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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黎洛如此反應,安然也有些慌了,連忙將洛錦書請了出去,“黎洛,你聽我說。”

“我在聽,”她耐住性子,心裡卻一遍一遍地開始滑過喬司南的臉龐。

早上出門的時候,他還在睡覺。

整個人側麵躺著,用一種極其霸道的姿勢圈住她,不讓她動彈一分一毫,陽光灑在他的俊顏之上,將他濃長的睫毛打成一個極其誘人的剪影,在那一瞬間,她甚至想爽約不來參加這個什麼勞什子的旅行,就這麼陪著他,哪怕什麼都不做,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假期。

可想到顧小黎年輕無助的臉還有安然的心臟病,她還是來了。

儘管這會惹喬司南不開心,可是她還是來了。

但,安然回報她的,又是什麼?!

洛錦書?和喬正芸訂婚了的洛錦書,她發誓要從自己腦子裡拔掉的洛錦書?

天知道她控製了多久自己的心裡此刻翻湧的情緒,才沒有拂袖而去。

安然急急忙忙上前,連忙抓住黎洛的袖子,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小心翼翼地,討好地看著她,“洛洛,彆生氣。我隻是......”

“隻是什麼?”,黎洛看著她臉上誠惶誠恐的表情,越發不解了幾分,她歎了一口氣,“阿姨,我記得前段時間,你勸我要好好珍惜。可是為什麼,又要撮合我和彆人?你是不是......對喬司南有意見?”

喬司南三個字讓安然的臉更加蒼青了幾分,她咬了咬下%e5%94%87,強迫自己開口,“就因為他姓喬,所以你們不合適。”

“沒想到阿姨還有性彆歧視,”黎洛聲音冷了幾分,再好的脾氣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安然搖頭,拚命地扣住她的手,“黎洛,你聽我說......”

“好,您說。”

她依舊是自己尊敬的長輩,黎洛也不想太過為難對方。

“我隻是覺得,”安然開始有些語無倫次,可也很快成功地強迫了她自己鎮定下來——

“我隻是覺得喬家那種高門大戶的,對你來說不合適。都說一入豪門深似海,我怕你進去之後被人欺負,我.......”

喬家,豪門......

這是她的顧慮沒錯,可是此刻從安然嘴裡說出來,這個理由怎麼聽都有些蒼白無力。

黎洛隔著厚厚的機場玻璃看著緩緩在她們候機室外停靠的那輛私人飛機,“阿姨,我不相信這個理由。”

安然的手狠狠一顫,“阿姨隻是擔心你,沒彆的意思,我......”

“阿姨,如果你是擔心喬家,那麼我隻能告訴你,現在喬家的掌門人是洛錦書,不是喬司南,而豪門.......,我也沒想過要回去。所以......”

黎洛將視線從飛機上收回,防備地往後一靠,伸手指向窗外的飛機——

“所以,您不是打算要帶我去海南。您要帶我去哪裡?!”

私人飛機上,分明噴畫著挪威航空的字樣!

到此,黎洛終於明白,這不是一次旅行,這是一次早就計劃好的,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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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市中心的海棠茶室內,卻是一派溫和的氣氛。

喬司南略略遲到了一點時間,可他的步伐裡也並沒有一絲局促的成分。

隻見他從容地將自己身上的大衣%e8%84%b1下來交給茶室門外的侍者,然後又抬手解開自己%e8%83%b8`前的西裝扣子之後,才推門入內。

裡麵的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母%e4%ba%b2,另一個,是從小將他疼成眼珠子的奶奶,喬蓉。

三年不見,喬蓉依舊矍鑠,隻是喬遠山的去世還是給她帶來了不小的打擊,臉上的風霜似乎也多了一

些。

喬司南緩緩落座在沉香木扶手椅上,看著麵前的茶水氤氳,抬手示意一旁的女茶藝師退下,然後%e4%ba%b2自動手,執起那方紫砂小壺,為喬蓉麵前的描金茶盞緩緩注入清茶。

如白蘭花般飽滿的茶葉在白瓷盞中浮浮沉沉,熱燙的茶氣也溫軟了喬蓉的眼眶。

她端起那盞茶,“小沒良心的,都不知道回來看看奶奶?”

一旁的司徒娟陡然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喬蓉的弱點就是喬司南,這個長孫,才永遠是她的心頭肉。

回喬宅,似乎也並不那麼艱難了。

喬蓉將這個大兒媳的反應儘收眼底,卻也隻是靜靜飲完那盞茶,然後幽幽開口,“Q’S和喬氏的爭奪甚囂塵上,所有的人都在觀望我的態度,你覺得奶奶應該有什麼態度?”

喬司南抿%e5%94%87,十分耐心地講燙在開水裡的茶盞用竹製的小夾子一個一個夾起,整齊地擺放在麵前,“奶奶老了,做孫兒的不會用這些事來煩您。”

喬蓉眸光一閃,淚意更甚。

說到底,Q’S是喬司南的,喬氏現在雖然是洛錦書在把控,可到底也是喬家的基業,她怎麼忍心去偏幫一方而放棄另外一方?

人老了,最怕鬥。

而且還是自己人和自己人鬥,這讓喬蓉情何以堪?

相較於喬司南此刻的沉穩灑%e8%84%b1,反而司徒娟有些沉不住氣——三年來她所想的不過是要回喬宅,如今機會當前,怎麼可以不去把握?

暗自吸了一口氣,她低眉順眼地將麵前的點心遞到喬蓉麵前,“母%e4%ba%b2,最近冬日了,也不知道主宅的梅花開了沒有?說起來,您還喜歡吃我做的梅花釀,不如......”

“司南,”喬蓉放下茶杯,不動聲色地打斷司徒娟的話,“茶好,清香,我喜歡。”

“......”,司徒娟麵子上有些掛不住,動了動%e5%94%87,還想再說話,可喬蓉已經先一步開口——

“喬宅的主人是正宸。”

一句話,如一杯涼茶,瞬間將司徒娟的希望澆滅,涼了個透心。反觀喬司南,隻見他依舊是波瀾不驚地泡茶,動作行雲流水,優雅之極,仿佛這一場對話完全跟他沒有半分關係,連手中的動作也不曾停頓過一下。

司徒娟的話被堵了回來,三年之間多出來的皺紋似乎又瞬間深刻了不少。

喬司南將一盞茶放到她麵前,幾粒枸杞浮在淡褐色的茶湯上,情感又明目。

這是在提醒她——哪怕奶奶再疼他這個長孫,她也是喬正宸的奶奶,是喬家的大家長,能夠做的,永遠隻有不偏不倚,全麵製衡,保持喬家的興榮。

換做誰走到喬蓉的立場,都隻會做出同樣的反應。

隻不過,喬蓉的一席話,倒是讓喬司南勾了勾%e5%94%87,無聲地,卻又是陰冷的。

李璿?喬正宸?似乎好久好久,都沒有聽到這兩個讓他無比討厭的名字了......

茶室的障子紙木門被人飛快拉開,喬司南眸子一沉,冷眼朝後看去,警告的目光落在一臉慌亂的人臉上——

“什麼事?”

“大少,”來人湊近他,附耳低語了幾句。

話還沒說完,喬司南臉色就已經一變,起身,拿過大衣穿好,再拿出車鑰匙,這幾乎是一氣嗬成的事。

“奶奶,今天不陪您了,改日再給您沏茶。”

語調匆匆,步履更加匆忙。

喬蓉和司徒娟麵麵相覷,兩婆媳卻在喬司南背影消失的那一刻,同時做出決定——

喬蓉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藏青色對襟襖子,“讓司機備車,跟上去看看。”

三年不見的孫子,眉宇之間早已日臻成熟,可剛才的慌亂,又算是怎麼一回事?

司徒娟連忙上前扶住喬蓉的手,應了一聲是。

兩個人從茶室匆匆出來,吩咐司機跟上了喬司南的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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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候機室。△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黎洛

防備地看著安然,而後者則是一臉擔憂地看著走廊方向。

“我不管您的目的是什麼,請您放我走,”黎洛順著她的視線望了過去,“小黎應該隻是覺得這次是旅行?所以他不清楚的吧?”

“他什麼都不知道!”

黎洛鬆了一口氣,卻是依舊緊張,“阿姨,讓我回去。”

說罷重新拿回自己放在茶幾上的包,轉身就要往外走,可這一次,安然直接選擇了攔在黎洛麵前——

“黎洛,你聽我說,你和喬司南,真的......不合適,你們走不到一起的,你相信阿姨一次,好不好?外麵的世界天大地大,即使你不喜歡洛錦書,還會有更多的青年才俊,挪威那邊也有很多音樂家,你會喜歡和他們相處的。你會喜歡的......”

黎洛看著麵前緊張得有些過分的安然,無奈地垂下自己拉門把的手,“阿姨,您真的沒必要......”

話音未落,她的話已經被人打斷。

“沒有我在的地方,她哪裡都不會喜歡,不會去!”

磁濃的嗓音響徹耳畔。

候機室的門被人重重推開,喬司南昂藏挺拔的身影繞過玻璃門,闊步站在了兩個女人麵前,然後抬手,以一種不容抗拒的姿態,將黎洛護在了自己懷裡。

若不是.....他的人在申請童欣回巴黎的航線,也不會無意中發現安然申請了去挪威的私人航線。

昨晚黎洛說,他們要去旅遊幾天。

幾天的時間,勢必是不會去挪威的。

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安然在撒謊。

他想不出緣由,卻一路將車飆得飛快,滿腦子隻有一個思想——他好不容易才讓她重新站回自己身邊,又豈會輕易地讓她走掉?

她若在機場,他便會拚死留下她。

她若不在......

喬司南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另一條手臂將黎洛抱得更緊。

她若不在,他勢必會翻遍整個地球,也要將她找出來!

安然顯然沒想到喬司南回來,她嘴%e5%94%87翕動,卻囁嚅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安女士,或許我應該告你拐賣人口?!”,喬司南的話十分犀利,直指要害。

黎洛連忙捏了捏他的掌心,“喬司南,帶我走就好。”

他出現的那一刻,她終於心安。

此刻彆人的目的,或者說是陰謀,她都已經無力計較。隻希望他能把自己帶走,遠遠地,走掉就好。

喬司南下頜繃得緊緊地,與她十指交握的手更加用力,“安女士,這種事情,我希望下不為例。”

說罷帶著黎洛,旋身就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