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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傾城 暴走遊魂 4139 字 2個月前

滄浪雪諾頹然道:“如此看來,龍神對噬魂龍的恨,當真是無以複加。僅僅是因為一個噬魂龍吞噬了他的兒子?”

星海狡黠地道:“滄浪賢弟也是狠絕之人,倘若有人生吞你的兒子,你想殺他全家我也不足為奇。那可是神,神若動怒,豈非天翻地覆?”

滄浪雪諾被星海勾起了心底的傷痛,眼中流露出狠戾之色,冷冷道:“不錯。不僅我的子女被殺,我所珍視的%e4%ba%b2人也都被奪走。現在,即使讓我手刃仇人,都不足以解我心頭之恨。所以,我也會把仇人珍惜的東西,一個個摧毀。”他仰起頭,直視星海,道:“你許諾的讓世界變回原來的世界,將怎樣實現?”他要自己的龍技覺醒,他要回到那個寫滿他屈辱史的大陸複仇。

星海幽幽一笑,不緊不慢道:“那個吞噬了龍神兒子的噬魂龍,擁有粉碎結界的本領。”

滄浪雪諾大驚:“龍戰結束、龍神已死,難道那始作俑者至今尚存?”

星海道:“龍戰的結束和鎮壓結界的降臨,並不意味著龍神的勝利。你可知道龍神為何稱之為神?而龍神的後裔卻僅僅是真龍族?”

滄浪雪諾道:“擁有造化能力者方為神。一個世界上,隻有一個擁有造化能力的人。”

星海道:“不,六千年前我們這個世界上卻有兩個造化能力者。而我說的那位噬魂龍,不僅是有,甚至強於龍神·湮,但龍神不肯尊他為神,而稱之魔君。所以,龍神最後即便是犧牲了自己,也是無法將那位魔君殺死。湮在他泯滅之前做了兩件事:一個是布置鎮壓結界,另一個,則是將魔君封印在異度空間——他稱其為魔界。”

滄浪雪諾道:“可是這也不能說明龍戰的勝者是那位魔君。”

星海道:“龍神之死,意味著他永遠消失。而那位魔君卻能再度回來。”

滄浪雪諾若有所悟,忐忑道:“您指的那位魔君,不可能就是龍%e5%90%bb罷?”一壁說著,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早些年,龍%e5%90%bb壓製西風本魂的時候,曾與滄浪雪諾接觸過。那時的龍%e5%90%bb是何等的強大和霸氣,讓滄浪雪諾願意相信他會成為這個世界的王者。可是現在,怎麼看,那個人都不像是原來的龍%e5%90%bb。

星海望了一眼冰璧旁的人,也是皺了皺眉,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滄浪雪諾感到莫名的喪氣。接著便聽星海善解人意地道:“如果你理解為西風實在太強大,或許會好受一些。”

滄浪雪諾苦著臉道:“要我相信把魔君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是一位落龍族少女,即便她有著夙沙的血統,這也並不能讓我好受很多。”他幾乎懷疑自己是被星海捉弄了。

星海縱聲大笑,道:“老弟,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糟。龍%e5%90%bb還不是魔君的完全體。”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星海道:“雖然同為噬魂龍,但魔君多了一個造化能力。因此,他不僅僅能吞噬魂魄,合二為一,更能分離魂魄,以一化二。龍%e5%90%bb是魔君在一千多年前,留在現世的九分之一分魂。”

滄浪雪諾還是有些驚怵地看著西風,寒聲道:“憑她,就能把擁有魔君九分之一靈力的分魂壓製。這依然是一件可怕的事。”

星海深以為然,道:“賢弟所言甚是。實不相瞞,龍%e5%90%bb已經將她吞噬。”

滄浪雪諾難以置信:“既然已經吞噬了寄主魂魄,緣何那人看起來並不像龍%e5%90%bb?”

星海麵如苦瓜,深深道:“西風其人,史無前例。此人不滅,終成大患。”

滄浪雪諾道:“如何滅之?目下兩個魂魄已經合二為一。星海兄不是想把龍%e5%90%bb一並殺死罷?”

星海道:“非也。吞噬之後需經過七日七夜,才能真正讓兩個魂魄融合。如今才剛過了一日一夜。”

滄浪雪諾道:“噬魂畢竟已啟動,我們如何將其中止?”

星海重重道:“必定要借助冥王的力量。”

滄浪雪諾一震,道:“您是說湮魂陣?”

“不錯。在下盤算已久,無奈令侄女遲遲不肯相助。”

滄浪雪諾嘹聲道:“並非家侄女不肯相助,這湮魂陣一開,必定擾亂現世與冥界這兩個時空的平衡,那時冥靈入侵到我們這個世界來,麻煩就大了。”與滄浪紅不同,他第一考慮的並非是那殘酷的獻祭,而是即將波及自身的災難。

“對我們來說,那麻煩不會比西風帶來的更大——隻要我們能夠解放龍技。”星海寬慰道。

滄浪雪諾不由把目光投向滄浪紅,叔侄二人因為比彆人更加深諳湮魂陣的利害關係而俱是遲疑。但鎮壓結界的解除是個巨大的誘惑。

星海見狀,忽然冷聲道:“執行屠魔令抹殺滄浪一族的不正是夙沙麼?彆忘了西風是夙沙後裔。”

仇恨燃起了滄浪雪諾複仇的火焰,他終於下定了決心,道:“好!湮魂陣,由我滄浪雪諾來布置。各位,請把真名報給我來!”

作者有話要說:改一個字:七千年改成六千年。(都不會數數了)

☆、70第六十一章 占不破的命運

二月初八,西風被龍%e5%90%bb帶走後的第一夜。

月亮一日比一日肥,溫潤的華光靜謐流瀉。

屠魔人無眠,靜立在庭院,月光將他籠罩,給他光潔的皮膚染上縹緲的白輝。溼潤的風裡有海的腥鹹氣息,把屠魔人變得和它一樣冰冷。

小樓窗前,白發的女子正靜默地俯視屠魔人,因長久的佇立,使她的周圍有暗香浮動。一雙柔荑般的手輕輕從她背後環上來,在她耳邊低低喚了聲:“夜。”

傾夜側過臉來,對來人寵溺一笑,道:“巫美,你怎麼還不睡?”

“你不是說累了麼?怎麼還有功夫站在這看僵屍?”

傾夜輕輕自語:“他不會睡覺,不能飲食,感受不到寒冷與溫暖,也不再有筷感和疼痛。”

“我若猜得不錯,屠魔人就是四年前你用他的屍體混合香藥做成的活僵屍。我想不通,隻因玉樓一個請求,你就遠渡結界之外,不僅驅使了那個怪桀幽遊笑塵,硬是把他的魂魄招回來,還拿自己的百年壽命去和冥王交易,兌換給他十年陽壽。”巫美數落著,又是埋怨又是心疼。

傾夜兀自喃喃:“死而複生,他快樂麼?”

巫美道:“死有不甘的人不計其數,如願重生的卻隻有他一個,起碼這一點是值得他慶幸的。”

“不,這不是重生。他現在是遊離於輪回之外的活死人,得到的隻能是再多一次的死亡罷了。”傾夜若有若無地一歎。

巫美眼倦神乏,不由打了個嗬欠。

“困了?”

巫美眨著惺忪的眼,“嗯”了一聲。

“回去睡吧。”

“不要。”巫美說著,把傾夜抱得更緊,將臉埋在她芳香的發絲中。

傾夜無奈地一笑,將她攬在懷中,柔聲道:“要我哄你才肯入睡麼?”

巫美雙靨微紅,低眸嫣然一笑。

傾夜與巫美十指相扣,四目含情,一壁竊竊私語一壁向巫美的房間走去。可巧碰上了錦瑟迎麵而來,她原是神情蕭索,抬眼見到二人甜蜜的一幕,%e5%94%87角隨即一挑,浮上一抹淡淡的微笑。傾夜同樣回以淺笑。兩者無言,擦肩而過。隻有傾夜那獨有的暗香,撞了錦瑟滿身,使她走過了數步遠,還能依稀感受到那久違而熟悉的氣息。

待錦瑟下樓,巫美撅起了小嘴。傾夜最是了解她的脾氣,忙關切地道:“怎麼了?”

“錦瑟她很好看麼?”

“沒注意。”傾夜淡淡道。

“夜,你知不知道你的氣息會暴露你的情緒?”巫美嗔道。

傾夜平靜微笑:“是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彆人自然分辨不出,可是我……”

“可是你是一隻鼻子靈敏的小狗。”傾夜打趣道。

“那阿真姐姐也是小狗麼?她也能從你的氣息判斷你的情緒,隻有小影子傻傻的渾然不覺。”

傾夜嘴硬:“你們兩個太敏[gǎn]了。”

“你臉上死撐,氣息卻不能被你隱蔽,它暴露你的心。”巫美直視傾夜的雙眼。

傾夜望天,一副無辜的樣子:“莫名其妙。”

“為什麼錦瑟一經過,你的芬芳就變了?”巫美終於道破。

“哪裡有啊。”傾夜的表情無比真誠,漆黑的眼眸,亮晶晶。

“就是變了嘛。你和我在一起時,好久都沒有……”說到這,巫美忽然感到失言,臉頰倏地就紅了,忙掙開傾夜,逃進自己的房間。

砰的一聲,巫美撞開門,卻聽自己床上一個軟糯糯的聲音傳來:“夜夜大人,床床暖好了喲。”

巫美一瞧,不是彆人,正是小影子,又好氣又好笑,兩頰越發紅得像桃花,上前粗暴地掀被子:“淘氣的,你自己有床不睡,乾嗎上了我的床?”被子掀開,隻見小影子上身隻穿了個紅彤彤的小肚兜,更加顯得她肌膚勝雪。

“哎呀,巫美姐姐好著急。”小影子嬌滴滴道,咬著手指假裝不好意思。

“臭影子,你快下來。”巫美無情地扯她。

小影子堅守陣地,吐珠似的道:“巫美最狡猾了,明明說了今晚讓大人獨自休息,結果還不是把大人拐到自己房間?你看,你還在房間布下了霓虹呢,這個戲法求你多少次你都不肯變給我看。”

“彆囉嗦,你快下來。”巫美發起了倔脾氣,無論如何也要把小影子拖下床。小影子和巫美打鬨慣了,極是了解巫美的路數,兩人拆解了數個回合,巫美也是捉她不住。

“你打不過我的,嘻。”見巫美久攻不下,小影子得意忘形,正樂著,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噴嚏。

傾夜皺眉:“著涼了吧,快給她把被子蓋上。”

巫美摔開手,冷冷道:“好沒趣!”說完就向門口走。

傾夜抬手把她攔住:“彆鬨了。你們倆早點睡,我走。”

小影子一軲轆爬起來,搖著小手,哀求道:“夜夜,彆走。一起一起。小影子睡中間,嘻。”

巫美道:“死丫頭,誰跟你睡。”用力掙開傾夜。

傾夜無奈,在她耳旁低語:“去我房間,等我。”

巫美充耳不聞,摔門而去。

樓上的摔門聲把玉樓從沉思中驚回,他抬頭望天花板,很莫名其妙地聳了一聳眉。旋即,他的餘光瞥見一個人,正站在門口,似要離去。他忙喚道:“錦瑟來得正好,你守著吧,我出去。”

錦瑟微微一笑,走上前:“你可真是個好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