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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司徒娟送回二樓臥室休息,才和黎洛一起回到東來苑。

黎洛接到了年舒打來的慰問電話,實在無力多說,聊了幾句便掛斷,坐在陽台上發呆。

小素小心翼翼地在門外敲門,“小姐。”

“怎麼了?”

“大少爺......在後院裡,他不太好......,哎!還是您下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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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

喬司南蹲在一顆上了百年的梧桐樹下,將埋在樹下的一個陶瓷的豬豬存錢罐挖了出來。

雙手沾滿了泥巴。

他卻依舊費力地想要將罐子打開,可實在打不開,他便抬手,直接將罐子在樹乾上敲碎了。碎瓷片劃破了掌心,可他卻不管,直接伸手去握自己想要的東西。

罐子裡麵,有許多的小便箋。

上麵的許多鋼筆字跡,也已經看不太清了——

“今天我放學,考了一百分回家,想給爸爸看,卻發現他喜歡正宸的99分,不喜歡我的100分。”

“媽媽去找爸爸,卻被二媽攔在了門外,不讓她進去。媽媽哭了。我也哭了。”

“正宸把我的自行車扔進了湖裡,我和他打了一架。爸爸卻打了我。”

“媽媽今天為了我和爸爸吵架了。”

最後一張是——

“我恨我爸爸!我再也不會愛他了!”

......

這個傾訴的方法,是司徒娟教給他的。

她說,在喬家,做晚輩的就要會忍。

忍不住了,就來這裡悄悄寫出來,總比自己憋著要強許多。

可她卻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滿紙都是寫著對自己丈夫的恨意。

他小時候寫了很多,可慢慢長大了,也就不寫了。

喬司南就這麼站在原地,在寒風中愣愣地看著那些字條。時間也被凝刻在了那些紙條之上,再也回不去,所有的愛戴與憎恨,也都不會再來,徒留無限唏噓。

風吹來,吹散了它們,裹著雪花一起,吹到滿地都是。

有的紙條還被吹進了遊泳池。

喬司南立刻起身,想要去找回來,將泥土裡的便箋撿起來攥在手裡,而水裡那些——

連鞋子都來不及%e8%84%b1,他已經開始往水裡走。

黎洛到了後院,便見到這一幕。

她趕緊上前,將他的手抓住,“喬司南,水涼。”

話音未落,她的人,便已經被他狠狠抱住!

他那樣用力,那樣地用力......

像要將她擠進身體裡去一樣。

然後,喬司南的聲音,哀哀傳來——

“彆人都說我的字寫得很好,那是因為小時候,我的毛筆字是我爸爸手把手教的。春夏秋冬,他再忙都會回來教我寫字,風雨無阻。”

“我書房裡的那支老鋼筆,是爺爺留給父%e4%ba%b2,然後他留給我的。他說,男子漢要寫得一手力透紙背的好字,才算得上是真正的男子漢。”

“書房裡的那管獵槍,也是父%e4%ba%b2送我的。他說,男子漢要學會獵狐。要在冬天給自己心愛的女人獵一身裘皮回來,才算得上是好丈夫。”

“還有.......”

他頓了頓,繼續往下說,“我初中的時候,有一次晚上被我自己嚇壞了,深夜就往父母房間裡跑。結果是父%e4%ba%b2將我帶回我自己的房間,他看到我床單中間的水漬,給我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生理衛生課......”

黎洛眼圈生生地一酸。

她甚至能想象出,一個那樣威嚴的父%e4%ba%b2,是怎樣在自己的孩子麵前扭扭捏捏地給他上完人生的第一次性.啟蒙課的。

那個夜晚,一定是尷尬的,卻又是溫馨的。

一定,是他回憶裡不可多得的一夜。

喬遠山在喬司南心裡,是父%e4%ba%b2,是導師,亦是......偶像。

可現在,她卻知道,他每次回憶起這樣的溫馨,伴隨而來的就是無儘的苦澀。

被自己的父%e4%ba%b2%e4%ba%b2手從雲端丟進泥濘!那樣愛,卻又隻能那樣怨!

這樣的矛盾,何其煎熬!

黎洛抬手,回抱住他,輕輕地,有一搭沒一搭地拍在他的背上。

“喬司南,彆難過。”

他埋首於她的脖間,身子貼住她,有溫熱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脖頸上,他%e5%94%87間喃喃,“黎洛,我們生個孩子吧。好不好?越快越好。”

她大概,是他現在能抓住的唯一一抹亮色了。

隻有這樣抱著她,他才覺得安心,%e8%83%b8口,才不覺得空蕩得厲害。

黎洛渾身一僵,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然後,她看著他,“喬司南,你餓不餓,我煮點東西給你吃吧?”

他笑了笑,聲音像夜裡的蠶一樣啞啞地,卻儘量想讓自己顯得平靜,“你的黑暗料理嗎?我想我現在不是太有胃口。”

“......”

黎洛的手,越握越緊,看著他憔悴的臉,到了嘴邊的話,又三番兩次被她忍住。

最後,她咬牙開口,“喬司南,對不起。我......不想生孩子。”

他一怔,狹長的眸子鎖住她臉上的表情,“不要孩子?”

“嗯。”

他愣了一會

兒,“也好。等我們蜜月回來,再要也可以。是我心急了。”

黎洛心跳加速,心臟快要蹦出喉嚨,她看著他,儘量讓自己顯得平和,“喬司南,我.......要離婚。”

“......”

沉默,籠罩住他們。

她以為他沒有聽到,於是再度開口,這一次,順暢了許多,她聽了自己的聲音,也聽到了自己聲音裡,那快刀斬亂麻的決心——

“喬司南,我們離婚吧!”

同一時間,圈在她身上的手臂,也倏然地狠狠一緊!

PS:寫到我哭了,受不了,明天繼續哭......哎,男神好口憐~~~~~

☆、懷孕了!

黎洛以為他沒有聽到,於是再度開口,這一次,順暢了許多,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也聽到了自己那快刀斬亂麻的決心——

“喬司南,我們離婚吧!旄”

喬司南睖睜了許久,像是沒有聽懂。

過了片刻,才開口,“離婚?”

心口,又被重重地捶了一拳,而這一次的一拳,來自他的妻子!

話已出口,覆水難收。黎洛堅定地點了點頭,“是的。閿”

“為什麼?”

這一次,他%e8%84%b1口而出。

“我們.....並不適合做夫妻。”她儘量委婉。

喬司南卻步步相逼,“結婚之前為什麼不說?到現在要來說離婚?”

黎洛將眼睛彆開,不去看他,“對不起。”

“是因為洛錦書,對不對?”

“不是,”她毫不遲疑。

“不是?”

他剛才抱住她的時候,還在想,至少.....還有她。

可現在......不過片刻,所有的幻象已經被她殘忍地刺破!

黎洛看著他,想要解釋清楚,“不是因為任何人,隻是.....隻是我覺得我們不合適。我覺得......我們沒感情。”

對,沒感情。↓思↓兔↓在↓線↓閱↓讀↓

她鬆了一口氣,心裡尋了千萬遍的理由,終於被她找出來了。

是這樣吧?

因為沒感情,所以要離開。

不是因為其他.......

可是,為什麼,心裡卻有一個角落在說,不是,並不是因為這樣......

......

她的話,多麼風輕雲淡!

一句沒感情,便可以打發掉他?!

喬司南雙手緊握,骨節泛白!

他實在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選擇在這樣的時候離開自己,為什麼要殘忍到這樣的地步?!

心臟,像被人生生地摳了出來,連帶著周遭的血脈也一起拉出!

血管瞬間斷裂,血噴薄著淋到了四肢百骸!

如硫酸一樣潑上去!讓他痛得體無完膚!

這個女人.......

他漫天大雪,全洛城找她。

他為了她,去掩蓋那些罪證。

他傷害了她,又將自己丟到冰水中懲罰自己.......

可是,她到底是怎麼樣的魔鬼?!

她怎麼可能這樣對她?

在他最需要的時候,她居然毫不留情地說走就要走?!

黎洛往後退了一步,“離婚協議我會準備好。我什麼都不要,淨身出戶。”

這是之前她就已經想好的,跟其他人一點關係都沒有。哪怕今日喬遠山還在,哪怕喬司南依舊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喬大少,她也會提出離婚。

隻不過......喬遠山的去世將這離婚件事推遲了一點時間而已。

他們之間,問題太多,也不僅僅是一個童欣,或者一個洛錦書那麼簡單。

而喬家,也顯然不再適合她再待下去。

她看得清楚,想得也更通透。她甚至能想象出,等司徒娟緩過神來,又會為了那留給長孫的20%股份而瘋狂。而給喬司南生孩子......實在不是明智的選擇。

所以離開,才是對誰都好的辦法。

“黎洛。”

喬司南有些慌,有些亂,卻也不忘扣住她的手,“黎洛,不要走。不要在這個時候離開我。”

黎洛看著他,沒有說話。

卻緩緩地,用力地,那樣決然地,從他的手掌中,一點一點地,將自己的手抽出來。

這份決然,這份狠戾,如一記烙鐵,烙得他眼睛都赤紅起來!

她當他是什麼?!用完就扔的工具嗎?!

“嗬,”他突然嗤笑一聲,上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抬起她的下頜,逼迫她對視上自己的目光,一字一頓地,咬牙切齒地問她,“黎洛,你為什麼要嫁給我?”

“......”

為什麼要嫁給他?!

因為母%e4%ba%b2這樣要求了,於是她就照做了!

說來,不過是自己當時太過天真,想要做洛凡詩的好女兒罷了!

見她不語,他嘴角勾得更深,更諷刺,“身不由己,對不對?因為你就是洛凡詩送到喬家來抵債的!你們洛氏童話,早就不行了!她送你來換我喬氏的投資,