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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傾城 暴走遊魂 4064 字 2個月前

保證自己的性命和雙手的完好,不能意氣用事。

朱雀使出最快的輕功,按原路返回,到達最初發現血跡的地方才停住。巧的是,那裡恰好是個岔路口。血跡斷斷續續向另一條路中延伸,朱雀跟過去,走了幾丈遠,血跡忽然消失,再走十幾丈,都一滴也不見。地上的最後一部分血足跡雖然朝著一個方向,卻是比先前密了三五個。

朱雀思忖片刻,猜想:那人必是被誰追趕,到了這,勉力止住血。但是,他卻未必是朝著這個方向繼續。

朱雀踩著地上的足印向後退,“謹慎的人,你是朝另一個岔路口走的。”朱雀喃喃,踩到一個完整的足印,比她的腳長了足有一寸,朱雀失口低呼:“如果他是我的夥伴,必是唐非無疑!”

“呼——”

叢林裡傳來簌簌的輕響,朱雀感到身後忽有一陣陰風拂過,驚得她冒出一身冷汗。陰風轉瞬刮走,背後恢複了自然平和的氣息,朱雀急轉身,猛將銀刺直直刺出,喝問:“誰?!”

風止樹靜,連個喘氣的都沒有。

朱雀長籲一口氣,收起銀刺,一鼓作氣直奔第五魅結界。

小狼兒雖不直說,但分明告訴了朱雀她要找的人在哪裡。

“大祭司!錦瑟!雪千尋!”在第五魅結界看到夥伴的那一刻,朱雀喜出望外,一陣風似的飛至三人麵前。西風渾身酒氣,發絲還溼潤著,衣服上一片一片深深淺淺的血跡。錦瑟身上也是血跡斑斑。兩個人一左一右站在雪千尋身邊,雪千尋一手扶著一個,她們看見朱雀,神色十分詫異。

“你們怎麼了?”朱雀眼圈紅了,她沒想到和夥伴們如此短暫的離彆之後,再見的竟是這樣一副慘狀。

三人幾乎異口同聲道:“我沒事。”

朱雀將她們打量一遍,已然對她們的傷有了大致了解,雪千尋還好,西風和錦瑟都被傷了氣脈,比較嚴重。朱雀心情沉重,立刻便要給三人治療。

西風抽回被朱雀抓住的手腕,道:“我們的傷勢還不算什麼。有三件緊要的事提醒你,第一:在這裡不要亂走,隻能走我們畫圈之內的地方。”

朱雀望著地上劃出的曲線,不解。

錦瑟走過來,笑道:“看看你從哪裡進來的。”

朱雀回頭,發現來路竟被一堵高牆擋住,方才毫無聲息,幾時移來的?不禁更加困惑。

錦瑟道:“這裡有數處溫泉,你所見到的光景是被人精心布置的海市蜃樓,說不定哪裡就隱藏著陷阱。”

雪千尋道:“剛才小雪就險些掉進深淵,西風給它撈了回來。”

朱雀道:“你們已經經曆了第一、第二、第三、第四魅結界了?”

西風緩緩眨了眨眼,不解,錦瑟眉梢一挑,同樣不解,雪千尋脆生生道:“第一二三四不曉得,我們倒是的確遇到個複姓第五、單名魅的女人。”

朱雀恍然,取出小狼兒給她的地圖,手指其中一處道:“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叫做‘第五魅結界’。嗬嗬,我以為前麵還有四個。”

雪千尋神色一振:“冤家路窄,無意中又到了她的領域!”

朱雀詫異地望著雪千尋,不知她和第五魅有什麼深仇大恨。

西風瞧著雪千尋認真的表情,不禁莞爾。

錦瑟朝朱雀邪邪一笑,道:“傻妞。”

朱雀便拿地圖去敲錦瑟的頭,錦瑟悠然躲開,目光卻被地圖上的“太陰山”三個字吸引。

“第二,”西風拉開錦瑟和朱雀,又道:“我們在此歇息一晚,明天一早,錦瑟、雪千尋和我都有戰約。”

“戰約?”

“是。馴獸師小狼兒指名要錦瑟,傀儡師第五魅指名要雪千尋,我的對手卻說要在我臨死前才自報姓名。”西風聳了聳肩,淡淡一笑,“請朱雀姐姐在天明以前把我們的傷治好。”

朱雀聽了心慌,忙道:“那麼我的對手呢?你們都去赴戰約……”

錦瑟笑道:“你的對手就是時間。拜托你了,時間比你想象得更緊迫。”

朱雀知道時間緊迫,立即一壁動作一壁吐珠似的道:“雪千尋,給你金創藥,自己上可以麼?西風、錦瑟,你們兩個先去溫泉裡,西風先得洗去酒氣,錦瑟傷重體弱,必要保暖,否則寒毒會發作;我這就先給你們兩個煎藥。希望來得及。”說著,將兩人朝溫泉推。

西風和錦瑟掙紮著退回來,西風忙道:“還有第三點沒和你講:現在溫泉那邊有人。”

“誰?”

西風道:“唐非。他不準我們靠近,自己在那清洗傷口。”

錦瑟皺眉:“唐非的內傷和外傷都很重,你必須最先保住他的性命。”

朱雀才知錦瑟為什麼說時間比她想象中更緊迫。

雪千尋道:“唐非一直說他好乏,困得睜不開眼。西風便給他點了止血%e7%a9%b4,由他喜歡。”

朱雀不禁一震,道:“糟了,不能讓他睡!”

朱雀急忙奔向溫泉,在岩石後麵看見那個平躺的人,長袖遮臉,宛如一個血糊糊。

“唐非,唐非,快醒醒!” 朱雀輕搖他的右臂,沒想到那胳膊就勢滾到一旁。朱雀急忙掀開他衣袖。才發現胳膊早斷了,斷口被洗淨,碎骨碎肉觸目驚心地攏在一處,擺放在身側。

“唐非,不要睡啊……” 朱雀掩著口,淚如雨下,離開師父以後,她第一次感受到作為醫師的無力和恐慌。目下,唐非的斷臂不僅不可能接好,便是想要保住他的性命都是個奢望。

唐非不作聲,始終以左手遮著臉,%e8%83%b8脯幾乎靜止不動。朱雀將手指按在唐非頸動脈上,波動微乎其微,肌膚都冷了,朱雀的心也隨之涼了半截,泣不成聲。

“我沒睡。”驀地,唐非冰涼的手指抓住朱雀的手腕,蒼白的臉現出淺淺的一絲苦笑,極輕地歎息道:“我正發愁呢。他們把我慣用的手臂弄壞了,怎麼辦啊,伊心慈?”

朱雀見唐非神智清醒,悲喜交集,忙拭乾了淚,微笑道:“那就練好你的左手,還不是一樣強?”

唐非%e5%94%87角一挑,漆黑的眸子裡閃出光芒,輕輕道:“謝謝你,伊心慈。”說完,手指無力地鬆開,順著朱雀的衣襟滑落。

雪千尋走過來,剛好看到這一幕,難過得啜泣起來。西風和錦瑟聞聲趕來,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麵,怔住。朱雀轉過頭,詫異道:“你們愣著乾什麼?”

雪千尋顫聲道:“唐非一定是憑著強大的意誌力才撐到現在,所有的夥伴都見到了,他也就安心地……”

“睡著了。”西風淡淡道,兀自朝溫泉走去。

“啊?”雪千尋一怔。

錦瑟從背後輕輕拍了拍雪千尋的頭,笑道:“活人死人都分不清,先就哭起來了。”也朝溫泉走去。

朱雀將唐非搬走,給他的傷口處理好,又灌了湯藥,雪千尋坐在一旁,一邊自己給傷口塗藥,一邊給朱雀講述分彆期間發生的一切。朱雀靜靜聆聽,眉頭深鎖。

唐非的狀況暫時穩定之後,朱雀終究對雪千尋不放心,抽空複查她的傷勢。雪千尋攤開滿是金創藥的掌心給朱雀看,問道:“朱雀姐姐,我的傷明天能好麼?”

朱雀揉了揉她的指根、手腕及肘部,苦笑一聲:“沒傷到筋脈已是萬幸,還奢望明天就好?”

雪千尋試著動了動手指,感到掌心揪心地疼,並且自從向鐘鬼的大鐘擊出一掌之後,那條手臂、乃至肩胛骨都一直隱隱作痛。雪千尋不禁對天明的約戰感到憂慮。

朱雀在雪千尋的相關%e7%a9%b4位做了按摩,緩緩輸入元氣進行調理,道:“雪妹妹真是武學奇才,內功修為突飛猛進,目前恐怕已在我之上。”雪千尋大喜,然,朱雀話鋒一轉:“可惜你經驗匱乏,能夠發揮的內力不過十之一二。”■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雪千尋大失所望:“太可惜!”

朱雀道:“僅能發揮十之一二,倒是好事。怕隻怕,你忽然某次全力傾出。”

“那樣多好,我就厲害了!”

朱雀搖頭:“你的身體沒有受過日積月累的鍛煉,氣與筋骨的強度不能同步,因此,需儘量避免與對手的直接衝擊,你出十分力,必然自傷七分。”

雪千尋垂了睫毛,道:“朱雀姐姐,我不想輸,更不想死。”

這時候,雪千尋身側的銀狐忽然豎起了耳朵,起身跑開。雪千尋回頭,見是錦瑟從溫泉走來。她已經換了身衣服,黑發及地,麵色純淨,也不知她聽沒聽見兩人的談話,望著雪千尋的目光憂鬱而深邃。

雪千尋急忙上前,以胳膊扶她,道:“覺得好麼?寒毒千萬彆發作。”

錦瑟望了望她滿手心的藥,道:“我很好。你歇著,有朱雀呢。”

雪千尋望了一眼朱雀,轉而對錦瑟道:“西風呢?”

錦瑟神色微微一變,轉而笑道:“十幾步遠的地方,水聲都聽得到,她還能飛了不成?”

雪千尋猛然想起了什麼,道:“我看看她。”急匆匆地跑過去。

朱雀將事先煎好的藥遞給錦瑟,然後拾起她的手腕切脈,皺眉道:“馴獸師把精力都放在音波的操控上,你的防禦力還是那麼差啊。”

錦瑟苦笑:“有什麼法子?幾處大%e7%a9%b4都被人擊穿,我可狼狽透了,沒被你瞧見笑話我,可真是萬幸。”

朱雀啐她一口,隨即眼波浮上淡淡悲傷,道:“我最是稀裡糊塗的人,可是每次戰鬥都隻有我受傷最輕,就連這一次,你和西風都受了重傷,我還是完好無損。”

錦瑟笑道:“伊心慈必定是福星照命,逢凶化吉,絕非我們這些薄命鬼所能比呢。”

朱雀隻覺此話透著不詳,越發不悅,道:“我哪有什麼福星照命,之所以每每能夠化險為夷遇難呈祥,那是因為,我的身邊有你們啊!”

朱雀的話音剛落,溫泉那邊傳來西風的驚呼:“呀,你乾什麼?”

隨後是雪千尋的聲音:“是你,就是你!我看到了,我找到了,你還抵賴不成?”

錦瑟微微一怔,旋即淺淺一笑。朱雀便要過去,口裡道:“她們在乾什麼?”

錦瑟急忙拽住朱雀:“彆過去,她們在玩捉迷藏,去了打攪。”

朱雀道:“大祭司那種人怎麼可能跟人玩捉迷藏。”

“哪種人?冷酷的冰雕人?”錦瑟微微一笑,“是冰就能化的啊。你不知道,西風不僅會玩捉迷藏,還會玩雙簧呢!”

溫泉那邊靜下來,也許她們在悄聲細語,也許在默默對峙。朱雀終於沉不住氣,道:“大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