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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傾城 暴走遊魂 4078 字 2個月前

玉樓愛護地望著沉睡中的雪千尋,輕輕搖了搖頭,道:“如果你也有這樣一位小妹妹,一定比我更想嗬護她。”

“等一下,”這回是錦瑟喚住玉樓,“西風說過,夙沙家隻有七個人知道她與千尋的關係,除了她們兩個及雙方父母,那第七個人一定就是你。能否告訴我,為何安排西風做千尋的替身?”

玉樓頓住腳步,側過臉來凝視錦瑟,道:“我也聽西風說過,你有占星的天賦,你很早就知道西風是千尋的伴星,那麼,你是否能看到她們命運的軌跡?”

錦瑟道:“我占星的天賦在十三歲後就消失了,隻能認出人在星空上的映射,卻再也看不見星辰運行的軌跡。千尋和西風的星辰與眾不同,所以在我的童年,還沒認識她們之前就已熟識那兩顆耀眼的星辰,也曾、看到她們運行的軌跡……”

玉樓動容,急忙問道:“你看見了什麼?我們家也曾供養著頂級占星師,但我……我真希望他的占卜是錯的。”

“你們家的占星師說什麼?”錦瑟顫聲問,她更希望自己的占卜是錯的。

玉樓長呼一口氣,沉重地道:“那就是安排西風做雪千尋替身的原因。占星師說,如果沒有西風的陪伴,雪千尋就會迷失。西風是雪千尋的盾,命中注定要經曆三次死亡,三次——皆為千尋而死。”

錦瑟無力地後退兩步,玉樓的話印證了自己曾經所見的星跡終點。

玉樓接著道:“她第一次替千尋而死,就是四年前屠魔令那一次。”

“而第二次將近在眼前。”現在,錦瑟已然覺得沒有必要隱瞞。

“果然……”玉樓歎息,仿佛早已料到,頓了頓,終於問,“那麼第三次呢?發生在什麼時候?我們家的占星師企圖詳觀那第三段軌跡,最終竟然嘔血暈厥,待他醒來,就失明了。”

“什麼?”錦瑟震驚,“他失明了?”

“沒錯,那一次的觀天,結束了他的占星生涯。最後他隻說,西風的第三次死亡也許在遙遠的未來,也許緊隨第二次死亡之後。但他終究是什麼也看不到了。錦瑟,你……是否有看到什麼?”玉樓又是恐懼又是期待,終於還是問出了口。

“是天機不可泄露……”錦瑟不由打了個寒戰。

“你不願說?”

“不。小時候,我也好奇那兩顆星辰最後的命運,所以,也像你家那位占星師一樣,竭儘全力企圖看破第三段命運,但結果我也是眼痛欲裂直至昏厥,醒來後,就失去了捕捉星辰軌跡的能力。”

“所以,我們還是不知道未來。”玉樓無力地道。

“我寧願不知道未來。假如把前路紛紛看透,唯恐剩下的就隻有絕望了。”

“我隻願那第三次死亡是在遙遠的未來。”玉樓望著無知無覺的雪千尋,輕輕歎息:“如果沒有西風陪伴,她終會消失。”

聽到這句話,錦瑟心中一陣絞痛,想起他們在赴約天元論武的途中,枝椏上的西風於睡夢中摔落在地,當時,緊緊抱住西風的錦瑟驚訝於第一次看到她的眼淚,並且震驚地聽到西風絕望而痛苦的呢喃:千尋她……會消失的啊。

玉樓深吸一口氣,絕決地道:“我和屠魔人已商議好了,天一亮,我們兩個就去找西風。”

錦瑟目光一爍。

“不能再等了啊。”玉樓用手輕輕撫了撫雪千尋冰冷的額頭,低低道:“千尋,你什麼時候才會醒來呢?”

錦瑟道:“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即使醫道精湛如阿真,也不可能讓她那麼快恢複。”

玉樓詫異地望著錦瑟:“你還不知道麼?救千尋的不僅僅是阿真。傾夜用龍技把雪千尋的傷轉嫁到她自己身上了。”

錦瑟震驚:“你怎麼知道?”剛才看見的傾夜,明明和先前無異,還是那副高不可攀的冷傲模樣。而錦瑟一直以為傾夜隻是協助阿真為雪千尋療傷。

“是小影子說的,按照她們約定好的,會將四成的傷害轉嫁到傾夜身上。”

用劍氣洞穿%e8%83%b8腹兩處要害的攻擊,即便是轉嫁四成,也是相當嚴重的傷害。

“傾夜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玉樓道:“你可知道傾夜是什麼人?”

錦瑟遲疑了一瞬,點了點頭,道:“她就是第十一代江湖筆南宮清,我也是剛剛才確認。”

“果然如此。方才屠魔人也是這樣推斷。你應該猜到了,屠魔人是南宮清%e4%ba%b2手製作的僵屍,雖然他也不曾見過南宮清真麵,但是,卻深深記得來自那位屍巫的氣息,那是獨一無二的芬芳,不同於任何鮮花或香料。”

“江湖筆為何要竭力拯救雪千尋?”這一整日,錦瑟心慌意亂無暇多思,直到此時才開始推敲傾夜的意圖。

玉樓道:“當年屠魔令後,我帶著雪千尋逃亡。途中接應我並代替夙沙家族繼續守護千尋的人就是第十一代江湖筆。實不相瞞,我也不知道為何夙沙族長要極力保全她。我原以為,知道那個玄秘的隻有夙沙行健一人,現在看來,這世界上還有一人了解其中原委,那就是你的暗主——傾夜。”

☆、71第六十二章 織夢人的投影

第六十二章織夢人的投影

小影子像個蠶寶寶,隻露出蜜桃般的臉蛋,吃吃笑著注視傾夜,那天真爛漫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個剛剛鳩占鵲巢的小無賴。

傾夜無奈一笑,回身走向被巫美摔得彈開的門。巫美負氣而去,也扯走了傾夜的幾分心思。雙手扶上門柄的瞬間,她看到自己蒼白的手指微微顫了一下,緊接著,%e8%83%b8口一陣絞痛襲來,使她額上涔出細密的冷汗。她頓了頓,默默調整紊亂的內息。

“大人,你要走麼?”床上傳來小影子小心翼翼的詢問。

傾夜轉身,臉上浮現和煦的笑容。她走到床邊,把小影子輕輕按回床裡,捏了捏她的臉,佯嗔道:“你這個小壞東西。”

“我是最乖的小好東西。”小影子露出甜甜的笑臉,自我貼金。

“哪裡乖,哪裡好了?”傾夜眉梢一挑。

“我給大人暖床了,嘻。” 小影子露出漂亮的小虎牙,一副乖巧的模樣。

“暖床就夠了麼?”傾夜%e5%94%87角彎出一道邪魅的弧線,她的手順著小影子的臉頰緩緩遊移,滑過粉嫩的脖頸,迂回精致的鎖骨,最終遊入溫暖的錦被之下。傾夜的芬芳隨著呼吸起伏流動,將紗帳之內熏出一派爛漫春色。

紅霞浮上小影子雙靨,然而,她卻在錦被之下輕輕扼住了傾夜的手腕。

“不要麼?”傾夜有些詫異。

“不要。”小影子認真地道,“夜夜今天累了。”

“你不惦記著獎賞了?”傾夜有些意外她的善解人意,這個小影子仗著傾夜對她的有求必應一向撒嬌任性。今天為能專注給雪千尋療傷,傾夜下令她整個白天都不準靠近自己,實在是破天荒地冷落了她,現在禁令解除,怎能不給她一些特彆的溫存?

“夜夜的這裡,”小影子伸出粉白的纖手,輕輕覆在傾夜%e8%83%b8口,疼惜道:“一定很痛。”她知道傾夜轉嫁了雪千尋的四成傷害到自己身上。直接洞穿%e8%83%b8口與腹部的兩道淩厲劍氣,那是足以致命的打擊。

吹熄了蠟燭,虛空裡還能看到旖旎的霓虹,像是絢麗的精靈,在人眼前輕歌曼舞。那是巫美精心布置的魔術,有著安神催眠的效力。身側是柔軟的小影子,她儘可能多地貼近傾夜,用自己的肌膚給傾夜冰冷的身體溫暖。因為受到那霓虹的催眠,小影子很快就進入夢鄉,隻是,她越是熟睡,就越是不由自主地將傾夜箍緊,連嘴%e5%94%87都一刻不離地貼在傾夜肩頭。她想要的獎賞,隻是緊緊的相擁而已。

傾夜不忍推開小影子,任由她這樣貼膚膏藥般的依偎。良久,帶著隱隱的痛楚,傾夜終於在那舞動的霓虹的籠罩下陷入迷離,而那抹虹色則將她的夢境渲染成一片飄搖的浮華。⑩思⑩兔⑩網⑩

長橋臥波,未雲何龍?複道行空,不霽何虹?

眼前再度浮現融融的春光和擾擾的綠雲。精雕細畫的長橋橫跨碧波,那絢爛的色彩,恍如雨過天晴的彩虹。

在彩虹的另一端,瑤台之上,清歌暖響;如花美眷,顧盼神飛。那是一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卻給人心碎的回眸一笑。

傾夜癡迷地望著那個輕歌曼舞的女子,麵帶微笑,她就這樣肆無忌憚地袒露自己的心意,毫不隱藏。驀地,她感覺到有一個影子從她背後掠過,急轉身,已看不見那人的蹤跡。再回首時,粉狀玉裹的絕色已不在伊。隻有無數張或熟悉或陌生的臉孔,緩緩逼近,他們齊齊盯著她,無不帶著憤怒和鄙夷的表情。

“荒唐!這個逆女!”

“離經叛道,成何體統!”

“簡直、簡直是不知羞恥,辱沒宗廟!”

“這個惡名昭彰的孩子,必得廢了她!”

……

傾夜毫不躲避那些譴責的目光,更不在乎那些嚴厲的申斥,一副的坦然和淡漠。她的所思所想,所作所為,問心無愧,沒有什麼不敢公示天下!

有一張溫暖的大手輕輕覆在她的頭頂,慈祥地道:“我的夜兒還小,不過是玩玩罷了。”

“不。我不是在玩。”她疑惑的望著那個為她開%e8%84%b1的尊者,質疑他為何如此評判自己?

“嘩——”傾夜的話甫一出口,就引來一陣潮水般的唏噓。而那個神秘的影子又在她背後漂移而過,像個鬼魅一樣發出落鈴般的嬉笑。

麵前尊者的眼中流露出不屑的神情:“好孩子,那個身份卑賤的人,你玩玩她已是抬舉了啊。”

“我說過我不是在玩。她已經是我的人了。”

聽到這句話,那些扭曲的臉孔已不止是譴責,簡直是恐懼。她怎麼敢堂而皇之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語!簡直是駭人聳聽。

而那至高無上的人仍是充滿溺愛地道:“她當然是你的人啊,隻要你願意,這天下都是你的人。”

“我要天下何用?我隻要她一個就夠了。”

“……”那個眉發皆白而容貌英俊的長者終於沉默,良久,他眼中現出失望的光,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肩膀,緩緩道:“你才十七歲啊,怎麼知道自己該要什麼?”

身後落下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傾夜急忙轉身,那個影子又消失了。她不假思索地追去,四處尋找。

“夜,你是在找阿姚麼?”那個慈愛的聲音仿佛有著枷鎖般的魔力,將她生生喚住。

“阿姚……她在哪裡?”不知為何,提起這個名字總會讓她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