能成為馴獸,它們生性傲兀,隻肯與龍族霸王交流。”

對於傾夜是霸王龍這件事,雖然從未提起,但眾人沒有絲毫驚奇。他們驚奇的是另一件事——

“海霸會說話?”伊心慈難以置信地叫道。

傾夜道:“是。它能把聲音定向傳播,因此旁人聽不到。”

伊心慈謹慎地望了望腳下,輕聲道:“那麼我們說話它都能聽到咯?”

傾夜道:“如果它想的話,能。”

西風似有不甘:“我怎麼從沒聽見海霸的聲音?”話音剛落,神色忽然微變,像是聽到了什麼。

傾夜與之心照不宣,隻問了一句:“你現在了解了?”

西風表情頗為怪異,道:“嗯。”

雪千尋忙道:“它和你說了什麼?”

西風不答,隻是伸出一指在%e5%94%87邊搖了搖。

說話間,眾人行至海邊,見到一艘輕巧的小船停在海麵。從其特異的外形,很容易判斷是滄浪氏獨家設計的一種航船。

傾夜等人上船,船上早有一名航海士靜候多時,見人到期,急忙迎上,徑奔傾夜麵前,低眉垂首,輕輕喚了一聲:“大人。”

傾夜淡淡回應:“滄浪紅。”

幾人都知道滄浪雪諾死於阿真之手,而阿真是為了傾夜才殺的滄浪雪諾。萬沒料到會在此處與滄浪紅相遇。東王派來的領航者,竟有兩位滄浪家的人,而滄浪氏與大夜皇朝有怨仇則是眾所周知。幾人彼此對望一眼,不禁揣測起東王的用意。

滄浪紅望了一眼傾夜,又悄悄瞥了一下滄浪青,主動解釋道:“我本想遠離江湖,獨自浪跡海上。然而,開啟湮魂陣勢必會令彆處的通冥師有所感應,本家兄長滄浪青知道有同族來到結界之外,便向北海傳來了訊息。我獨自漂遊,生存艱難,收到訊息後便來到了東海。既然青哥效忠東王,所以我也就拜在東王麾下了。”

滄浪青見滄浪紅對傾夜十分恭謹,略有不滿,臉色很不好看。

滄浪紅料到族兄會不滿,麵露赧色,抬起頭來,卻見傾夜靜靜地注視自己,耐心地聽她講話。就這樣對上傾夜的目光,滄浪紅不自覺地臉頰一紅,忙又低下頭去,道:“大人,我……不會為那件事……”因有滄浪青在場,滄浪紅似有難言之語,吞吞吐吐。

傾夜溫聲道:“我知道了。”

傾夜明白,滄浪紅的意思是,她無意為叔父滄浪雪諾報仇。

滄浪紅更沒想到傾夜對自己說話會如此溫和,在此之前,她一直非常畏懼傾夜,總覺她清冷淡漠、高高在上。此刻與之近距離對話,鼻端漂浮著來自她身體的淡淡芬芳,耳中聽著她溫和的話語,早已不是豆蔻年華的滄浪紅竟突然像少女般局促羞澀起來,忙道:“大人,請、請隨我到裡麵來。”轉身急忙向艙內走去。

玉樓等人也十分納罕,為何傾夜會對滄浪紅如此溫和。

西風起初微覺詫異,隨後便明白了幾分,無聲地一歎。

錦瑟望著滄浪紅的背影,隻覺她比先前清瘦了許多,想必浪跡海上的日子並不好過。然而,滄浪紅離開海霸時,還有一條小船,倘若連一條船也沒有的話……

傾夜也在望著滄浪紅的背影,她的目光,自從見到滄浪紅,便從沉靜變得多了幾分憂鬱。錦瑟見傾夜目光明明落在滄浪紅身上,卻又好似看的不是她,心中不由隱隱一痛,默然念道:蕭真,你又漂泊在何處?

☆、150第一百三十六章 海底三百裡

滄浪兄妹駕船全速航行,駛了大約半個時辰,海霸在眾人的視野中愈漸縮小。

西風立在船舷凝望海霸。雪千尋走到西風身邊,默默握住她的手,一起看著海霸,現在,那裡就隻有冥兒孤零零一個人。

“風大,怎麼不到艙裡去?”西風向她溫柔淺笑。

“西風,海霸對你說了什麼呢?”

“唔,”西風見旁側沒有外人,便道,“它說自己是中立的。”

雪千尋道:“原以為它隻是個智力低等、知覺麻木的巨獸,從沒想過會因為多相處了些日子,就能與它建立友誼。可是現在聽到它特意聲明自己的中立,還是有些失落呢。”

西風笑容更深了幾許,道:“為強調自己是非常堅定的中立派,它最後還補充了一句:我偏不告訴你們,小影子帶走了你們想找的東西。”

“……”雪千尋怔住了。

恰在這時,伊心慈走了出來,招呼兩人道:“快到艙裡來,滄浪紅說,船要下潛了。”

“下潛?”西風和雪千尋相視,不約而同地喃喃。

西風、雪千尋、伊心慈回到船艙,同傾夜、錦瑟、玉樓、何其雅聚攏在一處。

整條船微微震動起來,從窗望出去,隻見從船兩側緩緩升起弧形的牆。眾人心道,莫非要將整條船密封,以便潛入水下?一邊想著,仔細瞧了瞧,竟發現那“牆”上有年輪,原來是木質。然而,卻不是尋常的木材。

雪千尋看清後不由驚奇道:“看起來像聖琅木。”

玉樓道:“唔?果真是聖琅木。怕也隻有聖琅木才足以承受海水的侵蝕和壓力。”

何其雅道:“可是眼前這這板材,非得是兩三人合抱的聖琅木才能製成。聽我兄長說過,天下最後一棵聖琅樹在夙沙堡家的聖琅峰上。而那一株也不及一人的合抱粗。”!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錦瑟道:“沒衝破小終結海之前,我們都不知道天下有多大。”

木牆繼續上升,眾人聽得頭頂傳來哢嚓一聲響,知道兩麵弧形木牆已經咬合。而兩麵木牆對應著船艙兩側的窗戶,各有一個圓形視窗,那窗中鑲嵌著透明的類似水晶的東西,已經打磨光滑如鏡,透出外麵的景物。

伊心慈訝然道:“從沒見過如此大塊的白水晶。”

眾人心中唏噓不已,想來,結界內外是大有迥異。

雖然船的左右各有一個窗口,艙裡還是昏暗了許多。玉樓、何其雅不約而同地移至前後兩處門口。前麵通往駕駛艙,後門則是他們進來時的入口。不一刻,船完全潛入水下,艙裡成了漆黑一片。

雪千尋忽然什麼都看不見,忙握住西風的手,道:“好黑。”

西風順勢將她拉到自己懷裡,輕輕環住。

錦瑟聽到伊心慈的呼吸聲稍微不平穩,知她緊張,便走到她身邊,手扶在她後背,使她安心。便在這時,錦瑟忽覺衣角被人一扯,回首,聞到了傾夜的淡淡馨香。

“嗯?”錦瑟向傾夜輕輕發出疑問,以為她是有事。

“沒事。”傾夜淡淡道。手卻始終揪著錦瑟的衣角,不放開。

眾人能感覺得到船是一邊下潛一邊前進。行了兩刻功夫,船已潛到很深的海裡。從窗口望去,漸漸可以看到些微光,隨著深度的增加,那些光亮越來越多、越來越近,原來是形形□的深海生靈。

眼前美輪美奐的一幕幕,令眾人放鬆了心情。驀地,一條五彩斑斕的長魚悠悠掠過窗口,它發著淡藍色的熒光,把周圍一群不起眼的小扁魚都照得亮麗了起來。

傾夜忽然輕輕“唔”了一聲。

錦瑟回首望著她。光線很暗,隻能隱約瞧見她白皙的麵容,即使看的不清,也好像能想象得出傾夜此刻的樣子,錦瑟不自禁地浮上笑容,柔聲道:“怎麼了?”

傾夜的氣息吐在錦瑟耳畔:“那種小扁魚,肉質異常鮮美。”

“那又如何?”錦瑟道。

傾夜便趁無人瞧得清,更靠近錦瑟,壓低聲音:“我會烹飪這種魚。”

發光的長魚遊遠,艙內又變得漆黑一片。

錦瑟知道傾夜幾乎貼到了自己的臉頰,卻不閃躲,微微仰首,在傾夜耳邊極輕極輕地道:“乖,你真能乾。”

仿佛預見到傾夜不淡定的表情,錦瑟滿意地笑了起來。柔柔的鼻息拂過傾夜的下頜,讓傾夜覺得又暖又癢。恰在這時,一個巨大的熒光水母升到窗前,柔和的白光照在緊密靠近的兩人臉上,她們一下子便看到了彼此的神情。

也許是以為絕對不會給人看到,傾夜的神色來不及掩飾,竟是流露出從未有過的天真,好像很不好意思,又好像有些嗔怪,此外,還夾帶一些歡喜。錦瑟望著她,忽然沒了最初逗弄促狹的意味,那抹邪魅的取笑漸漸變成了溫柔款款的淺笑。

水母慢悠悠地從窗前遊走。錦瑟的笑容也隱入了黑暗。然而,那個瞬間,傾夜心裡忽然湧起一種從未有過的暖意,此生,從來不曾有過方才那一刹的甜蜜滿足。而錦瑟那不經意間流露的溫柔目光,則將從這一刻起,深深地銘刻在她的心底。

眾人望著窗外絢爛多姿的海底世界,時不時地感慨驚歎,談論點評。起初,大家甚是興奮愉快。航船的下潛速度很快,過了約莫一個多時辰,船已下潛了將近三百裡。船艙並不甚寬敞,到這時,眾人已經漸覺氣息沉悶,呼吸不適。而隨著航船越潛越深,強大的水壓給整個航船帶來巨大的壓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